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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别看兽人的生活方式还停留在简单的石器时代，但他们的动手能力却很强，有罗臻这个提供想法的指导者以及鲁卡这个有制作经验的人在，一个下午的功夫，角竹和黑崖已经学会了制作骨刀的方法，连阿水都能拿一根小骨头给自己打磨了一把小刀。
    没有狩猎和采集任务的兽人们都很空闲，有些战士会相约着切磋锻炼战斗技巧，普通人们会打理自己的帐篷，看顾孩子以及准备每天的吃食。
    鲁卡中途被人喊走，听说是大巫想要亲自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外族人，所以晚上只剩下了罗臻和陆湛两人吃饭，大概是连着两顿家里人都不少，角竹一家离开后罗臻竟然感觉有几分冷清。
    今晚只有烤肉吗？没有外人在，陆湛又开始屋里屋外地到处溜达。
    打磨了一天骨刀，虽然得到了还算满意的成品，但罗臻还是感觉整条手臂都酸麻得不像自己的一般，自然没有心思再做什么吃食。
    那里还有骨头汤，你多喝一点，那东西有营养，对你伤口恢复有好处。罗臻指了指还在熬着骨头汤的石锅，示意陆湛自己去装。
    很累吗？陆湛见罗臻一直在按揉手掌，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自己则连着里面的骨头一起挑了出来，他不是很喜欢喝这种有肉味的汤水，不过他很喜欢将骨头咬碎，吸食里面滑滑嫩嫩的骨髓。
    罗臻给了对方一个那不是废话的白眼，陆湛倒是将打磨骨刀的事情扔给了鲁卡，大概是有外人在他不太想表现得太精神，所以直接倒头睡了一天，直到角竹他们离开后才醒了过来，这会儿倒是精力十足，要是让他去狩猎一头猎物回来，估计对方二话不说就真的能去和野兽大战一番。
    角竹不是给了你一块石盐吗？你怎么还用咸果来煮肉？陆湛将咸果渣子挑到罗臻的果壳碗里，好奇地问。
    那块石盐太多杂质了，我想精炼一下再用。罗臻将骨刀递给对方，示意陆湛在烤肉上划几下，再挤一点青梨汁上去，青梨味道酸酸涩涩的，既能增加点味道，又能解解烤肉的腻味。
    精炼？陆湛是第一次听这个词，有点不解。
    就是将里面不是盐的东西挑出来，这样盐的味道也会更好一些。
    陆湛了然，他以前也觉得那些石盐里有一股子泥巴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欢，要是能将里面的泥巴弄出来倒是不错。
    我刚刚听鲁卡说他想留在部落里过完冬天。
    有这样的事情？陆湛将骨头扔掉，又去切烤肉，中午因为有外人在，他没有吃饱，他和你可不一样，大巫不喜欢长峰山对面的外族人？
    罗臻一愣，为什么？
    陆湛摇摇头，他也不受大巫的喜欢，曾听以前照顾过他的老战士提起过，这跟他的父亲脱离部落去了长峰山对面不再回来有关。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翻过长峰山来到这边，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原因。
    长峰山有人面鸟守着，你们是怎么去虎狮部落交换石盐的？罗臻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不知道吗？人面鸟每隔三年会进入发/情期，它们忙着孵化后代，整个春天都不会出来猎食，我们就是趁着那段时间翻越长峰山的。你们部落应该也有派战士出去交换才对。陆湛曾经偷偷跟过交换的战士去到长峰山脚下，就见过其他部落的人的踪影。
    罗臻点点头，略过陆湛后面的疑问，换了一个问题问道：现在离冬天还有很久吗？
    陆湛将骨头咬得咔咔响，罗臻听着就觉得牙齿痛，不算久，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吧。过段时间部落里会进行最后一次大型狩猎，狩猎队会离开一个月左右，等他们回来，冬天就要来了。
    要去狩猎那么久吗？
    当然，他们要狩猎到足够整个部落冬天食用的猎物。
    罗臻皱了皱眉头，你们冬天不会再出去狩猎吗？
    陆湛给了他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先不说人面鸟，就是其他的野兽到了冬天饿肚子的时候都会变得比平时凶狠好几倍，再加上南麓平原那些凶兽也有几率出来猎食，冬天你是想战士们成为他们的食物吗？
    罗臻摸了摸鼻子，陆湛见罗臻只喝了一点汤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烤着的那一大块牛腿就被自己吃得快剩下骨头了，陆湛看了看手上拿着的最后一块肉，想了想，将剩下的肉切下来，顺手在附近摘了几片草叶盛着递给罗臻，然后转身回帐篷里将那条一直没有来得及吃的鲶鱼拿出来。
    被兽皮闷了一天，鲶鱼身上已经有点变味，陆湛放到鼻下闻了闻，满脸嫌弃。
    罗臻看得好笑，见对方想直接用木棍串起来就放到火上烤连忙制止，你先将鲶鱼的内脏清理掉。
    角竹离开前帮罗臻将大木桩里的水都装满了，现在他们还有足够的水使用，陆湛听话地用骨刀在鲶鱼肚子上一划，手往鱼腹中一淘，一股内脏就滑了出来。
    用水将整条鱼清洗干净后，罗臻继续利用酸涩的青梨汁涂抹在鲶鱼上进行腌制，虽然材料简单，但至少能掩盖一点鲶鱼身上的鱼腥味以及被闷了一天而有点变质的味道。
    陆湛则在火堆边挖了一个深坑，将那些不要的鱼内脏都埋了进去，然后用土填平，弄好后发现罗臻正怔怔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开口解释道：不将这些东西埋好，那些鼻子灵敏的野兽会被吸引过来。
    他们的帐篷可是位于部落的最外围，虽然周围的野兽已经被战士们清理了一遍，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能摸到部落附近的野兽可比他们主动去狩猎的那些要狡猾和凶狠得多。
    罗臻回过神来，其实他并不是好奇陆湛埋鱼内脏的举动，而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离冬天还有两个月左右，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虽然对于一些需要开花结果的植物已经有点来不及了，但一些只要长出来就能食用的野菜，这个时间却是足够他收获一批了。
    罗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他怎么就没想到要栽种一批野菜呢，这几天他在部落附近一共发现了两种比较适合种植的野菜，一种是数量比较多的车前草，而另一种则是野麦菜。
    这种野麦菜和超市里卖的那些不太一样，罗臻在部落附近也只发现了两棵，它们长得足有两米多高，叶子又大又长，罗臻每次煮的时候都要将叶子撕成好几块，中间的叶茎又老又硬，倒是不适合食用。
    罗臻一开始发现这种野麦菜的时候因为不确定所以并不敢摘来吃，还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一些鸟类偶尔会飞下来啄食，以及见过几只野兔啃食菜叶子的场景这才敢采摘。
    而车前草数量虽然比野麦菜要多一些，但周围野草长得太过茂盛，完全抑制了它们的生长，要在草丛中翻找车前草也非常麻烦，最主要是这两样东西非常容易生长，只要有阳光和水，它们就能很快生长起来，对于罗臻这种只会云种植的新手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练手材料了。
    退一步说，就算他种植不成功除了浪费一点时间之外也没什么损失，但要是种植起来，至少整个冬天也不用担心会没有野菜吃了。
    罗臻想到就做，他打算就在帐篷旁边先开出一块地来。
    陆湛：......为什么好好地准备要做烤鱼的人突然跑到旁边割草去了？
    你在做什么？陆湛用草叶子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泥土走过去。
    罗臻将割好的野草放到一边，这里的野草差不多有膝盖高，晒干后还能直接当成柴禾烧，现在他们烧的木柴还是之前陆湛存下来的，大概还够用上两三天左右，所以对于这些野草，罗臻也不打算浪费。
    要将这些泥土刨松只有一把骨刀可不行。罗臻看向陆湛，眼珠转了转，于是睡了一天没有打磨骨刀的陆湛被罗臻逮着大晚上弄了一把简易石锄出来，还顺便将罗臻割掉野草的地方的泥土全都翻了一遍。
    等第二天角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晚上陆湛家门口出现的一块被翻好的地，上面的泥土都被打松，大块的石头都被小心地捡出来堆放到一边，而罗臻则抱着锄头一身泥土地睡在火塘边，身上又多了几个被蚊虫叮咬出来的红点点。
    已经习惯了这种痒意，这么几个红点根本不可能将累了一晚上的罗臻给吵醒过来。
    角竹：......这是在干什么？角竹走进帐篷，见陆湛已经醒了过来，正斜靠在石板床上啃野果。
    他说要种菜。陆湛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绑在伤口上的叶子，昨天的刨地让他的伤口有点隐隐作痛，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正常了，还是罗臻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种地想法太过激动，竟然让对方忘记自己还是个重伤患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大概都是O点左右更新，小天使们可以第二天早上再查看哦(づ￣3￣)づ╭～
    第22章
    种菜？兽人们还没有种植的概念，所以角竹对陆湛所说的事情充满不解。
    陆湛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虽然昨晚在刨地的时候罗臻给自己解释过一遍，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过，即使让他给角竹转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说这样到了冬天也能有野菜吃。
    冬天野菜还能生长吗？这里的冬天很冷，在入冬前大部分植物就枯萎得差不多了，角竹闻言并不看好罗臻这次的种菜行为。
    陆湛不想和角竹讨论这个两人都不懂的问题，所以扯开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那个叫鲁卡的外族人去给我们狩猎了？
    嗯。角竹点点头，首领让黑猎看着他。
    黑猎还是单身战士，他闲得很，确实比你合适。
    角竹笑了笑，陆湛递了一个青梨给对方，角竹摇摇头拒绝了。
    你是不是跟大巫说过木薯以及罗臻教的那几种菜式做法的事情？
    嗯，罗臻拿回来的那几根木薯就是阿崖帮忙□□的，听说当时将那棵木薯给拔断了，现在还有一大半留在泥里，大巫打算让阿崖带人去将剩下的木薯取回来，顺便看看那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木薯树。他当时并没有看见木薯树原本的模样，要不然也不需要腿脚不便的黑崖再跑一趟了。
    角竹看了陆湛一眼，当然，大巫想问一下罗臻有没有空一起再去一次小森林，说不定他还认识别的食物。
    大巫怀疑罗臻是长峰山对面来的外族人？陆湛眯了眯眼睛，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没这样说。角竹盘腿坐下，避开陆湛打量的目光。
    他虽然没有这样说，但按照大巫的说法，对方不可能不会怀疑罗臻的身份，罗臻似乎懂得很多东西，先是能媲美药泥的大蓟，接着便是能饱腹的木薯，还有烹饪食物的方法，连他用果壳当成碗来使用的行为都和部落里的人很不一样。
    显得显眼又异类。
    别说是大巫，连陆湛也怀疑过罗臻的身份，他们在这片地方居住了那么多年，周围的部落即使没有深交，但或多或少都接触过一些，从没遇见过像是罗臻这样的人。
    陆湛对于罗臻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觉得无所谓，虽然试探过，但也不会过多地询问。但对于部落的首领和巫师来说，罗臻却可能是一个威胁到部落安全的不明因素，也有可能会是动摇到巫师威严的人，要是每个人受伤了都能自己处理，那么部落里的巫师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
    只是现在这种表现并不明显，而且罗臻似乎能够给他们提供到其他新的食物种类，所以大家都没有将那些猜测摆到明面上来说而已。
    你也看见了，他今天要忙着种植的事情，而且鲁卡答应了会给我们狩猎食物，所以我们不需要再出去找食物了。言下之意就是罗臻可没空跟他们进森林去找什么木薯。
    部落并不会强制人们必须一起行动，他们对于不能兽化的普通人相对来说都比较宽容，陆湛既然帮罗臻拒绝，角竹也没有多加勉强，他只是一个来传话的人而已。
    大巫让你伤好后尽快带上罗臻去他那里结契。角竹提醒道：要是罗臻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食物让我们过上一个食物富足的冬天，明年的子母果可能会破例送给他。
    陆湛挑挑眉，放心吧，再过几天我就带他过去。
    角竹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角竹就离开了。
    早上的阳光照在罗臻身上，罗臻揉了揉眼睛，旁边的雪松树上咕咕鸟开始了一天的啼叫。这两只小家伙被绑到树脚下后适应了一段时间，再加上顿顿有罗臻提供的鲜嫩野草，现在已经在草丛中自己搭了一个窝，打算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阿水蹲在新整理好的土地前看那些爬过的蚂蚁，他旁边站着一个面容稚嫩的女人，女人偶尔会伸手将那些蚂蚁捡起来放进口中咀嚼，或许是听到了动静，扭头看向罗臻。
    你是？罗臻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看对方的打扮应该是黑豹部落里的人。
    我叫阿雪，是大巫的女儿。阿雪笑了笑，露出缺了半块门牙的牙齿，罗臻甚至能看到对方牙缝中沾着的还没来得及咽下肚的蚂蚁。
    阿雪性子有点自来熟，不等罗臻询问就继续说道：大巫听说你今天要在家里种菜，让我过来给你帮忙。
    阿水接着道：是爹爹跟大巫说的，然后大巫就派阿雪来帮忙了，爹爹也让我给你帮忙。阿水想了想，不过我力气小，也不会种菜，但我可以给咕咕鸟摘野草。
    罗臻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阿水的小脑袋，既然你们都要来帮忙，那先帮忙生火做早餐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好。阿雪响亮地应了一声，蹬蹬蹬地跑到火塘边，火塘里还有一些埋着的木炭还没有完全熄灭，阿雪加了一把干草进去引燃，对着木炭吹了两口气，突然抬头对正要进帐篷的罗臻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罗臻看了她一眼，微微点点头。倒是阿水眼巴巴地看着他，嘴巴里还咬着自己的小手指，他在这里吃过两顿饭，知道罗臻做的东西比他父爹做的烤肉还要好吃，即使他已经在家里吃过了，但是一说到吃的依然觉得馋。
    帐篷里，陆湛正在用骨刀制作木碗，他旁边放着一个作为参照物的果壳，每刨下一点木屑就要抬头看两眼，生怕自己做错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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