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个大好人(重生 修真)——四默(33)
珞瑜神情恍惚一瞬,深深的恐惧自尾椎骨,一路窜上后颈。
凌九深并不信任他。
哪怕他是一个凡人,凌九深也始终没有卸下防备。
甚至以灵力探测他的记忆。
好在有天道做掩饰,写下的剧情已然变成了现实。
什么什么事?珞瑜惊惧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到南招提寺里,找一个叫燕容意的人。
燕燕容意?
你只需要告诉他三个字。凌九深薄唇微动,伏魔杖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电光火石间,珞瑜也想通天道究竟做了什么。
原来结界是伏魔杖张开的。
而燕容意深陷其中,凌九深想要救他,就必须求助于他人。
珞瑜,就是出现在剧情节点里的关键人物。
他撑着上半身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你可愿意?凌九深蹙眉重复了第二遍。
珞瑜回过神,猛地仰起头,装出半懂不懂的模样:仙人,你要我走进去,然后找一个叫燕容意的人对他说伏魔杖三个字?
凌九深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我可答应你任何事。
荣华富贵,长生不老
这些凌九深都能做到。
短短瞬息间,他们周身已经降温至冰点,鲜红的梅花覆上了冰雪,成片成片地从枝头跌落。
珞瑜一个翻身,跪拜在地:仙人,我不求荣华富贵,也不要长生不老!
我只求仙人收我为徒!
咔嚓咔嚓。
温度再次骤降,尚且留在枝头的花苞炸成了细碎的红色冰晶,悬浮在他们身边。
珞瑜硬着头皮,大声说:还请仙人成全!
收徒。
凌九深垂下眼帘,想起自己对燕容意的保证,胸腔中气血翻涌。
他此生只收一人为徒。
那个人叫燕容意。
穿着一身红色的道袍,宛若鸾鸟,伴着灿烂的朝阳落在他的心尖上。
师父燕容意的声音忽然炸响在凌九深耳畔,我宁愿粉身碎骨,也不会炼化您的五千年修为!
凌九深猝然惊醒。
红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仿佛一场血色的大雪。
南招提寺已经被彻底笼罩在了结界内,佛修尚且不知自己身处结界,又如何能给燕容意警示?
方圆几十里倒是有别的凡人,可是燕容意能在结界中撑到几时?
只剩眼前这一人了。
若仙人愿意收我为徒无论何时,我珞瑜,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九深对珞瑜的誓言不屑一顾。
他的目光穿过漫天的细雪,淡漠道:你看见他们进去了?
珞瑜浑身一震,属于天下第一剑修的威压轰然而至。
他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的血,像是被巨大的手按住头,死死压在地上。
我我珞瑜咳出更多的血,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是一界凡人看见又能如何?
仙人收我为徒,我便救燕容意
仙人若执意不愿收我为徒便杀了我吧!
珞瑜自信自己是进入结界最好的选择,说完,趴在地上喘息,静静等待着凌九深的选择。
威压陡然一散。
珞瑜捂着心口,蜷缩在地上,无声地笑了。
他赌赢了。
凌九深果然为了燕容意,什么都愿意做。
凌九深冷漠地注视着他,半晌,轻声说:好。
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
比如,去那片灯火阑珊之处寻人。
可凌九深等不起。
在结界中的燕容意也等不起。
珞瑜捂住嘴,挡住嘴角诡异的笑容:那请仙人仙人发誓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发誓我把燕容意带出来以后,您依旧信守承诺。
凌九深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一点泛着金光的血液凭空出现在指尖。
他面色微微发白,不是因为逼出的心头血,也不是起的心血之誓,而是为了燕容意。
他违背了对徒弟的承诺。
珞瑜贪婪地盯着凌九深指尖的淡金色血液。
多少人梦寐以求,天下第一剑修的心头血,就这么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滴血不仅蕴含着心血之誓,还蕴藏着无尽的修为。
拥有了这滴血,说是可以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珞瑜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冰雪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肩膀,最后连舌根都被冻住了。
如若你没有将我的话带到
无形的手掐住了珞瑜的脖子,寒意彻骨,珞瑜的脸涨成了缺氧的猪肝色。
就算舍尽一身修为,我也要将你挫骨扬灰。凌九深猛地一甩衣袖,将心头血和珞瑜齐齐打入了结界内。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差不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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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淡金色的结界缓缓蠕动,某一刻,猛地收缩,吐出了珞瑜狼狈的身影。
凌九深凌九深!他踉跄着起身,盯着悬浮在面前的心头血,面色狰狞,你要我救燕容意?我偏不救!
珞瑜艰难地张开右手:你修为再高又如何?
我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三日后,结界破碎。
浑身是血的燕容意出现在凌九深面前。
我是怎么同你说的?暴怒的凌九深,五指深深陷入珞瑜的脖颈,空气中出现无数旋转的冰晶,它们绕着珞瑜飞速旋转,只待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留情地钻进珞瑜的身体,若是我的徒弟
师尊。尚有一线意识的忘水,突然艰难地抓住了凌九深的衣摆,他他帮了我们
言罢,彻底昏了过去。
咳咳咳咳!珞瑜得意地吐出一口血,不是不是我不救
而是你的徒弟燕容意,没有安全脱身的福气。
凌九深闻言,手指微微僵住,继而一点一点扯去了力气。
珞瑜跌在地上,风雪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看见,凌九深小心翼翼地将燕容意从雪地里抱起,动作轻柔,仿佛怀里不是浮山派修为深厚的大师兄,而是一片随时会融化的雪。
从来都是这样。
珞瑜的目光渐渐冷下来。
凌九深从来都是这样,不论燕容意变成何种模样,他眼里,自始至终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可那又如何呢?
珞瑜闭上眼睛,又睁开。
凌九深还是要收他为徒弟。
这一局,赢的人,终究是他!
而被凌九深带回浮山的燕容意,昏睡七天才醒。
他绝口不提结界中发生的事,只在忘水和白霜来看自己时,拼命向凌九深求救:师父,他们想用丹药毒死我!
白霜看着面色苍白的燕容意,气不打一出来:好心当驴肝肺!你知道这些丹药,玉璇长老和白柳炼制了多久吗?
燕容意十分感动,然后坚决不吃。
忘水师兄,你劝劝他啊。白霜拿他没办法,拉了拉忘水的衣袖。
面色苍白的忘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缓缓回神:燕师兄
燕容意暗中叹了一口气,抬手揉忘水的脑袋:你也受伤了,吃药了吗?
忘水低声答:吃了。
吃了就好。燕容意沉默片刻,忽而说,今年的门内比试,你就不要参加了吧。
浮山派的弟子,每年都要进行门内比试。
燕容意这话相当于直接剥夺了忘水参与比试的资格。
燕师兄?!忘水还没有开口,白霜先瞪圆了眼睛,激动地反驳,你凭什么不让忘水师兄参加门内比试?
忘水师兄又没有犯大错,你这么做,让他如何在其他弟子面前自处?!
忘水蹙眉拉住白霜:你
师兄觉得我多管闲事?年少时的白霜心思单纯,生气生得直白,好好!我不碍师兄们的眼了,我走!
言罢,当真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换了平时,忘水肯定会温和地开上几句玩笑,再追出去,将白霜哄回来。
但今日的忘水跌坐在燕容意的榻前,捂着脸,哽咽:燕师兄
燕容意叹了口气,再次将手放在忘水的头顶:还在想南招提寺的事?
忘水,再这样下去,你会生出心魔的。
为了小小的门内比试,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燕师兄,我知道你不让我参加门内比试是为我好,在南招提寺时,也是你为我忘水面上浮现起苍白的恐惧,极力将心头伴随着回忆涌起的颤栗压下去,然后说,可当时,白霜已重伤昏迷,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也、也不要与他置气。
燕容意望着忘水发红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自己都顾不上,还管忘水?
再说,我天天和他吵架,哪一次放在心上了?
忘水勉强勾起唇角:也是,他那样无忧无虑也好。
你就是心思太重。燕容意板起脸,伸手去扯忘水的嘴角,明明是个小美人,成天板着脸,给谁看?
忘水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挣开燕师兄的手,就看见了站在门前,面若冰霜的承影尊者。
然后,大病初愈的燕容意惨遭罚跪,硬生生跪过了门内比试。
前有燕容意被罚跪,后有忘水因伤缺席,浮山派的门内大比都没往年有看头了。
白霜也终于在闹了半个月的脾气后,阴阳怪气地和燕容意说起了话。
燕师兄,你的这张嘴哟。白霜蹲在案几边,幸灾乐祸,欠!
燕容意愁眉苦脸地跪在蒲团上,手边是抄好的,半人高的心经:白霜,你个小没良心的,要是真关心你的燕师兄,就过来一起抄心经。
白霜认真摇头:我可不敢。
师尊说了,谁帮你抄心经,那么你抄多少遍,帮你抄的人,也得抄多少遍。
我劝你去和师尊他老人家服个软。师尊高兴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倒是想啊。燕容意头疼地喃喃。
可凌九深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冷着一张脸,直接封住了他的丹田,再丢下成沓的宣纸,意思不言而喻。
不就是叫了忘水一声美人吗?
何以至此
燕容意痛苦地在纸上糊了一行字,觉得浮山上下,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浮山心经了。
毕竟,他抄的心经拿去分发给新入门的弟子,还能多出几百份呢!
说起新入门的弟子,燕容意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发现浮山派的开山大典在即,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想当年,他就是在浮山派的开山大典上,被凌九深选为弟子的。
燕容意心痒难耐,人在承影尊者的洞府里,心已经飘到了浮山镇。
毕竟是一百年一次的盛典,错过一回,就要再等一百年。
于修士而言,百年不过弹指一瞬间。
可漫长生命带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燕容意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被困于洞府,无法擅动,好不容易等到承影尊者现身,连忙含蓄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参加开山大典的想法。
燕容意毕恭毕敬地向凌九深行礼:师父,开山大典在即,我身为浮山派的大师兄,理应为您以及各位长老分忧。
凌九深不吃他这一套,淡漠道:忘水做得不错。
燕容意一噎,又不甘心地问:忘水师弟一人何以应付得过来?
有白霜和殷勤帮他。凌九深撩起眼皮,似笑非笑,以前没见你这么积极。怎么,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浮山派的大师兄了?
燕容意:
燕容意听出师父语气里的揶揄,抓了抓头发,余光扫到自己抄完的心经,实在憋闷,干脆直言:师父,徒儿自觉身体已痊愈,恳请师父让我下山!
谁知,凌九深听了他的恳求,居然勃然大怒:为师叫你抄心经,是为了让你静心!你倒好,抄完更想下山了?
燕容意惭愧地低下头。
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狂风席卷而去,凌九深愤然离开了洞府。
燕容意从地上爬起来,念叨着好吧,费力地按住四处乱飞的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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