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禁划水[无限]——逐鹿三更(21)
「级别零,呵呵,反正我不信。」
「极夜城邦第一百届人渣挑战赛最大谎言:44号是级别零。」
「前面也不要那么激动,官方可是那位把控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公平,在这方面作假的可能性不大。」
「前面说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然后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发现了什么?说一半就跑是什么毛病?」
「那位不见了。从今天直播一开始,那位就没有出现过。我记得那位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上次直播的中途,在那之后,直播屏幕就黑屏了。」
「所以那位到底去哪了?」
走入洞口之后,喻易果然离开了壁画中的世界,重新出现在了墙外。
只是墙外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三危所在的那个大厅,而依旧是他最初穿墙到达的地方。
想到之前被他一张雷符灭了个精光的牡丹,他回头向着壁画望去,便见墙壁上原本盛放的牡丹花壁画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诡谲的艳红不再,留下的只有色泽昏黄的墙壁。
没办法,既然穿墙的方法行不通,也只好按照最短的路线前往之前的那个大厅了。
想到这里,喻易果断地向着这个角落的外部走去,在他刚向前迈了一步时,就听到了一阵枪响。这让他想到了惯用枪的宝贝。
旅馆的一处,宝贝看着视界中那个鲜红的文字警告,扣下了扳机。
听到枪声,他的表情有着一瞬的愣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开枪了。他看向准星中央,看向红色警告下方,那个缓缓倒下的人。
这是人渣挑战赛的选手之一,也是他的敌人。宝贝想起了4号的吩咐,走上前去,捡起了一张号码牌,然后撕掉。
4号告诉他,想要得到高次宇宙的门票,必须成为这场人渣挑战赛的胜利者。4号是管理员,不包括在选手中,即使积分不是最高的,也能够回到高次宇宙。但是他作为选手,必须按照规矩来,也就是撕号码牌,成为积分最多的胜利者。
撕完号码牌,宝贝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了一眼脚下那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绿色的视界让他看到的世界永远蒙着一层阴惨,也让他看到的,除了妈妈以外的每一个面孔都显得异常冷漠。废星上形形色色的人是如此,面前这个死者之前也是如此。他们拥有他万分嫉妒的,表达情绪的能力,却比他更不像一个能够表达情绪的人。他们的面孔铁甲一样的冰冷,他们的目光好像废星上来回巡视的射线。
宝贝蹲着身子,伸出一只手,盖在了这个女人的眼睛上,又将女人原本拿着武器的两只手放在了胸前。
女人的眼皮被合上了,她闭目平躺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虔诚而安详的大地的信徒。
宝贝也站起了身。
老实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那么冷漠,为什么不愿意微笑。
他不喜欢这样。这让他好像是一个不被任何人喜欢的敌人,好像是一个异类。
宝贝动了动眼珠,将目光移开。
就在这时,他的视界中再度闯入了一道红色的文字警告。
他看着那个红色的文字警告,视界自动将它拉至镜头中央,已经形成了惯有程序的手直接扣下了扳机,与此同时,他屏蔽了外界的枪声。他已经对开枪很熟练了,但他依旧如最初那样不喜欢枪声。
聚焦在红色文字警告上的视界,在枪声响起之后微调准星,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宝贝的面前。
宝贝看着准星对着的,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看起来很不靠谱的男人的脸,茫然地向后退了一步。
视界里回放着子弹擦着对方肩膀而过,划出一道鲜血的画面。
如果不是对方及时避开,子弹划破的就是对方的颈动脉。
对方默默放下了此前伸出来的,看起来像是要与他打招呼的手,面上对着他的笑很快淡了下去,转为了一种凝重的神情。
宝贝又退了一步。他看着这个他原本觉得不靠谱的男人,看着他头上那个红得刺目的文字警告,骤然混乱的数据库闪过列车头爆炸时,这个男人将他护在手臂下的场景。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不靠谱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不靠谱的笑,可是现在,准星中央的人,并没有笑脸。
为什么不笑了?
是因为他先开枪了吗?
他视线下移,才发觉直至此刻,他还举着一把枪。一把已经杀了不少人,并且还会再杀更多人的枪。
因为他是你的敌人。4号的话还近在耳边,对于敌人,你只需要对着他们开枪。
宝贝无意识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向上挪了挪,又挪了挪。他的双目发出探照灯一般的光,信息处理器的运行速度再度变得很慢。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手抖,或者说,无法做到因情绪激动而手抖。
没走几步,出口处的状况便呈现在了喻易的面前:一个顶着爆炸头,黑色毛衣外披着绿色雨衣的矮个子少年正背对着他。的确就是宝贝。
喻易表情稍松,面上带了笑,他伸出手,刚想打个招呼,而也就是在这时,宝贝恰巧转过身来。
下一刻,喻易看着对着自己额头的枪口,和面无表情举枪对着他的宝贝,略一挑眉道:刚见面就打打杀杀多不好,来来来,把枪放下,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聊个天嘛?
宝贝不为所动,神色冰冷,手指施力,直接扣下了扳机。
喻易瞳孔微缩,险险侧过身。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而过,他只感到肩上一痛,便见上面多了一个伤口。
喻易的笑容浅淡了下来。如果刚刚那一枪他没有及时避开,破口子的可就是他的颈动脉了。
喻易放下了手,他看着这个身上带着杀意的少年,意识到他是动了真格。
宝贝这个孩子,其实很好懂,凭借喻易对他的了解,宝贝并不是一个会对他下死手,甚至只是开枪伤他的人,所以这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喻易的目光凝重了起来。
他刚想开口说话,便见面前的宝贝突然丢掉了枪,转身就跑。
等等!
喻易没弄清原委,当然也跟着追过去。
只是宝贝的速度很快,片刻就没了影。喻易四望中失去了宝贝的踪迹,只能作罢。
这时,他自己刚好到了地下室附近,但他此行的目标并不是地下室,而是三危所在的那个大厅。
喻易转身欲走,却见地下室的大门竟然嘎吱一声,自己打开了。
喻易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道光。
他穿墙而过到达的地方其实本来就处在地下室附近。
他被黑手拉入墙内的最初并没有来到壁画世界,而是来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第二次穿墙而过又再次来到了地下室附近的那面墙。
这可并不像是简单的巧合。
喻易总觉得像是有人故意把自己引到了这里一样。
在极夜城邦中,能够操控黑手将他带到附近的
喻易能想到的只有那个神秘的城主。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调到晚上九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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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喻易再度走进地下室时, 这里已经没了成群停落的乌鸦。红绿相间的灯光之下,站着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
披着白色斗篷的男人面向地下室的那个屏幕,微抬下颌,端正地站着。一如喻易第一次在LED屏上看到的那道身影一样,横冲直撞的灯光似乎未能在他的这身白袍上扩展出斑斓, 面部唯一裸露在外的下巴线条冷厉,肤色苍白。
他好像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儿,却让喻易忍不住无端揣测, 那皮下也许是湮没一切光芒的深邃黑洞。
老实说, 这个男人给喻易的感觉和三危很像,一样的冷肃端直, 不过他能够很清楚地区分他们,因为他们一个像是祭坛上俯瞰人间者, 另一个却更像是行走于人间者。
三危便是那个行走于人间者, 他虽然表现得疏冷, 但行为上其实有着很多人未曾具备的温柔。不过这个白袍男人不一样,从他身上, 喻易只感到了一种机械般的,无机质的冷。
喻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有着人的轮廓的屏幕上, 上面的人的轮廓又暗淡下去了几个, 到目前为止,还在发光的,只剩下了十二个。
喻易只看了一眼, 便移开了目光,将视线再度聚集在了这个穿着白斗篷的男人身上。
你是极夜城邦的城主?喻易并不打算绕圈子,直接开口道。
闻言,穿着白斗篷的男人像是才意识到地下室里多了一个人,转头看向喻易。
是。城主承认了。
他的声音也与三危很像。
不,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喻易开始确定对方是刻意引他到这里的。
喻易心中千回百转之时,出乎喻易预料的是,看起来似乎要把兜帽永远戴下去的城主,竟然摘下了那个遮脸的兜帽。
一张苍白而俊美的年轻男人的脸呈现在了喻易面前。
你和三危是什么关系在见到了城主本人后,喻易便排除了三危是选手,但并没有通关的这个可能。
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城主没有回答喻易的问题,而是不明不白地如是说道。
说是这么说,他的面上却没有展现出分毫惊色,声音也是如初的无波无澜,这让喻易有一瞬间觉得他在与一台机器对话。
在那之前,先说说你的推测吧,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很多东西。
不过城主似褒实贬的话让喻易觉得自己总算是在和一个人对话。
白天与夜晚的城邦公民,呈现出的仿佛是极善与极恶的两端,然而实际上,却是情绪的两端。
你所谓的永生实验,其实是分离并冻结了城邦公民的情绪,让他们白天呈现出极端的正面情绪,夜晚呈现出极端的负/面情绪。喻易没有拒绝,线索已经足够多了。
他一开始见到的房东一家以及前台之所以维持着那样恒定而僵硬的微笑,现在想想,应该正是因为他们的情绪被定格在了极端的正面情绪上。
同样的道理,房东一家突然对他爆发出强烈的敌意,则是因为他们在夜晚被定格在了极端的负/面情绪上。
喻易想起了他在列车站台上看到的那则新闻。
新闻讲的是一个老好人捅了他的邻居数刀。记者采访的时候,这个老好人的其他邻居纷纷表示难以置信,因为这个老好人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们觉得出了这种事大概是这个老好人被该邻居的粗糙话激得动了真怒,一时鬼迷心窍
而的确,在极端的正面情绪的驱使下,即使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也有动善心的时候。
你想通过分离与定格他们的情绪,彻底牺牲半日的秩序,塑造半日的乌托邦?
喻易并不清楚城主到底有着怎样的意图,但是日记中的绑架失踪一事给他提供了思路。
即使是被定格在正面情绪之中的恶人,也并不一定就能表现出善面,当这些恶人出现在近乎乌托邦的白天中,作为城邦管理者的城主不可能发现不了。
喻易怀疑,那个让一些人无故失踪的绑架犯就是城主本人。城主为了维持半日的理想乡,剔除了这些在他乌托邦蓝图中的瑕疵。
按照这个思路,他对人渣挑战赛也有了猜测。
像他们这些人渣挑战赛的选手们,来自极夜城邦这个筛选世界之外,也就是说,并没有经过城主定格情绪的洗礼,依旧是正面与负/面情绪的矛盾体,是个变数。
根据人渣挑战赛的届数来看,这样的变数是持续性的,无疑会对半日的乌托邦造成威胁,城主为了去除这个威胁,创造了人渣挑战赛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
一来,他可以借助人渣挑战赛直播,让夜晚的公民们发泄负/面情绪,二来,他可以让外来者这些不稳定因素相互消耗。
喻易能想到这个地步,刚才在大厅发生的事情给了他很大启发。
在那只乌鸦化作的黑烟钻入一位选手的体内时,那位选手因莫名的理由被激怒了。而现在,地下室的屏幕上,这个选手的轮廓中,几乎被绿色的光占据。
他于是意识到,红光与绿光标注中的+与,分别代表正面情绪与负面情绪,这些人的轮廓中的红绿光,反应了每个选手的正负面情绪的占比。
乌鸦大概是人的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所以当乌鸦化成的黑烟进入那位选手的体内时,那位选手才会突然变得愤怒。
用情绪支配行为,支撑生命,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在喻易对极夜城邦真实的状况有了猜测之后,他看着城主道。
你知道的很多,这出乎我的意料。城主变相承认了喻易了猜测,并不避讳此前对喻易的低看,或者说,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他认定的事实,为何会可悲如果我没有冻结他们的情绪,这个世界永远都充斥着悲哀、焦虑、愤怒、痛苦,还有这些负/面情绪酝酿而成的悲剧。
现在我冻结了他们的情绪,至少在白天的半日里,这个城邦中只有快乐、友善与和谐。并且在冻结了情绪之后,他们获得了永生。
你的永生不过让虚假的更加虚假,让真实的也显得虚假。喻易轻嗤一声,没管自己面前的是不是这个城邦神秘而强大的城主,说话难得没有客气,你想追求秩序,却将你的秩序建立在另外半日的混乱之上。你自以为带给他们的永生,却让他们提前结束了他们应走完的,作为一个人的寿命。
这个城邦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影子,原因你不是很清楚吗?
因为在你分离与冻结他们情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啊。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无法用一个人该有的方法去思考,去生活,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健全的生灵。
而这么多时间过去,他们的躯体早就腐烂了吧,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情绪集合体。
你牺牲了所有城邦公民的生命,铸就的理想乡,只不过成全了你自己心中的幻影。
那又如何?城主只是神色平静地听喻易说完,平静地像是一台永远没有情绪波动的机械,白天的他们活在愉悦与和平的永生之中,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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