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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退位了吗?(穿书)——晏图(16)

    他被人倒抗着在宫里飞檐走壁几个起落之后,他被扔到了一个人面前。
    闻霖倒在地上,侧着脸仰望那人也只能看到他一尘不染的官靴和玄色的衣摆,那衣摆上有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配得上穿仙鹤朝服的,只有一品文官,如今朝中能穿这件鹤袍的唯有一人。
    闻霖心中一紧,顾不上疼忙爬起来跪好,磕头道:太师。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人的面容,良久才听到一句:你很聪明嘛,怪不得能得陛下青眼。那声音里带着久居上位的和缓,隐隐露着一丝丝嘲讽。
    闻霖低头动了动嘴唇,怯声道:小的
    怎么,你要说你不知道这几日陪你踢球的人是陛下吗?
    自己那点算计在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师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闻霖敛了心神,磕头道:小的知罪。
    知罪呀太师声音里似乎带着点愉快,只是这种愉快并非正常的欢喜,像是要作弄人的那种幸灾乐祸的愉悦,他道:既然知罪,那孤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不要,全在你!
    谢殒回太师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他今天也乏了,懒得大费周章用膳了,便让同尘去吩咐厨房给他做一碗面。
    同尘去厨房传膳的功夫,从屋顶上轻盈跃下一个人来,正是谢殒手下第一心腹和光。
    和光利落跪在门口,对谢殒道:主子。
    谢殒看着他道:回来了,可是事情有眉目了?
    和光道:是,主子所料果然不错,刺杀虽然是南朝主使的,但京城有人在暗中助他们起事。
    谢殒面色冷峻,道:说清楚。
    和光凑到近前,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了谢殒。
    谢殒闻言,不怒反笑道:看来孤确实碍着别人的眼了啊。
    谢殒平时并不喜欢人在跟前伺候,因此房中一个下人也无,他替自己倒了杯水,优哉喝了一口,才道:既然如此,那就都杀了吧。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甚至是轻快的。
    和光道:但凭主子吩咐。
    谢殒敲了敲桌子,道:你先去办这件事
    同尘端着面进来时,和光已经离开了,他家主子坐在椅子上,神情带笑,似乎在出神。
    同尘觉得自己的尾巴根都在发麻,上次他见到他家主子这个笑容的第二天,与主子同为顾命之一的刘太傅全家获罪圈禁,后来刘家夷三族,十岁以上男丁皆被斩首,女子皆没入教坊。
    看来,京城怕是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褚:中二病患者,只要对他好的,都是他的哥们,都是他会竭尽所能保护的亲人。
    谢殒:极简主义者,任何他觉得麻烦的人和事都要清理掉。
    更新虽迟但到,圈在家中和家里人打麻将,由于我今天大赢三家,迟迟不放我下桌,十二点才开始码字,虽然没有粗长成功,但我尽力了。
    明天等我睡醒再粗长吧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
    第25章 嘴炮的代价
    祁褚一直都知道谢殒是个伪君子,但不知道他生起气来,竟能卑鄙无耻到这般程度。
    那日谢殒离开乾元殿之后,连夜便上了一道折子给太后,大意就是自己身体尚未痊愈,处理朝政已是勉强,实在无暇顾及陛下课业,因此在他痊愈以前,陛下的功课还请太后代为关照。
    谢殒的折子递上去之后,太后立马就来了乾元殿,将祁褚训斥了一通,又将他身边的内侍都打了十手板,发作一通这才离开了。
    谢殒虽然不再为他授课,但他的学业也并未轻松多少,因为其他老师仿佛在一夕之间都转了性子。
    少师们从前上课都是佛系上课,下了课就走绝不拖延,也从不布置任何课外作业,可如今仿佛对他的学业十二分上心,每天下课拖堂不说,课后还有一大堆作业等着他,不是让他背佶屈聱牙的古文,就是给他留一篇三千字的策论。
    祁褚:
    作为一个语文废,背个五言古诗写个八百字的白话文作文都费劲,更别说背一整片古文写三千字的文言文策论了。
    谁能这么清楚地拿捏他的软肋,用小脑想都能清楚。
    他是皇帝,就算课业没写完,书没背好,这些少师们也不敢随意责罚他及他的内侍,他原本想着只要他不要脸一点,这些都能应付。
    却没想到这些少师比他还无耻,每次他没按照要求完成课业,转头就去向太后打小报告。
    害他在太后跟前不是被训斥就是罚跪,日子过得是凄惨无比。
    无数次祁褚睡梦中都抱着太师的大腿,痛哭流涕求他高抬贵手放过自己,可是醒来他都以自己强大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飞奔去太师府认怂道歉的脚步。
    水深火热的日子过了十日,转眼又到了每月一次的大朝会。
    朝会上,免不了要和太师碰面,他坐在龙椅上,目光不自觉开始搜寻太师的身影,太师已经来了,一身玄色的衣服,身姿琅琅,玉树蒹葭。
    他正侧头和周博深说这话,许是觉察到了祁褚的视线,他抬头看了眼陛下,神色冷淡,眼神不避不躲,冲着小皇帝遥遥拱手。
    祁褚看着他,忍不住想下去认怂,终究是少年人好面子,他移开视线,有些不知所措。
    等他再看谢殒时,谢殒已经转头又去和兵部尚书说话了。
    祁褚孤零零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臣子拉帮结派交头接耳,又一次感觉到了和这个世界的疏离。
    这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他不过是个傀儡,真正垂帘听政的是太后,是以太后来之后,这朝会才算正式开始。
    太后最近过得也很糟心,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成日里不求上进就罢了,大臣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今日刚上朝,便有朝臣弹劾他母家的侄子董辰,说他在东江郡攻打南朝时,贪功冒进,致使军/队伤亡惨重。
    董辰去东江郡震慑南朝之事,祁褚也记得,是他第一次朝会的时候讨论的问题。
    原本朝廷的旨意是震慑南朝点到为止即可,不可恋战。但董辰在东江和南朝打了几杖,屡战屡胜,连战连捷,因此便起了占领南朝疆土建立不世之功的心思。
    半月前,兵部曾经下了令让董辰班师回朝,但董辰不仅未遵朝廷之命,反而过江侵入南朝土地。
    武将在外不服朝廷调度,乃是朝政大忌,若带兵久不归朝,等同于谋逆。
    董辰虽然不是董家大房嫡长子,但毕竟也是嫡出,且为人心思简单,长相俊朗,很得董太后这个姑妈的欢心,如今他被人弹劾藐视朝廷,不尊调度,太后虽然有心偏袒,但此刻也不好开口为他说话。
    因此她斟酌一番,问道:董辰乃是太师举荐之人,如今带兵在外久不还朝,太师以为如何?
    谢殒道:臣以为董辰将军此番领兵在外,未按期返回,却有不妥。
    他说完之后,博远公顾不得朝堂礼仪,打断道:太师这是何意?!难不成他知道那件事了?
    龙椅后面垂帘听政的太后轻咳一声,博远公虽然表情愤然,但到底没有再说话。
    谢宣隐秘地看了看怒不可遏的博远公,又看了看云淡风气的谢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谢殒没有理会博远公的咆哮,继续道: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上军情瞬息万变,稍纵即逝,只有亲历战场的董辰将军才能把握,若是朝中对战事比划过多,只怕会延误军机。且董辰将军如今连战连捷,臣认为如此正好可以挫挫南朝军锐气。若是在如此贸然将他召回,南朝定会认为我们惧怕他们,如此大胜之时都不敢进攻,届时气焰更加嚣张。此举也会让朝中武将寒了心,认为朝廷不信任他们。
    博远公打量了谢殒一眼,就看到他一派光风霁月,似乎并无芥蒂的样子,想到自己方才的冒犯,赶忙道:臣附议,臣觉得太师所言极是。
    谢殒垂眼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博远公,不辨喜怒。
    谢宣冷笑一声,他早就看出谢殒在打什么注意,等他说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斜下方的官员。
    户部侍郎道:太后,虽然战局事关重大,但也不该不顾及朝廷安慰,和南朝打了胜仗固然可以扬我国威,但从长远来看,于国恐怕不利。现下已入冬,我朝冬日漫长,播种时期又春旱严重,因着董辰将军此战,国库中的粮食已经消耗过半,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明年春耕时的储备也不够了。
    另外一个户部官员附和道:臣附议,诸君难道不记得洪安元年的流民□□吗?洪安元年春日大旱,豫州流民没有饭吃,揭竿而起,差点打到京城门口。
    太后闻言,良久未说话。
    谢殒又道:韩大人此言差异,洪安元年流民□□乃多方因果造成,且说起来,当时最直接的原因是户部调度不合理,将大量粮食调到同州、幽州等还有余粮储备之地,而灾情严重的豫州、汉州、吉州等六地所调之粮不及此二地之半,导致离京城最近的豫州出现流民□□。谢殒微微摇了摇头,状似无意轻叹道,朋党兴盛,国家不昌啊!
    这八个字一处来,在场众官员均是心中一惊。
    在其位谋其政,董辰将军身为将军,只要能打好仗便行了,至于粮草和保障春耕的余粮,不应该是户部操心的事?如今胡侍郎和韩侍郎,不思量怎么保障后方粮草,反而因为自己本职之事做不好,就要朝廷休战,岂不是因噎废食?若是将军们打仗还要日日担忧粮草问题,那要户部做什么呢?言罢,谢殒眉眼含笑看着韩侍郎,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韩侍郎低下头不出声了。
    朝中其他人也未再言语,谢殒又道:依臣看,董辰将军尽了自己作为武将的本分,因此非但不应该处罚董辰将军,反而应该加封他。
    太后言语间温柔了许多,道:依太师所见,应该怎么赏?
    谢殒道:臣认为应该加封董辰将军为正四品明威将军。
    太后对董辰的偏袒朝中人人皆知,因此前面他们争论时,谢宣并未多言语,但他想不到谢殒为了巴结董家,无所不用其极,仗还未打完,又要给董辰加封。
    正四品明威将军,若是让董家得逞了,董家岂不是又多了军队助力?!
    谢殒莫不是疯了,这样一味给董家加封,他难道不懂养虎为患的道理?!
    因此谢宣赶忙站出来反对。
    既然谢殒提出来了,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博远公赶忙给自己人使了个眼色,又有许多人站出来附议太师之言。
    太后道:董辰是哀家的侄子,他如此出息哀家自然高兴,但若是哀家接连加封他,难免会让人觉得哀家任人唯亲,又让人非议董辰是靠着哀家才得了勋禄,是否加封董辰,不如交给陛下决定吧。
    祁褚虽然在心中讽刺董太后得了便宜还卖乖,当那啥还要立牌坊。但他嘴上却道:朕也觉得太师建议甚好,应该为董将军加封。
    他眼巴巴朝着谢殒看过去,想在谢殒面前买个好,但谢殒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谦恭模样,垂着头看都未看他一眼。
    祁褚心中一阵沮丧,他堂堂皇帝陛下,待会儿总不至于要他追出大殿示好道歉吧,为什么做个人这么卑微?!!!
    给董辰加封的事说定后,太后又道:今日还有一件喜事,既是皇家的家事,也算国事,说出来与诸卿同享。
    皇家家事还是国事的,莫不是太后又要给他选秀了。祁褚心里犯嘀咕,下意识去看谢殒,不知道这事是不是他的手笔。
    谢殒一脸事不关己的泰然。
    太后道:柔嘉是先帝的长公主,一直不喜拘束,哀家和先帝也纵着她,只是女大当嫁,如今柔嘉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因此哀家特地在朝中为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将柔嘉指给武安伯家的小公子梁风眠。
    祁褚:喵喵喵,柔嘉长公主不是后来谢殒的贵妃吗?怎么突然就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太后又搞掉了谢殒一段情缘。
    今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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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逃避可耻但有用
    太后宣布完指婚一事,祁褚便朝着谢殒看去。
    谢殒对自己老婆被截胡一事懵然不知,表情淡定,潇洒行礼道:贺喜太后,贺喜陛下,贺喜公主!
    众臣听到太后赐婚公主,纷纷效仿谢殒,齐声道:贺喜太后,贺喜陛下,贺喜公主!
    太后道:天家嫁娶,礼仪繁琐,不知哪位臣工愿替哀家分忧,主持公主成婚的礼仪啊?
    祁褚最近天天背书写作文,简直生不如死,听到太后找人主持公主的成婚礼仪,虽然他于嫁娶礼仪一道狗屁不通,然为了逃避恼人的古文,他赶忙向太后请命道:母后,朕愿替姐姐主持成婚之仪。
    谢殒不动声色给周博深递了个眼神,舔狗周博深马上会意,阻止道:太后,臣认为不可,天家嫁娶礼仪繁琐,须得礼部专人办理,陛下眼下还是应以学业为重!
    为了不学习,祁褚据理力争道:柔嘉帝姬乃是朕的嫡亲姐姐,与朕自小感情深厚,朕想亲自为长姐操持婚礼有何不可,诚然这些礼仪朕有许多不懂之处,但礼部自然会帮朕,不是吗?祁褚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太后听了定然会同意。
    岂料,那阴险的周博深了然一笑,道:陛下说的极是,长公主的婚事要调动礼部协调,陛下如今尚未亲政,对朝政也不甚熟悉,若是好心办了坏事,操持礼仪时有所疏漏,反而不美。他意味深长道,毕竟柔嘉帝姬不仅是陛下的亲姐姐,更是先帝最疼爱的长公主。
    祁褚没成想他在这里等自己呢,被他拿住了话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气得眼睛都红了。
    太后打圆场道:好了,大学士,陛下也是心系长姐。她沉吟一瞬,又问谢殒道,不知太师的伤势可好些了?
    谢殒道:回太后,臣已无大碍。
    那太好了,长公主的大婚事宜便由你和陛下一同操持吧。
    谢殒一派淡然道:是,太后。
    太后又道:既然太师的伤势已无大碍,那皇儿的课业便由太师继续照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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