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的庄园(穿越)——蜀七(142)
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有口头约定他们肯定不会放心,所以这件事其实不算简单。
主要是池晏一分钱都不想花,他要让奴隶主自己把奴隶送上来。
池晏去摸克莱斯特的下巴他自己的下巴摸腻了。
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把池晏搂进怀里,两人接了个十分亲密,但不怎么缠绵的吻。
这个时间可不能缠绵,一缠绵就到晚上了。
池晏嘴唇殷红,唇面还泛着水光,他舔了舔上唇:那我画画了,你加油。
克莱斯特朝他笑了笑。
池晏坐在书桌前忙碌着,克莱斯特就带着卡迪去了城堡专门整理出来的会客厅,城里的奴隶主,大的小的加在一起能有百来个,今天来的当然不是小商人,而是十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商人。
他们多数都是家族传承,每一代人都靠买卖奴隶为生,家里用的仆人也都是奴隶,除了买卖奴隶以外,他们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因为势力最大的奴隶主格吉尔死了,所以现在艾富里和达伦是城里势力最大的两个奴隶主,达伦是原本就富有,艾富里则是借着池晏的势,招拢了一群小奴隶主抱团取暖,竟然也能勉强跟达伦平分秋色。
但他们现在也急,因为奴隶不好脱手了,现在城里什么都好卖,就是草都有人要新鲜的嫩草还能买回去喂畜生,但奴隶不好卖。
而且也不知道奴隶们从哪儿知道外面有个地精像普通人一样走动。
他们虽然表现的还是很乖巧木讷,但下面的管事告诉他,奴隶们偶尔会向管他们的仆人问外面的事,好像有朝一日他们也能出去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奴隶主们并不担心,想逃跑的奴隶多了去了,但最终没几个会跑,跑出去了还是奴隶,不是人族,就是奴隶,从出生起就决定了。
每一个奴隶身上都有烙印,每个奴隶主烙印都不一样,逃走的奴隶就算运气好,有人愿意收留他们干活,给他们一口饭吃,但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收留他们的人,头顶都会悬着一柄剑。
谁也不知道那柄剑什么时候会落下。
商人们买卖奴隶很随性,有时候跑了也不怎么在意,他们卖的奴隶很多都没有烙印,因为他们不靠这个维生,就是附带的商品。
奴隶主是要靠这个维生的,所以每一个奴隶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就要烙印,一般都是烙在额头上,或者脸上,要是有贵族老爷提前定下的,他们就烙在不显眼的地方,比如胸腹或者背上。
领主大人?达伦看着来人的方向。
艾富里眯了眯眼睛:好像不是,领主大人没这么高。
等人走近了,艾富里和达伦才看清。
关于池晏的私生活,其实一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平民们不在意,但上层人士都很在意,有时候一千句道理,都比不上领主心爱的情人在他耳旁说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奴隶主和商人们都想跟领主的情人搭上话,不求一时的好处,只求先送点礼到对方手上,以后有需要了,对方的胃口被他们养大了,那时候才方便。
他们都知道池晏身边有一个男情人,但是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个人多数时间都是领主大人身边的影子,似乎永远在那,但从没有做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事。
可是当他们亲眼看见克莱斯特的时候,心里的种种轻视都收了回去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是颜狗。
如果长得好看的人再穿得好点,那就更不得了了。
克莱斯特也没跟人打招呼,径直坐上了属于池晏的位子。
下面有人抽了一口气。
这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
克莱斯特看了眼艾富里和达伦,知道这两个才是能主事的人,就神情冷淡地说:说吧,有什么事。
艾富里和达伦互看一眼,难得找到了点默契,艾富里咽了口唾沫:大人,我们要找的事领主大人
跟对方说了也没用啊。
他们又没送好处给对方,得不到领主的准话,说了也白说。
克莱斯特靠在座椅上,手肘放在扶手上,他下巴微抬,天生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场,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足够叫艾富里和达伦这些奴隶主俯首了。
达伦接过了艾富里的话:大人我们是想来问问,奴隶买卖的事。
他低着头不看克莱斯特,看起来十分恭敬,慢慢的诉起苦来:现在城里的商人都挣钱,什么能卖得出去,但是我们的生意不好做,自从那个叫大河在街上走以后,老爷们都不买奴隶了。
那些老爷都不傻,一个个都是人精,他们发现领主大人是没有奴隶的,就连地精都是自由民,所以他们为了讨好领主,就想出了最老,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就是学领主。
领主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都是值得学的。
他们虽然没真的让自家的奴隶都成为自由民,但他们愿意放奴隶上街走动了,也能让他们在干活的空隙歇一口气,打骂还是有的,但直接杀奴隶的事没了。
奴隶主们这次过来,就是想从池晏的嘴里得到一句准话。
只要池晏点头,他们的奴隶就不愁卖。
克莱斯特:说下去。
达伦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我们是希望,领主大人能给我们一句话。
克莱斯特忽然问:你们手里有多少奴隶?
他们来之前就对过了,艾富里抢着说:一千两百三十一个,大人。
这个人数真的不少了。
而且达伦一个人就占了六百之巨。
克莱斯特:把奴隶都送过来。
啊?
众人抬起头,傻乎乎地看着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他冷声道:听不懂吗?
他像一匹猎豹,一头猛虎。
牛羊成群结队,而猛虎单打独斗,他在哪里,就是哪里的王。
第131章
大人全部送来?艾富里也不敢看克莱斯特,不知道为什么, 他一抬头就觉得喘不过气, 明明对方长得并不凶恶,也没有朝他们发脾气, 但他就是抬不起头。
似乎有一只手压着他的头,不让他抬起来。
克莱斯特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着, 那敲击声在室内回响,萦绕在所有人的耳边。
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约而同的跟敲击声一起跳动。
达伦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说话, 不然他在跟随他的奴隶主们面前就将威望全无。
于是他用嘶哑地声音说:大人, 这个价钱
克莱斯特托着下巴,双眼冷漠的看着坐在下首的这群人。
他看着这些人的脸, 觉得这些人都有一样的脸,和一眼的贪婪,多看一眼都让人作呕。
他们身上的欲望强烈到一眼即知的地步,并且从未加以掩饰。
达伦强迫自己抬起头来,他是斯德丁如今最大的奴隶主,他有他的体面和骄傲,他能对领主的情人低头,却不能允许对方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哪怕此时的克莱斯特并没有对他恶语相向。
大人,我们的奴隶也不是白来的, 女奴隶们生孩子,我们得照顾她们,好让她们每年都能生一个小崽子, 那些小崽子也是要人养的,小的时候要喝奶,长大了要吃饭,这些都是要钱的。达伦顶着克莱斯特的视线,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简直就是个勇士。
克莱斯特内心厌烦无比,很想问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他想起池晏的话,池晏让他把奴隶主们稳住,而不是把奴隶主们杀了。
于是克莱斯特忍住厌烦,他问道:你们要多少?
奴隶主们一齐松了口气,压在他们头上的大石头像是终于被挪开了,只要对方愿意商量,那么有商有量,就能各取所需。
达伦和艾富里互看一眼,都需要对方来做那个说出高价的人。
但眉眼官司打了几次,艾富里都移开了目光,达伦只能硬着头皮说:大人,像地精和矮人都是不值钱的,一百个铜币就够了,牛头人就不便宜了,怎么也得五百个铜币一个。
克莱斯特并不太在意奴隶的价格,但他也知道一百个铜币是在敲竹杠。
在庄园的时候,商人们买卖奴隶都不是按个数卖的,他们都是带来一群奴隶,然后再要一个笼统的价格,但是平均算下来,一个奴隶的价格怎么也在二十个铜币以内。
奴隶是不值钱的,奴隶的命比一株养在花园里的花还要贱。
花是香的,美好的,无论是盛开还是凋零,都有独一的美。
但奴隶是肮脏的,丑陋的,无论是诞生还是死亡,都是一样的毫无存在感。
生时没有喜悦的欢呼,死时也没有哀戚的嚎哭。
克莱斯特冷笑了一声。
达伦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贴身衣物也被冷汗打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艾富里抓住了机会,开始拆达伦的台了:大人,我的奴隶便宜,可不像达伦老爷养的那么精细,矮人只要二十个铜币,地精十五个铜币,牛头人一百个铜币。
他还努力抬起头,朝克莱斯特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脸。
达伦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艾富里一眼,他就知道艾富里这家伙就是条野狗,永远不可能和自己一条心,雪中送炭不会,落井下石比谁跑得都快。
克莱斯特眼帘微垂,他笑了一声:这价格差的可有点多。
艾富里连忙说:达伦老爷家的奴隶都不是普通奴隶,不像我家的奴隶,都是普通的贱人,所以我家的便宜,大人您看
达伦咬紧牙龈,不等艾富里把话说完就抢着说:大人,我跟艾富里可不一样,他家里有钱,白养着奴隶没什么,但是我穷啊,这么久没做成生意,养奴隶都是要本钱的。
艾富里被达伦的不要脸惊呆了哭穷?达伦有脸哭穷?
艾富里不干了,这说的就像他这段时间把生意做成了一样,大家都是倒贴钱养奴隶,怎么你就抛开我们自己变成可怜虫了,艾富里:大人!我也没做成生意啊,这个大家都清楚,但是为了大人,我愿意把价钱压低,这个亏我就自己吃了!
众人:
达伦:
还是你狠!
克莱斯特听他们在下面扯了一大堆,扯得天都快黑了,他才说:先把奴隶都带过来,让管家去挑。
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拨人这下不争了,全都双眼放光的看着克莱斯特。
虽然克莱斯特没松口说全部手下,但是人都送来了,至少也要买走一部分吧?
克莱斯特站起来,他说:你们可以走了。
这个客送得十分不客气,但是也没人敢挑克莱斯特的刺,全都老老实实的行礼退下,等走出了城堡,他们才分做几团说起了刚刚的事。
艾富里喝了口水,站在自己家的马车旁跟依附于他的小奴隶主们说话。
那个大人跟我想的不一样。
领主的情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伯爵以前情人不少,但得宠的也就那几个,在伯爵面前说的上话的细数起来两三个算多了。
这些人都不难打动,爬上领主的床是为什么?
多数都是为了看得见的财富和好处,少数最开始只是为了活命,有口饭吃,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但后者慢慢也会变成前者。
那么多珍贵的东西,那么多足够平民一辈子吃喝不愁的财宝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有谁能不动心?
只要他们动心了,就会成为而被欲望驱使的傀儡,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就能让他们对领主说出对奴隶主们有利的话。
而这些话对领主来说并不重要,答应了也没什么,反正每年都要买奴隶,每年都要死人,钱总是要花的,花给谁都一样,既然自己心爱的情人提了,那就给情人一个面子。
艾富里刚刚在室内流了一身冷汗,出来以后又是一头热汗,他有些疲惫地说:能不亏本就行,我都没想挣什么钱了。
他身旁的人连忙说:这次我们可把达伦得罪透了。
但也没人敢埋怨艾富里,他们又不傻。
于是话题又转回到了领主大人情人的身上。
领主大人的情人看起来跟以前那些不一样。以前那些指的是伯爵的情人们。
我刚刚都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他们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胆怯,但如果大家都这样,那就不丢人,就能敞开来说了。
他不像是个普通人。
艾富里也点头:他以前说不定也是个贵族老爷!
那不可能,哪有贵族给人当情人的?
可能是贵族的儿子,不受宠的那种,连骑士都没得当,才只能给领主当情人。
你说的有道理!
而且之前瘟疫蔓延的时候,不少贵族都离开了自己的领主,去投奔亲戚,估计现在还在亲戚家白吃白喝,自己的领地却回不去了。
艾富里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是贵族的儿子。
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随便哄一哄就行了。
但看样子
艾富里摇摇头:算了,回去休息吧,能把奴隶卖出去就行。
奴隶主们笑起来,有钱拿才是好事,至于别的都不重要。
城堡里,克莱斯特走在阴暗狭窄的走廊里,卡迪跟在克莱斯特的身后,卡迪低着头,态度恭敬。
卡迪知道克莱斯特在池晏心里的重要程度,所以服侍克莱斯特的时候,都是把克莱斯特当成池晏,十分尽职尽责,绝对挑不出一点问题。
克莱斯特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对卡迪说:让厨房准备一点宵夜,煎鸡肉和烤面包片吧。
卡迪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是。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给谁准备的。
克莱斯特打开房门,就看到池晏还坐在桌前面画着图纸,池晏画的很精细,连齿轮的间距都标注出来了,并且画完一个零件就要跟前面的再对一次数据,免得哪里出了个小差错,前面就会前功尽弃。
最可怕的事他没发现,让人送到萨克德,萨克德的工匠们要走很多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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