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8岁校草爹相依为命的日子(穿越)——说
洗个头也就几分钟的事,方黎很快给儿子洗完,拿毛巾擦干头发,随即把小孩放回了浴缸,低声开口:药药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颜药闻声睁开了眼,打了个小呵欠,接着白嫩的手心摊开,自己挤了沐浴露,胡乱擦到身上。
他肯自己洗,方黎自然不会帮忙,把用不到的东西放回架子上,又拿了条小毛巾回到浴缸边,放进水里,说:
爸爸得走了,擦膝盖的药膏放在床头柜,药药赶紧洗完澡,出去擦了药再玩,知道吗?
小孩一听这话,歪了歪脑袋,问:那衣服呢?
这里。方黎给小孩看放在凳子上的衣服。
本来衣服是放在墙上的置物架的,但颜药太小了,拿不到,方黎就带了凳子进来放衣服。
颜药看了看那衣服,摇摇头,把水里的毛巾压到腿下面,也不挤沐浴露了,说:药药困了,不要洗了。
说着,他又朝方黎伸出胳膊。
本来小孩肯自己洗澡就是因为他爹在一边陪着,方黎要走了,颜药自然也不想洗了。
眼见着小孩要从浴缸出来,方黎眼疾手快地把儿子按回去,说:不洗澡就臭了,好好洗,搓干净。
可是爸爸不在这里陪药药,药药洗不干净的。颜药小声地说,又伸手拍了几下水面,成功溅了他爹一身水。
皮成这样,要是在寻常家庭,早就被爹妈混合双打竹笋炒肉了,颜药却还好好地坐着。
方黎终于看出来儿子是要他陪着,便拖了凳子坐下,说:你好好洗澡,爸爸就在这等你。
好。颜药这才安分,把水里的毛巾拖出来。
可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侧过头,细细地看了一眼父亲,安静了片刻后,才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拿起毛巾,开始使劲地搓自己,仿佛要搓下一层皮那样用力,没几秒就把身上的软肉都搓得通红。
方黎本来正在想黑洞实验的事,余光见儿子越搓越用力,忙伸手夺了他的毛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孩泛红的皮肤,微微皱起眉,问:谁教你这么洗的?
说着,他干脆重新挽起袖子,把小孩抓过来,自己动手慢慢搓洗。
颜药脸上的不高兴霎时就没了,乖乖地抬起头让他爹擦脖子,又认真地说:
药药小的时候,爸爸第一次给药药洗澡,就是这么洗的。药药那时候还吓哭了,爸爸就让保姆姐姐先帮我洗。
方黎听完动作一顿,又放轻了力道继续,问:所以你这么拼命搓自己,就是为了告诉爸爸这件事?
嗯。颜药顿时眯着眼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说,因为药药发现,有些事情我想说,可是说不出来,如果爸爸问我,我就能说出来了。药药是不是很厉害?
方黎想了想,说:很厉害。
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除了它是父子俩的共同回忆这一点,没有任何价值。
照方黎的性格,他不会再往下做多余的追问,可这会儿看着儿子的笑脸,他沉吟片刻,突然问:保姆过来帮你洗澡,之后呢?
之后,药药就和之前拍爸爸一身水一样,溅了保姆姐姐一身水,还一直哭闹,保姆姐姐的衣服湿了,脸色很难看很生气,让药药先自己坐一会儿,她去叫管家来。然后没人扶着药药,药药就呛到水了。
爸爸换衣服回来,发现药药呛水了,就很生气,把保姆姐姐辞退了,因为爸爸让保姆姐姐看着我。
颜药认真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一板一眼的非常清晰。
方黎沉默片刻,问:爸爸当时离开了多久?
好像是两分钟,因为药药被吓哭了,爸爸让保姆姐姐帮我洗澡,你说你就离开了两分钟去换衣服叫医生,保姆姐姐就害我差点淹死,医生就骂她,说药药才三岁,她怎么可以让药药一个人在水里。
方黎听完,垂眸凑近儿子,默默和小孩蹭了蹭额头,说:是爸爸不对,不仅没给你洗好澡,还没安排好人照顾你。
因为爸爸没有经验,药药都知道。颜药伸出小手,安慰地摸了摸他爹的脸,有些纠结地回忆了一下,说:
而且,爸爸早就跟我道歉了。药药觉得也不是你的错,你有让保姆姐姐看着我,而且两分钟,你就回来了。
方黎闻言捏了捏儿子的脸,说:不用帮爸爸解释,受委屈的是药药。药药当时那么小,为什么会记得这件事?
唔本来就记得啊。颜药不解地说,药药记得所有看到听到的事,从出生到长大。
这又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方黎快速地帮儿子洗完澡,拿浴巾包好抱了出去,边帮颜药换衣服边说:
以后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还有药药受过什么委屈,都可以暗示我,爸爸会问你,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只有一点,不准伤害自己。
没有伤害自己,本来药药在想,要让爸爸主动问我,那我是要假装淹死,还是用力搓自己,最后我选了搓自己,所以没有伤害自己。小孩据理力争。
方黎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还是歇了揍儿子一顿的冲动。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连假装淹死都考虑过,显然儿子是缺少来自他的毒打。
但方黎自知未来的自己亏欠儿子许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伤害儿子,只好问:今天提起这个,你是不是想让爸爸做什么?别告诉爸爸,你仅仅是希望我记起来。
记忆再重要,也比不过儿子的安全。
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威压,颜药小小地打了个冷颤,说:我是要爸爸防范于未然,谁让药药差点淹死,就不让他进我们家门!
这主意,倒是有几分道理。
于是,方黎问:哪个保姆叫什么名字?
保姆姐姐是爸爸的同学,好像是校花,管家雇她回来的时候,本来爸爸要辞退她,但是妈妈不同意,妈妈说要成全有情人,爸爸就说妈妈疯了,然后爸爸就带着我在公司住了好多天才回家。
颜药板着小脸严肃地说完,抬头对上他爹面无表情的脸,又继续不怕死地说:
其实,药药也觉得妈妈疯了,明明妈妈才是你的老婆!
方黎:儿子怕是已经长歪了。
当然,更重要的问题是,方黎并不认识校花,那么就是戚越认识,所以要怎么让戚越提前把校花解决了?
总不能让儿子故技重施,在戚越面前再把自己搓红一遍。
方黎冷着脸给儿子穿好衣服,又把小孩揣到怀里,决定先去研究和另一个人格对话的方法。
第32章
颜药成功忽悠他爹去解决未来可能会害他溺水的校花, 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小孩一整个下午都笑眯眯的, 见谁都给个大大的笑脸,惹得研究院的教授们稀奇得不行, 见他一次就疼爱地捏一次脸, 导致一路走过来,颜药的小脸都变得红通通的, 像只刚刚长成的小苹果。
他也不觉得难受, 自己用肉乎乎的手心捂了捂脸, 又继续开开心心地卖萌。
倒是方黎有些心疼儿子, 虽然教授们都控制着力道没有捏疼颜药, 但毕竟人太多了, 小孩子脸又嫩,不经摸。
所以, 等抱着颜药到了苏州北的实验室,方黎就跟苏州北要了一瓶消肿止痛的药膏,细细地给儿子擦了。
清凉的药膏涂在脸上,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抹开,揉匀, 直到被吸收。
颜药半闭着眼睛,乖乖站着,只觉得脸上凉凉的很舒服,等他爹给他擦完药, 才伸手揪住父亲的衣角。
小孩跟着方黎走进苏州北的实验室, 见苏教授正低着头研究一株药草, 也不过去。
方黎摸了摸儿子的背,蹲下来看着小孩,说:药药说的事,爸爸会解决,今天你就先在这里跟着苏教授,爸爸要去办事,明白吗?
不能带着药药去吗?颜药拉下脸,走近两步,依偎到父亲怀里。
方黎顺势揽住小孩,低声说:带着药药不方便办事,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爸爸必须离开八个小时,也就是说药药睡觉的时候就能见到我,好不好?
颜药蹙着细细的眉,泪汪汪地贴过去,和他爹脸贴脸蹭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说:那你要准时。
当然。方黎赞赏地捏了下儿子的小下巴,把小孩轻轻推进房间,出声和苏州北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关门离开了。
颜药则苦恼地皱巴着小脸,蜗牛似的往苏州北身边挪,心想他都作成这样了,也没能成功跟着他爹,看来还是任性得不够。
不过今天的进步已经是决定命运的巨大改变了。
颜药两辈子就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和爸爸一块好好地生活下去。
而这个愿望最大的两个阻碍,来自于他们彼此之间,一个是解不开的隔阂,一个是跨越不过的生死。
今天的反思,让颜药彻底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正在丢失自己的记忆,可不是全部都忘记了,所以他要努力,在没完全忘记之前改变未来,命运的走向一改变,他的使命就完成了。
或许这次变小,反而是一种幸运。
在没变小之前,哪怕颜药想过改变一切,他心里背负的痛苦依旧太庞大太沉重了,他没有足够的能力扛起命运的重量,死亡的阴影、父亲的离开、上辈子的苦难笼罩了他,使他步履维艰,看不到出路。
但现在不一样了,小小的颜药遗忘了过去的痛苦,他不再有顾虑,可以任性,可以依靠父亲,他开始有信心改变这一切。
颜青城对儿子一直是二十四孝老父亲,奈何各种意外频出,又没有育儿经验,屡屡养崽失败,以至于和儿子生了不少隔阂。
那么,颜药就要从最简单的排除障碍开始,消除隔阂,比如杜绝可能会导致父子俩产生矛盾的事件发生,今天想办法解决校花,就是基于此。
而消除产生隔阂的隐患之后,就是想办法跨越生死,也是颜药来到这里最初的使命。
他要阻止颜青城的死,要阻止接下来二十年这个世界即将会面临的灾难,这是穿越黑洞的代价。
颜药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然而这个巨大的改变,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发现。
在大人们眼里,他今天只是差点做了一个天真的、危及生命的决定,而不是真正的懂事了。
但小孩也不在意长辈们不理解他,他自己整明白了,就一定会办到。
遗忘了痛苦的他,会所向披靡。
苏州北在里间研究了一会儿新采摘的药草,余光瞥见小崽子一步一挪地往这边走,便侧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就感兴趣地扬了扬眉。
本该委屈巴巴哭唧唧的小孩这会儿不仅脸上没有眼泪,还严肃地绷着一张比巴掌还小的脸,认认真真地琢磨着什么,眼里虽然还有孩童的懵懂,但已经可以窥见那若隐若现的理智和聪慧了。
这个发现是出人意料的。
苏教授想了想,索性放下药草,出声说:小鬼,磨磨蹭蹭的要做什么?
正在琢磨坏主意的小孩吓了一跳,愣愣地站住了,手指也下意识捏紧了衣角,怯生生地看过来。
苏州北觉得有趣,招了招手,说:过来坐,今天要玩什么?你没带玩具的话,我这可没有。
颜药这才孩子气地呼了一口气,乖乖地跑过去,笨拙地爬上男人身边的椅子,然后端正地坐好。
他歪着脑袋看着苏州北,软巴巴地说:药药不要玩玩具,要药草。
玩药草?我看你是皮痒了。苏州北凉凉地恐吓了一句,见小孩被吓得睁圆了眼睛,又收了收身上的冷意,缓声说,药草都是有用的,不能玩。你想想别的游戏。
我不是要玩的。颜药伸出小手握住了男人一根苍白的手指,摇了摇,说,教授教药药认药草,好不好?
你真的感兴趣?坚硬冰凉的指骨被小孩柔嫩温热的掌心裹住,苏州北眸色放松,说,认药草很枯燥,要是等会儿腻了,可别睡着,记得告诉我。
方黎离开之前交代了,下午不能再让颜药睡觉,苏教授显然记在心里了。
嗯嗯嗯。小孩一个劲地点头,拉着男人的手往外面的药园方向拽。
苏州北反手牵住小孩的手,按下电动轮椅的开关,领着颜药出去。
药园一直有专人打理,被收拾得很干净规范,一眼望去绿意盎然,一片繁茂,各式各样的药草迎风舒展。
颜药被男人牵着,踮起脚尖往东面的方向看了看,却没看到预想中的东西,有些焦急地蹙起眉。
但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便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州北。
这一片,新培育的品种,仿柳叶鬼针草,它的原生品种是柳叶鬼针草,清热解毒、散瘀活血,主要生长在沼泽和草地,海拔200~3680米的地方1。
苏州北指着前面一大片药草,慢慢解释给颜药听。
颜药探头仔细看了看,疑惑地说:可是这里不是沼泽。
对,所以它是新品种,改良的。苏州北撑着下巴,侧过头专注地看着小孩,微微勾了勾唇,说:
去年,我把它移植过来,做了基因改良实验,让它得以在普通的土壤里生长发芽,这样就随时随地都能种它了。
哦颜药听懂了,又看了几眼那片药草,默默把它们的样子记在脑子里,问,能治什么病啊?
这可就多了去了。苏州北慢条斯理地说,呼吸道感染、咽喉肿痛、急性阑尾炎等,都有一定的作用,用的剂量也不同。行了,看下一种。
颜药听话地点头,又跟着认了好几种新型的草药。
他一直在默默地找机会,全程表现得格外乖巧,苏州北倒是有些不习惯,看了小孩好几眼。
轮椅绕着药园转了一圈,终于来到东边的药圃。
颜药见机会来了,便扯住苏州北的手,小声说:药药口渴了,想喝水。
嗯。那回去吧,门口有凉茶铺子。苏州北当即准备调转轮椅。
然而小孩不干了,委屈地丢开手,眼巴巴地说:药药要在这里看药草,要教授去给我买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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