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20)
楚晏冷眼旁观的听着他这篇乍听没有丝毫纰漏的慌话,如若不是知道这人不可能背叛封长行,他恐怕真的会信以为真。
况且这人应该知道自己与那些皇子走的不近,也不可能亲自去向他们求证,三皇子那种生性多疑的人,担心其中有诈,不会亲口承认真相,封长行则更是不用说。
想到这里,他暗恨傅时雨有头有尾的算计自己,面上勉强忍耐道:我为何要帮你?
当然是为了这幅观音像了。傅时雨支着下颚,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世子难道不想要?
楚晏不屑的嘲弄,我想要为何必须通过你?
世子说的没错。傅时雨调侃道:不说天下,光京城画师手里的观音像少说也是上百幅。
但楚大将军手里的那副只有在下能找到。
他语气淡淡,含笑的眉眼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自信。
楚晏盯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心里登时恨意翻涌。
本来没有任何兴趣,现在听这人这么说,倒是想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楚晏道。
在下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亲人在世,若是漂流在外,还得担心三殿下和太子追杀,不如傅时雨悠悠叹了口气,坐姿懒散,表情也不似认真,仿佛只是说一句随口而说的玩笑。
让我留在广陵王府吧。
傅时雨想起原著里,太子便是因为这位阴险狡诈的堂弟,最后才被逼退位的,如果直接想办法解决掉这大反派,那太子登基岂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想起原主留下的那本书里,让自己保楚晏一命,这就有点难办了,最开始打算以后找机会接近这位广陵王,没想到他现在倒是撞到了自己面前。
这样也好,只是要牺牲掉那幅观音像,不过如果借此进入广陵王府的话,倒也算因祸得福,而且就算自己当真拿到那幅观音像,恐怕没到京城,就已经被这广陵世子夺走了,自己或许还会因此丢掉性命。
楚晏脸上阴晴不定,看着离他只有数步之遥的傅时雨,暗下来的天色给那张普通的脸添了几分姿色。
前世这人以救命之恩的名义,也是让这样留他在广陵王府,没想到当时自己一时心软,后来倒是养虎遗患,酿成大祸。
算了。
楚晏眸光复杂,脸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冷。
我怕会忍不住杀了你。
为何?世子是担心给你添麻烦?他如葱的指尖摩挲着下巴,话里满是笑意,在下不是什么有福之人,出生贫寒,随便赏我二枚铜钱当个奴役即可。
见楚晏神色肃然,依旧没打算松口,傅时雨又自顾自道:实在不行,工钱也不用给,赏我口饭吃就成。
什么都愿意?一直沉默的楚晏蓦地开口,黯黑的眼底藏着一丝冰冷刺骨的锐利。
傅时雨迤迤然的笑道:当然。
我府里不缺奴役。楚晏淡淡道。
傅时雨心念微转,眼里升起几分兴味,那世子府里缺什么?
楚晏掀眸,直视那张永远无懈可击、得心应手的笑脸,凉薄的唇轻启,暖床的。
吐字轻的似傍晚刮过的微风,但落在傅时雨耳里,丝毫不亚于洪钟在敲。
他表情骤然僵硬下来,这是楚晏第一次在这张虚伪的面孔上看到破裂的缝隙。
心里烦闷的楚晏见他这副神色,眼睛深处泛起得逞的快感和恶意,幽深的语气如同是一条邪恶的小蛇,从傅时雨的耳孔里钻进去。
你若是愿意,我便带你回府。
傅时雨眼瞳深黑,一动不动的望着他,面色有些呆滞。
原著里好像没说这位有断袖之癖啊
他迈着沉稳平缓的步伐一步一步、徐徐走近,随后挺拔的立在傅时雨跟前,两人目光对视,仿若隔空擦着旁人看不见的电光火石。
傅时雨像是终于恢复神智,眼睛深处萦绕着微妙的光泽,皱眉道:世子现在是在说笑?
不是。
楚晏没有犹豫直接否认,微凉的掌心突地覆在他耳后,动作快的连傅时雨都没反应过来,脸上蓦然一阵刺痛,抬眼就看到对面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多了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夕阳携走最后一丝天光,夜色如墨,皓月当空,穿着破旧深色布衣的人坐在土堆上,发丝纷飞乱扬。
紧贴的面具被突然揭下,刺激的那张常年面色苍白的颊上升起几分血色,似乎是因为太痛,微红的眼角泛着晶莹水光,淡色的唇角微启,露出若隐若现、藏在齿后的嫣红舌尖,在这清白的月色下,竟无故让这张脸添了几分艳若桃李、摄魂夺魄的味道。
饶是设想这张脸会震撼人心,但真正面对眼前充满冲击的美色时,楚晏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怔愣了一下。
也正是以为这不过短短一息的怔愣,他对自己的产生了一股自暴自弃的厌恶。
内心深处仿佛在鄙夷不屑的昭告他,傅时雨的名字,深的仿佛刻进骨髓、刻进灵魂,永远也没办法磨掉这个印记。
等楚晏从仇恨的深渊里恢复理智,突然听到一声温润暖煦的嗓音。
可以。傅时雨微微笑道:世子若是愿意。
楚晏的脸色微变,冰冷道:当真?
傅时雨眼中几不可见的挣扎一瞬,最后还是幅度极小的点点头。
原著应该不会出错,这人想必是故意试探自己。
楚晏沉沉的盯了他半晌,胸口被人从中撕裂,痛的窒息难耐,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竟开始低声笑起来。
不过声音里却不含丝毫笑意,冷的似三尺寒冰,细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和艰涩。
你果然对那个人情深意重,天地可鉴!
须臾,楚晏的笑声渐停,恢复那幅冷若冰霜、死气沉沉的脸色,甚至比往常更冷酷,动作间仿佛隐藏雷霆万钧之势,他迅猛的掐住傅时雨细弱的脖颈。
透过眼前这人清澈的剪眸,楚晏仿佛看到里面缥缈吹落的帷幔、若隐若现的暖榻、燃烧一半的微红火烛,以及
床上重重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他以为自己遗忘两世便再也不会想起,但现在不过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刺激,这一幕刻骨铭心、恨不得再也想不起的画面,便残忍清晰的重新呈现在眼前。
这是前世傅时雨和他决裂的祸根。
那日过后,两人中间便出现了一道无形、不可跨越的鸿沟,日子越久,相隔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两人各自从对方的脑海里跨越出去。
楚晏缓缓回神,仿似亲密的贴近他耳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语气,森森徐徐,刺骨生寒。
你果然下贱。
作者有话要说:雏晏:人在家中坐,绿帽天上来。
声明下:我以前很喜欢长篇大论,但为了不影响你们的阅读体验,后面就不怎么在这里说话了。
我个人其实没有ju洁、黄瓜洁、双洁这种情结,但这要在必要的情节因素下。这句话的重点就是这本文没什么必要的情节因素!
咱们点到为止,懂了就行啊,本来为了不剧透,第一章 有人骂的时候都没解释过!QAQ,今天写完这章,还是决定提一嘴好了。
分割线
感谢在2020022517:02:14~2020022620:1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曦箹、仙姑夫、稻草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鬼脸
楚晏沉甸甸的目光似有利刃,望在傅时雨渐渐惨灰的脸上,哪怕到这种时候,那双润泽清亮的眼瞳依旧镇静自若,看不到一丝瑟缩胆怯的闪烁。
前世他为救傅时雨,中了剧毒无比的三石散,好不容易大病初愈,为鼓舞士气,入夜便在帐营中设下筵席,子时过后,将领纷纷喝得烂醉,楚晏的脚步也有些沉,刚准备回营中歇息,突然见傅时雨帐中还明着灯,心念一转,掀开帘子便踏了进去。
傅时雨当时面色潮红、衣衫半解的躺在床榻上,一名裸着上身的将士覆在他颈项间,眼底满是痴迷和沉醉。
听到他的脚步,那将士骤然清醒,从榻上翻滚下来,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
翌日,将领查出是那名将士在傅时雨酒里偷偷下了腌臜药,所以两人才会此番失态。
但楚晏清楚真相并非如此。
那晚傅时雨从始至终都神智清明,桌上放着两只酒蛊,一杯吟尽,一杯满满当当。
见那将士在地上哭喊着将军饶命,傅时雨衣冠不整的坐起来,明明眉宇看得出动情的痕迹,一双黑瞳却幽深的窥不见底,丝毫没有被撞破的难堪和羞愧。
楚晏被他这副淡然的神色气的冲冠眦裂,当即抽出手中配剑挥向傅时雨脖颈。
那人当时的目光与现在如出一辙,只是前世傅时雨眼中更多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甚至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凌厉剑锋,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有种想了断所有的歇斯底里。
后来楚晏虽然对这一幕心存芥蒂,但内心还是愿意相信傅时雨并不是生性放荡的人,许是自己误会了什么,直到后来撞见他和太子在榻上缠绵悱恻。
楚晏才明白,这人就是天生骨子轻贱,一个只配给男人亵玩的浪货。
濒死的窒息感伴随着战栗涌入身体里的每个角落,傅时雨眼里深沉,察觉到这人真的想杀自己,心里暗道小命要紧,刚准备出声叫停。
扼住脖子的手倏地松开,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傅时雨开始猛咳起来,胸口如同在被烈火焚烧般,灼痛难耐,想起那块地方的古怪图腾,他伸进衣襟里摸了摸,刮过的夜风寒冷刺骨,身体现在僵的像是冰块,只有这里的体温滚烫的可怕。
楚晏见他大庭广众之下,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举措,一时嫌恶不已的蹙紧眉,触到那松开的衣襟滑出一截修长柴瘦的锁骨,表情更是阴沉如水,厌烦的别过眼。
傅时雨摸到胸口里的心跳平复后,这才把手伸出来,余光瞥到对面楚晏难看的脸色,心思流转一番后,便猜到这人想歪了。
他黑玛瑙似的眼珠狡黠的转了两下,故意使坏道:世子不是想雇在下帮您暖床吗?
莫非傅时雨语调拉长,这荒郊野外不合您心意?
恬不知耻!楚晏表情蓦然一沉,忍不住冷声喝道。
傅时雨脸上笑意更甚,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揶揄道:本来见世子正气凛然,没想到您还喜欢玩点SM。
虽然听不懂,但楚晏心知不是好话,冰冷的瞪他一眼。
逞完一时嘴快,傅时雨也没再得寸进尺,从地上缓缓再起来,闲适的姿态丝毫瞧不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不管世子好不好这一口,在下都当您答应了。
楚晏皱眉,刚想说话,傅时雨悠然在唇上竖起一根葱白的食指,鲜明的色差对比,冲击的眼底微微发热。
世子是否察觉到这地儿的诡异之处?傅时雨望向不远处罗列的十几户土屋,月华从瓦沿射下犬牙交错的阴影。
提及正事,楚晏暂时放下心里的愤恚,神色认真的观察起四周。
良久,他眉梢一动,沉声道:没人?
嗯。傅时雨点点头,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书上记载燕褚将军南下之征,一路百战百胜,唯一在洑水之战上吃了败仗,而同时也让当年无人问津的五岳国记录在史记上。
当年浩浩荡荡的大军抵达五岳国城池外,这五岳国地势偏僻、人口稀少,兵力东拼西凑出来不过区区五万人,怎能敌得过燕褚摩下势如破竹的百万雄兵。
燕褚将军当年也这样想,所以分了大部分将士去攻打周边的强国,只留下二十万大军,原本以为必胜的战役,最后迟迟没有攻下不说,隐隐还有吃败仗的苗头。
燕褚将军心里疑虑,回来才发现五岳国环靠山脉,他们利用地理优势,把兵力分扩在五岳国两旁的大山上,集中防守,让来势汹汹、信心百倍的楚军碰了一鼻子灰。
燕褚将军当时感觉这小国有点意思,不仅没派兵攻打,还亲自去五岳国皇帝的宫里议和。
你想说什么?楚晏冷淡道。
傅时雨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前面的村子,缓缓笑道:你不感觉这些土房的排列很怪异吗?
楚晏心里一怔,跟着踩上小土堆。
青瓦黄土搭建的简陋屋子,不像其他村落井然有序,相反瞧着参差错落,细看又发现这排列其实有本身的规律,只是外行人瞧不出里面的名堂。
前世常年在军营里的楚晏,一眼就看出其中蹊跷,漠然开口道:象戏。
傅时雨笑而不语,幽幽道: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象戏中的一盘残局。
见楚晏不说话,傅时雨目光深邃,继续道:而且我猜还是模拟洑水之战时留下的残局。
以守为攻,两卒牵制。
他目光定在正对前方、落在两户中间的土房上,语气深长,我想守的便是这位燕褚将军了。
你为何确定燕褚会埋在这?
猜的。
傅时雨从土堆上跳下来,漫不经心道:史书上这么多关于燕褚将军的记载,关于他的妻子却提及很少,寥寥数语,名称还皆以祸国殃民的妖女代替。
绵绵却一口能说出她的姓氏,并且言语尊敬,说明他父母时常提及,想必他们先辈与燕褚将军和这位汐夫人羁绊颇深,对于燕褚将军来说,在这浩瀚国土上,他和自己的妻子唯有这块净土得以安身。
不过重点还是世人都讲究个落土归根,这里可是燕褚将军的故居,他不来这儿才奇怪了。
楚晏也感觉自己问这一嘴有点多此一举,便没再多说,沉着脸跟他往前走。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