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张好人卡(穿越 修真)——不如睡(1
系统顺着他的话,分析道:【但你不是说,你越熟悉的人和物,幻境也越清楚吗?你最熟悉陆翡之,自然它幻出来的陆翡之也是看上去最真的。】
【而且像这种复杂真实程度特别高的幻境,里面的活人越少越好,通常就只有一个。】
世界是客观的,但每个人对世界的认识是主观的,其中必然存在差异。如果这个幻境里有两个真人,对同一个细节的记忆出现偏差,一个觉得这门向左开,一个觉得这门向右开,那岂不是不用里面的人挣脱,幻境自己就直接崩了?
谢眠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看一下任务有没有完成。】
系统看了一眼任务面板:【没有啊。怎么了,你在里面告白了?】
谢眠点点头:【嗯。他当时拒绝我了,应该算是拿到好人卡了。】
所以,这个陆翡之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眠:这个陆翡之是假的。
幻境:不,是真的。
谢眠:难道我潜意识里,肥吱竟然是个傻子?
幻境:你乱入他的幻境就算了,还说他是傻子。但他确实是个傻子没错。
没有拿到好人卡,其实因为肥吱当时根本没有拒绝,他只是落荒而逃了。
第28章
通常来说, 当困在里面的人终于意识到身处幻境之中,幻境就会开始崩塌, 或者斗生变故。
但谢眠在屋子里坐了一夜, 直到天边渐渐泛起了微光,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幻境没有变化, 也就没有明显的破镜点。
系统问他:【你在幻境里待了几天了?】
谢眠起身,像往常一样作息,准备出去洗漱:【今天是第八天。】
【如果这个幻境是以你的意识作为运行根基,那很可能,你在这个幻境中待的时间越长, 这个幻境也就越强大,越真实。】
而越真实, 其中的人也就越难发生破绽, 清醒过来。几乎是一个死循环。到了后期,这个幻境几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世界。而被困在幻境中的人,也就渐渐地变成了镜中人,在镜中世界过完这一生, 也就无声无息地死在镜中了。
谢眠明白系统的意思,接着道:【这说明, 我在里面待的这八天, 已经足够让它不再依赖我的意识,能够自主运行了。】
发展速度之快,几乎到了叫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只怕说出去, 都没几个人相信。
冰凉的井水扑在脸上,尽管身体早已寒暑不侵,可谢眠还是反射性地打了个激灵。
感觉着井水从面上滑落的鲜明触感,听着耳边嘤嘤鸟语,谢眠心想:就算有人清醒了过来,若找不到挣脱之法,日复一日地困在里面,也早晚会相信,眼前这一切就是真正的世界,那些什么水镜幻境,才是自己的幻觉吧。
现在倒难得体会到了有系统的好处。至少还能做个伴,提醒一下。
系统问他:【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谢眠的回应三言两语,简单明确:【按兵不动,寻找破境点。】
只要是假的,就必定会有缺陷和弱点。
这幻境水平如此之高,不可能通过简单的破坏,就成功打破。
相反,如果他现在做出种种反常的举动,比如说突然表露出对周围浓重的怀疑警惕,很可能幻境中的其他人,也会根据自身的性格,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一旦过头,容易适得其反。
倒不如省下功夫,观察四周,仔细琢磨一下真正的突破点在哪儿。
既然决定按兵不动,幻境内的生活就还得继续下去。谢眠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被他暂时忽悠住的陆翡之。
做戏就要做全套。
谢眠去了学宫内的医馆。说是医馆,其实是几位医修的夫子在开,一边上课教学生,一边也治治病。
谢眠出现在门外,便有一个垂髫的小童子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搂住他的腿:谢师兄!
谢眠弯下腰,眼神柔软了一些,摸了摸小童子的头,翻出一盒自己做的松子糖。
有夫子坐在案后,瞟了一眼过来,小童子便捧着糖跑了。
吓唬完了小朋友,夫子心满意足地敲了敲桌面,开始吓唬大朋友:手伸出来。
谢眠一句话没来得及说,进门就先被开了一张药方子。
夫子一边写还一边唠叨他:三个月前跟人动刀了,是吧?还忧思过重,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拯救世界吗?
对了。等方子都开完了,人也唠叨够了,夫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过来干什么?
谢眠早已适应了这种奇怪的交流方式,将方子收好,才笑道:翡之这几天经常做些奇怪的梦,我想请您给他开几张清心驱梦的方子。
这种方子就跟板蓝根性质差不多,没事吃点也没坏处。
夫子哦了一声,又具体问了几句,就提笔开始写。
谢眠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上面远志,延胡索等字样,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其实他的症状也不是特别严重,能不能给开个不太苦的方子吃?
夫子头都没抬:惯得他。怕苦你还开什么方子,回去喂他吃松子糖吧。
谢眠:
算了,反正也都是假的。
谢眠拎着药往回走,刚站到院子门口,就和里面看似要出来的陆翡之碰了个照面。
陆翡之见到他,面色一僵,脚也收回去了,移开了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但是人也不动,就站在院子门里面,可能以为自己发生了物种突变,变成一棵树。
谢眠无奈。
明知道眼前这个是假的,但可能太真实了,谢眠看到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松。他从陆翡之身侧走过去,声音自然:今天还去武场吗?
陆翡之偷眼看了看他,垂着脑袋:啊,没吃。
谢眠:
他转身,拍了一下陆翡之的脑门:大清早的发什么梦?
陆翡之现在不能听见梦字,差点跳起来:我什么时候发梦了!我就是没吃啊!
他以前可没有吃早饭这么娇贵的毛病。毕竟谢眠一天只开一次火,基本上都在下午。
谢眠吸了口气,妥协了:行吧,少爷,您想吃什么啊?
陆翡之硬气不过半盏茶,见谢眠给了台阶下,就赶紧顺势滚下来了:什么都行。你早上带回来的什么?就吃那个吧。
陆翡之有点大少爷的挑剔劲儿,每次开火前,都恨不得把菜里的配料都提前点好,虽然谢眠信奉做饭的人决定一切的原则,基本没听过他的意见。但陆翡之还是每次都要坚持叨叨。
今天委婉表示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算是难得的装乖了。
可惜这个乖装的实在不是时候。
谢眠看了眼自己抱着的纸袋子,问他:你确定?
陆翡之不明所以,只下意识有点警惕,想了想又想不出什么不对,迟疑地点点头:嗯。
谢眠好心提醒他:时间可能有点长。
陆翡之略带矜持:我今天不出门。
半个时辰后。
浓郁的药味儿从小厨房滚滚传来,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味道堪比某种武器,方圆不能说百里,至少一里附近都没有飞禽走兽光顾了。
唯一剩下的一只飞禽不敢跟其他伙伴们一起逃跑,只好找了个离厨房最远的房间,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意图躲避命运。
但该来的躲不掉,命运还是找上门来了。
少爷还是要面子的,尽管坐在角落里,但还是在谢眠推门进来的时候,僵硬地挺直背,试图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唯独看谢眠的惊恐眼神泄露了心底真正的情绪。
谢眠对陆翡之这个模样莫名熟悉。他刚捡到陆翡之的时候,十一岁的小小少年,也是一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的蠢样子。好像谢眠随时会把他毛拔了放进锅里一样。
谢眠神色如此,端着一个小碗,走到陆翡之面前,放下:吃吧。你点的饭。
吃吧。
吃吧?!
就好像他端的真的是什么鱼汤之类的正经饭,而不是一碗苦药汤子似得!
陆翡之:
谢眠刚开始真的想忍住的。
但陆翡之实在看上去太可怜了,像是好端端飞在路上的小鸟儿,看到了熟悉的巢,以为到了栖息之地,结果进去就被兜头泼了一盆子冰水,浑身的毛都湿哒哒地粘在身上,茫然无措,悲愤委屈。但偏偏还是自找的,又说不出来什么。
谢眠看陆翡之的小眼神,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刚把碗放下,就噗一下笑出了声。
他赶紧假装咳嗽了两声,别过脸,朝窗外看,试图假装自己很平静很淡定,但已经晚了。
陆翡之终于反应过来了,直接一下子扑上去,把谢眠给按在了床上: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欺负我!
他气鼓鼓的,但是又不知道能对谢眠做些什么,干脆伸手挠他。
谢眠这下真彻底忍不住了,他本来也有点怕痒,被陆翡之这么一挠,差点笑断气:哈哈,哈,你自己,你自己非要哈哈,要吃的哈哈哈哈哈哈。
陆翡之生气:你还说!
两个加起来都五十岁的大小伙子,就特别幼稚地在床上翻滚,扭打。
谢眠笑得浑身发软,也没跟陆翡之较真,自然不敌愤怒的陆翡之,很快就被对方给制住了。
陆翡之把人压在身下,谢眠的两只手腕都被他按在头顶,成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气冲冲地看着谢眠。
谢眠躺在床上,也认命不再挣扎,微微喘着气,胸前一下下起伏。
他很少这样剧烈地笑,脸上都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红晕,出了一点薄汗,几缕细碎的发丝粘在脸侧,一双墨玉眼像是含着一汪春水,里面藏着深深的笑;又像是沾着水珠的饱满花朵,稍微掐弄一下,就会流出汁液来。
陆翡之知道谢眠好看。但谢眠平日里的好看,像是雨后初晴天边的那一抹青;像是刚烧制出的白瓷;瀑布下啄羽的白鹤。
不像现在,鲜活明亮,顾盼生姿。
陆翡之突然觉得,按着谢眠的手心,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坐在床边,不明白自己心底此刻的慌乱心跳。他扭头,刚好看到那碗药,就摆在床头的小案上。
两人刚刚就在床上扭打,这药竟然也没翻了。
陆翡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直接抬手,就仰头,把那碗一闻就苦得要命的药一气儿喝了。
谢眠其实也就是逗逗他,也没想过真的逼他喝。见他喝了,还愣了一下。
陆翡之讨厌喝药,刚喝完就后悔了。这什么鬼东西?谁开的方子,是厌恶社会吗?
然后他唇上突然触到一抹温软,随即什么东西被塞进了他嘴里,将那股子辛辣苦涩压了下去,只余下香甜散开。
谢眠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松子糖。
作者有话要说: 肥吱欺负起来真好玩啊。
不过欺负鸟是不对的,早晚得还回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爱护小动物。
明天上夹子,要断更一天。你们不要打我!
第29章
开药的医修果然功力深厚, 陆翡之一碗药汤子喝下去,果然喝得他心平气和, 四大皆空, 现在起身去投奔佛祖,只怕境界也是够的。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房梁:如果我爹娘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有个儿子, 就告诉他们,我不后悔
真正的勇士从不畏惧痛苦和折磨!
谢眠倚在床边,重新梳自己刚刚弄乱的头发,见状横了他一眼:有那么苦吗?
开的就是寻常的安神方子,谢眠也不是没喝过。
陆翡之饱含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你把饭端上桌之前, 自己没有先尝尝味儿吗?
谢眠挑挑眉:我又不做梦。
陆翡之:
我觉得我也没做梦。他看着谢眠,有点不甘心, 但是又不免真的带了点疑惑, 当时的事,我明明记得很清楚。
谢眠突然来了兴致: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曾经做过一个不小心变回了原形,然后我把你毛拔了放进锅里的梦?
陆翡之麻木脸:不要乱讲。这个梦我也没做过。
谢眠按着陆翡之的肩膀, 一直凑到陆翡之鼻子尖上,表情严肃, 眼里却藏着笑:真的没做过吗?真的没有吗?
陆翡之一僵, 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谢眠问的这个问题,还是谢眠离他太近。他只是板着脸推开谢眠:哎呀你好烦。快让开,我要去练功了。
谢眠被推开, 倒也没生气,懒洋洋重新靠回床头,看着陆翡之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既然没做过,就把你的原形变出来给我看看啊。
陆翡之假装自己没听见,跑掉了。
好吧,他十一岁,刚被谢眠救下的时候,确实做过那个被拔了毛放进锅里的梦。
这实在不能怪他。毕竟谁六岁的时候,被一个扬言不喷火就把你吃了的人抓住,经历了漫长的胆战心惊才逃掉。第二次再落到这个人手里,都难免会有那么一点阴影的。
当时那个梦实在太逼真了。他梦里都感觉到毛被拔掉,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他睁开眼,真的看到谢眠在脱他衣服,旁边摆着一大盆烫水!
虽然后面事实证明谢眠只是想给他清洗一下伤口,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怀疑梦里的事真实发生过,而谢眠之所以没有真的下手,只不过是在养肥他罢了
咳。这么说来,阿眠告白的事,也确实有可能是自己在做梦吗?
难道跟之前怕被吃掉一样,他最近因为谢眠暗恋他的事,日思夜想,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陆翡之这么想着,舌尖上,原本松子糖都压不下去的苦意,就突然变得无滋无味了。
他心想:其实这是好事啊,就跟他之前期待的一样,阿眠没跟他告白过。
那他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可以和过去一样,每天一起生活,一起修行,不必去纠结更多复杂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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