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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血虐文里被迫当万人迷的日子(穿越)—

    隔壁还有一个中学和附属小学,每天到了这个时间人潮都格外汹涌,许时熙艰难地撑着车把,突然觉得书包带被人从身后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余准正挤在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后面,探着手够他。
    许时熙脚步没停,叼着吸管抬眼看了下余准,笑得有点痞气。
    余准好不容易钻出来,挤得肺里稀薄的空气都要耗尽,用力一掌拍到许时熙肩上,拿过他的柠檬水一口气喝了一半,说:喊你半天都不等我一下。
    许时熙接过几秒就变得空荡荡的杯子,无语地丢进旁边垃圾桶,说:你不跟着沈哥走,来找我干嘛,还蹭我一杯饮料,完蛋玩意儿。
    余准抬手搭着他肩膀,纳闷地说:沈哥今天一放学就走了,我看他脸色特难看,没敢去惹他,万一朝我发火我可顶不住。
    许时熙跟余准家不顺路,两个人一起走到街口就分开了。
    夏夜凉风习习,许时熙推车走在巷子里,隔过几个院落,街上人来车往的喧闹声显得有些渺远,夜幕上错落的星星像一把散失的碎银,许时熙戴着耳机,指尖在车把上轻轻地点着节拍。
    他平常回家为了抄近路,都会从这条巷子经过,然后再绕到大路上,巷子里晚上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坐在院门口台阶上卖干货的老人,或者放学回来在外面撒欢的小孩。
    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时熙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看着漆黑的巷子深处,这份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停下了脚步,有点犹豫要不要返回去从大路走,虽然可能是因为今天沈昼川那句问话让他多了些疑虑,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是警惕点比较好。
    巷子里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许时熙心下一凛,扶着车把往后一转,坐上去就打算往外骑,车后座却被人猛地拽住了,这回不再是余准,许时熙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光着膀子、胳膊手腕都带刺青的小混混。
    走在最前面拽许时熙车的那个叼着烟一把扯住许时熙的衣领,把他猛地从自行车上掼了下来,摔到了旁边土墙上。
    许时熙后背磕得有点疼,他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很虚飘,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来,边点烟边说:好久不见,远哥。
    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点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烟点上,周远川双手插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夺过许时熙手里的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上,才缓缓地开口说:这几天躲着哥干什么,今天再等不着你,哥就得去你家了,小熙。
    周远川是他的表哥,当初许老爷子一个人带着许时熙到城里的时候,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就在周远川家住了一段时间,许时熙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当时许时熙才十二岁,周远川已经十九了,他读到高中就辍了学,一开始在汽修店干活,后来不知道碰了什么生意,工作辞了,也不怎么回家,许时熙只知道他有钱,还跟周远川借过几次钱,一拖再拖一直没有还。
    其实那几百块钱周远川一直没放在眼里,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三番两次来找许时熙的麻烦,给他还钱他也不要。
    许时熙垂着眼睫,漆黑的巷子里几点烟头的火光扑朔,他声音有点颤,尽管极力克制,却还是能听出惧意,远哥,你要我赔多少都行,别去我家,我爷爷岁数大了
    周远川跟他身后几个混混一阵哄笑,不知道谁从侧面往许时熙腿弯踹了一脚,许时熙差点没站稳,烟灰落了一鞋面。
    书包被人一把扯过去了,许时熙没敢拦,只是缩在墙角低着头,看着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周远川把他的书包往地上一扔,一脚踢到旁边,给跟他来的几个混混示意了一下眼神,几个人就朝许时熙身边围去。
    许时熙垂着头装小可怜,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一拳要砸下来的时候,猛地扑过去把人推开,朝巷子外面撒腿就跑。
    周远川扔了烟头咒骂一声,带着人追了过去。
    许时熙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他知道今天万一被逮住就完了,周远川裤兜里还塞着一把折|叠|刀,跑到街口时他眼前都有些发黑,脚已经软了,硬撑着往前跑,回头看周远川那群人的时候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赶紧道歉然后就想继续跑,却被那人一把拉住,抬头看时才发现是沈昼川。
    他被人玩命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沈昼川见怪不怪,把头盔丢给他,然后把他推上摩托车后座,发动机几声轰鸣,终于把那群人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许时熙出了浑身湿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等骑到周远川他们不可能再追来的地方,沈昼川靠边停了车。
    许时熙腿软地下了车,就想在旁边马路牙子上坐下,被沈昼川拉住臂弯扶起来,别坐,站着缓缓。
    谢谢许时熙脱力地靠在护城河栏杆上站着,他刚才在周远川面前假装着害怕,现在才真的有了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感。
    沈昼川没说话,他靠着摩托车站着,等看着许时熙像是缓过劲了,才开口说:用我送你回家吗?
    现在自行车也没了,钱都在书包里,一起丢在了那个巷子,许时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能说:谢谢哥。
    他浑身狼狈,脸上还蹭了点儿灰,沈昼川看着突然笑了下,揉了把他的头发,说:我们熙崽怎么被欺负得这么惨,要不要哥给你找场子回来。
    许时熙捋了下自己的衣领,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偶尔他还会觉得现在很像是一场梦,说不定醒来以后跟经纪人说他梦里被人追杀,还会被笑话,但看着眼前真实地站在面前的沈昼川,他知道自己早已经无法逃避。
    许时熙不太担心周远川再来找自己麻烦,就怕他真的跑去家里,他记忆里周远川倒是从来不会对老人做什么,但稍微一闹腾也受不了,许老爷子已经要七十岁的人了,不能因为他在外面闯下的祸跟着提心吊胆的。
    沈昼川坐上摩托,回头眼神示意许时熙上来,许时熙坐稳了戴上头盔,忽然想起什么,问沈昼川:哥,你怎么到这边儿来了?
    沈昼川没回答,直接发动了车,他没装□□,声音轰鸣,许时熙觉得自己脚都被震麻了,不是很懂这些青春期的小孩。
    一路往前走,许时熙却发现这不是他回家的方向,想喊沈昼川,他戴着头盔根本听不见,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沈昼川才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车。
    许时熙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说刚才回家路上碰到表哥,可能要去家里,周远川在亲戚里臭名远扬,许老爷子向来都很不待见他,听许时熙这么一说,就说先去隔壁张大爷家看会儿电视,许时熙这才放心,放下手机问沈昼川:沈哥,这是什么地方?
    沈昼川把书包丢给许时熙让他拎着,然后说:我住的地方。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过家,那个家里也未必有他能待的地方,不如早点给别人腾开位置,免得互相碍眼。
    许时熙跟着他进了电梯,一直到十五楼才停下,等进了房间,沈昼川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许时熙才犹豫着问:哥,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沈昼川从桌上的钱夹里拿了八百块钱递给他,许时熙没有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很压抑,沈昼川说:这几:天你替我盯着裴沨,看他放学都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然后发给我。
    许时熙没想到自己还有当狗仔的一天,他好不容易让裴沨貌似对他少了几分敌意,实在不想再被当成跟踪狂,但又无法拒绝,只能笑了下把钱接过去塞兜里,然后轻轻地在兜上拍了下,说:放心吧哥,有什么事儿我马上发消息给你。
    沈昼川点了点头,想了下,又给了许时熙两百,说:自己打车回去。
    许时熙心里骂骂咧咧,脸上挂着笑,那我就先走了,哥你要是找我随时给我打电话都行。
    等出了酒店,许时熙看着空旷的大街心情复杂,幸好他手机当时在身上,他开了个导航去找公交站,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许时熙趴在前面椅背上想玩两局游戏,结果刚进去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强制下线了,按道理登录一次之后就不需要再登。
    他一头雾水地重新填了次账号密码,结果刚进去,叮叮当当弹出来七八个奖励包,领完以后一行延迟的果冻体字显示在屏幕上:
    玩家是沨不是疯破纪录!恭喜得到8000积分!
    卧槽?!!!
    许时熙突然觉得自己是整条街上最惨的崽。
    第14章 猫猫皱眉
    许时熙盯着那句话反复看了好几遍,简直难以置信,犹豫了半天,还是给裴沨发了条短信。
    我的游戏好像被人盗号了。
    那边很快地、几乎是下一秒就回了消息。
    ?
    就是那个切水果。
    我登的。
    为什么你会有我的密码啊?
    裴沨刚收拾完凌乱的房间,屋外的人像憋着一口气没处发泄一样,把电视声音调得震耳欲聋,又哭又喊,不知道在演什么闹心的剧。
    他没有管,拧开桌上的台灯,坐下打算写去年的物理竞赛真题,手机在旁边一震,就看到了这句话,隔着屏幕他都感觉自己看到了许时熙郁闷的表情,唇角轻轻地翘了翘。
    六个零,这个密码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许时熙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像绵延成一条无垠星河的街灯,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到微|信上搜了下裴沨的号码,搜到一个叫Galaxy的人,头像是一个扎着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小姑娘的后脑勺。
    点了添加好友,大概过了两分钟,对方通过了,又发来一个复制粘贴一样的问号。
    是熙不是西: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妹控。
    Galaxy:顺手拍的。
    能看出确实是顺手一拍,许时熙点开他头像看,都拍糊了,翘起来的小辫子还有一抹残影。
    是熙不是西:我们友好地商量一下,让我自己玩几局游戏吧QAQ
    然后许时熙又发了一个猫猫眼泪汪汪看手机的表情包。
    这回裴沨没有马上回消息,等许时熙快到站了,才听到手机轻轻震了一下。
    Galaxy:你可以接着玩。
    许时熙几乎能确定他是故意的,但现在也没办法了,游戏进度总不能清零,他发了一个小猫叼着菜叶的表情包,底下配字[生活苦涩]。
    是熙不是西:算了,你明天早上喝豆浆吗?
    Galaxy:嗯。
    是熙不是西:油条还是煎饼?我看崔姨那儿好像还有鸡蛋灌饼,要不吃奶黄包?
    Galaxy:都行。
    是熙不是西:你能多打一个字吗[猫猫皱眉]
    Galaxy:
    行吧,省略号算六个字车已经到站,许时熙没再跟他聊,下了车顺路去隔壁张大爷家接爷爷回去。
    他本来想去那个巷子里把自行车弄回来,但是怕周远川他们在那儿蹲他的点儿,万一自投罗网,估计一顿打是逃不了了,只能过两天再说,还好家里还有辆以前许老爷子在诊所上班的时候骑的老自行车,拾掇一下还能凑合两天。
    等回了家,许时熙去凉棚里把车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木箱后面弄出来,许老爷子摇着蒲扇在门边看着,问他:小熙,你那辆车呢?
    许时熙拍了拍手上的灰,他以前没有亲人,到这儿以后也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老人相处,更不知道碰到现在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但他又没有必要在许老爷子面前演戏,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回来路上被人抢了。
    他平常在外面跟人打架是家常便饭,但这还是头一次连自行车也被人抢走了,许老爷子听了赶紧拉着他的手从上到下看了看,心疼地说:打你了没?给爷爷看看伤到哪儿了?下回再有这种人,你就把身上东西都给他,回来爷爷再给你买,打坏了可怎么办。
    许时熙低头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手被紧紧攥着,眼眶忽然一热,连忙眨了眨眼,笑了笑说:爷爷,我没挨打,我跑得快,就是明天上学没车骑了,都快十一点了,您先去睡觉吧,我把这个车收拾一下打点儿气。
    许老爷子推他去写作业,要帮他擦车,被许时熙拦住扶回了屋里。
    关上门站在院子里,许时熙抬手擦了擦眼,接了盆清水坐在马扎上擦车。
    他作业都还没有写,等都弄完之后已经快半夜两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胸口有点闷,想起之前在颁奖典礼上猝死,许时熙不敢再熬,赶紧躺下睡觉。
    第二天意料之中地起晚了,许时熙赶去买了早点然后飞快地骑车去学校,半路车链子还掉了一次,等进到教室里时,刚打了早自习的上课铃。
    许时熙每天都是偷偷把早点放在裴沨桌上,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人知道,但这次他来晚了,只能直接把早点给裴沨,他们坐在教室最后面两排,别人没注意但方小椿看到了,见鬼了一样拉了下许时熙,压低声音问他:为什么你给我男神买早点啊?
    许时熙塞给他一个奶黄包,说:你千万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尤其别跟沈昼川他们说,不然我就死了。
    方小椿叼着奶黄包含糊不清地说:我倒是想和他说,也得他乐意理我才行。
    上午最后一节本来是生物课,结果老师临时请假,就和下午的体育换了一下。
    差不多跑了七八圈之后让自由活动,余准和陈旭几个人叫许时熙去打篮球,许时熙刚捡起球,有人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捞了过去。
    沈昼川把球远远地投给余准,抬眼看了下裴沨的方向,冲许时熙指了指。
    许时熙也不知道他让自己盯着裴沨是因为什么事,但既然沈昼川说了,只能过去。
    裴沨在周围人眼里向来性格孤僻,体育课也从来不跟班里的男生去打球,总是拿着几张卷子一个人坐在车棚附近的树荫下算题。
    「他尽量沉默地活着,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想引人注意,在身边围起了一个让人无法触碰的透明罩子,沈昼川却用一种恶劣粗|暴的方式强行打碎,把他拖了出来,从此之后触目所及都是阴霾。」
    许时熙回头看到独自靠在树底下坐着的裴沨,忽然想起这段话来,他买了两杯柠檬水,走过去拿着其中一杯碰了碰裴沨的手,裴沨被冰了一下,抬头看他,语气还是一如往常,冷淡地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许时熙把吸管插好,说:太热了,我昨天睡得晚,头疼,过来歇一会儿。
    这个位置恰好挡住了篮球场那边人的视线,许时熙坐在旁边石墩上,往前凑了凑看着裴沨手里的稿纸,几十行化学公式,看不懂是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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