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8岁校草爹相依为命的日子(穿越)——说
在爷爷那里拿的,他以为我只是想拿着玩,不知道我藏了一个在身上。颜药捏着手指,忐忑地说。
你藏口罩想做什么?方黎问。
颜药低下头,小声说:我想等下次,爷爷跟助手要口罩,我就偷偷塞给他,吓他一跳。
方黎没有说话。
研究院的生活对于颜药这么一个小朋友来说,确实是枯燥了点,平时小孩想玩,陪玩的对象要么是白发苍苍的爷爷辈,要么是已经年过而立的叔叔辈,难为他还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但口罩不是玩具。
方黎最终还是敛起眉,盯着他,说:口罩是医用物资,该用在正确的地方。你出入都有人接送,以后如非需要,不要随便拿着玩。记住了?
记住了。颜药认真地点了点脑袋,一只手依旧勾着方黎的脖子,另一只手细白的手指却习惯性地捏成拳头。
然后,他侧了侧身子把整个人藏到方黎怀里,那只小拳头就正好抵在青年的心脏处。
对比起方黎一米九的身高和扎实的胸肌腹肌,颜药似乎真的长得太小了,被高大的青年抱着,本来就能很轻易把自己塞进对方怀里,这时候蜷缩起来,更显得只有小小一团。
在小拳头塞到心口的时候,方黎蓦然怔了怔,垂眸扫了一眼颜药的体型。
平时觉得小孩和同龄人差不多,因为容色姝丽,就算瘦一点,整体看起来也极为好看。
可这时候看着却感觉这孩子的身高和体重都不达标。
怀着老父亲式的担忧,方黎抱着颜药回了卧室。
杨助手准备的中药已经放在房间里了,显然早就来过。
方黎端着碗过去,递给了颜药,说:喝了。
颜药没有接,看向实验台那边高高的架子,说:你把我的糖罐拿走了。
糖不能吃了,你昨天刚补完牙。这话今天下午方黎才说过一次,这会儿是第二次,他也不嫌烦。
颜药抬头跟方黎对视,没几秒又沮丧地低下头,知道是没有商量余地了,就蹙着眉接过碗,捧在手里,一口一口地喝了。
他苦得脸都皱了,眼睛也闭得死紧,皱巴巴的很是可爱,方黎却视而不见,盯着小孩的目光连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颜药喝完把碗递给他,看见对方平静的表情,也不觉得难过,习以为常地脱了鞋和袜子,坐在床上晃着脚丫。
他爹性子就是这样,说一不二,极有原则,不仅很少有表情,话也少。
颜药小时候还专门观察过颜青城,得出的结论就是,不管房间里有没有人在,他爹都是一副理智冷淡的样子。
大概是本身智商悟性都比普通人高出很多,年轻的时候又独自在社会跋涉磨砺,以至于心绪沉稳,万事波澜不惊。
唯一的区别是儿子在的时候,颜青城会陪儿子说话,陪玩玩具。
颜药苦巴巴地晃了一会儿脚,见方黎站在实验台前鼓捣着什么,就滑下床走了过去。
他没穿鞋子,地上又铺了羊绒地毯,论理没什么声音。
方黎却在小孩一脚踩空台阶的时候转过身,单手托住了颜药,把人扶起来,接着将手里橙色的药水递了过去,说:喝了就不苦。
颜药乖乖地接过来,倒进嘴里咽下去,双眸顿时亮起,说:橙子味的。
钟院长说你容易做噩梦,药水是安神的。方黎回了一句,又说,留在这可能暴露,我要走了,药药在房间里自己玩,不要乱跑,能做到吗?
能。颜药慢慢点头,虽然今天才说了要方教授哄才能睡觉,但他知道方黎暴露身份会有多麻烦,也不闹腾。
小孩答应得如此干脆,并不能减轻方黎的担忧。
把人带回卧室,方黎看着颜药抱了一盒子拼图爬上床,才在床边蹲下,仰头看着盘坐的小孩,问:有想要的玩具吗?
颜药摇了摇头。他很多玩具都有,方黎之前就给过他很多,现在还有了个游乐园。
方黎也清楚小孩缺的其实是一个玩伴,便说:去了学校多交朋友。明天我再来看你。
颜药看着青年站起身,突然出声问:我以后还可以叫你爸爸吗?
方黎侧过身看向小孩,沉默了片刻,说:药药想叫什么都可以,前提是,站在你面前的是方黎。
颜药的容貌跟他非常相似,方黎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关系,也私底下做过血缘鉴定,结果是意料之内的。
但他的另一重身份是学生,倘若在人格分裂的前提下认亲,他无法保证另一半人格会接受这样的关系。
方黎确信自己日后不会结婚,可另一重人格呢?对方结婚,颜药就是无法解释的存在。
再者,如果未来某一天,消失的人格是他,而另一半人格又没有承认颜药,那么,药药要去哪里找他的父亲?
这些想法早就在脑中过了无数遍,方黎做事稳妥,在解决隐患之前,并不轻易答应颜药,只是弯下腰,抚了抚小孩的后脑,说:
药药是聪明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来历,你怎么喊都没关系,但你应该知道,在另一个我面前,不能随便说出你的身份,对吗?
颜药对上方黎幽深的凤眼,好半天才点了头,说:好。
他不知道方黎为什么不认他,但他相信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药药:我爹只有一半疼我,怎么办?
第11章
留守儿童是怎么自己跟自己玩的?这道题颜药完全会做,甚至得心应手。
在方黎离开后,颜药就抱着一只小恐龙玩偶,慢吞吞地下了床,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把天花板上所有星座形状的吊灯都打开了,又把明亮的白炽灯关掉。
幽蓝色的光充斥了整个空间,空气中能看到无数漂浮着的小小的虚拟星球,颜药站在正中央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就缓缓走了回去,爬到床上。
他随手把小恐龙放在自己身边,让它跟自己一个姿势,坐好,然后端起面前古朴的木盒,把所有拼图都倒了出来。
这副拼图的主题是侏罗纪世纪,完整拼出来后会是群龙奔跑的画面,颜药以前数过,里面的龙有76只。
但他每次拼完都会拆掉,这样下次来拼,就显得没那么简单了。
幽暗静谧的房间里,面容安静的小孩低着头,专注地拿着拼图比比划划,又妥善地安了上去。
其实今天老师布置了作业,但没有爸爸陪着,颜药不想做。
他把拼图拼完,跪坐在床上欣赏了一会儿,又慢慢拆掉,装回盒子里。
将盒子放回原位后,颜药就走到角落的钢琴前面,坐了下来。
他指骨纤长,弹起琴来很好看,以前的钢琴老师也夸他有天赋,一首曲子只教一遍就能完整地弹出来。
但无论老师怎么劝他去参加比赛,颜药都没有点头。
最初的时候,小孩想学弹钢琴,不过是因为他妈妈是钢琴家。那时候六岁的颜药觉得只要自己是音乐神童,他妈就会回心转意,不再到处巡演,不再只能在电视上见面,而是回家来陪他。
可最终他学会了,父母也离婚了。在颜药的记忆里,他爹和他娘就没有过恩爱的时候,合理怀疑他不是他妈亲生的,后来才知道父母是商业联姻相敬如冰,而颜药甚至没在他妈肚子里住过。
他是试管婴儿,因为颜青城希望有个儿子,所以他出生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和人工受孕培育出来的到底不一样,所以他妈每次见到他都是微笑、给钱、自己去玩一条龙,只有颜青城把儿子当宝。
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后,颜药就不愿意跟着老师学钢琴了,颜青城给他买的钢琴也落了灰。
后来颜老父亲彻底成了日理万机的颜总,颜药才把钢琴弄了出来,认认真真地擦掉灰尘,每天晚上睡觉前给自己弹摇篮曲。
他弹琴的时候很懒散,整个人软绵绵地坐着,就用一只手,不看琴键不看琴谱,黝黑的桃花眼朦朦胧胧,像是在发呆。
约莫是方黎做的药水真的有安神的功效,颜药弹到一半就开始脑袋一点一点地犯困,只好停下来迷迷糊糊爬回床上,伸手拽着自己的小被子,躺在恐龙玩偶的怀里睡着了。
钟长生来看他的时候,时间才不过是晚上九点。
小孩依赖地蜷缩在巨大的恐龙玩偶怀里,另一只小恐龙则贴在他背后,毫无防备的小脸挨着看起来有些凶悍的獠牙,露着白花花的小肚皮,却睡得安安稳稳的。
老人眼中不由显出几分慈爱,走近床边,弯下腰动作小心地抬起颜药搭着被子的手,将软绵绵的被子拉高,一直盖到了颜药的下巴。
他伸手试图悄悄把那只体积过大的玩偶挪到一边,然而小孩紧紧黏在玩偶的怀里,一动就不满地蹙眉,喉咙里发出毫无威慑力的哼哼,听起来嫩乎乎的,让人心软。
钟长生无奈,这才作罢。
他转身在床边坐下,拉开床头柜取出温度计去外间实验台消了毒,又回来动作很轻地捏开颜药的嘴,把电子体温计放到舌根下,伸手探了探小孩的额头。
以往颜药都会做噩梦出汗,好几次还踢被子感冒了,钟长生便格外注意这一点。
确认没在额头上摸到汗,大概过了一分钟,钟长生就把体温计取出,看了下温度,又放心地把东西收回床头柜。
他转身倒了杯热水,盖好盖子,放到床头柜上,又只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小夜灯,离开了房间。
这一套动作做了快一年了,钟长生年迈,论理让助手来更合适,老人却似乎心有忧虑,总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来确认才能安心。
一夜无梦。
第二天,颜药背着书包老老实实去上学。
陈穆昨天晚上就住在研究院,所以今天早上是他送颜药去学校的。
时间还早,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早读的班干部。
进教室前,校长突然叫住了颜药,把一本数学参考书递给他,温和地说:
这本教辅不错,我给你画了重点,以后上课前就拿它预习,今天课后傅老师会帮你额外辅导数学,要是累了,就跟他说,早点回去。
颜药闻言,抬头去看校长,对上陈穆和蔼可亲的眼神,又收了回来,乖乖接过书,礼貌地说:
谢谢叔叔。
陈穆是出了名的冷面校长,虽然年纪轻,但做事雷厉风行的,谁想到对着颜药这么温和。
教室里偷偷摸摸往这边瞄的学生都面露疑惑,开始怀疑颜药是校长家的崽。
这么猜测着,谁想到陈穆又拿了张饭堂的红卡给颜药,说:这是学校餐厅的饭卡,你不适合吃学校的饭菜,不过里面卖的一些小吃还是可以试试的,正餐最好等助手把药膳送过来。
陈穆说完,就抬手把饭卡塞进颜药的外套口袋。
小孩低头看了一眼,问:昨天我看到别人的饭卡是黑的,为什么我是红的?
因为有两种颜色让人选,都是一样的功能,反正充了钱就能刷,你随意吃,不够告诉我。陈穆若无其事地拿出另一张红卡,说,你看,我的也是红的。
教室里的学生闻言一言难尽地偷瞄校长,红卡是特么的校长才能用的,虽然没什么特权,但里面钱多啊,少说好几万额度,正常学生谁用这个,也就校长您打算在这住个十年八年的才充这么多。
姚曼曼深吸了口气,摸了摸心口。
哼,不过如此。数据而已。有什么好酸的,没有不也活着呜呜呜颜药是你儿子吧这么惯着?更离谱的是我也觉得宠他是应该的。
太致命了。
丝毫不知道身后藏了一排柠檬精和某些想当他妈的老母亲,颜药认真地点头,收好卡,说:我不会弄丢的。
陈穆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说:丢了也不要紧,学校饭卡多的是,补办就行。
嗯。颜药点头,又和陈穆告别。
他站在教室门口,坚持看着校长走远,才进了教室。
此时柠檬精们已经坐得端端正正,开始背书了。
颜药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看里头空荡荡的课桌,这是戚越的位置。
他先是拿出一本语文课本,翻开后立起来,竖着放到桌面上,然后,又从书包暗格里掏了一本跟砖头一样厚的《哈利波特》,放到竖着的语文课本后面。
俨然是不务正业学渣偷看课外书现场。
关键是他还没一点心理压力,就光明正大地低头,拿着笔画自己喜欢的句子。
学习委员姚曼曼原本以为转学生一定是个学霸,结果现实给了她一棍子。
颜药这么淡定的样子,明显不是第一次做了。
姚曼曼有心管一管,又怕伤到颜药的心,只能憋着。
班长看了她好几次,忍不住说:你要看不下去就去劝呗。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指责颜药啊,他还是个孩子。姚曼曼一脸的不可置信。
吴峥只好换个语气,说,孩子也有犯错的时候。
可是他看起来好可怜,脸上只有一点点肉,还是babyface,校长都担心他吃不饱,说话也慢慢的,很容易被吓到的样子,你看他都不敢和别人说话呜呜呜姚曼曼一只手背抵着唇,看向颜药的目光充满母爱。
吴峥:
是他输了,第一次见识到老母亲吹崽现场。原来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有些可爱的男孩子,就是去哪都是崽。
颜药长得如此漂亮,班里的女生看见他居然不是情窦初开而是崽啊你怎么这么瘦呜呜呜妈妈爱你,多么和谐又友爱,班长表示这场面震撼他全家。
一直到早自习上课铃响,戚越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姚曼曼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严格来说,她是班里第一个变身妈妈粉的女生,然而女生之间没有探听不到的八卦,整个班沦陷是迟早的事。
颜药沐浴在爱的眼神里,乖乖看了半小时的书后,他爹终于来了。
戚越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今天看着神色有些沉郁,狭长的凤眼一扫,四周偷看的目光就刷刷刷消失了。
但这并不能让他的心情变好,原因是昨晚上他醒过来后,在身上闻到了一股奶香味。
戚越开始怀疑另一个人格是不是背着他偷偷交了女朋友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人生突然面临着喜当爹的危机,甚至自己日后可能要当隔壁老王,这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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