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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6)

    傅时雨会意,俯下身,念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白日的选秀大会上,有位秀女脸上起了许多红疹,听说还是官家之女,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主事嬷嬷是皇后的人,赶紧找人去告诉了皇后娘娘,娘娘心知这事不可闹大,就把这消息压了下去。
    也幸好那秀女还未进殿面圣,要是被陛下知道,今天恐怕好多人掉脑袋呢。
    念秋一脸后怕。
    那秀女呢?傅时雨问道。
    秀女被秘密遣送回去了。念秋摆摆手,今日这选秀可太惊险了。
    傅时雨也跟着点点头,心不在焉道:是啊。
    那你回屋吧,我先过去了。
    好。
    见念秋走后,傅时雨转身回了屋,刚想关上房门,鼻尖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常年和病人打交道,他对这种味道很敏感,刚想装作不知所觉的出去,腰上猛地抵住一个硬物,血腥味比之刚才更浓郁了些。
    关门。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根响起,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释放着杀意,如同是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缠绕颈上。
    傅时雨面上虽平静,摸着门的手心里已经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他不露声色的关上门,压制住喉咙里的颤抖,勉强镇定道:你是谁?
    身后的人还没回答,院门外就亮起一阵耀眼的火光。
    抓刺客!
    谁在那儿?
    刚刚好像看到往这方向跑了。
    听到院子外那些禁卫军的议论声,傅时雨瞬间明了身后这人的身份。
    院门被一脚踹开,发出一道轰隆巨响。
    狭窄的屋里一时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砰砰的心跳声。
    你把放在我腰上的东西拿开,我可以帮你。傅时雨小声道。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瞬,意味不明道:我如何信你。
    傅时雨兀自冷笑一声,反正你都是死路一条,信我尚还有一线生机。
    等了半晌,傅时雨心里有点不耐烦,刚想出声催促,抵在腰上的东西已经拿开了。
    若是耍我,你也活不了。
    知道了。傅时雨无奈点头。
    皇宫这么大,这刺客能跑到这里,也不知是缘分,还是自己倒霉。
    许是听到这屋里有人说话,禁卫军面面相觑,拿着火把放轻脚步走到门前,刚想破门而入,里面的人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还没看清外面情形,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就抵在了脖子上,傅时雨心里一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婢参见大人。
    禁卫军里走出一个侍卫,诧异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人。
    怎么是你?
    傅时雨抬起头,发现这人是白日背太子入殿的那名禁卫军。
    领队的沈省收起长刀,瞥他一眼,问道:你认识她?
    是。那侍卫点点头,恭敬道:这就是白天救了太子的那名宫女。
    沈省转头,看向地上的傅时雨,你叫什么?
    奴婢春桃。
    一直在屋里?
    是。
    沈省心中怀疑,那为何迟迟不出来开门?
    傅时雨面上不显慌乱,小声回答道:奴婢今日落水受了寒,身子不适,没留意外面的动静。
    落水一事刚刚他手下已经说了,沈省也没再就着这个话题多问,那你让开,我们搜查屋子。
    傅时雨乖乖从地上站起来,让到一旁,任由那些禁卫军进到屋里乱翻一通。
    你才进宫?模样有些生。沈省一边左捯饬两下,右翻腾两下,时不时问一两句不着边际的话。
    是,奴婢今日入的宫。
    哦?沈省挑眉,今日入宫,这么巧就救了太子?
    傅时雨眉眼低垂,假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默默答道:只是碰巧路过。
    参领,没找着人。沈省的手下凑到他跟前禀告道。
    沈省没说话,走了几步,他神色突然一变,使劲嗅了嗅鼻子,推开一旁的傅时雨,大刀阔斧的走到角落,长刀堆在那里的杂物全部挥开。
    空无一人。
    你受伤了?虽然这屋里并没搜出什么,但沈省敏锐的神经还是察觉出一丝说不上来的古怪。
    是。
    傅时雨没有丝毫犹豫的承认了,大大方方的撩起裤脚,白生生的小腿晃的面前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面红耳赤,纷纷别过眼。
    沈省倒是神色自若,仔细看了眼他小腿上的伤口,狐疑道:如何伤的?
    回大人,奴婢今日救殿下的时候,不小心石子刮到了。
    嗯。
    沈省想起今日那刺客是手臂中箭,也就放下了心中疑云,朝那几个侍卫招招手,走吧,去下一个。
    临出门前,白天那个侍卫跑过来,递给他一个小瓶子,抹伤口上,半月就好了。
    傅时雨一脸感激的接过来,多谢。
    林淳,走了!沈省见他没跟上来,站在门口扬声喊道。
    那侍卫憨厚的挠挠头,那我走了。
    对了,我叫林淳。
    傅时雨凤眼一眯,轻声笑道:嗯,我刚听到了。
    林淳黝黑的脸一红,受惊兔子一般跑远了,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
    心里有事的傅时雨没留意到他异样,见禁卫军走后,重新去外面关好院门,回屋的时候,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傅时雨奇怪他怎么还不走,略微一想,现在的确不是离开的时候,刚刚那波禁卫军还没走远,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明白后,他心里的石头落下来,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屋里光线瞬间明亮起来。
    傅时雨见那刺客坐在床榻上,蒙着脸,捂着的手臂上插着一支断箭。
    要帮忙吗?傅时雨指指他手臂。
    那刺客抬头睨他一眼,两人正好对上视线。
    傅时雨有些怔忡,这人生了双极漂亮的眼睛,眼窝深邃,瞳仁像是镶刻的玛瑙石,好看是好看,瞧久了莫名感觉后背有点发毛。
    不用。
    果然这人说话也跟那双眸子一样不近人情。
    傅时雨腹诽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人对自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敌意。
    傅时雨也不勉强,撩起裤脚,检查起小腿上的那道伤口。
    刚刚这人跳到窗外后,屋里还是有股轻微的血腥味,虽不明显,但自己能闻到的话,那些混迹在刀剑下的禁卫军自然也能闻到,情急之时,傅时雨捡起角落的碎石子往小腿上划了一道,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现在看到这伤口,还挺深。
    不过若是让人发现这刺客在自己屋里,他恐怕也活不了。
    一道伤口换条命,不亏,反正这具身体啥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伤疤了。
    他轻蹙着眉头,拿过林淳给的金疮药,刚想洒一些在伤口上,肩膀突然被砸了一下,随后那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声响。
    傅时雨伸手揉了揉被砸的地方,垂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小玉瓶。他望向坐在床榻上的人,不明所以道:什么意思?
    那人沉默半晌,才答道:金疮药。
    你自己用吧,我已经有了。傅时雨想丢还给他。
    人情。
    傅时雨云里雾里,啊?
    人情。他语气听起来极不耐烦,还你的。
    不用。傅时雨明白后有点好笑,淡淡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救我自己。
    这话一说完,四周空气瞬间紧绷起来,傅时雨感觉那股杀气越发明显,眼中不由升起几分警惕。
    不是错觉,这人是真的想杀他。
    随着那人站起身,恐怖的威压也随之而去。
    见他要走了,傅时雨费解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那人的脚步一顿,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复杂,身形敏捷的从窗台上跃了出去。
    傅时雨不肯放弃,追上窗前,喊道:你好像对我有敌意?
    我可曾得罪于你?
    等等。眼见他就要跃上房檐,傅时雨慌了,急道:你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
    那你现在回答我三个问题。
    那人疾行的脚步终于停下来。
    说。
    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傅时雨忙道:你想杀我?
    嗯。
    为何?
    那人站立片刻,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脸。
    看着他那双不含情绪,冷清凉薄的眼睛,傅时雨心中突然诡异的升起一丝熟悉感,他摸了摸脸颊,暗忖这人.皮.面.具难道是照着他仇人的脸做的?
    那自己就冤枉了。
    我其实傅时雨有些犹豫道:不长这样。
    那人像是没有耐性和他交谈下去,转身飞上房檐的同时,傅时雨耳边也响起一道忽远忽近的声音。
    嗯,我知道。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过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渐渐缓过神,抓着窗沿的手指倏地收紧,力度大的指节都开始泛起了白。
    这人到底是谁?
    第7章 迷云
    永庆殿
    禁军统领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隋庆帝阴晴不定的脸色。
    禀告陛下,皇宫里都搜遍了,还是没找着那刺客。
    话音一落,迎面砸来一个砚台。
    废物!
    禁军统领不敢躲,只能硬生生的受着,脑门瞬间青了一大块,他吓得连磕几个响头,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卑职马上派人继续去找。
    不用了。
    隋庆帝闷咳两声,眉宇间升起几分疲惫,你去查查今日有什么人入宫。
    是。
    下去吧。
    卑职告退。
    李总管见隋庆帝脸色不好,上前小心询问道:陛下,奴才去请太医来帮您瞧瞧?
    隋庆帝摆摆手,你也出去吧。
    是,奴才告退。
    见御书房空下来,隋庆帝从御案后起身,转身进了内殿。
    内殿用雕花屏风隔成两间小室,多宝格上放置了许多古玩玉器。他移开第二格的一个小方盒,那里竟藏着一个隐秘的机关。
    隋庆帝转开后,多宝格发出一阵细微响动,随后便从中间分成两面,一间狭窄隐蔽的密室映入眼帘。
    他走到几案前,上面放置着一个精巧的玉盒,只要被人轻轻打开或移动,就会立马触动机关,射出箭矢。
    隋庆帝指腹摩擦着盒子上凹凸不平的花纹,随后关闭机关,把玉盒缓缓打开。
    里面放置着一枚小巧普通的三角令牌,背后刻了一个燕字。
    东西还在。
    隋庆帝垂眼看着地上被触发的箭矢,以及那滩褐色血迹,眼底越发深沉疑虑。
    这刺客不仅对皇宫了如指掌,还能勘破御书房隐藏的玄机,究竟是何人?
    *
    王福睡到半夜,下腹一阵尿急,他睡眼惺忪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打开门准备去如厕,出来看到楚晏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心里奇怪,上前敲了敲门,世子?
    屋内一阵沉默,王福刚想推门进去。
    怎么了?
    王福准备推门的手放下来,询问道:这么晚了,世子还没歇息?
    嗯。楚晏冷淡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是。
    王福感觉他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但困意袭来,他匆匆跑去茅房撒完尿,又回房倒头睡了回去。
    听到门外的人离开,楚晏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待呼吸平复后,他拿起剪刀剪开袖子,垂眼看起了手臂上的伤口。
    原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不过万幸,虽说三叉箭难拔,但好在箭头上没毒。
    楚晏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把汗巾死死咬在嘴里,用蜡烛上的明火把匕首仔细烧一遍后,随后沉住呼吸,在中箭的位置滑出一道十字。
    额头渗出的冷汗辣的他睁不开眼,他只能摸索着用刀尖找箭头的位置。
    剧痛逐渐麻痹了神经,楚晏痛的近乎晕厥之际,脑海里骤然闪过前世中箭的时候,军医见伤势严重,不敢贸然下手,旁人也束手无策,最后只有傅时雨站出来,沉着冷静的划开伤口,有条不紊的把箭头挖出来。
    傅时雨。
    一提到这个名字,楚晏如同当头被人敲了一记重拳,脑子浑然清醒,动作开始变得麻利。
    约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把粘连着皮肉的箭头挖了出来。
    楚晏浑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刚爬起来,气喘吁吁的靠在床头,摇曳的烛光照着那张惨白的脸,似乎是感觉自己证明了什么,他一双黑眸亮的出奇,在昏暗的房里显得格外诡异和瘆人。
    *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傅时雨坐起身,总感觉有股气堵在胸口,憋闷的厉害。
    想起什么,他起身点亮烛台,找出那两本藏起来的书册,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刚翻回第二页,傅时雨就懵了,第一页写让太子登基,为何现在又写了个小心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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