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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22)

    楚晏把那幅画轴收回画筒,踱步踏下石阶,冷淡道:走了。
    等等。
    傅时雨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朝落,眸色认真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楚晏脸色微变,话里毫不客气,你疯了?
    傅时雨置若罔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继续问道:你愿意吗?
    朝落的面部神经受损,并不能做出喜怒哀乐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很干净纯粹,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他眼里先是闪过忻悦,继而又浮现几丝挣扎,犹豫道:施三太和施生他们说不能出去
    那你呢?傅时雨眉目含笑,悠悠道:你想出去吗?
    蠢货。楚晏眉目阴霾,语气嘲讽的质问,你以为带他出去,是做了好事?
    傅时雨神色未变,沉默不语的等待着朝落的回答。
    见他这么执着,楚晏心里倒有点想不通了,这人向来瞻前顾后,做事总会考虑后果和利益,前世他从没干过这种多此一举的好事,如果没记错,直到自己临死前,傅时雨身边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叫朝落的人。
    说明这人上辈子也是这样想的,不知为何现在会突然改变主意。
    见朝落依旧埋着头,踌躇不决,傅时雨也不急,缓缓道:朝落,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不管施三太,不管施生,你自己愿意出去吗?
    墓穴里噤若寒蝉,仿佛连身畔的阴风都停滞不前,静谧等待着朝落的回答。
    嗯蚊子似的声音在这个空荡死寂的墓穴里显得很格外清晰,傅时雨如释重负的笑出来,好,我带你出去。
    朝落双眼一亮,能不能再等等我下
    嗯。傅时雨含笑点头。
    见朝落出了墓穴,楚晏臭着脸,望向傅时雨高深难测的笑脸,刚想说话。
    我知道的世子的意思。傅时雨喟叹道:你担心外面那些人看到朝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以及打骂,于他是一种伤害。
    楚晏嗤之以鼻,我没这么好心!
    是吗?傅时雨心照不宣,话里有些揶揄,那看来是我想错了。
    楚晏见他迟迟没有下言,还是没忍住,冷漠开口道:为何一定要带他走?
    嗯傅时雨垂下眼睫,目光深邃的盯着地面,像是在认真思虑,良久,他侧过脸,望向楚晏笑眯眯道:说不出来。
    楚晏以为这人在耍他,表情瞬间冷凝下来,阴沉道:缘由呢?
    没有。傅时雨望向刚刚朝落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道:硬要说一个的话。
    可能是因为他说想走吧。
    胡言乱语。楚晏冷笑道:他根本从未提过。
    傅时雨蓦地伸手指住自己眼睛,漫不经心道:没说吗?
    可他这里在说想走啊。
    楚晏一愣,望着他那双透彻清亮的黑瞳,有些哑口失言。
    其实还有一个不能道出口的原因。
    原主留下的那本医书里,几乎一半都是记录的关于治疗烧伤的药方,他之前特地在京城的最大的药庄问过,也托人找过太医,里面很多药材均来自关外、西域、苗疆等等各种地方。
    这人应该踏遍许多国界,才搜罗完这些繁杂的药方,随即再仔细记录在这本医书上。
    而最后一张关于烧伤的药方下,留了一行清隽端正的小字。
    很抱歉,朝落,擅自决定了你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719:39:04~2020022818:2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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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玉佩
    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朝落就回到了墓穴。
    原本以为他是去收拾东西的傅时雨见他两手空空,有些奇怪道:你不带东西走吗?
    我我已经拿好了朝落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色泽上佳的饕餮纹玉佩,就就是这个
    姐姐让我走时一定带上这个
    见这玉佩成色不似凡品,傅时雨好奇道:你这玉佩哪来的?
    时间太久,朝落也记不太起来,仔细回想后,才断断续续回答,姐姐说我出生就戴在身上的。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楚晏,余光瞥了眼那块玉佩,当看到上面的雕纹时,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虽只有短短一瞬,但还是被敏锐的傅时雨捕捉进眼里。
    他重新看向朝落手里的那块玉佩,心里不由陷入沉思。
    *
    卯时
    广陵王府
    破晓前的清晨比深夜更昏暗,晨星稀微,静谧无声,弯曲延伸的长廊走过一个提着灯笼的双髻丫鬟。
    她径直走到楚晏院子的后门,叩了叩上面的门钹,几息功夫,王福便面露喜色的出来开了门。
    见到门口站着迎春,王福立马喜笑颜开,迎春姐姐,王夫人找我?
    迎春瞧他那副谄媚的模样,眼底闪过厌恶,冷淡的点点头,随我走吧。
    好勒!
    王福急忙两步跨出来,轻轻带上门。
    两人悄无声息的穿过长廊,又踏过两道月亮门,去的却不是王夫人院子的方向,王福疑惑道:迎春姐姐,不是说去找王夫人吗?
    嗯,夫人在水榭亭等你。
    王福心里浮出一丝奇怪,没走多远,就见王夫人抓着鱼食,坐在亭子边慢条斯理的喂鱼。
    夫人,人带来了。
    王夫人阴晴不定的嗯了声,下去吧。
    见迎春下去后,王福跪在地上行完礼,试探问道:夫人今日唤奴才可是为了问世子爷的近况?
    以为今个又可以得赏银的他,眼底顿时划过几丝贪婪和雀跃。
    他还没回府?王夫人用绢帕擦完手,语气冷淡道。
    王福点点头,回夫人,这几日奴才成天留意着旁边屋子的动静,世子爷的确一直没回来过。
    嗯。王夫人像是并不感兴趣,眼里深意,意味不明道:王福,你说我对你好吗?
    王福一怔,不懂她的意思,只能跟着溜须拍马屁道:夫人平易近人,温良贤淑,对下人们更是没的说。
    是吗?王夫人从美人靠上站起来,莲步轻移,停到王福跟前,手里端着的白玉茶碗微微倾斜,滚烫冒烟的热茶从王福的头顶淌到下巴,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那为何你还不知好歹?
    夫夫人王福整张脸烫的通红,他克制住喉咙里的惨叫,颤颤巍巍的叩了个响头,结结巴巴道:奴奴才不懂夫人的意思
    王夫人眉眼一冷,玉手毫不留情的掴去一巴掌,厉声道:账簿是不是你拿的?
    账簿?
    王福一愣,并没懂她口中的账簿是何意思,但见王夫人眸色阴森,他又忙不迭跪地求饶道:夫人,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您的东西啊!
    奴才真不知道您说的什么账簿!
    王夫人冷笑道:你若是再不肯说实话,我现在便叫人拖你出去杖毙。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王福瞳孔紧缩,惊恐万状道:夫人要找什么账簿,奴才就算丢了这条狗命也帮您找来。
    我要你的狗命有何用!王夫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想起什么,她眼睛一眯,语气危险道:你是不是把账簿给楚晏了?
    我还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帮西院那个贱蹄子,原来他们是打算联手整垮我了
    夫人,奴才真没有拿过您的账簿,也没有给过世子东西!王福脸色惨白如纸,惊慌失措的开口道:肯定有人冤枉不!陷害奴才!
    王夫人听完他辩解一番,神色没有丝毫缓和,语气阴沉道:前些天你是不是去南门的那家铺子买笔墨了?
    王福脸上一僵,心里逐渐升起股不好的预感,唇齿哆嗦的小声应道:是
    奴才去过。
    谁让你去的?王夫人眼底狠毒更甚,逼问道:是不是楚晏派你去的?
    王福面无血色的跪坐在地,张了张嘴,回过神后,他头死死叩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哭饶道:是世子世子故意陷害奴才
    真不关我事!夫人,求求你饶奴才一条狗命吧!
    王夫人没说话,冰冷的目光望向平静无波的湖面,沉默良久,她回过头,看着哭的涕泪横流的王福,意有所指道:吃两家饭,迟早要遭报应的。
    丢下这句话后,她轻轻瞥了眼王福身后,仪态万千的徐徐走远。
    见她走后,王福哭声骤停,双腿跪着爬行几步,刚想起身跑,后面霎时走上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奴仆,严严实实的捂上他的嘴,手里的麻绳狠厉勒住王福的脖颈。
    几息功夫,拼命挣扎的王福双腿猛地一蹬,脑袋无力的歪下来,眼底翻白的吊着舌头。那两个奴仆取开绳子,提起尸体随手扔进旁边的湖里。
    *
    酉时
    一辆丝帛装裹的华贵马车驶出城门,上面窗牖镶金嵌玉,湖青色帷裳上用丝线刺着八仙过海,沿路引得街上百姓纷纷侧目。
    车夫驾着马车停在荒郊,里面走向一位蓝色对襟锦袍的男子,腰间束一条镶金玉带,上面挂满各种惹眼的玉饰配件。
    他下来后,又转身把马车里美貌妇人扶下马车。
    这两位衣着靡丽的人,正是前来讨还借据的王夫人和楚晗。
    怎么没见着人?楚晗环顾四周,着急道:那人不是说约在这里见面吗?
    王夫人也心有不快,稍稍皱眉,再等等吧。
    话音一落,远处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踢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两人见不远处有一个黑衣的蒙面壮汉策马而来。
    他像是没看到前面的身影,径直汹汹的冲向对面站着的王夫人和楚晗。
    看着头顶上骏马高高扬起的前蹄,王夫人和楚晗登时脸色微白,手忙脚乱的后退几步,差点绊住衣摆摔倒在地。
    吁!
    那蒙面大汉拽直缰绳,躁动的骏马渐渐平息下来。
    见两人吓得魂不守舍,他面罩后的脸一乐。
    须臾,又立马凶神恶煞的喝道:银票呢?
    待站稳后,楚晗见这人体格健硕,与上次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底气弱弱道:那面具人呢?
    蒙面大汉硬邦邦的开口,他没空。
    见两人迟迟不肯拿出来,他眼里有些不耐烦,恶声恶气的催促道:快点!
    楚晗被他雄厚威严的嗓音吼的肩膀一抖,慌不择路的望向旁边的王夫人。
    王夫人也受了惊吓,似乎没想到来要钱的是个五大三粗的亡命徒。
    她勉强镇定的开口,借据呢?
    蒙面大汉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递到他们面前。
    楚晗眼睛一亮,刚想上来抢,那大汉又动作迅速的收回怀里。
    可以了吧?
    不行!楚晗气急的叫嚣道:你先把借据给我,我再給你银票!
    万一我们银票给了,你出尔反尔怎么办?
    毕竟你瞧着也不像个好人。
    楚晗心里腹诽。
    听到这话,那蒙面大汉冷眼一扫,悠悠道:不给我便走了。
    见他真的转身要走,王夫人脸色一变,连忙喊道:壮汉等等。
    她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后方的马车,朝楚晗淡淡道:银票在车里,你去拿。
    好。
    楚晗心里一紧,面上趾高气昂朝那大汉道:你随我进来拿吧,我给你银票,你把借据还我。
    见那蒙面大汉迟迟不点头,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刚准备说话。
    嗯。
    楚晗眼底暗暗一喜,率先一步站上马车,那你随我来。
    蒙面大汉缓缓踱步走到马车前,后面的王夫人瞳孔微张,紧张得屏息敛气。
    眼见他马上抬步上去,旁边马夫腰间藏着的短剑悄无声息的从鞘里滑出一截雪白利刃。
    风声唰唰吹动半人高的杂草,窸窸窣窣响个不停,林间偶有一声凄厉鸟鸣,万籁俱寂时,那蒙面大汉一只脚已经踏上马车,后面的马夫眼里浮现出一丝杀意,轻盈的飞跃而上。
    背对他的大汉眼里一沉,敏捷的翻身跃上车底,背后大刀铿锵出鞘,他紧握刀柄,刀锋往马车顶凶猛一插,华丽牢固的马车刹那间四分五裂,三个身着铁盔的王府侍卫持剑飞出马车。
    蒙面大汉踩在马背上,一跃而起,毫无闪躲之意,威势赫赫的迎面欺上,咄咄逼人的魄力逼的那几个侍卫节节败退。
    刀光剑影在夜色里不停擦出激烈的火花,时不时传出利刃碰撞的铮铮声响。
    王夫人一脸凝重的望着前方的打斗场面,见那蒙面大汉迟迟没有败阵的颓势,相反还游刃有余的逗耍起那几个侍卫,她心里越发慌乱忐忑,忍不住朝那些侍卫尖声喊道:你们谁要是杀了他,我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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