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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穿越)——闪灵(99)

    魏清琏的脸都僵了,含羞带气地皱眉:胡说什么呢,这又不是古代,为了儿子还休妻吗?
    穆婉丽神情诧异:哎,原来不是古代呀?我们寻常人家男孩女孩都一样,瞧你说得那么凄惨,还以为你们大户人家的家产多,所以跟宫斗戏一样,贵妃要干掉太子,太子要杀掉养母呢!
    旁边的按摩小妹一个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魏清琏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可是隐忍温柔的做派做惯了,嘴巴的确不够尖刻,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针锋相对,直憋得差点内伤。
    憋得狠了,难免心里就有邪火,她咬咬牙,轻笑了一声:我们小渊是太子的话,那你们家小阮就有福气了,这么小就跟着真龙天子转。
    穆婉丽笑眯眯地闭着眼睛:好说好说。这个年纪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多好啊。
    我们家小渊从小就孤僻又不好相处,对人防备心也重。魏清琏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们家小阮真是厉害,能搞得定他呢。
    穆婉丽眼角一跳,压下突然升起来的火气:哦,我们家孩子可一点也不厉害,心眼实诚着呢。不过是心善。才对你们小渊好。
    她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是个没妈的,没人疼呢。
    魏清琏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暗暗懊恼:就不该和这种市井泼妇多说的,牙尖嘴利,自己哪里说得过她。
    她默默闭上了眼睛,冷着脸对身边刚才偷笑的小妹呵斥:力道大一点,是没吃饭吗?要不要我找你们经理投诉一下?
    穆婉丽自己就是做这一行的,看着小妹委屈又不敢说话的模样,心里就更火大。
    她忽然起身,摆手叫停了自己的按摩,快步走到隔壁的按摩床边,撸起了袖子:哎呀,我来!不是我吹牛,我的手艺在整片西城区都有名的,你可得试一下。
    她不由分说把小妹往旁边一推,按住了魏清琏:大妹子你忍忍,我力道大,虽然疼点,可是绝对松骨通筋,叫你又痛又爽。
    啊!安静的轻音乐里,魏清琏忽然惨叫一声,别别,停下吧,太疼了!
    你忍忍,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越是疼说明你五脏六腑毛病多!穆婉丽殷勤地按着她的肩膀,一扭一按,成功地听到又一声惨叫,没事,叫出来既能通嗓子,又能通脾肺,舒服吧?
    私密小汤池区外面,有几间茶室。客人刚泡完温泉往往都流汗失水,容易感到口渴,这里备着茶供人出来小憩饮用。
    附近的风景更是经过精挑细选,白天时正对着连绵青山,晚上看得见林间冷月,视野极佳。
    阮轻暮和秦渊裹着厚厚的大浴袍,拿了手机,找了间风景好的茶室坐下来。
    秦渊随意点了壶上好的红香螺,正在等服务生送来,秦祝枫和严叔带着几个孩子,正好经过敞开的茶室门口。
    一眼看见他们,秦祝枫就笑了:总算找到你们了,小桩急得哭呢。
    小哑巴一看见他俩,连忙急匆匆扑过来,抱着阮轻暮的大腿,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刚刚穆婉丽和魏清琏去了女士专用的美容池,秦祝枫就和司机老严一起,带了两个女孩和小桩,去了最受小孩子欢迎的鱼疗池。
    说是鱼疗,其实就是水里养着特殊的小鱼群,又小又软,喜欢啃咬人身上的死皮,蜂拥过来咬着脚底板,感觉又痒又舒服,小孩子尤其喜欢,果然一进去,两个女孩子就笑得叽叽咕咕,就连小桩也忘记了害怕,一个劲在池水里捉小鱼玩。
    可是玩得久了,小桩一直看不见穆婉丽和阮轻暮,就有点不安。毕竟是个聋哑孩子,甚至从没出过这么远的门,玩着玩着,就忽然哭了起来。
    秦祝枫连忙带他出来找阮轻暮,可是挂着免打扰牌的小汤池有好几个,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转悠了一会,这才正好看到。
    阮轻暮赶紧揉了揉小桩的头,抬头对秦祝枫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他胆子小。秦叔叔辛苦了。
    没事没事,你哄哄他就好。秦祝枫摆手,那我带思泉她们先回房。你们也别喝太多茶,会睡不着。
    小哑巴终于找到了阮轻暮,依依不舍地缩在他旁边,眼泪停了,就是大眼睛里面红红的。
    阮轻暮拿着桌上的零食果盘,小声哄了他一会,小桩却依旧不安,眼睛总是跟着阮轻暮转,就像是怕一眨眼,又把这个人给丢了一样。
    阮轻暮轻叹了一声,把他抱上了自己的大腿,喃喃地说:别怕,我不会再消失了。我没事。
    这话听着正常,可是秦渊听了却莫名地不舒服,看着小桩那惶恐不安的神情,他伸手调出手机里简单的小游戏,打开递给了小哑巴,比划着:玩这个,很好玩的。
    小桩看了看阮轻暮,看他面带笑意,才怯生生接过来,自己乱戳乱按,琢磨了一小会儿,果然会了。
    小桩真的很粘你。秦渊忽然说。
    旁边的电动煮茶器水开了,他加了点烧开的矿泉水进茶壶,倒了两小杯红茶,浓香四溢,递了一杯给阮轻暮。
    阮轻暮静默地看了看小哑巴,又看了看对面的人,默不作声地接了。
    外面的小雪一直飘着,茶室里静谧无声,一切和曾经发生过的那么相似,同样的人,同样在一番激烈后,有短暂的共饮时分。
    只不过前世的小火炉变成了电动煮茶器,面前的桃花酒变成了暗红色的红茶。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他低头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可惜不是酒。
    秦渊安静地看着他,不急,以后喝酒的时间多得是。
    阮轻暮忽然心里有点儿酸痛。上辈子也听过似曾相识的话,可是有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秦渊,我们会好好的,对吧?他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看着面前隔了一生一世的人,好像有点儿远似的。
    秦渊怔了怔,郑重地点点头:当然。不仅会好好的,还会好好的这么过一辈子。
    阮轻暮笑了,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天幕上微弱的星辰:只一辈子啊,果然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呢。
    不过也足够了,这一生岁月静好,再无江湖厮杀,已经胜却无数。
    正在恍惚着,两个女人终于也泡好出来了,穆婉丽眼角眉梢一副惬意,魏清琏脸色却有点发青。
    路过茶室,穆婉丽得意扬扬地和他们打招呼:暮暮啊,你们别贪玩,早点带小桩回来睡觉。
    秦渊赶紧礼貌地起身微笑:阿姨泡得还舒服吧?
    穆婉丽亲热地指了指身边的魏清琏:几天不干活,手痒,刚刚帮你魏阿姨松了松骨,她舒服地直叫唤呢。
    望着两个人走远,秦渊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你妈好像把她给揍了呢?
    阮轻暮悠悠端着茶碗,忽然哈哈爆笑起来:哦,大概率是国家队的穆婉丽选手,单方面殴打了素人魏清琏同志吧?
    第108章 男朋友、老公、爸爸
    外面月色溶溶, 雪光微明, 照耀着近处的山庄内外一片静谧, 远处山峰顶端也在夜色里透着白。
    秦渊认真翻看着桌上的游玩项目, 半晌抬起头:明天我们去玩滑雪吧, 这里有滑雪场,虽然雪不大, 但是有人工的雪道。
    阮轻暮来了兴趣:这个我倒是不会,好学吗?
    秦渊温和地笑:我教你。按照你的运动天赋, 不会有问题。
    阮轻暮有点兴致勃勃:说到运动天赋,那个傻大个儿倒是一流的。要是他和方离现在也在这儿就好啦。
    毕竟心里有点牵挂,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开朋友圈。
    果然,方离的朋友圈比前一阵多了不少。放假前,他已经完成了去各个目标艺校的校考,校考成绩下来一般还要一两个月,现在也回到了本市。
    以前方离的朋友圈几乎没什么内容,就算有, 也是极小心翼翼的全是转发, 没有什么自己的心情和行为记录,可是现在一条条看过去, 自己发的内容明显多了起来。
    有些是简单的舞蹈动作, 有些是几张在夜市里吃东西的随手拍,还有一些是自拍,虽然不是女装的,可是也眉目清爽、笑容腼腆。
    阮轻暮平时也没有给人点赞和留评论的习惯, 翻着翻着,就啧了一声:大傻子还真不避嫌。就他一个人哎。
    方离的每一条动态下面,都孤零零地只有他一个人在点赞,还孜孜不倦地留言。
    哇哦,看着就好好看吃啊!~~~
    今天的小方离也元气满满!
    秦渊的手机给小桩玩游戏呢,他靠过来看了看:倒也未必。
    阮轻暮没懂:什么?
    秦渊想了想:你叫百晓生发一个方离的朋友圈截图看看?
    阮轻暮不明所以,正好瞧见大群里白竞正在热情地发言,就按照秦渊的说法发了条留言过去,白竞瞬间秒回,把方离最前面的几张朋友圈截了图给他、
    阮哥要做什么呀?
    阮轻暮:
    见鬼了,白竞发过来的截图和他完全不同,方离的朋友圈下一片热闹的点赞和留言,傅松华的那些完全显得不起眼,淹没在了一大堆人海里。
    想了想,他明白了。他自己的微信不爱加人,有话都在班级qq群里找,微信不是好友关系,自然就看不见别的同学的留言点赞。
    他看着那些热情的、你来我往的回复,方离也时不时地在后面回复大家,言辞依旧是小心和柔软的,可是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瑟缩和卑微的模样。
    秦渊笑了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放心吧。
    阮轻暮轻轻舒了口气,也微微笑了起来:嗯,真好。
    秦渊悠悠望着远山:傅松华应该会和我一起考到首都去的,以后可以经常出来吃饭,我们放寒暑假,也可以和方离聚一下。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们心里都隐约明白,方离大概率没有办法去首都上那些一流的顶尖艺校,且不说他后来没有受过严苛的专业训练,还有一个沉重的包袱,也始终压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方离的妈妈病情时好时坏,假如考在本地或者临近的城市,还能周末回来照看一下,假如去了远方,万一有点事,怕是赶都赶不回来。
    所以傅松华才会那么难过,那么无奈。
    因为看不见的别离就在眼前,无可避免、冷漠旁观。
    阮轻暮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才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真要是敌不过异地的考验,分了也就分了呗。
    秦渊静静看着他:对。只要没有留下遗憾,没有给对方只留下创伤。
    一辈子那么远、那么长,谁也不能保证少年时光中遇见的这个人,就是日后相伴一生的那一个。
    他们的这些朋友,都是很好很好的少年,无论是现在或者将来,都一定会遇到真正对的那个人吧。
    阮轻暮端起面前的茶,一口喝干:走吧,回去睡觉,明早滑雪!
    秦渊按住了他:等一下,我去个卫生间就来。
    他转身出去了,阮轻暮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眺望着远处的青山。
    夜色浓了一点,虽然有雪光映照,周遭的景色还是模糊了些。
    阮轻暮望着望着,就有点儿恍惚。
    眼前的山势啊,莫名有点熟悉,就好像在哪里似曾见过。
    想起来了,有点儿像前世那个他们一起摔下去的山崖。那时候打了几天几夜,不知道怎么一个追一个逃,就误入了深山,夜黑风高,一个没看见,两人就双双滚下了山,落进了那个山洞。
    他心里模糊地想着那些旧事,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世上的山原本就都长得差不多,就这也能想起过去来,也真是无聊。
    小桩在他大腿边坐着,打着消了声的小游戏,无意中退了出来,他也不知道秦渊给他打开的是哪一个,正在到处找。
    阮轻暮随手摸了摸他的头,喃喃自语着:你说,他到底算不算过去的那个人啊。
    小哑巴听不见,低着脑袋,埋头焦急地到处找小游戏。点来点去,无意间点开了几个app,他没怎么玩过手机,完全一片茫然,慌忙又退出来。
    忽然,他就看见了一个带着小话筒图案的标记,好像和刚刚那个砌方块的游戏有点像,连忙点开了。
    阮轻暮帮他理了理软乎乎的头发:小桩啊,你也觉得他长得像,对吧?瞧你第一次看见他,就那个见了鬼的模样。
    他也没指望真能得到小哑巴的回应,望着远处似曾相识的山峦,怅然道:以前那个人啊,我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候就很喜欢他了吧?
    所以才会忍不住救了他,忍不住在他几个月没再来追杀时,又觉得闲得无聊,非要跑到他附近暴露行踪,引他现身拔剑,然后笑吟吟地问一句:秦少侠,许久不见,一向可好?我可等着你说的不死不休呢。
    小桩面前的手机界面上,一条细细的红色波浪线开始晃动,声波模拟线忽高忽低。
    现在这个人呢,也很好很好,可是总觉得和原来的那个,有一点不一样。阮轻暮轻叹了口气。
    不再记得一切了,完全有着崭新的人生和记忆,纵然面目俊美如昔日,纵然性格和前世一样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可到底,算不算一个人呢?
    只有他自己辗转来到这陌生世间,一个人心里藏着那些隐秘的事,疼痛的时候,无人共担,无人分享。
    心里的伤看似愈合了,其实每每触碰到,还是会疼得猛一哆嗦,像是被撕开了血痂,连皮带肉。
    小桩皱着小眉头,犹豫地看着面前手机上古怪跳动的曲线,轻轻碰了一下,又缩回来。
    阮轻暮没注意到他,一个人又发了一会儿呆,神色渐渐温柔起来:算啦,不能再想过去那个人了。现在我就只有他啦。
    能再遇到,能在一起这样平安喜乐、互相握住对方的手,已经是上天眷顾,叫人从心底里高兴地开出一丛丛狂喜的花来。
    小桩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戳了几下,终于,画面的波动停止了,屏幕半天不动,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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