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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239)

    哈?你还好意思问我!柳七正因宿醉而头疼得很,见狄青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便乐开了:我还正准备寻你算账呢!
    小弟酒后失态,实在对不住柳兄了。狄青扎扎实实地行了一礼,诚恳道:下不为例。
    我仅是随口说笑,青弟实在不必如此郑重其事。
    柳七嘴角抽抽,多少有些后悔故意逗这小正经了:快起来快起来。
    狄青这才规规矩矩地在他床头坐下。
    有什么事要问,尽管开口罢。
    柳七说着,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好,好整以暇地等他发问。
    狄青踌躇许久,才小声问道:关乎昨夜柳兄可记得,回家之后,我可对公祖有过冒犯之举?
    你待小饕餮不一直毕恭毕敬得很么?哪怕饮醉了酒,也只是对我粗鲁无礼了些,待他可无丝毫不周到之处。全然不知狄青内心的惶恐和懊悔,柳七稍一回忆昨晚景象,火气又上来了:同样得你称一句兄,怎么我在你这得到的待遇同小饕餮的一比,就有着天壤之别呢?对我你是既要排挤,又是当米袋扛个一路,害我丢了一路的人,对他你是只敢摸一摸手,跟个兔儿胆似的。
    狄青听完,赶紧对羞恼的柳七又是好一阵赔罪,得来对方大方谅解后,才忧心忡忡地站起身来,往房门口走去。
    只是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又忍不住问了句:可否再问柳兄一事?
    柳七正打着哈欠着衣,闻言头也未抬,径直应下了:直问便是。
    狄青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问出声,最后还是在柳七奇怪的目光催促下,才艰难地问出了口:以往,柳兄同歌妓过夜后,可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
    乍一听闻狄青这一没头没脑、还与他平日予人形象大相径庭的话,柳七僵硬地眨了眨眼,整个人简直都石化了。
    其实就在话脱口出口的那一瞬,狄青便后悔了。
    我、我先告辞
    只可惜为时过晚。
    柳七迅速消化过来这话后,面上倏然堆满了喜闻乐见的奸诈微笑,顾不上未着鞋履,以凌厉得浑然不似宿醉的身影闪现过来,笑嘻嘻地搂住狄青肩头,摩拳擦掌道:来来来,重新坐好了,听我好好说道。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跟块铁似的不解风情、同心中仅怀国家大事的朱说、以及谪仙似清心寡欲的陆辞堪以比肩的青弟,竟也有问出这等问题的一日!
    面对这铁树开花一般的奇景,柳七自是在好奇满满之余,愿对唯一可能站在他这一阵容的狄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狄青开始还很是不知所措,几是如坐针毡,仍被柳七强行按着听了半天风流韵事。
    不知不觉间,一道从未碰触过的紧闭大门,就这么被生拉硬掰开了。
    他的面上神色,也逐渐从震惊、羞赧、遗憾、难以置信、再到释然、又逐渐浮现出几分期待和紧张。
    不知听了多久,柳七还口若悬河时,忽听得耳边冒出狄青这么一句疑问:叫水?
    什么叫水?
    柳七下意识地反问后,立马明白过来了,乐道:叫水啊!那自然是在
    他还嘚吧嘚吧着,听完重点的狄青,就招呼也不打地捂住通红的两侧耳根,如离弦之箭般夺门而出。
    徒留半真半假的牛还没吹完、就被毫不客气地来了个用完就丢的柳七在原处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嗨,话还没讲完,你跑甚么跑!
    柳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说得干燥的唇,奈何追不上狄青,只有将才穿了一半的外裳草草披好,悻悻然地出去了。
    将柳七撇下的狄青也丝毫未闲着,赶忙跑到管家处,却在情急之下,支支吾吾半天,方让满脸疑惑的管家听出他想问什么来。
    热汤啊,管家恍然大悟,毫无怀疑地笑道:前前后后,是一共叫了两回不错。
    毕竟陆郎主担心醉后的狄小郎睡死在热汤里,为好好照顾对方,先亲自帮其沐浴完了,才重新叫了一趟水供自身洗浴。
    答完便施施然地忙其他事去的管家,浑然不知自己那略去细节的简短回答,已化作一杆铁铸的沉重大锤,将原本还摇摆不明的狄青的那点怀疑给一下锤得实实的了。
    狄青面无表情,实则心神恍惚地回了房。
    等他一个利落反手,彻底扣死房门后,就无力地滑到在了地上,抱着脑袋,懊恼地低声呻吟着。
    他竟然,当真趁着酒意,对照顾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不得了的事!
    光是想象就让他揪紧了心、口干舌燥的一幅幅香艳画面,居然真在他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发生了不说,还令他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一瞬,狄青对酒这一罪魁祸首的憎恨,彻底抵达了巅峰。
    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啊!
    再一想到一早他抱着公祖醒来,公祖听闻他忘得干净、神色黯淡的情景,狄青更是对自己气恼得无以复加。
    嗯?好端端的,你怎么藏到这里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刚应完集贤校理王质的邀,去扫了其叔父王旦的墓的陆辞,一路问着人寻到了狄青的藏身处,刚一推开门,就毫无防备地看到了正无声地用脑袋撞着墙,浑身冒着腾腾丧气的小恋人,顿时一哑。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辞想也不想地将门重新关上,顾不得点灯,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把脑门撞得红彤彤的狄青给拉住,直接抱在了怀里,心疼地责问道:做什么!
    我,狄青恨恨道:再不饮酒了!
    就为了这?
    陆辞眼皮一跳,试探着道:倒不必矫枉过正,你若好饮,偶尔与友人小聚时,小酌数杯应是无妨。
    不仅如此,还有
    狄青含混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心尖尖上的人沉痛地道了歉。
    早将自己中午时的那句随口调戏忘得干干净净、做梦也没想到狄青会烦恼这大半天的陆辞,刚听完狄青那吞吞吐吐的致歉时,还是茫然的。
    待终于明白过来后,就只剩懊恼和哭笑不得了:我一向好胡说逗你你怎么这回还真信了?
    之所以会衣衫不整,纯粹是半夜狄青睡迷糊时,起身呕了一回,还乖乖地寻了干净的夜壶去呕,半点没弄脏地面和衣物。
    反倒是陆辞半梦半醒间,难免有些笨手笨脚,帮他漱口时不慎打翻水杯,闹得他胸口湿透,才摸黑随手选了件尺寸不和的旧寝服。
    真、真是如此?
    狄青恍惚道。
    早知你将如此烦恼,便不说那话逗你了。
    陆辞自知理亏,真心道了歉后,为安抚不知为何有些失意的狄青,笑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又以一种似撒娇般令狄青耳根发痒的语调,软软地道:对不住了,小狸奴。
    他的小梨花,未免单纯得太可爱了。
    狄青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手极自然地抚住陆辞浅沾后便要回撤的纤细后颈,微红着脸再贴近些许,笨拙地撬开柔软的唇关,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
    对小恋人缓慢却侵略性十足的节奏仍然未能适应,但抱着自己理亏、需有所补偿的心态,陆辞还是忍下了挣扎的冲动,任其施为。
    虽有些可惜什么也没发生但忙活这么一天,到底是有所收获的。
    一方面纵容着小恋人的强势,一方面也多少沉浸在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中的陆辞,因此错过了他认为无害又单纯的小恋人微眯的眼里,所掠过的若有所思。
    至少,他从柳兄那听了一通话,知晓该怎么做了。
    解开这场小误会后,很快便是制科等第者前往宫中,接受皇帝亲自引见,进行释褐授官的日子。
    制科不似贡举那般有着唱名制度,也无期集和打马游街,但为表重视和恩荣,在接这几名登科者入宫时,一向在自身开支上很是抠门的小皇帝无比大方。
    不仅派出了几匹军中征用的骏马,还为防举子会出现不会骑马的窘况、而特意给每人配备了一名禁卫,一路护送入宫。
    当看到站在门口,手挽着马儿缰绳的人时,陆辞不由笑了:齐兄怎么来了?
    齐骆也笑了:见是青弟高中,我自得夺了部下的差使,好亲口道一句贺。
    第三百一十章
    与文职三年一转不同的是,武职五年方成一轮磨勘。
    齐骆花费十数年功夫,由从八品的门祗候升迁为正六品的勾当皇城司公事,已称得上是同期人中出类拔萃、一帆风顺的了。
    只要不同擢升飞快、凌云腾步近妖的陆辞比,他可谓心满意足。
    在好好恭贺过狄青一番后,齐骆笑着拍了拍老老实实任他牵着的骏马,玩笑道:好歹在我手底下做过一段时日的弟子,青弟该不会连如何上马都忘了
    一个吧字还未出口,狄青便如鱼腾跃一般利落起跳,侧臂于鞍上借力的速度极快,连马儿都未及反应过来,只疑惑地一扭头,制科将帅科的魁首,就已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了。
    好俊的动作。
    齐骆眼前一亮,赞道:在你陆兄手底下历练数年,战场还真没白上,单这上马功夫,就练得比我都强了。
    齐兄谬赞,狄青赧然道:小弟不敢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陆辞大大方方地替狄青受了这夸赞,笑眯眯道:齐兄就随我一道服老罢。
    狄青:
    望着狄青一下从干练转为不安的神色,齐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顿寒暄过后,齐骆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不敢再做耽误。
    他牵着马步行在前,狄青虽浑身不自在,也不得不坐在马上,由着马儿慢吞吞地踱步。
    最令狄青如坐针毡的,不是沿途百姓投来的钦羡目光,而是他的身侧,还慢悠悠地跟着个戴斗笠的陆辞。
    哪怕人声宣沸,他也能轻易捕捉到恋人那抹清晰的轻笑声。
    狄青越是紧张,面上就越是绷得住。
    撇开一身正装、颇有气势的齐骆,以及难得一见的神骏骏马不说,光是狄青那毫无表情的俊气侧脸、线条漂亮利落的身形,还有成熟稳重的气场,便一下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制科登科,毕竟不比贡举登科来得热闹隆重,不少人见到这惹眼阵仗,却还不知是为何故,不由问起身边人来。
    待得到解惑,便是清一色的惊叹声。
    好年轻,又好俊的郎君!
    尽管无心凑这个热闹,却被动静吸引,也情不自禁地投去了艳羡目光的,还有雄心壮志地初下试场,却得到不好消息的今科贡举举子。
    何姓举子没精打采地在二楼看着,当狄青路过时,忍不住酸溜溜地说:唉,虽说制科出身比不得进士出身亮眼,但能做个鸡头,也比沾不到凤尾要好啊。
    要不是制科的初试放在解试的同一日,令人再占不到两头同时报考的便宜,他保不准也抵不住诱惑,要去钻一钻空子了。
    这下可好,他舍不得放弃被视作正统的贡举,就错过这说不定是空前放宽条件的一届制科,真是两头落空,叫他心里好生难受。
    以他的才学,贡举排不上名次,说不定碰题碰得好,制科就能名列前茅呢?
    你可歇歇罢。旁边那桌的林举子听不得这话,当即反驳道:制科登科者,自开朝开举以来便少得可怜,你我连解试都过不去,还想着夺制举之魁?
    何举子不服气道:谁不知晓官家仁厚,又极重视制科,说不准为打破常规,特地放宽名额,才会一口去连用六人呢?
    看他年纪轻轻,却有这等气势,定也不是凡俗之器,有着真才实学。严举子不给面子地点了点头,赞同了前头林举子的话:与其想些不切实际的空话,倒不如脚踏实地,多加温习,以备下一个三年。
    严举子这话一出,不少心思跟何举子一样浮动嫉妒的,都面上讪讪,点头附和了。
    何举子遭他俩带刺的话嘲讽一顿,心里老大不痛快。
    只是他与严、林举子同乡同院,二人成绩向来好他一截,说出那番话来,他纵使反驳,也无甚底气,只有憋着口气,别开视线去。
    就在这时,他目光掠过一故意躲在角落、自始至终头也不抬、更不参与进那场热闹讨论的人身上。
    在认出那人后,他眼睛一下就亮了,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肩头:袁郎是何时来的?怎不打声招呼?
    袁举子神色不太自然地皱了皱眉,勉强说道:见你们聊得正好,不便打扰。
    何必这般见外?何举子假惺惺道:我正好有话想问你。
    袁举子忍耐地应了一声,便听何举子好奇问道:你不是过了阁试么,怎却未在过阁名录上,寻着你名姓?
    莫名被点名不说、还戳了旧伤疤的袁举子,再不想压下心中不快了,豁然起身,气冲冲地撂下这么一句:那自然是比起怨天尤人,我更有几分自知之明,知晓自身才疏学浅,技不如人罢了!
    何举子猝不及防下,就被唾沫星子喷了满脸,难以置信地怔在原地好半天,袁举子已愤怒地拂袖而去,他要想生气叱骂,也来不及了。
    在解试中落榜,却抱着同何举子一样酸溜溜的心态举子,其实并不在少数。
    即便是在弓马试中落得个大红脸,亲眼见证了自身与狄青差距的袁举子,心里其实也是愤愤不平的。
    所谓堪任将帅科,筛选的自然是儒将。
    既是儒将,胸中有兵数万卷,可运筹帷幄于军帐之中,便已足以,何必似武夫那般,非要考校那上阵杀敌的武功?
    在某个街边小摊上,一郎君正悠然自得地喝着小米粥,丝毫不被身边热闹干扰。
    待过了片刻,一刚才挤进人群去一探究竟、闹得满头大汗,衣衫凌乱的白衣举子喘着大气,在他对面的座椅上重新坐下,满脸羡慕道:原来制科魁首狄汉臣,生得那般年轻啊!
    那郎君施施然地将剩下的粥一口喝完,擦了擦嘴角,才补充道:他与你我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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