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28)

    等会再打,先听我说!
    那少年被揍的头昏眼花,听这话,跟条疯狗似的狠狠咬上重阳肩膀,含糊不清道:说你大爷!
    金岚!重阳痛的五官狰狞,他罕见忍下心口恶气,把那少年从身上扯下来,坐在他跟前,像个年长的兄长般,语重心长的说:随我出去吧。
    金岚呸他一口唾沫,你要滚就自己滚!等将军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重阳神色不太好,语滞半刻,淡淡道:他不会回来了。
    金岚眼里一震,急忙说:为何?
    将军出事了吗?
    重阳意味不清的嗯了声,他死了。
    死了!金岚不敢置信的跪坐在地,呐呐道:谁杀的?
    重阳喟叹道:他不比我们,生老病死是常态。
    金岚心神恍惚,模样像是大受打击。
    重阳瞥他一眼,既然他不在了,我们也可以不用再遵守指令。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金岚阴沉道:将军没了,还有鬼骑令。
    提到鬼骑令,重阳的眼里骤然闪过丝恨意,见金岚神色激动,他又只能暗自隐忍下来,生硬道:不过就是一块令牌,人都没了,令牌还有什么用。
    你难道不想出去?
    金岚冷冷地说,你现在是打算抗令?
    你若是敢抗令,我第一个杀你!
    重阳烦道:谁打算抗令了!
    他看向站在那个一脸无动于衷、正在看好戏的人,鬼骑令在他手里。
    金岚凌冽的目光倏地射过去,上上下下把楚晏打量一番。
    楚晏脸上波澜不惊,冷漠道:只有一枚。
    你!
    重阳脸色骤变,吼道: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金岚这人脑子不会转弯,性子倔,认死理,所以重阳便想让楚晏先把人哄骗出去再说,没想到这人当时没说话,现在竟然改了口。
    一枚?
    金岚明媚的眼睛缓缓黯淡下来,顷刻又瞪着重阳道:那你们滚吧!
    重阳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死脑筋!
    我已经知道另一块在何处,先出去再说,况且这地牢呆了一百多年,难道你还不腻?
    金岚眼里一怔,恨铁不成钢道:将军费尽心机给我们准备的住处,现在竟被你说成是地牢,你良心被狗吃了!
    对!重阳眼眶通红,嘶哑低吼,我就是没良心!
    头一次见他这副神色的金岚,五味杂陈道:干嘛这样,怪恶心的。
    重阳沉默良晌,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既然不愿意出去,我就带另一半鬼骑军走了。
    你可别后悔!
    金岚嗤笑,要滚就快滚!
    好。
    重阳没再多说,面无表情的点头,招了下手,左边几列鬼骑兵踏步上前。
    他一一扫过,良久,才沉声喝道:我们走!
    是!
    长矛齐齐杵地发出铿锵巨响,走的那一半兵卒摘下头盔,双膝跪地,对着正前方的石像三拜叩首。
    楚晏凝神一看,发现原来那里还立着一尊石像,五官硬挺,面相正派,哪怕只是冷冰冰的石头雕塑而成,但依旧难掩身上的浩然气魄。
    看着他们敬畏崇尚的神态,重阳眸色复杂,闭口不言。
    祭拜完的鬼骑军往石阶上走,而一半则跟随金岚回到漆黑的石洞里,继续等待着另一枚鬼骑令的出现。
    重阳陡然出声,金岚。
    金岚顿住脚步,却不吭声。
    若是一直找不到那块鬼骑令,你便打算和他们一直呆在这里吗?
    金岚背对着他,娇小的个子稍显单薄,在这群人高马大的鬼骑兵中显得格格不入。
    是!
    他话里不带一丝拖沓和犹豫,单字却被说的掷地有声。
    重阳静默的看着金岚和那群鬼骑兵没入黑暗,许久,待所有人都走后,他转动眼珠,望向立在旁边的人,深沉道:帮我找到另一枚鬼骑令。
    楚晏眼里生冷无情,直接的问:我有什么好处?
    重阳默然片刻,望向金岚消失的石洞,没头没尾的喊了句。
    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注: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求凰》
    上雨旁风,无所盖障《面海神庙碑》
    第34章 难民
    深宅幽静,环境雅致。
    静室内,傅时雨于封长行面对面端坐于矮案后,案上搁着落满黑白棋子的棋盘。
    见他迟迟不下子,封长行笑容温和的问:太傅,可是有什么烦绪?
    傅时雨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哈欠,眼睛也不看棋盘,指尖捏着黑棋随意叩了一子。
    昨夜趴桌上没歇好,他眼下青黑,神色看着有些苍白憔悴。
    看到他叩子的位置,封长行勾唇一笑,不过却没说什么,紧跟着他继续落子。
    傅时雨支着下颚,望向窗外栖在枣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雏雀,懒散着说:行了殿下。
    这盘棋我早输了。
    封长行稳稳叩下最后一子,棋盘上胜负已定,他笑着:太傅今日果然有心事。
    傅时雨没说话,良久,才轻声问:殿下怎么出宫了?
    封长行轻叹口气,昨夜收到太傅书信,彻夜难眠,想想还是决定出宫见您一面。
    一只扑翅归来的麻雀停在树枝上,正对喙给小雏雀喂食,傅时雨失神的盯着它们,不知有没有在听,良晌,才悠悠道:殿下贵为一国太子,出宫这种事还是少有为好。
    封长行笑了笑,太傅教训的是。
    傅时雨收回视线,见走进来个一个端着茶水进来的布衣小奴,他淡淡道:这地儿是否隐蔽?
    太傅放心。封长行替他斟了杯热茶,说:这里的主人是我外祖父生前好友,平日少有人拜访。
    傅时雨没再继续深究,端起茶盏,慢悠悠撇去茶水上的浮沫,信你看了?
    是。封长行沉声道:太傅在信里说,广陵世子有意隐瞒下这件事。
    傅时雨垂下眼,嗯了一声,心思忍不住飘远。
    那日回府途中,听见有人在用指甲抠车舆的声音,他悄悄掀开帷裳,视线望出去。
    瞥见外面的荒地里躺着十几具没人处理的尸体,大人小孩都有,死的时间应该不长,还没闻到有发臭的气息。
    他目光下移,一个衣衫褴楼、满头是血的七旬老太趴在地上,双手一次次的抓上车舆,但最后又虚弱的滑了下去。
    重阳许是怕被人发现,当时掀开帘子往里瞅了眼,见傅时雨和朝落正闭着眼小憩,这才继续驾起马车。
    随后车轮轱辘滚动,飞速驰远。
    回想起出发时,陈伯门口的那对母子,傅时雨猜想这些人应该全是逃荒而来的难民。
    封长行眼里愤怒,冷冷道:今年年初,父皇接到上报,阳州十几个郡城皆闹起灾荒,阳州灾民流离失所,父皇心系百姓,所以御批下二十万两官银赈灾。
    上个月父皇接到大臣禀告,灾民已得到妥善安置,原本以为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没想到这些人不仅私吞官银,还敢谎报灾情!
    他重拍了下案几,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瞬间被打乱。
    封长行深恶痛绝道:难怪突然听闻京城附近闹起马贼,原来此马贼非彼马贼,只是为了隐瞒父皇,扯下的幌子而已。
    傅时雨神色平淡,冷静的说:圣上生辰将近,这关头谁也不想出事。
    封长行不赞成道:但也不能弃百姓安危与不顾。
    傅时雨浅抿了口清茶,殿下忧心百姓是好事,但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说完,他又问:阳州太守是何人?
    封长行想了想,回道:苏东山。
    傅时雨深思半晌,他与广陵世子有何关系?
    不知。封长行道:从未听闻他们二人有过来往。
    说完,他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苏东山是左相的人。
    现在朝中最得宠的容贵妃便是左相之女。
    傅时雨眼里深沉难测,那恐怕有些难办了。
    封长行疑惑的说:太傅这话何意?
    傅时雨搁下茶盏,冷淡道:六皇子乃容贵妃所生,广陵世子既然替他们隐瞒下灾情,便代表他已经站在六皇子的阵营里了。
    封长行眼里惊讶,广陵王心向沙场,从不参与朝堂争斗,广陵世子虽没有随父出征,但向来深居浅出,从不与皇子们亲近,为何这次会插手进来。
    傅时雨眸色复杂,他现在也弄不清这人是何目的。
    要说为以后做打算,也该把主意打到深藏不露的三皇子封寒萧身上,为何会挑中封烨堂这个毫无用处的草包。
    他摩挲着下巴,低声笑着,这么说起来,广陵世子费尽心思寻那幅观音像,看来是替六皇子准备圣上的生辰寿礼。
    封长行一愣,太傅意思是,这幅画像会出现在父皇生辰宴上,被六弟献给父皇?
    傅时雨轻轻嗯了声。
    封长行眼里不解,可太傅不是说那幅画像内有玄机?那广陵世子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交上去。
    傅时雨眼里升起几分笑意,殿下,我说的是观音像,可不是世子在墓里寻到的那幅画像。
    封长行眼里一怔,说:太傅的意思是,广陵世子打算作假?
    傅时雨沉思片刻,喃喃着:不过,圣上是怎么知道汐夫人画像有蹊跷的
    听到这话的封长行神色微僵,强颜欢笑道:太傅还不知我外祖父是谁吧。
    傅时雨抬眼,安静的等待他下言。
    封长行徐徐道:我外祖父曾是当年那位燕将军的副将阆中平,燕将军走时,交付给他一块令牌,让他扶持前朝的汉临帝上任,但没想到汉临帝贪图美色,昏庸无能,京城百姓苦不堪言,我父皇率兵起义,攻打京城时,意外与我母后相遇,两人一见倾心,但我外祖父铭记燕将军嘱咐,誓死效忠朝廷,坚决不肯同意他们的婚事,没曾想我母后那时竟有了喜脉,外祖父无可奈何,为了爱女,只能选择叛变。
    或许是对傅时雨放下心防,又或是他年纪尚浅,还不能完全隐忍下恨意,提及这段旧事,封长行脸上再挂不住温润的神色,连声父皇都不愿意喊了,面无表情的继续说。
    只是成亲后才知道,皇上早已有了心上人,登基后便打算废去我母后,但由于我外祖父手握兵权,他只能暗地里陷害外祖父勾结叛党,最后阆家满门抄斩,我母后被废,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她把外祖父手里的令牌交给皇上,最后在冷宫里自缢而死。
    傅时雨大概清楚了来龙去脉,沉默了会儿,问道:那圣上的这位心上人在何处?
    封长行冷漠着脸说:听说是被我母后害死的。
    但我相信母后不是这样的人。
    傅时雨把乱了的棋盘重新摆好,圣上并不需要知道他爱妃是谁所害,他要做的只是让所有人都相信是你母后害死的。
    他喟叹道:阆家太过锋芒毕露,你母亲自然成了箭靶子。
    封长行神色漠然,这些都是旧事,不提也罢。
    我母后当年深居闺中,哪能知晓皇上的城府野心,想必早已把鬼骑军的所有事告知他了。
    傅时雨宽慰的说:圣上虽然知道那幅画像藏着东西,但并不知如何解开,不然广陵世子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
    嗯。封长行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想起什么,他神色好奇的问:太傅已经见过鬼骑兵了?
    傅时雨垂下眸,算见过了。
    他上次在庄子里偶然听见秋姨娘唤那大汉的名字,心里终于明白,为何广陵世子要故意给自己指错方向。
    不过他又怎么得知自己当时是准备去寻重阳的?
    太傅在想什么?
    封长行陡然出声,打断了傅时雨的思绪。
    傅时雨重新端坐好,说:殿下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打算如何行事?
    封长行斟酌半刻,反问:太傅想让我把苏太守的事告知父皇?
    不。傅时雨食指随意的拨弄着棋盒里的黑棋,这件事殿下不要掺和进去。
    封长行放在案下的双手轻轻攥紧,阴沉着说:太傅是打算让我置之不理?
    傅时雨叹息道:那倒也不必。
    左相因容贵妃受宠,私底下为人猖獗,看不惯他行事的大有人在,殿下只需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们即可。
    封长行神色缓和,惭愧道:还是太傅有远见。
    傅时雨食指搭在案上,随意的敲了两下,殿下如若没有方向,我可推荐给你一位人选。
    封长行脸上一愣,忙道:太傅请说。
    傅时雨淡淡笑着,户部的尚书大臣,他是三殿下的人。
    封长行脸色微变,讶然道:太傅所言当真?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