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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迷弟[穿书]——云长歌(140)

    颜徵颜徵就算看出来了也是无视,韩熠在身边呢,他哪儿有时间去跟颜峤怄气?
    于是这一趟海岛之旅,真正不高兴的大概也就一个颜峤。
    而等他们回程的时候,颜峤莫名松了口气。
    他如果知道什么叫单身狗的话,大概就会明白这一路自己被喂了多少狗粮。
    比起故意喂狗粮,这种两个人无意中的互动才是让人意难平的大杀器啊。
    回到芙蓉县之后,颜徵修整两天就要回咸阳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他怎么都要回去准备一番。
    吃饭的时候,他难得带上了颜峤问道:阿峤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
    颜峤有些犹豫,最后看了看韩熠说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船又出了点问题,我要跟着巨子修理一下。
    颜徵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一抬头就看到褚非脚步急促地走来。
    等褚非进来之后他才看到对方脸色十分苍白,表情也十分惶恐。
    那一瞬间颜徵心头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褚非颤抖着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咸阳传来噩耗王上,薨逝了。
    颜徵顿时僵在那里,一句什么卡在了喉咙之中,手上的碗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202章
    颜徵掉下去的那个碗仿佛是一个信号, 颜峤立刻跳起来喊道:不可能!父王父王
    他喊了两声眼泪就掉了下来。
    虽然嘴里喊着不可能,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 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韩熠坐在那里一阵恍惚,他知道颜子荐的身体自从被刺杀之后就一直不太好。
    但也只是虚弱了一些,这些年一直在细心保养,看上去好了许多, 怎么突然就
    他下意识的看向颜徵,在有什么事情拿不准主意的时候, 他就会去向颜徵寻求一个答案。
    可以说他敢这么折腾完全是因为有颜徵在身后撑着他。
    然而现在的颜徵脸上也有些茫然, 身上散落着一些食物残渣, 是刚才那只碗掉下去时候带的。
    这是他很少见的狼狈模样, 而直到这个时候韩熠才意识到, 在这件事情上颜徵也不过是个骤然失去父亲的少年。
    此时此刻颜子荐仅有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哭泣,一个在失神,韩熠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站起来说道:小非立刻去安排车马,我们即刻回咸阳。
    颜峤哭哭啼啼说道:对我要回去见父王!
    颜徵此时也回过神来说道:一律从简,不需要准备多余的东西!还有孝服也
    他说到这里也有些说不下去,无论颜徵跟颜子荐的父子关系如何,那都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不伤心?
    韩熠按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你别管,你和阿峤准备立刻启程就是。
    颜徵反握住他的手,眼眶红红地看着他说道:前两天父王还给我写家书, 让我在这里待两天就回去,说休息可以,但不能太长时间,我
    韩熠看着他的眼睛顿时就明白了颜徵的意思颜子荐的死有蹊跷。
    如果颜子荐是病死的话,那么在这之前肯定就已经有了征兆,在王身体抱恙的情况下不可能让太子长时间在外。
    当然也不排除他忽然得了急症暴毙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因为颜子荐薨逝的时候颜徵没有在咸阳。
    虽然颜峤也没在,可是姜不韦在啊。
    一时之间韩熠满脑子都是矫诏,篡位两个词。
    想想扶苏是怎么死的,韩熠就觉得心头发寒。
    原本他并没有打算跟着一起回咸阳的,他是地方官,没听说王薨逝地方官还要赶回去的,地方政务不管了吗?
    然而此时他还真的不想管了,转头将事情交给了谢枫,就准备跟着颜徵一起回咸阳。
    对此谢枫都快被吓死了。
    我我哪儿行啊。谢枫简直要哭出来。
    在来到芙蓉县之前他就算不是纨绔子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至于让老父亲拎着拐杖揍。
    等到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仿佛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跟在韩毅身边的确是学了很多东西。
    可他只是学了一些,并没有经验啊。
    韩熠认真看着他说道:不用太担心,芙蓉县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步入了正轨,也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更何况如今国丧,也不好大动,不用担心!
    谢枫忍不住问道:那岛
    韩熠说道:派人上去驻扎,有人来了就打回去,回头我画一个规划图,你们照着建!其他东西不用管!
    谢枫一听韩熠的确都安排妥当了,一想到对方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不由得有些惭愧说道:好,侯爷放心,我一定守好这里!
    韩熠跟他交代完之后,一边让人看好颜徵和颜峤,转头就骑上马跑了。
    颜徵此时正在安慰弟弟,颜峤对颜子荐的感情无疑是更深的。
    他虽然也想过争位,但当时想的就是争太子之位,而不是王位。
    或者潜意识之中,他就没想过要他爹挂了他自己当王这个念头。
    他之前还想着快要过年了,等到回去的时候他做一艘小船,然后去找他爹炫耀,等开春就带着他爹泛舟湖上。
    然而如今颜子荐却是再也看不到了,他甚至连颜子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比起颜徵,颜峤真的就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他的母亲早逝,那时候他小也没什么感触。
    现在简直是要伤心死了,哭得昏天黑地什么事情都是颜徵一手安排,他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一样,无论颜徵去哪里他都跟在身后。
    颜徵被他哭得也有些心酸,低声安慰了他两句,然后就被颜峤扑到怀里蹭了一身的鼻涕眼泪。
    颜徵犹豫的扶着颜峤的肩膀,他跟颜峤少有如此亲近的时候,一时之间颇有些不自在,四下看了看发现韩熠不在,不由得问道:阿熠呢?
    褚非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此时听了便回答道:郎君说事情仓促,去咸阳的人手一时之间不好找,就去颜校尉那里借点人。
    颜徵一听就知道这是借口,实际上不仅是他,就连颜斐也听得出这是借口。
    当然韩熠在对他说的时候更加了一句:此地距离赵国太近,担心赵国得知颜徵和颜峤在这里会不惜一切派人截杀。
    这个听上去的确挺有道理的,但问题是到现在六国刚刚议和完毕,蒙家军都还守在边疆没撤回来呢,赵军想要突破防线也要先抗住蒙家军的铁骑再说啊。
    颜斐此时也得了消息,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心思,第一反应居然是拒绝韩熠。
    当然也不算是拒绝,他说的很委婉,开口就是:侯爷之意本将懂,但没有朝廷没有王上的调令,我也不敢擅自调兵啊,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如何。
    韩熠听着他在王上两个字加了重音差点没气笑。
    王上王上现在都快入土为安了,而颜徵还没有继位,这意思就是除非有朝廷调令否则他不肯出兵?
    韩熠真的想要掰开他的大脑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海水。
    在这个时候为难太子,他可真想得出来,这是不怕颜徵登基之后给他穿小鞋吗?
    知道之前颜子荐那些兄弟都是怎么死的吗?
    真以为那些人蠢到了将自己图谋不轨的证据送到颜子荐手上?
    还不是颜子荐听了捕风捉影的传言有了怀疑,再查证一番之后发现的确有些许蛛丝马迹就直接收拾了?
    什么?证据不足?那还不是颜子荐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颜斐拒绝出兵护送颜徵,颜徵不想跟他计较,大概就是说他一句迂腐。
    如果真想跟他计较,就说说将太子置于险境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吧。
    然而这个道理韩熠明白,可他懒得跟颜斐解释,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他哪里有功夫跟颜斐废话?
    他认真问道:你是说一定要朝廷调令或者王上调令才肯出兵是吗?
    颜斐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询问也有点发毛,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就在咸阳,如果颜徵和颜峤都死了,那么是不是他的父亲就有机会了?
    到时候他也算是为他父亲的王位出了力,谋求一个太子之位也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他就硬着头皮说道:没错。
    韩熠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问道:这个够不够调兵?
    颜斐低头一看顿时傻了虎符。
    颜斐当时心里一万句国骂呼啸而过,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一句话:你有虎符你不早拿出来?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侯爷手中竟有虎符,本将居然不知。
    韩熠面无表情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本侯身上还有一个职衔是护军都尉?
    颜斐:
    所以当初你当上护军都尉王上,哦,是先王就把虎符给你了?
    不是江湖传言他不太待见你吗?都是谁造的谣?
    这要是真的不待见不信任,怎么可能将虎符给韩熠?
    这种信任已经不仅仅是对普通臣子了,这是心腹啊。
    只怕姜不韦都没有这种殊荣。
    其实韩熠也没想到虎符会在这种地方发挥效用,想来当初颜子荐将虎符交给他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更多是朝堂平衡,以及韩熠对颜徵足够忠心,并且没有领兵经验。
    后来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成了军中的传说,颜子荐也没收回虎符,大概是觉得他有那种能力,真的想要反,不用兵马都能打进王宫。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枚虎符帮到了颜徵,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韩熠带着一千兵马回去之后,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情跟颜徵说了一下,并且将虎符交给了颜徵。
    颜徵这一路上话变得极少,时不时就看着手中的虎符发呆。
    韩熠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心中叹气,如今这枚虎符承载着颜子荐对颜徵最后的庇护。
    有了这个虎符,就算真的有人篡位,或者姜不韦弄了矫诏,颜徵也有拨乱反正的能力了。
    快速赶路之下,他们很快就到了咸阳。
    此时远远望去咸阳已经一片缟素。
    见到这样的场景,原本就哭了一路的颜峤更是伤心的差点哭昏过去。
    就连颜徵都难过的不行。
    咸阳城门处,姜不韦带着众臣出来迎接太子。
    在看到连绵的军队的时候,姜不韦心头苦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结果没想到颜子荐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王宫的方向,心中越发冰冷:原来到最后,你都不信我,宁可将虎符交给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无情,那就也别怪我无义。
    第203章
    颜徵与诸位大臣想见, 自然又是悲声一片。
    韩熠跟着抹了一会眼泪, 止住泪水之后开口说道:诸位还请收泪, 还是先让太子去去见王上最后一面。
    众人这几天已经哭了很多场了,每天都要定时定点的去哭灵,早就已经哭得有些疲了,然而不这样也不行啊, 不这样怎么能表现出自己的忠心呢?那就只能哭了。
    韩熠这句话可算是让大家脱离苦海,许多人从心里感激韩熠。
    颜徵只好重新上车, 上车之后韩熠连忙给他兑了一杯蜜水, 让他润润喉咙, 顺便湿了一块布巾给颜徵敷眼。
    颜徵闭上双眼靠在车壁上伸手握住韩熠的手腕说道:别忙活了, 歇一歇吧。
    韩熠看到他靠在车壁上, 身体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晃动,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不要靠在我身上?路上只是身体累,等进了咸阳, 就要变成心累了,你不调整好状态怎么对付那帮人?
    颜徵顿了顿二话没说躺在了韩熠的腿上,任由韩熠将冰凉的布巾敷在他的眼睛上。
    半晌之后颜徵才开口说道:你也别太紧张,满朝文武不是我们的敌人。
    韩熠心说别人不一定,但姜不韦他会任由不好控制的颜徵顺利继位吗?
    不过他不想给颜徵增加心理压力,便说道:嗯, 我知道,只是王上去的突然,如今大秦正是关键时期, 你总要打起精神来。
    颜徵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两天颜徵的话越发的少,以前好歹对着韩熠还能多说一些,现在连跟韩熠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肯多说了。
    要说韩熠心里不着急是假的,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是能劝的他都劝了,剩下一些话他就不能说了。
    颜徵没有继位,但他是太子,板上钉钉顺理成章的继承人,只要姜不韦不搞事情,他继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其实从得到消息那一刻起,颜徵就已经不再是太子而是王了。
    韩熠可以跟太子没大没小,但却不能在王的面前太过放肆。
    颜徵年少继位本来就是需要立威的时候,韩熠别的做不到,不给他拖后腿还是能做到的。
    马车一路驶向王宫,这一路上经常能听到路两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韩熠不知道这些百姓是真的为颜子荐感到难过,还是因为王薨逝而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担忧。
    马车停下来之后,还没等韩熠开口,颜徵就起身任由韩熠帮他抚平了身上的褶皱,而后走下了马车。
    颜子荐的灵柩此时停在了前朝正殿之中,颜徵抬头看着仿佛变得十分陌生的王宫呆怔半晌,这才慢慢往上走。
    韩熠跟在他身后,刚刚一看颜徵的眼神他就知道,一向勇往无前的颜徵,此时此刻也想逃避。
    或许到现在颜徵都没有什么真实感,大概是没有真的见到颜子荐的尸体,他就还能告诉自己他的父亲还活着。
    韩熠很能理解他,无论是谁都有脆弱的时候,而且即使有那么一瞬间的想要逃避,颜徵还是坚定不移的在往上走。
    只不过这个速度,他能理解颜徵的沉重心情,换成别人说不定就要曲解一下。
    是以韩熠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来个人搀扶着殿下,殿下连日来伤心外加日夜兼程,有些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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