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修罗场文走事业线(穿越)——紫舞玥鸢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商珩出来了!围住商父商母的记者转眼走了大半。
混账!恶狠狠盯着被人群包围的商珩,商父气得脸色通红,粗蛮的颈脖青筋毕露,他从商母手里夺过那桶装着不明液体的矿泉水桶,一步一步朝对方走去
臭小子,敢阴老子!
不等商父靠近人群的最外围,左右两侧突兀伸出两道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商父愕然抬头,一左一右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商父一缩脖子,色厉内荏:你们谁啊?给我让开!
嘴上如此说,他一扭头,却见身后又来了两个黑衣保镖。
商父顿时怂得不敢说话,商母结结巴巴地问:你们是谁?做、做什么?
四个保镖二话不说,粗壮有力的双臂钢钳一般,径自将两人和商保宝一同架起来,捂住嘴巴,干脆利落地将人塞进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扬长而去。
一家三口在面包车里七晕八素,又不敢动弹,吓得抱在一团瑟瑟发抖。
不知颠簸了多久,面包车停靠在路边,三人被保镖赶下车,茫然四顾,只见这是一片偏僻的堤坝,堤下滚滚江水拍打着堤岸,大浪滔滔,一直延伸向入海口。
公路边缘,路灯坏了一盏,四周光线昏暗,几个人和黑色面包车在夜色中成了模糊不定的影子,肆虐的狂风吹拂得尤为可怕。
在这里失足跌落个把人,被江水卷入,冲进入海口,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们究竟是谁!你们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中年夫妇差点吓晕过去,商保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其中一个黑衣保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们老板要见你们。
你们老板?
一辆黑色宾利从夜幕中缓缓驶来,停在几人身侧,商父凝神细看这辆车,突然大喜:是商珩他男朋友!他男朋友来接我们了!
商母倒是半点乐观的情绪也没有,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丈夫闭嘴。
来者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把后座车窗缓缓摇下,温睿昀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双腿交叠靠坐在后座里。
黏湿的海风灌入车窗,他慢条斯理地扣上领口最上一颗扣子,复古的衣扣造型优雅,整个人像是上世纪末招贴画里走下来的绅士,沉肃,严谨,一丝不苟。
今晚的气氛与上次在商珩公寓楼下时截然不同。
温睿昀收敛了唇角一掼的浅笑,眼帘微阖:你们是商珩的父母?
商父讨好地弯腰:是啊,我们就是,您是温总吧?是我们儿子的男朋友吗?
温睿昀没有回答,嘴角似是而非地抿出一丝弧度:你们知道为什么会带你们来这里吗?
商父商母瞬间噤声,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为、为什么?
温睿昀终于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黑眸沉凝,笔直的目光若有实质地钉在商父脸上: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人吗?
中年夫妇对视一眼,相互从对方眼神里看见了恐惧。
只一眼,温睿昀便收回目光,眉心拢起,远处是无边无尽的涛声,他眼神放空,仿佛注视着某一片虚无的浪花:我最恨抛弃家庭的丈夫,不负责任的父亲。
花音刚落,商父猛地一惊,他的衣领被保镖拽住,双臂架起,双脚几乎离地,不容反抗地往堤岸下拖!
不不要!你们要干什么?放开他!
商母和商保宝吓得大惊失色,夜色和海浪声淹没了他们的哭叫。
不要!救我!我不要死!
商父被一路拖行至江边,冰冷的江水淹没了他的裤脚,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救命!我发誓我再也不出现了!饶了我吧!
堤岸上,温睿昀静静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只朝吴秘书扬了扬下巴。
两个保镖得了信,猛地将商父丢在地上,满地的碎石硌得骨头生疼,商父面色惨白,四肢虚软,几乎被吓得连滚带爬。
温睿昀嘲弄地看他一眼,不再吓唬这家人,车窗重新合拢,黑色宾利缓缓发动,后视镜里,抱作一团的商父商母逐渐渺小成一个黑点,彻底抛飞在夜色深处。
温睿昀闭眼靠在后座,副驾驶席上,吴秘书皱着眉头从后视镜看他,犹豫着道:料理这两人,由我出面就足够了,温总您何必亲自来这一趟?
温睿昀没有回应这个问题,突然低沉沉开口:转眼都二十多年了
吴秘书试探着问:如果您的父亲温何琛先生还活着,您愿意见他吗?
温睿昀慢慢睁开眼,眼底一派平静:他已经死去多年,如今我的家人,唯有盛齐和冉冉。
他微微一顿,续道:再无旁人。
※※※
翌日。
商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阳光从洁白的纱帘缝隙渗进来,金纸般铺在床头一角。
他翻个身,半边侧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闭着眼摸索到免提,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睡意:喂?
商珩,是我。电话里响起容致温润的嗓音,透着些许意外,你的养父母方才主动找来,同意签署断绝关系协议。
商珩拧起眉头,略微睁开一丝眼缝:哦?他们怎么会突然转性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商珩翻身坐起来,五指梳进发间:我知道了,你帮了我大忙,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容致笑道:要报恩吗?先开门吧。
商珩一愣,趿着拖鞋,揉着乱糟糟的短发来到玄关,打开门,容致果然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两份早餐,一份汤包一份虾饺。
商珩侧身将人让进屋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你这是
容致熟练地从厨房端出早餐,两副碗筷,搁在桌上:看你刚刚起床,一起吃吧。
卫生间,商珩压着眉头,一边刷牙一边吐沫,门外传来碗筷汤勺碰撞的清脆声响。
商珩对着镜子歪了歪脑袋,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什么时候起他和容致熟到这份上了?
他换了身衣服出来,却见容致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衫外罩了件围裙,正在厨房煎蛋。
你是客人,还是放着让我商珩挠了挠后脑勺,在闻到容致端出的荷包蛋香味后,默默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一盘汤包,一盘虾饺,两杯牛奶,两份煎蛋和面包,盘边缀着几颗圆润可爱的圣女果。
商珩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不知该先戳哪一盘,皮厚如他,却不知为何,在这个青梅竹马面前,总有些放不开似的拘谨。
怎么?容致将围裙脱下,不合口味?
商珩一是无言,挑了一枚小汤包,讪笑:不,是太合口味了。
容致镜片后的眼尾弯起一丝细微的弧度:那就好。
商珩满足地眯起眼:好吃啊,你在哪家买的?
容致微微一笑:在家里自己做的。
商珩眨眨眼:你手艺真好。
容致:不及你。
商珩:差点忘了会厨艺这个设定了。
容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尴尬,自顾自道:小时候家中境况不好,所以常常学着做饭,不过除了我妈,你是唯一一个夸我的。
商珩挑眉,这家伙不是躺着收租的吗?还境况不好?
容致:那时候我身体很瘦弱矮小,性格也很内向,中午带去的便当是凉的,下午若没有体育课还好,一旦运动,必定要大吐一场,时常给同学老师惹来麻烦。
商珩嘴里嚼着汤包馅,仔细回忆书里关于容致的人设,似乎并未提及这些细节,要么是留白,要么或者是他真正的经历?
他试探着问:你们高中没有食堂吗?
容致深深看他一眼,笑道:是我们的高中。
商珩忙改口:哦对,我们的。
不说这些了。容致似乎失了谈兴,将吃完的餐碟收拾干净,我晚上再来接你。
商珩一个人留在客厅,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财经新闻,他心不在焉地切换频道,心中反复回忆原书剧情。
林予情和顾凛,本身性子似乎和原书男配人设极为相贴合,反观容致,却是一副温润□□善解人意的性子,丝毫看不出书里偏执的模样。
至于温睿昀,商珩皱了皱眉,这个家伙在书中出场太少,正面描写仅有只言片语,每次出场必定是为了给主角cp施加压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在花期餐厅搞破坏卓有成效,温睿昀和方阳之间的联姻毫无动静,没了和他作对的理由,反而帮了自己几把。
商珩摇了摇头,真够乱的。
不过管他呢!自己已经是拥有百万赞助金的准富翁一枚了!彻底告别负债!
商珩把手里三份邀请函一字排开,资金少是少了点,慈善晚宴那么多大佬,能骗一个是一个!
※※※
傍晚时分,容致准时驱车带商珩前往西郊外一座欧式风格庄园。
道路两旁整齐地栽植着法国梧桐,阴翳遮天蔽日,朦胧的金色夕阳静静流淌在这条静谧而宽阔的大道上,像是为来宾披上一份往昔的荣光。
维斯庄园是天河集团出资建造的一座私人度假村,常供上流阶层人士聚会饮宴。
维斯慈善晚会每三年一届,每一届募集的资金都是天文数字,钞票美妙的气味引得无数人削减了脑袋也想往里挤,是社会各界名流巨擘博名望、炫财力、扩人脉的好去处。
容致的车停泊在停车坪,商珩解开安全带: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容致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闪: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吗?
商珩一时卡壳不知如何回答。
容致笑了笑: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商珩目送容致的车驶离庄园大门,眼神复杂,是他多心了吗?
或许容致是在期待自己的邀请?
透过正厅的旋转门,隐约得见宴会厅的灯火辉煌。远远的,传来现场演奏的乐曲声,和宾客们喧嚣的欢声笑语。
商珩着一身简约的黑色正装,流畅的腰线收束于两侧,裤管下两条笔直的长腿,高挑的身材,出众的容貌,在一众盛装出席的豪门贵胄中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以至于正站在门口的邹庭一眼就看见了他。
作为怀梦主推的男团c位,邹庭在第一期选秀录制节目上,无意间结识了一位重量级投资方,费劲了心机才求得对方今晚带他作为舞伴赴宴。
邹庭万万没想到,商珩阴魂不散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场合还能碰见他!
门口的接待正在检查邀请函,商珩在口袋里翻找了片刻,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变,糟糕,邀请函落在容致车上了!
邹庭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商珩,你不会不知道,进入维斯慈善晚会需要邀请函吧?还是说,根本没人邀请你,你不请自来,还想偷偷混进去?
邹庭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门口的接待小姐和保安听见。
什么人?你认识?邹庭挽着的中年男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王总,只是我们同期一个新人罢了。邹庭随口道,可能是没有邀请函,所以想求我带他进去。
两个黑衣保安注意到商珩:这位先生,麻烦出示邀请函。
商珩无奈地摸出手机:落在我朋友那了,我打个电话。
邹庭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别硬撑了,这里还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别以为上次公益直播靠着卖惨赚了点甜头就忘乎所以,你终究还是个新人而已,这里头来往的都是什么样的宾客,谁认识你呀?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我认识他。
邹庭诧异回过头,顾凛一身深灰色西装笔挺利落,没有打领带,只一枚缎面黑色领结,庄重而不失贵气。
他伫立在台阶的顶端,足足比邹庭高出一个头,眼神扫下来时,一股盛气凌人的冷淡。
是我邀请的,阁下有问题吗?
这不是顾总吗?被邹庭挽着的中年男人甩开他,大步走向顾凛,弯腰跟他握手,顾总可真是大忙人,几次想找您都约不上,今天可算见着了一次。
顾凛淡淡颔首:王总。
他抬起下巴朝商珩点点:我带的朋友,可以进来了吗?
王总尴尬地笑了笑,回头瞪了邹庭一眼。
商珩习惯性地一摸鼻子,与邹庭怨念的眼神一错而过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容致的声音。
商珩!容致走得很快,胸膛微微起伏,额角一层薄薄的汗,果然如他所言年幼时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容致把邀请函信封递给他:你忘在我那了,刚刚才看见。我耽误你了吗?
多谢,容致。商珩看着他覆满细汗的额头和鼻翼,有细微的感动,真心实意地道:天太热了,你跟我进去休息一下吧。
顾凛微微眯了眯眼,他与容致是初次见面,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却不妨碍顾凛将对方贴上一枚纸片人情敌标签。
当然,顾大少是不可能有情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顾凛依然有些不悦,他明明只邀请了商珩,可没有邀请别人,商珩这家伙见了自己不是还钱就是借钱的,倒是对一个纸片人温声细语?
顾凛自负矜持,抿唇不语,倒是邹庭心中恼恨,阴阳怪气多嘴了一句:顾总只给了你一个人邀请函,你凭什么还拖家带口的?
商珩倒是没有生气,只觉得好笑,瞟他一眼,默默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两张、三张邀请函,递给接待小姐。
其中有一张黑底烫金的,与另外两张银色的纸质不同,那是庄园的主人才有资格赠与的特别请柬。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