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个大好人(重生 修真)——四默(2)
或许把《攻略》往后翻几页,另有乾坤,但燕容意瞧了眼近在咫尺的忘水,没好意思抬起右手直接看。
他换了个姿势,将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没话找话:你们不觉得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燕容意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忘水和扶西齐刷刷僵住,继而一左一右夹持着他,警惕得仿佛他下一秒就要逃跑。
燕容易眉心一跳:怎么了?
扶西抖着翅膀,冷嘲热讽:你还好意思问?
燕容意:?
是狗改不了吃那啥玩意,你果然是个混蛋!他的沉默激怒了扶西,小鸟在半空中扑腾,滚烫的羽毛四处乱飘,你不要脸!
燕容意:???
燕容意觉得自己拙劣的演技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干脆放弃治疗:其实,我失忆了,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全忘了。
扶西:啧。
燕容意:真的。
扶西:你以为我会信吗?
燕容意:?
扶西尖叫:这是你第九次和我说自己失忆了,白痴!
燕容意:???
妈呀,失策。
原来所有穿越来的兄弟都不想演戏。
但是燕容意还是想据理力争一下:真的,没骗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信,你可以问我别的事,我绝对一问三不知。
扶西闻言,黄色的豆豆眼眯起,小脑袋凑到他面前:哦。
燕容意:???
扶西:前八次你也是这么骗我的。
燕容意无语凝噎:
被我识破了吧?扶西把脑袋塞进羽毛,洋洋得意。
不是,前面几个穿越者到底有什么毛病???
燕容意没敢把腹诽宣之于口,他沉痛地伸出手指,对天发誓:我真的失忆了,我都不记得你俩的名字。
扶西冷冰冰地说:好啊,那我考考你,你要是答不上来,我就信你,如何?
燕容意激动道:来来来。
扶西: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叫我什么?
燕容意哪里知道前几个穿越者给扶西取了什么外号,他盯着炸毛的小鸟,随口胡诌:锦毛鸡?
微风拂过,几片漂亮的羽毛徐徐飘落。
扶西尾巴上的火光陡然炸开,继而洞穴里传来愤怒的咆哮:锦毛鸡你大爷!!!燕容意,你还敢说自己失忆?我再信你的话,我就是头猪!!!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大吉w
第2章
倒也不必。燕容意皮笑肉不笑,物种都变了。
燕容意!扶西气呼呼地烧成了一团跳跃的火。
他嘴角微抽,挪开视线,冷静下来细想,觉得不怪前几个穿越者给扶西取这个外号。
因为在他面前的鸟,身披土黄色羽毛,头顶红色鸡冠,忽略掉燃烧的尾羽,活脱脱就是一只锦毛鸡。
燕师兄,你还是这么喜欢作弄人。忘水抱住气鼓鼓的扶西,纤长的手指在蓬松的羽毛间来回游走,望向他的目光浸着深深的无奈,扶西是重明鸟,它的羽毛原本不是这个颜色。
要不是当年落进幽冥,被魔气侵蚀老子就是世间最漂亮的重明鸟!扶西在忘水怀里乱蹭一气,孩子似的闹脾气,等师尊帮我驱散魔气,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不对,燕容意,你现在连修为都没有,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长得和锦毛鸡没什么两样的重明鸟高兴起来,扇着翅膀扑腾到忘水的肩头,小爪子抠着暗金色的纹路,春风得意:我才不要和你这种没有修为的凡人计较。
燕容意:
燕容意也觉得向一只锦毛鸡证明自己失忆没有意义,再说,这只叫扶西的鸟显然和他有旧仇,多说无益。
于是燕容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忘水身上。
忘水不仅长得好看,脾气也好,关键是,瞧着没什么心机,肯定比重明鸟好骗。
燕容意重整旗鼓,揣着手吐出一口气:忘水啊
拎着金丝笼的忘水耐心地嗯了一声。
关于我失忆的事,你怎么看?燕容意小心翼翼地措辞,毕竟在这里关了十年,修为也没了,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
忘水果然乖乖点头:师兄说得对。
燕容意满心欢喜:那你是信我失忆了,对吗?
嗯,信了。忘水将笼子从左手换到右手,顶着他热切的目光,幽幽道,燕师兄又想骗谁,需要我打掩护?
燕容意:???
忘水:师兄开开玩笑就好了,不要像上次那样,去骗师尊
上次忘水帮你骗人,差点被从执法队里除名。扶西冷冷地接下话茬,你要是有良心,就别再坑他了!
燕容意:
真不是我,是前几任穿越者造孽啊。
燕容意在扶西和忘水面前碰了壁,暂时歇了证明自己失忆的心思。
他也不敢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万一被当做夺舍的怪物,说不定还要吃更多的苦头。
长长的洞穴终于有了尽头,星芒一样的光在远处绽放。
燕容意听见忘水在自己身边轻声叹息,扶西也收拢了羽毛,主动钻回了金丝笼里。
他心头忽而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涩,但是这丝情绪太过渺茫,还不等燕容意细究,就被远处传来的冷哼打断了思路。
两簇淡蓝色的火苗顺着洞口飘了进来。
忘水师兄。
来人穿着与忘水一般无二的长袍,只腰间多了面银白色的面具。
他把燕容意当空气,规规矩矩地向忘水拱手行礼:忘水师兄,师叔有事找你。
师叔找我?忘水大吃一惊,难不成师叔出关了?
嗯,刚出关。
可燕师兄忘水欣喜地往前跑了两步,又摇头退回来,踌躇地望着燕容意。
师兄尽管放心,白霜会替师兄将他送到师尊面前,绝不出差池。
白霜走到燕容意面前,不及弱冠的少年眼底划过讥笑,语气却温和无比:想必燕师兄又要说不认识我了,是吗?
燕容意: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白霜,你问迟啦。扶西在笼子里幸灾乐祸,这个混蛋已经装过一次失忆,还被我揭穿了!
乖。白霜垂下眼帘,伸手从袖笼里掏出一枚药丸,丢在笼子里,我妹妹刚炼出来的丹药,你肯定喜欢。
扶西一口叼住药丸,含含糊糊地道谢:白柳炼出来的丹药比好多长老都强,真好吃!
燕师兄,跟我走吧。白霜喂完扶西,转身走到燕容意身旁,那两簇淡蓝色的火也跟着飘过来。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试图向忘水求助。
白霜错开身形,不着痕迹地挡住燕容意的目光:燕师兄,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这两团真火还是当年师兄帮我炼制出来的呢。白霜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两团火焰滴溜溜地落下来,师兄要是说不记得,我可是会伤心的。
白霜板着张棱角分明的脸,说着含讽带刺的话,直接把燕容意说蒙了。
他糟心地偏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肩上的伤痕:我说不记得,你会信吗?
白霜用讥笑回答了他。
白霜。忘水循声,蹙眉按住少年的肩膀,不要这么和燕师兄说话。
站在一旁的燕容意敏锐地在白霜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痴迷。
就像小小的水花,转瞬被漆黑的浪潮吞没。
白霜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是。
继而转身,妒忌地瞪着他。
燕容意: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白霜只瞥了燕容意一眼,很快又去看忘水:忘水师兄,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便是。
言罢,见忘水还在犹豫,狠下心,道:师叔闭关了六十载,肯定很想见你。
也罢,你送燕师兄去见师尊,切忌不要让他在师尊面前乱说话。忘水妥协了,带着扶西往洞外走了两步,又回头,伸手扶住白霜腰间的面具,怎么不把面具收在储物袋里?
白霜的脊背猛地挺直,嗓音沾上了颤抖:忘水师兄,我刚从山下回来,一时情急
我明白。忘水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格外温和,我不是在怪你。
师兄白霜嗫嚅着垂下头,燕容意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燕容意:哦豁。
白霜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瞪过来。
他尴尬地仰起头,装模作样地研究半空中漂浮着的火焰。
忘水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带着扶西急匆匆地走了。
于是,阴风嗖嗖的洞穴里只剩下燕容意和白霜大眼瞪小眼。
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忘水一走,白霜就不再装成乖巧的师弟,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盯着病恹恹的他冷笑,然后抬腿往洞外走。
燕容意轻轻嘶了一声,觉得白霜幼稚:喂。
白霜不搭理他。
燕容意肩上的伤又开始疼,行走间,温热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滚,他忍不住喊了声:喂!
白霜还是没回头。
他见状,选了块没有刻符咒的墙壁,停下脚步,靠在上面重重地喘息。
跟随白霜的淡蓝色的火团忽而停滞不前,仿佛有灵智的生物,焦急地围着燕容意打转,然后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一朵落在他的指尖,一朵落在他伤痕累累的右肩上。
活该。白霜不知何时回到了燕容意的身边。
少年比他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被鲜血浸透的长袍,语气里夹杂着丝丝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恨铁不成钢,你活该!
燕容意没力气与白霜争吵,只觉得好笑:嗯,我活该。
白霜闻言,愈发气恼,哑着嗓子冲他吼:师尊那么在乎你,你就不能替他老人家省省心?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修士怎么说我们浮山派吗?白霜一股脑从袖笼里掏出了七八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有的塞到燕容意手心里,有的直接拧开,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说我们浮山派白顶了天下第一宗门的名号,干的是和魔修勾结的丑事都怪你!
那药粉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与伤口接触后,滋啦啦窜起一串白烟。
燕容意疼得眼冒金星,脱口而出:白木头,你喜欢忘水就去说啊,把气撒在我头上有什么用!
白霜的吼叫戛然而止。
少年噔噔噔,连退三步,羞愤难当:燕容意,我看你就算再关一百年,还是个混蛋!
他已经没力气去辩解了。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叫出白木头这个外号。
或许是前几任穿越者留下的回忆,或许是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
燕容意沉默片刻,低声询问:我真的拖累过忘水?
白霜把药瓶重新揣进袖笼,瞪着他,像是要将他生生瞪出愧疚感:废话!
我做了什么?
你骗忘水师兄,水月洞天小秘境有魔修。白霜咯吱咯吱地磨着后槽牙,结果忘水师兄去了,吸入瘴气,不仅差点入魔,还伤了十六个正派弟子。
燕容意:
听起来是有够混蛋的。
还好事出有因,加上那十六个正派弟子也没有被忘水师兄伤到根基,事情才压了下来。白霜粗暴地拖住他的一条胳膊,把他当麻袋,用力往洞穴外拽,但是师兄还是因为你受了惩罚。他差点被师尊从执法队里除名,还被勒令三年不得进入任何秘境。
师兄为了进浮山执法队,付出了多少心血?就因为你,差点功亏一篑。还有秘境三年没法进入任何秘境,就是失去了三年的机缘!
燕容意,你若有心,就好好想想如何向忘水师兄赎罪,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拖累他!
白霜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激起了燕容意脑海中阵阵涟漪。
他眼前出现纷乱的画面,无数破碎的记忆雪花般飘落。
其中一幕,金光漫天,粉云如海。
忘水站在桃树下,浅浅地笑着,肩头飘落了淡粉色的花瓣:燕师兄,你又躲懒。
他听见自己不着调地哼着歌,许久才敷衍道:水月洞天小秘境我都去了十几回了,实在是懒得动弹。忘水,你代我去吧。
燕师兄,师尊知道会生气的。忘水叹了口气,拒绝得却不是很干脆,显然帮他帮习惯了,白霜跟着执法队下了山,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不在,你要怎么解释?
燕容意嘻嘻笑了几声,踩剑跃上桃树的枝头,慵懒地打着哈欠:白木头好骗,我说什么都信。再说了,就算他知道我在骗他,也没办法谁叫他打不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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