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3)
见她醒了,傅时雨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拧起了衣服上的水。
待呼吸平复后,那女子从地上坐起来,红着眼眶责怪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好心没好报的傅时雨并不见生气,云淡风轻道:恰好路过而已,你若还想死,等我走了再跳也无妨。
你!那女子羞愤欲死,气鼓鼓的往河边走,作势又要跳。
傅时雨蓦地幽幽叹口气,如果是淹死的话,尸体全身发白、口唇青紫,而且还会伴随浮肿,死状难看瘆人,你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要死怎么不选个好点的死法。
听他这么说,那女子脚步一顿,背对着傅时雨犹豫问道:那上吊可以吗?
啧啧,上吊更不行了。除了脸、手脚、口唇泛紫,身上还会很快出现尸斑,舌头也会吊的特别长,话说,你见过白无常的画像吗?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吓她的。
那女子听后,脸色骤白,慌不择路的回过头,问道:那服毒总可以了吧?
你会口吐白沫,而且会死的特别难受。
自刎呢?
疼。
跳崖可以吗?
你敢跳?
那你说我要怎么死?!那女子逐渐没了耐心,神色气急的问道。
傅时雨笑了笑,你就不能活着?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死法,而且还能死的很体面。
你忽悠我!那女子缓过劲儿来,也明白了,气的一跺脚,眼泪跟着不争气的落下来,我如果不死的话,三天后就要被送进宫了!
听到进宫二字,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假装镇定的问道:你为何要进宫?
三天后宫里就要开始选秀了,我也在候选的名单里。
您怎知一定会被选上?傅时雨疑惑的看着他。
那女子擦擦眼泪,明着是选秀女,其实是走个过场,我乃官家出生,早就定好了。这句话说完,她便开始嘤嘤哭起来,哽咽道:我爹原本打算和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联姻,但一道圣旨下来全泡汤了,而且那皇上比我爹年纪还大,进宫就是活守寡,还不如去死。
傅时雨点点头,沉默许久后,突然道:我可以帮你。
真的?!那女子面上一喜,可当看到他身上衣衫褴褛的打扮时,眼里又转瞬黯淡下来,你一个要饭的,如何帮我?
英雄不问出处。傅时雨神色淡淡道:况且你现在走投无路,也没其他法子可行,如果成功算是意外之喜,失败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进宫,也没什么多大损失。
那女子想了想,好像说的有道理。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我姑且相信你,什么法子?
在你进宫的前一天,我会告诉你。傅时雨故意卖着关子,他不确定这人会答应自己。
不过,我帮你有条件。
什么条件?那女子环抱双臂,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若是想要钱财,或者打算找份活儿干,我都可以满足你,但其他的你休想。
傅时雨满脸无奈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也不要钱,更不找活儿干,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进宫。
进宫?那女子诧异道:你人好好的,干嘛想不开要进宫?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把我弄进去就行。傅时雨道。
那女子沉思片刻,想进宫好办,我明天就可以安排,只是进去的话你要先去一趟净身房
我不当公公。傅时雨出声打断她。
那你怎么进去?
傅时雨扶额叹气,我知道的话,还用得着找你?
那女子脸上有些苦恼,原地打转的走了两步,倏地一拍手,惊喜道:我可以让教我宫中规矩的嬷嬷安排你进去,她是宫里的礼教司仪。
不过
她看了看傅时雨还算清瘦的身型,难以启齿道:只是你可能需要扮成女子,届时你便宫女的身份进去。
傅时雨:还有别的法子吗?
那女子摇摇头,没有了,要进宫除了太监,便是宫女,你自己选吧。
傅时雨:
特么他两个都不想选!
第3章 太子
你这个药确定管用?
马车里,杨芊芊一脸坐立不安的绞着手帕,杏眼里满是哀愁和担忧。
比起她的忐忑不安,傅时雨显得从容许多,淡定道:杨小姐放宽心,出不了岔子。
杨芊芊勉强点头,抬头看到对面那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她眼里升起几分羡慕和嫉妒,你真是男儿身吗?我怎觉得你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
傅时雨身上的破旧布衣已经没了,变为一袭水青色蝶纹锦裙,如瀑的黑色长发挽成一个简易的少女髻,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虚弱的原因,面无血色,呈现出一股不健康的苍白,但这样无形中却更能衬出他精致出众的五官,如同是一幅白纸上的丹青水墨,出尘又不乏明艳,清冷和妖冶两种气质混杂在这人身上,却不显一点矛盾和古怪。
连姿色中上的杨芊芊站在身边,都显得黯淡无光。
这话倒是把傅时雨点醒了,从行囊里拿出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摸索着贴合在脸上。白皙的皮肤变得蜡黄粗糙,五官想比刚才也逊色许多,唯一没变的只有那双涟漪多情的桃花眼,在这张平凡的脸上显得尤其违和。
看到眼前的人不过半盏茶功夫,就换了一副面孔,杨芊芊新奇道:你真的是一个要饭的吗?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买的。
那天他出来备药材,刚好见巷子角的一个老头儿在卖这个,本来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还真能改头换面,不过若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点异样,进宫后还是小心为妙。
外面赶车的车夫声音响起,小姐,宫门马上到了。
哦。刚一应完,杨芊芊心里突然开始慌乱起来,焦急道:你确定不会出乱子吧?
确定。
看到傅时雨镇定的脸色,杨芊芊心里渐渐有了安全感。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马车一停,傅时雨率先掀开帘子,准备下车。
秀女不能带陪同丫鬟,所以他只能从后城门进去与杨芊芊的礼仪嬷嬷汇合。
杨芊芊眼里有几分失落,他们相处不过短短三天时间,临别的时候心中竟然有点不舍。
这个男子身上藏了太多疑团,虽衣着落魄,但谈吐间又感觉这人颇有谋略,深在闺中多年的杨芊芊对他充满好奇,但现在已到临别之际,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傅时雨身子一顿,沉默片刻后,转过脸温和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杨芊芊怔愣半晌,渐渐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心里略有苦涩,但又感觉豁然开朗。
对着车帘吐了口浊气,她小声在心里说了句杨芊芊别怕,然后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
皇宫后门有四名侍卫,傅时雨递过今早杨芊芊给的令牌,他们拿在手中仔细辨认后,齐齐站在两边。
傅时雨不敢多做停留,大步流星的往里走。看到城门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后,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放松下来。
明黄色的古墙和朱红瓦砖映入眼帘,幽静的青石板砖延伸入宫,这种场景他本该只在电视里看过,可当脚底踩着这片跨越时代的土地时,傅时雨心里却升起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傅时雨感觉自己可能疯了,甩甩头,踱步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穿着鹅黄色宫裙的宫女开始多起来,她们梳着精巧的双蝶髻,脚步轻快,年纪看起来都不大。
杨芊芊的礼仪嬷嬷姓李,是宫里的礼教司仪,来头不小,与杨芊芊的爹沾了几分表亲,所以才得以请她出宫。
问了前面的宫女,她们告知这个时候李姑姑应该在房中歇息,有位热心的宫女领着傅时雨到了李姑姑所在小院。
傅时雨道完谢,往院子里走去。
你是何人?出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拦住他。
傅时雨按照杨芊芊教的行完礼,姐姐好,奴婢求见李姑姑。
想必李姑姑提前交代过,那宫女瞬间收起脸上敌意,笑道:姑姑等候你多时了,你随我来。
是。
傅时雨跟着她走到一扇雕花镂空的房门前,那宫女伸手敲了敲门,姑姑,人来了。
屋里迟迟没有应声,过了许久,才响起一道年迈沧桑的女声。
进来吧。
宫女推开门,站在一旁,朝傅时雨道:进去吧,姑姑在里面等你。
是。傅时雨行完礼后,刚一踏进去,就听见后背的房门被关上了。
十月天并不算凉,这屋里却窗户紧闭,角落还烧着旺盛的炭炉。
感觉身上开始冒起毛毛汗,傅时雨稍稍皱眉,扫到屋子正中央的圆桌旁坐了一位老妇。
她穿着暗绿色的宫服,手里攥着一条青色手帕捂着嘴小声咳嗽。
姑姑安好。傅时雨行礼道:奴婢是户部侍郎家里来的丫鬟,名唤春桃。
李姑姑止住咳嗽,掀起眼皮瞧他一眼,那双浑浊的眼里透出历经千帆的苍凉,细看又夹带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凌厉。
傅时雨不由汗毛直竖,感觉被人看穿一般。
好在李姑姑只淡淡看一眼后,就收回目光,端起圆桌上摆放的温茶,浅浅抿了一口,嗯。
见她一直没有下言,傅时雨担忧是不是被这老嬷嬷看出了马脚。
你就留在我院里做事吧。李姑姑放下茶盏,又捂嘴咳嗽两声,不懂的等会你出去问问念秋。
谢姑姑。
傅时雨行完礼后,直起身准备离开,李姑姑突然道:院子的最右侧有间放置杂物的屋子,还算宽敞,只是积了些灰尘,你收拾收拾搬进去吧。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面色照旧,轻声道:谢姑姑。
出来见念秋正在修剪院子里的杂草,傅时雨扬起笑脸,走过去嘴甜喊道:念秋姐姐,听姑姑说这院子里有间放置杂物的屋子,你知道在哪儿吗?
念秋放下剪子,指着角落的方向,喏,就在哪儿,找那杂物室做什么?
姑姑让我收拾出来搬进去。傅时雨道。
啊?念秋脸上疑惑,心直口快道:我房里可以住啊,姑姑为何让你去杂物室。
傅时雨心里暗道果然,确定这李姑姑知晓自己是男儿身。
不过既然知道了,为何不赶他出宫,还留在了院子里。
思来想去,傅时雨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既然她不露声色,那自己干脆也装作不知情。
找念秋要了扫帚和抹布,刚一推开杂物室的门,呛鼻的灰尘扑面而来,他难受的打了个喷嚏,看到屋子里堆积成小山的杂物。
傅时雨额头青筋抽了抽,感觉那李姑姑可能是在故意整自己。
大致收拾出来一块干净地方,外面天色渐暗,已是傍晚时候。
念秋中午来过一趟,送来两身干净的衣裳和饭食,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一下午都没在院子里,李姑姑也不见人影。
傅时雨感觉这院子处处都透着古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何处古怪。
在这个不大的院子走了一圈,发现后面竟还有个小厨房。他去里面烧了盆热水,端进房中,然后脱下身上已经脏的不能看的裙子,只留了条亵裤。
用打湿的汗巾擦完身上的灰尘后,傅时雨刚想换上床榻上的衣服,猛地看到不远处那面青铜镜映出自己骨瘦如柴的身子。
伸手摸了摸腰上,没二两肉,瘦的有点硌手。
等等这是什么?
傅时雨大步走到铜镜前,透过模糊的镜面,看到胸口上有个花样奇诡的图腾,既像一棵缠绕的蔓藤,仔细看又仿若一条盘尾的青蛇,不太像刺青,但若说是天生的,又过于匪夷所思。
除了这图腾,他还发现肩膀和大腿处全是长短不一的伤疤,后背上则有许多密集、丑陋的箭痕,千疮百孔,竟找不到一处干净地方。而最让人烦躁的这副身体还虚弱的有些不像话,如同一堆散沙砌成的堡垒,轻轻一碰就坍塌了。
想起原主的结局是跌落山崖而死,可瞧着这身伤也不太像啊,难道原主跌落山崖后,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只是自己没了那段记忆?
算了,想再多也是徒劳,先干正事要紧。
傅时雨换上衣裙,踏出李姑姑院子。
凭借着原主记忆,他开始寻起了太子的寝宫。刚一路过皇宫的后花园,耳边突然听见一道尖锐的怒骂声。
这双云纹靴可是父皇赏我的,你赔给我!
父皇?
傅时雨猜想可能是宫里的哪个皇子,转身顺着声源处走去。
花园里站着几个穿着锦缎袍子的少年,他们头上都戴着金冠,为首的那位穿的最为华丽,正胸上用金线刺了一头麒麟。此时他正满脸嚣张跋扈的瞪着地上的人,如同是一个被父母骄纵坏了的孩童。
若不是你故意撞我在先,我又怎会踩中你!地上的少年冷着脸开口,他身上穿着边角泛白的青色旧袍,眼中透着股不符年龄的老成。
一看到那少年的脸,傅时雨眼里一动,这不就是自己正在苦苦寻找的太子吗?
衣着华贵的少年阴恻恻笑道:既然你不打算赔,那我就去告诉父皇好了!
六弟,大哥既然不想赔,我看就算了吧。旁边的一个眉目温和的少年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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