设置

关灯

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晋咸(5)

    陆三爷瞬间便觉肩膀一阵麻痛,周身便动弹不得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骂道:逊儿放开我!教我杀了那畜生!如此羞辱我们陆家,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陆逊无语,看来书中原主因为被迫观龙.阳.之事气得急火攻心,大病一场很说得通。
    唉,三爷这暴脾气。
    叹口气,他抬手轻轻按揉眉心,道:明晚咱们要逃出楚楚馆南下,您别在这关节眼上给我惹事情。
    这话一出原本跪坐在地上的严霜倏地抬起头来,他止了抽泣,目不转睛地瞧着陆逊。
    陆逊似忘了房中还有他人,只耐着性子,自顾自好声劝说陆三爷道:三爷,三爷莫要冲动。如今我们是被安王监.禁.于此,六指太岁赵楹、白额虎张桓都是厉害货色,安王的功夫更在你我二人之上,您现在便是去拚了这条命,也没法伤到安王一分一毫。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之急是先摆脱安王的.监.禁,逃出楚楚馆,尽快南下。等咱们平安回到陆府,有的是时候报羞辱之仇,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必要逞这一时的意气。
    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掏心置肺、用心良苦,陆三爷也并非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于是慢慢安静下来,他喘了几口粗气,哑着嗓子道:你说得自是在理,只不过那畜生怎么能......怎么能逼你看如此......如此......嗐!奇耻大辱,不将他千刀万剐我死不瞑目!
    见陆三爷平复下来,陆逊松了口气,他抬袖沾了沾额头的汗珠,伸手解开陆三爷的穴道,将人扶至木椅上坐下,一边替他轻轻按揉酸麻的胳膊一边道:总比他杀了我,或是折磨死我好百倍。
    正说着,忽听铮地一声,一道寒光闪过,陆逊搁在剑阁里的清风剑便教严霜给抽了出来。
    你作甚?!陆逊脸色瞬变,他双眸一凛,紧紧盯着严霜,厉声呵道。
    第7章
    严霜不知何时站到了剑阁旁,他右手提着清风剑,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滑落。
    你这是作甚?陆逊沉着脸又呵斥了一声。
    霜儿被安王当着公子的面如此羞辱,如今也不愿意再入这风尘之地,不如削发作和尚去!严霜哽咽,说着便用左手攥住了落在双肩的青丝。
    娃娃莫犯傻!陆三爷一个点步纵身跃上前,劈空夺下严霜手中的清风剑,然而仍是有些迟,严霜已举剑一挥,将一大丛头发割了下来。
    何苦如此!何苦如此!陆三爷怜惜,他看着地上飘落的青丝连连跺脚,才是十五六岁的小娃娃,怎地就想不开要去做和尚?逊儿,快些来劝劝他。
    陆逊一万个不想管严霜,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觉着他剃发去少林寺出家对众人都好,然而陆三爷却慈悲心爆发,点名道姓要自己安抚,当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严霜抽泣,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四月前淮阳城一别,我本以为此生再难见公子一面......我是不想再坠入这无间地狱的,怎奈世事弄人,玉佩盘缠丢了,我身无长物,只能自甘堕落,囫囵吊着这条命活着......却又被公子撞见......公子乃正人君子,定是厌恶我极了。说到这他又掩面,呜呜呜地哭将起来。
    我没厌恶你。陆逊被他哭得心烦,低声道:那种事并非你自愿,乃是安王所迫,我并非不明事理、只求对错之人。
    说到这他顿了顿,眉眼间露出犹豫之色,默然片刻,复道:你莫要再哭,明夜我与三爷出淮阳南下,你便跟着我们一起走罢。
    严霜闻言眸子瞬间便亮了,他快走几步至陆逊近前,问:公子这话可当真?
    当真。陆逊略一点头,明日子时一刻,你莫要锁窗,我去你屋里接你走......咳,那个时候你便不要接客了,老鸨若是逼你,你便以身体不适推掉。
    成,严霜喜上眉梢,笑生双靥,他伸手拉住陆逊的衣袖,轻声道:我攒了一些钱财,这一路吃穿能自己料理,定不会给公子添麻烦,只求公子带我逃离这里。
    嗯,会带你走的。陆逊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严霜手中抽回,转头,忧心忡忡地看了陆三爷一眼。他与陆三爷是计划从安王眼皮子底下逃走,并不是大摇大摆南下,带着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恐怕到时候众人都脱不了身。
    不过话已说出口,想反悔便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陆逊叹口气,垂眸看向严霜,你回去准备准备罢,明夜子时一刻,莫要忘了。
    哎。严霜点头答应,脚下步子却不肯挪一步,只含情脉脉地瞧着陆逊。
    陆逊给严霜看得浑身不舒服,正尴尬地不知所措,忽听外头老鸨那尖细的嗓音穿云透雾般钻来:严霜呢小贱蹄子浪到哪个被窝里还不出来!耽搁了时辰,可仔细你的皮......
    接下来便是一长串的污言碎语,不堪入耳,被陆逊自动屏蔽。
    陆三爷从未来过烟柳之地,不知世间女子也可如此泼辣,微微一愣后站起身朝门口走,推开门,只见一身着朱粉蛱蝶洋绉裙,头戴一朵朱色牡丹花的女子叉腰站在厅堂中央,正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吼叫,在她面前整整齐齐地立着一群穿金戴银的风尘之人。
    严霜似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伸出葱白细软的手指攥住陆逊的衣袖,牙齿因害怕而咯咯打颤,公子,明晚你定要带我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罢也不待陆逊回复,径自掩面离去。
    陆逊走出屋子和陆三爷并肩站在廊下,垂眼看向厅中。适才与严霜周旋的时间有些久,未注意此时已是戌时一刻。
    适才那娃娃身上熏得甚么香?陆三爷突然吸了吸鼻子,皱眉问。
    哈?陆逊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我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有些熟悉,似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陆三爷若有所思。
    陆逊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将手搭在朱漆栏杆上,食指敲了敲,慢条斯理道:我闻着似乎和安王身上的香是一个味,想来这楚楚馆的小倌儿身上都有罢。
    陆三爷摇摇头,他未咂摸出陆逊话中的意思,只苦苦思忖着严霜身上的甜香。
    这会儿天色已暗,楚楚馆内的华灯一盏一盏地亮起,那些歇息了一日的小倌姑娘又开始了一天的营生,老鸨拿着五尺长的软鞭逡巡在众人四周,板着脸训话,时不时地甩一下鞭子,教训那些不懂规矩的小蹄子。
    陆三爷看得有些气恼,他既不满老鸨的仗势欺人,又不满这些人年纪轻轻不学好卖身于此给人作.践,看到后头他叹了口气,啪地一拍栏杆,索性回屋闷着去了。
    陆逊没理会,站着冷眼瞧了一会儿,觉着有些乏味,一转身,瞧见一个青衣小厮正在擦拭栏杆,当下走过去叫住小厮问道:严霜严哥儿的房间在哪里?他将扇坠儿落在我房里了,我给他送过去。
    你......你不是之前砸了点花灯的陆......小厮将陆逊上下打量了一下,瞪圆了眼睛,陆逊没接话,只将手中的碧玉扇坠亮了亮,道:我只来送扇坠,不踢馆子,送完便走,有劳。
    小厮闻言一愣,当下挠头笑道:公子真真幽默风趣得紧。严哥儿的屋子在绛云轩,馆内后院,淮河边的那座小楼,二楼屋子仅一间是向南开窗,那便是哥儿的屋子。
    多谢。陆逊抱拳朝小厮行了一礼,当下不作停留,绕过屏风,快步朝院内奔去。
    淮河水绕着楚楚馆流淌,有匠人引了源头淌进馆内,陆逊从轩窗上纵身跃下,便到了馆内后院。
    院里不知种了多少珍花异草,夜里瞧不太清,只觉暗香扑鼻,和严霜身上的香味很相像,陆逊没作过多停留,快步走过细碎的石子路。穿过一月洞门,森森绿竹映入眼帘,灯火阑珊中,一八角飞檐楼阁半遮半掩,大红灯笼挂起,照亮门匾上题着的三个鎏金大字,乃绛云轩。
    陆逊脚步不停,足尖点地飞身跃上屋檐,借着澄明的月色寻到了南窗屋顶。轩窗从里头关着,陆逊双足勾住屋檐,倒挂下来,他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小心翼翼探到轩窗缝隙,捣鼓了一阵子,听得咔哒一声,槜卯打开来,他将匕首重新放回怀中,双臂推开轩窗,纵身跳入房内。
    屋子未掌灯,一片漆黑,陆逊揉了揉眼眸,从怀里摸出一火折子,点亮后笼在掌心。
    略略扫了一眼屋子摆设,陆逊点了点头,昨夜安王果真是在严霜的屋子绑得自己,没功夫故地重游,他径直奔到床边,绣被堆云的床头搁着一黑木箱子,未上锁。
    陆逊将箱子打开,甜香扑鼻而来,里头是四五件金线勾绘的华美衣裳,想来这箱子是严霜平日用来存储衣裳用的,他将火折子换到左手,拿至眼前,右手则贴着箱子直探到底部,从锦衣下头扯出了一件玄色夜行衣。
    细细勘验了一遍,陆逊将夜行衣包好,绑在自己身上,尔后将箱子里的衣裳整好,重新阖上箱盖。不在屋子多作停留,他从轩窗纵身跃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屋顶,又倒挂下来,将轩窗重新关上,伸出手推了推,没有推开。
    就在陆逊准备离开时,忽地,一男子的声音传来,陆公子好酒量!本王再敬你一杯!
    这声音清亮沉洪,似是贴着自己耳畔说出口,陆逊吓了一大跳,脚步不稳,差点从屋顶栽下去,他手忙脚乱攀住屋角飞檐,迅速扭头去看。
    月色澄明,竹影婆娑,身后哪有什么人在。
    陆逊深吸一口气,睁大了眼眸又往四周看了看,神色正紧张时,一阵酒杯菜碟碰撞、夹杂着男人说话的声音从西北角飘来。
    声音甚是模糊,若不是他用内力凝神细听,这推杯换盏的嘈杂声根本听不见。
    可是适才那一声却甚是清楚,辨音色应该是景玥。陆逊微微拧眉,景玥在唤谁为陆公子?
    第8章
    正琢磨着,景玥的声音便从西北角传来,去叫几个小倌上来伺候。这一声不似适才那声洪亮,但陆逊却听得清楚,他皱了皱眉,搞甚么?吃酒玩乐么?那为何说个话还气沉丹田用上了内力,唯恐旁人听不见么?
    陆逊心底甚是疑惑,当下提步施展开轻功,朝西北角跑去。
    脂粉香混合着酒菜香传来,陆逊止了脚步,在临河的一间屋顶上立定,他蹲下身,轻轻揭开一片瓦,凑上前往下看去。
    屋里燃着两排手腕粗的红蜡烛,照得厅堂如同白昼,安王坐北朝南,身着鸾鸟纹锦方心曲领紫袍,袖边金线勾紫鸾鹊纹,腰挂白玉佩,眉宇间英气逼人,只见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尔后飒爽地将空杯搁在桌上,伸手一挥袖,道:陆公子,江公子,二位请
    坐在他右下首的男人身着石青牡丹袍,面皮白净,头戴儒巾,笑吟吟地往自己杯中倒了酒,轻抿一口摆手道:不成了,这酒太烈,待我解解乏再来。说罢,伸手揽过一小倌的细腰,将人搂在怀里好一阵揉搓。
    我来。坐在安王左下首的男人啪地一下将弯刀撂在桌上,抄起一壶酒,拔了酒塞就是一阵猛灌。
    这人商人装束,然而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戾气很重,浓眉斜飞,眼窝深邃。
    陆逊趴在屋顶将屋中的人都一一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这个商人身上时顿了顿,他轻轻皱眉,心道:这身衣裳不是那位骑马男人的么?怎地被这个汉子穿了去?
    正思忖着,只听安王笑道:令尊的信本王已收到,过段日子便南下平江拜会令尊。陆公子于平江远道而来便是贵客,本王做东,好酒好菜美人佳人,若有招待不周之处,陆公子尽可提出来。
    王爷客气。那商人装扮的汉子摆摆手,他道:不瞒王爷,五日前我便到了淮阳,只是有事耽搁,一直没寻得空闲前来拜见王爷。今日听闻有人昨夜冒失,冲撞了王爷的好兴致,被王爷软.禁于此,特来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啊哟,陆兄这是管王爷要人来了?坐在一旁的儒生笑道。
    小弟不敢,只是来瞧个热闹。汉子拱手作揖,神色甚是谦恭。
    景玥但笑不语,他向后仰靠在榻上,登时便有两个小倌跪坐在他腿边,其中一个轻车熟路地去解他的衣袍,然而手刚搭在他腿间,便被景玥摁住了。景玥掀起眼皮扫了那小倌一眼,将人踹开来,这才看向商人装扮的汉子道:陆公子,本王救了你的相好,你不想想该怎么谢我,倒跑来吃我的酒看热闹?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屋里的房门便被人推开,一身轻纱的严霜轻手轻脚走进来。
    那汉子看见严霜,脸色瞬变。
    严霜在景玥身边乖巧跪下,然而一双美眸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景玥口中的那位陆公子,眉眼间是呼之欲出的绵绵情意。
    陆逊见状,登时明白景玥口中的陆公子是谁了。
    景玥俯身,伸出修长苍劲的手捏住严霜的下颌,强迫其抬头,细细瞧了一会,撂开手,看向那汉子说道:三日前本王与江云江公子在绛云轩吃酒,你的老相好踉踉跄跄跑进来,直扑本王怀里。他腰腹被刺了一剑,弄了本王一身血,说是有人追杀,要本王替他打个掩护......嗳,实在不好意思,那个追杀他的人比较难搞,本王碰了你的老相好,还请陆远陆公子莫要怪罪。
    这一段话直说得那汉子黑了脸,敛了双目,拳头握得咯嘣直响,不过这只是一瞬的事情,待他再睁眼,神色已恢复平常。
    那汉子将手中的酒杯稳稳当当地搁在桌上,自始终都都没再看严霜一眼,他笑道:王爷说甚的相好?陆远听不明白。普天之下没有王爷得不到的东西,一个小倌而已,王爷想碰便碰了。
    严霜闻言,身子一僵,眸中的柔情慢慢变成了惧怕,他突然似疯了一般扑至陆远脚边,紧紧揪着陆远的衣袍,哭道:我错了,那晚我不该擅自行动,我错了。当时陆逊与陆三爷刚来淮阳,我想着趁他二人旅途劳顿,先下手除掉,故而未向公子禀告,还请公子恕罪,公子便饶了我这一次罢。
    陆远恍若未闻,拾起桌上的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菜,江云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了会,笑道:陆兄,那晚若不是安王匆忙将你老相好的夜行衣扒光,把人搂在怀里,陆逊陆公子便要拿住他喽。
    听到这话,陆逊抬眸朝景玥望去。
    景玥正捏了一颗葡萄在手里把玩,稍一用力,紫色的葡萄汁水便染了一手,他也不在意,将手伸进了跪在身边一小倌的衣领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