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13)
王夫人胸口一闷,气的连翻白眼,眼前一黑,脚步踉跄的后退两步。
母亲!楚晗也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到了,急忙扶着王夫人圆凳上坐下来,一脸悔恨,都是儿子的错,母亲别气坏身子。
你你这缓过心神的王夫人狠狠拍开他,指着楚晗鼻子想骂又不知如何开口,许久后,才恨铁不成钢道:几年的圣贤书你都读哪去儿了!
楚晗双膝跪在地上,抱着王夫人大腿苦苦哀求道:儿子以后再也不赌了,母亲帮我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就算把王府卖了也没这么多银子!王夫人冷眉冷眼的瞪着他。
想起什么,她皱眉道:哪家赌坊有这个胆子敢算计到你头上?
就是我经常赌的那家。楚晗唯唯诺诺道:不过借钱给我的不是赌坊的人。
那是何人?王夫人眼里奇怪。
不知道。楚晗茫然道。从来没见过,脸上还戴着面具。
说完,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阴沉道:要不把他骗到荒郊,除掉就好了。
本来就是他欺我在先。
王夫人恨道:那人既然知道你身份,肯定早料到你会有此举。
而且如若是平时还好,但眼见着圣上生辰,王爷马上就要回京,这件事闹大了被王爷知道,到时候我们娘俩什么都完了,谈何再去得到楚晏身上的爵位!
一听这话,楚晗如同是霜打后的茄子,嗒焉自丧的瘫跪在地,须臾,他眼睛一亮,神色激动道:母亲,金库里不是还有楚晏生母的嫁妆吗?
王夫人脸色骤变,叱责道:你疯了?主意敢打到这上面!
反正他母亲嫁妆这么多,我们挪用这么一点,也没人会发现。楚晗忿忿不平。
王夫人依旧固执已见,坚决道:不行!
王爷回府若是发现,有我们好果子吃。
楚晗见她不同意,心里有气,口不择言道:母亲不是也偷偷挪用了王府的银子?用点楚晏母亲的嫁妆怎么了!
王夫人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气急败坏道:混账!
这种事岂能容你乱说!
楚晗捂着微微泛红的脸,言语委屈道:可我也没说假话啊
眼见王夫人的手又要扬起来,他吓得急忙合上嘴。
看他一脸瑟瑟发抖、怕到极致的模样,王夫人也于心不忍,语重心长道:这两件事怎能拿来相提并论?
如果被王爷发现我在王府账目上做手脚,顶多被罚跪祠堂或者收回我管账的权利,但若是被王爷知道我挪用楚晏生母的嫁妆,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到时候不仅会被赶出王府,恐怕王爷一怒之下杀了我都有可能。
你去问问那人,能不能宽限几日,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楚晗没料到会这么严重,脸上面无人色,魂不守舍道:那人只给我们三日时间,如果凑不出来,就要去禀告官府了。
三日?!王夫人震惊道:短短几日,我上哪儿去凑这么多银子!
楚晗心里一团乱麻,须臾,提议道:既然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干脆死不认账好了,那官老爷见我们是王府的人,想必也会给几分薄面,到时候母亲塞点银钱就好了。
王夫人略略沉吟,那昨晚有人看到你们签字据没有?
一听这话,楚晗愁的仿佛快要哭出来,昨晚赌坊里的人全看到了,那个人肯定是故意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签的!
这话无遗是压垮了王夫人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神色颓败的坐在凳上,一时说不上是恨还是无奈,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她这番神态,楚晗悔不当初,愤怒的扇了自己两下耳光,痛哭流涕道:都怪我,怪我蠢,怪我好赌!母亲最后再帮儿子一次,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再赌楚晗左顾右盼,看到扔在地上的鸡毛掸子,他忙不迭捡起来,两指竖起,指着苍天发誓道:再赌母亲就打断我的手不!不劳母亲动手,我自断手脚!
王夫人脸色微变,忙道:谁让你发这种毒誓。
见她稍稍消气,楚晗破涕而笑,连忙趴在她腿上撒娇道:母亲不气了?
再气也没办法。王夫人横他一眼,谁让我摊上你这个来讨债的。
现在说好,以后别去赌了,否则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不赌了不赌了,楚晗捣蒜似的点头,再也不赌了。
见王夫人神色缓和,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上哪儿凑这么多钱?
只能在楚晏母亲的嫁妆上想办法了。王夫人眉眼阴霾。
楚晗犹豫道:母亲刚刚不是说
先别说话。
王夫人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示意的瞥了他一眼,楚晗立马噤声,从地上麻溜的站起来。
夫人,奴婢有事禀告。
听出是迎春的声音,两人松了口气,楚晗坐回凳子上,王夫人则拿起帕子沾了沾鬓角的汗,进来。
迎春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径直走到王夫人和楚晏跟前,行礼道: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
什么事?王夫人从她慌张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迎春快步走到王夫人面前,弯下腰窃窃耳语。
当真?王夫人脸色剧变。
迎春神色肯定的点点头。
奴婢亲眼看见她婢女去抓的药,然后我又去问了那药房,全是养胎的补药。
王夫人眼里淬起几分狠毒,语气森森道:那看来这人留不得了。
*
楚晏和重阳还未进府,就看到了王府门口一脸焦急徘徊的管家。
见他们回来,管家连忙上前行礼道:世子,您可算回来了!
刚刚宫里来人了,召您入宫面圣。
楚晏心里一沉,看来上次进宫的事,隋庆帝已经查到自己头上了。
第16章 郎中
巳时
刚退完朝,隋庆帝正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外面碧空万里,这里面却稍显森气,李总管臂上搭着拂尘推门走进来,弓腰到隋庆帝跟前,小声请示,陛下,广陵世子来了。
隋庆帝合上奏折,头也不抬道:让他进来。
是,陛下。
约莫半刻钟,一袭玄衣的楚晏跟着李总管走进来。
参见陛下。
楚晏揖完一礼后,刚想俯身跪拜,隋庆帝叫住他,这里不是朝堂,无需见外。
唤朕叔父便可。
楚晏重新直起身,面沉如水道:是,叔父。
你父亲可有来信?隋庆帝从案后站起身,迈下台阶,缓缓走到他跟前。
楚晏淡淡道:上月差人送过一封家书。
嗯。隋庆帝意味不明的应了声,蓦地抬手轻压他肩膀,听说半月前,你来过宫里?
是。楚晏神色自若,徐徐回答道:堂侄找六殿下有事相商。
何事?隋庆帝语气和缓,面色喜怒无形,眼底却隐隐透出几分阴森。
商议叔父生辰一事。楚晏不疾不徐道:六殿下心系此事,成日伤神,想问问我有没有什么主意。
他早知隋庆帝会查到自己头上,所以那天特意找了封烨堂。
封烨堂担心那日之事败露,自然不会告诉隋庆帝楚晏找他的始末,相反还会帮着掩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轻而易举的洗清嫌疑,隋庆帝听到封烨堂这么早就开始默默筹备起生辰礼,念及其孝心,之前的气也该消散一些。
果然隋庆帝如他所料,眼中升起几分欣慰,你什么时候和烨堂走这么近了?
之前同六殿下上过牟博士的课。
隋庆帝面容慈祥的点点头,语气陡然深沉,平日里也和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多走动走动。
楚晏心里一怔,明白这是在警告他要一视同仁。
是,叔父。
隋庆帝蓦然伸手拍拍他臂膀,笑道:你身子好像比以前精壮不少。
堂侄请了位练武的师傅。楚晏道。
隋庆帝手掌落在他强悍的手臂上,不动声色的捏了两下,话里有些深意。
为何突然想练武?
楚晏眼中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异样,沉着道:想随父亲征战沙场,为国效忠。
哦?隋庆帝像是来了兴致,那你说说国是什么?
国便是叔父。楚晏语调平平道。
隋庆帝眼底升起笑意,错。
万里河山、芸芸众生、市井百姓才是国。
楚晏眼中并无震惊之色,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答案,莫名道:这些都是叔父的。
你啊。隋庆帝笑着摇了摇头,喟叹道:年纪尚小。
虽话里听着是指责,但透过面上的和悦看出,楚晏的回答其实正合了他心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忠于国乃大义,忠于圣上乃秉性,天子生性多疑,一个字不对便会迎来杀身之祸,而对于半路坐上皇位的隋庆帝,最想看到的便是这种任他拿捏掌控的棋子。
隋庆帝放下戒心,慢慢把手收回来,脸上再瞧不出一丝阴霾,宛若一个和蔼的长辈,等你父亲回京,我们叔侄再找日子好好叙叙旧。
是。
出去吧。
堂侄告退。
楚晏大步走出皇宫,重阳正驾着马车在城门外等他。
回去的路上,重阳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道:今晚能动手了吗?
楚晏抬眼看向车帘,漠然开口,还没到时候。
那你给我个准信!重阳淳朴的脸上瞬间郁闷下来,愤慨道:我都忍了这么些天了!
楚晏不急不缓的倒完杯热茶,这才开口回道:我父王回府。
提起广陵王,重阳微微色变,沉声道:说起来,你那父王也有责任!
他冷哼一声,脸上忿忿不平,若不是他娶了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楚小姐的母亲又怎会受人污蔑,无辜枉死!
楚晏默不吭声,良久,才道:男儿志在四方,他心在沙场,后院之事自然有心无力。
见他语气如此平静,重阳神色不太好,叱道:笑话!自己后院都顾不了,谈何征战沙场!
况且你母亲不是也因为这样死了?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恨意!
楚晏听若未闻,背靠在软垫上,开始闭目养神。
见他静默不言,重阳心里再气,也只能隐忍下怨愤,继续驾起了马车。
马车行驶回王府,两人刚一进院子,就见远远跑过来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待凝神一看,楚晏认出她是楚东歌的贴身丫鬟。
她哭花了脸,神色慌张的跪倒在楚晏面前,苦苦祈求道:世子,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楚晏还未开口,重阳就迫不及待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王王夫人发现那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抽噎道:王夫人说秋姨娘与外男有染,派人来要抓她走,小姐一急,驾马车带秋姨娘逃走了。
驾马车?!重阳忙道:有人跟着吗?
那丫鬟脸色惨白的摇头道:当时情况紧急,小姐带着秋姨娘从后门溜走了,就只有他们两人。
她才多大年纪,怎能随随便便就驾马车!重阳怒目切齿道:楚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我就去杀
马车往哪个方向跑了?楚晏语气平淡的打断。
那丫鬟急忙道:南城门那边去了。
王夫人的人也追上去了。
楚晏淡淡颔首,朝重阳吩咐,你牵两匹马在后门等我。
好。重阳沉声应道。
楚晏回了书房,角落的案上有个雕刻着虎纹的长形檀木盒,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打开过,上面落了层薄薄的灰尘。
他拿掉锁扣,掀开盒盖,里面放置着一柄合鞘的长剑。
楚晏目光幽深,似乎是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神色顷刻阴霾下来。几息后,他拿起那柄长剑踱步出了书房。
*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残阳似血,晚霞的余晖映照着城门外这条荒僻的小路,轱辘快速碾过潮湿松软的泥路,受惊的马匹不停发出急促嘶鸣,疾行的马车也跟着危险的左晃右荡。
小小姐你慢点!马车里坐着的美貌妇人趴在软垫上,额间冒起了细密的汗珠,神色看起来格外痛苦。
楚东歌已经被马车的剧烈颠簸吓得面无人色,她慌乱的拽着缰绳,断断续续道:秋秋姨娘你还好吗?
还没待车里的人说话,回头看到马车后跟着几个穿盔甲的王府侍卫,正驾马紧追而来。
惊慌失措的楚东歌当即大哭出来,哽咽道:他们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怎怎么办?!
听到她哭喊,秋姨娘抽出一丝力气抬眼,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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