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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退位了吗?(穿书)——晏图(6)

    这件事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件大事,但在朝会上却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主和派朝臣认为南朝此举虽然有些不妥,但并不是有意侵犯,乃是为了剿灭水匪,发国书谴责即可,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
    主战派朝臣则认为南朝欺人太甚,竟然不顾东江郡边军的阻拦,长驱直入侵犯我朝土地,若是不出兵震慑,只怕日后气焰更加嚣张。
    朝堂有时候就是个打嘴仗的地方,尤其是当上位者均没有明确意见之时,主和派骂主战派为了一点小事开战,劳民伤财;主战派吗主和派窝囊,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和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家门不出,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学富五车的文臣们对喷起来比网友对喷还精彩,引经据典,金句频出祁褚看了看阶前站在左边首位的太师老神在在,并没有出声制止,便知道局面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他回头看了看他垂怜听政的母后,他的母后大人手里拿着一个刮指板正在修理自己的指甲。
    祁褚:
    历代垂怜听政的太后如吕后、武后之流,无不对权力无比热望,励精图治克勤克俭,就连慈禧垂帘听政的时候也是积极治国,无奈能力跟不上野心,才导致了大清内外交困的局面他这位母后,虽然手握天下权柄,可估计在她眼中天下江山还比不上她指甲的美容
    一个懵懂无知的皇帝,一个视权力为粪土的太后别问,再问就是朕的大禹要亡了。
    祁褚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继续围观群臣吵架,忽见谢殒身后有个官员出列站在中间道:诸位听我一言。
    能站在谢殒身后,自然也是朝堂上有资历的官员,他此言一出,果然现场安静了许多。
    那人道:陛下对近来东江郡发生之事十分关注,为此还专门写了一篇针对此事的策论,天子策论鞭辟入里,分析深刻,眼下陛下虽未亲政,倒也可一闻圣意。
    太师示意茉春在朝会上念了一遍祁褚的策论,念完之后,朝堂上有窃窃私语之声,却并未有人公开出来支持或反对。
    此时,谢殒突然出来,冲着陛下鞠躬道:天子圣明!南朝入侵我东江,虽然秋毫未犯,但恐其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面上看着是为了抓水匪,实则是为了刺探我边军实力和我朝态度,若是放之任之,无意于助长南朝野心,臣同意陛下之见,派兵攻打南朝边郡,震慑南朝!
    祁褚看着慷慨陈词的太师,心道:这你自己写的,你能不同意吗?这年头,没点实力派的演技都爬不上高位。
    太师都站队陛下了,许多文臣也齐声喊道:天子圣明,臣附议。
    话音刚落,右边有人站出来道:臣不敢苟同!此人站在右边首位,由此看来也是朝中大员。
    他上来便道:太师此举虽是扬我国威,但若是此战输给南朝,岂不更是助长南朝气焰?!
    两国还未交战,谢尚书如何知道我北禹就一定会输,此举岂不是助长他国气焰?谢殒身后又有一官员道。
    谢尚书?祁褚坐直了身子,朝下看去,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位谢尚书,应该就是六大家族之一的谢氏嫡支三房的谢宣。
    谢宣是谢家这一辈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已经做了户部尚书,掌管着北禹的钱袋子,虽然并未入内阁,但户部尚书的权利比内阁次辅的权力还要大上许多,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谢氏撑腰了。
    谢宣与谢殒虽然同为谢家人,但因为谢殒从小在谢家受尽屈辱,因此对谢家恨之入骨,惟欲除之而后快。谢殒对谢家的恨意只怕比对禹灵帝还要强出几分,他这样善于趋利避害的人,入朝之后,宁愿受外戚掣肘联合董家,也不愿意接谢家的橄榄枝。
    也因为他对谢家的拒绝,谢家眼看他的势力一日日做大,为了保住自家的权势,便联合六大家族中的韩家、沈家、白家来对付谢殒和董家。
    六大家族中的董、谢、韩、沈、白相继加入权力之争,还有一个王家作壁上观,王家便是王思瑜的娘家。
    在《吾皇》中,王思瑜之死是扇动因果的蝴蝶翅膀,王思瑜死后谢殒和王家便暗中联合起来,等谢殒利用董家削弱了其他六大家族的势力之后,王家便与谢殒联合起来斗倒了董家,董家败落之后,皇权震荡,谢殒一家独大,惶惶不可终日的禹灵帝便将皇位禅让给了谢殒,终结了北禹的历史。
    可眼下王思瑜没死,王家没有理由卷入世家争斗,如今朝中局势会如何发展,祁褚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以上都是后事了,今日的朝会上,谢尚书仍然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他精心打理的胡子都在用力表达着轻蔑,他道:今年豫州大旱,朝廷举蕲州丹州建州三州之力才勉强供养住了豫州百姓,如今国库收入不到往年五成,我倒是要问问杨大人,此番攻打南朝,军费何来?难不成从杨大人家的庄子上出?!
    杨大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尚书大人何必阴阳怪气,为了我国尊严,便是将我杨家所有粮食都充做军粮又如何!杨某虽不才,却也读过几日圣贤书,知道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的道理。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国之大义,把家国的脸面扔在脸上任人践踏,杨某断断不敢苟同!!!
    方才提议念祁褚策论的官员苦笑道:两位大人哟,都是为国尽心尽力,怎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我等都尽了做臣子的本分,剩下的事情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瞧着这熟悉的和稀泥拉偏架方式,祁褚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是内阁次辅华盖殿大学士周博深,《吾皇》中谢殒的好友兼头号舔狗,他对谢殒的好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谢殒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全力帮他得到,若不是这是终点文里的男配,他都要怀疑这厮暗恋谢殒了
    唉,种马爽文里的男舔狗,注定一无所有啊!
    朝堂上谁不知道董太后和太师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太后的意思自然就是太师的意思。
    果然,周博深说完之后,太后便道:哀家觉得太师对此事的分析透彻,南朝人狡诈虚伪,不得不防,若是不出兵震慑,只恐助长其野心。
    谢宣闻言,道:太后
    太后道:谢卿家,哀家知道你操劳国库,只是南朝辱我,此气不出哀家心中难宁且只是震慑,并不会挑起大战,这点军费的消耗想来我北朝还是能耗得起的若是谢卿实在拿不出银子,那便从哀家的份例里扣吧!说到最后,言语已是有些冷淡。
    太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宣便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与南朝开展,就算他再不识趣,也不会再反对,因此便躬身道:臣自当好好协助兵部运送钱粮,必不让前线将士忍饥挨饿。
    太后道:江山社稷仰赖诸公了。
    太后说完后,兵部官员出列,道:太后,日前鄂州守备刘锡告老,如今鄂军无首,臣请命从朝中择一主帅,征伐南魏。
    既然要打,那派谁打?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上遇到无比操蛋的事,程度大概就等于2019年白干了,心情超级不好,就和朋友出去喝酒了,回来才开始写文,更晚了,还请大家原谅。
    第10章 朕亲手绿了自己
    太后,日前鄂州守备刘锡告老,如今鄂军无首,臣请命从朝中择一主帅,征伐南魏。
    谢宣闻言,将笏板举过头顶,悄悄给后面递了一个眼神,后面兵部侍郎会意,出列道:太后,臣举荐明威将军白楼山,明威将军曾在越州驻守,颇通水事,堪为大任。
    他话音刚落,吏部侍郎林苇名道:此番出兵乃是为了敲打南朝,扬我国威,若是为了这么一场小战役便派出我北禹正三品大员,未免显得太重视南朝。
    且我北朝兵强马壮,只需陈兵东江,便能让南朝人闻风丧胆,此次战役非大战,正好历练我北禹年轻的儿郎,依臣的看法,不若派武德将军董辰出战,武德将军前些日子刚去洛州剿灭了一帮水匪,颇通水事,可堪此任。
    祁褚依稀记得这个董辰乃是太后的外甥,禹灵帝的表兄。
    谢宣和谢殒的人都争着想讨到这个打仗的差事,是因为这个差事虽然看着是打仗,但是却比一般的两国交战安全系数高多了。
    此次出战,朝廷的意图是震慑南朝,只是为了对对方的心里产生震慑,怎么震慑全看主帅自己的考量。
    北朝的军功必须打仗,因此此战的主帅在东江秀完肌肉回来后,朝廷定然会进行加封。
    如今北场和南朝僵持,鲜少有战事,要等一个打仗的机会不容易,就算有,哪里会如同这场仗一般,又安全又有军功可以拿,所以谢宣和谢殒两边自然要争抢这个香饽饽。
    谢宣道:虽是震慑,然而战争之事马虎不得,臣以为还是稳妥为上,派有经验的老将出马才好。
    谢宣说完后,谢殒道:臣也认为应该派有经验的将军挂帅,只是白楼山将军已经入京多年,若是挂帅,只怕需要适应。董将军虽然年轻,但并非没有经验,数月前剿灭水患一仗十分漂亮,臣认为为了稳妥,宜派董将军出征。
    谢殒说完之后,他身后的官员齐声道:臣附议!
    太后道:如此,此番便派董将军去东江吧,只是需得注意,此次出兵是为了震慑南朝,莫要将战事扩大了才好。
    谢殒躬身行礼道:太后圣明。
    太后见他行礼,赶忙道:太师平身吧,你为了国事夙兴夜寐,还要操劳皇帝的功课,实乃我大禹股肱之臣,哀家特许你日后上朝也可不必行礼,有事直接启奏即可。
    谢太后。谢殒不卑不亢,道,臣还想为一人求一恩典。武德将军董辰剿灭水患有功,朝廷当时并未封赏于他,此番他又要为我大禹震慑南朝,臣斗胆,在出征前为董辰将军讨个彩头,请太后下旨封他为宣武将军。
    五德将军乃是正五品,宣武将军是从四品,若是董辰此番从东江归来,只怕谢殒还要为他讨封,到时候他便同白楼山一样成为正四品的明威将军,明威将军是可任一城守备之人,有调一城之兵权。
    谢宣道:太后,臣认为此举不妥。
    太后道:有何不妥。她的声音有些微的冷淡。
    谢宣道:还未出征便加封,我朝从未有此先例。
    谢殒抬了抬眼皮,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谢尚书恐怕是误会了,此次对董将军的封赏乃是为了水患之事,而非为了此次出征。
    谢宣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太后道:若不是太师,哀家都要忘了阿辰前些日子还剿灭了水患,那孩子也是,悄么声的就办好了,也没到哀家跟前来讨赏,此番还是多亏了太师提醒,哀家才想起这一宗来,如此便准了太师所求,封董辰为宣武将军吧。
    祁褚暗暗看着这一切,太后虽然不善权谋,却很善于以权谋私,这位董辰将军在《吾皇》里也是个有名有姓的角色,他年龄比谢殒略微长几岁,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董太后非常信任这个娘家的子侄,在《吾皇》中将京城守备交给了他,后来还为他封了侯,但是在《吾皇》中他一直掌管京城守备,并未去过东江。
    不过祁褚也能想清楚谢殒这步棋的意思,他虽然看不上董家,但眼下他最大的政敌是谢宣为首的四大世家,他当然要笼络住董家和太后,利用他们帮自己清路。
    谢殒的这步棋让祁褚更加放心了,《吾皇》中谢殒是扳倒了董家之后才对他下手的,简而言之就是,外戚董家和皇权是绑在一起的,谢殒既然选择继续笼络董家,就说明他目前还没有觊觎皇权的意思,所以祁褚还可以继续做他混吃等死的小皇帝。
    商量好了南朝之事,朝会终于结束了,祁褚感觉那冕旒压得他脊柱都缩短了一节,回到乾元殿,祁褚便嚷嚷着要宫女赶紧给他去掉头上的玩意儿。
    他乱七八糟地脱着朝服,突然一阵淡雅如幽兰的香气袭来,这不是宫女身上的香气,他微微一顿,突然感觉头上一空,他转过头去,便看到皇后抱着冕旒站在他后面。
    祁褚道:皇后来啦。
    王思瑜微微福了福身子,替他行礼道:臣妾给陛下更衣吧。
    祁褚微笑道:如此多谢皇后了。
    王思瑜让宫女把常服放在桌子上之后,便挥退了所有宫女,她边给陛下整理衣服,边道:陛下,今□□会累坏了吧。
    祁褚道:还好,朕也不用说话,只要坐着就行了,不太累,倒是下面的臣子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八成都累坏了。
    王思瑜笑了一声道:陛下惯会说笑的。
    祁褚道:朕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能博得皇后佳人一笑,也是一件美事。
    王思瑜低着头,不说话了,似乎有些害羞。
    祁褚又道:太师教臣的那篇策论,内阁的大学士们都说写得极好呢。
    红晕从王思瑜的脸上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她神色冷淡,眸光也低垂下来,淡淡道:太师十三岁中状元,天纵奇才,他写的策论自然是极好的。
    祁褚知道王思瑜是因为上次在上书房谢殒的冷淡伤神,便道: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有些事情不能行差踏错,有的事情其实并非他的本意。
    王思瑜眼睛里似有泪光莹然,她有些哽道,陛下,真的是这样吗?
    祁褚道:自然是这样,虽然女子不易,但是生而为人,男儿亦有许多不得已之处。
    王思瑜不说话了,她专注地将祁褚的衣服穿戴整齐,整理好衣服后,王思瑜退后一步,看着祁褚道:陛下,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吗?
    祁褚抖了抖袖子,道:我早就将你当做自己的姐姐,姐姐心里难过,弟弟自然要劝慰一番的。
    王思瑜咬了咬唇,低下头眼圈有些红。
    祁褚道:姐姐,可是宫中寂寞,想家了?又道,我下旨将姐姐的妹妹接进宫来陪姐姐几日吧。
    王思瑜摇摇头,两行清泪下来道:前几日我特地在宫道上等他,可他过来竟然称呼我为皇后娘娘,他以前从来不和我这样客气疏离的。
    祁褚:那可不,从前你是未婚配的小甜甜,可在宫里见你你已经是做了皇后的牛夫人了,自然与从前不一样。
    他看着王思瑜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心有不忍,宽慰道:宫里人多眼杂,朝中又有许多人眼红太师,若是你俩的任何消息传出去,只怕对你和太师都不好,太师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已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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