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死对头的白月光(重生)——长松(20
冯家地下有三层,冯星遥从来不去,也没对他产生太大影响。
我知道了。沈征没有太大反应,起身说道,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
冯星遥睡了个好觉。
屋子里不仅床尾有小夜灯,墙角也有。晚上打开后,暖暖的黄昏色包裹了整个房间,看不到光源,丝毫不刺眼。
睡醒后,冯星遥立刻起床。
第一天住进来就睡懒觉怎么行?
然而等他洗漱完推开卧室门,楼下便传来乔鹤白喋喋不休地抱怨: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至少顾个保姆做饭吧?你看谁家一大早还得自己做饭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分钟多少钱
冯星遥走到餐厅,沈征正优雅地擦嘴,面前是空了的骨瓷盘。乔鹤白则一手举着平底锅,一手用锅铲把薄饼推进盘中:姓沈的我真是欠你的,上辈子我造了什么孽认识你。
听到脚步声,沈征看向冯星遥:早啊,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一点声音都没听见,起晚了。冯星遥反应过来,他的房间也是隔音的。
不晚,刚刚好。沈征让冯星遥坐下,指了指冯星遥面前的盘子,尝尝乔总做的饼,他虽然啰嗦,厨艺还是不错的。
洁白的骨瓷中央,三张金灿灿的薄煎饼摞在一起,巧克力果酱跟松软的香气同时钻进鼻腔,能扫除一切疲惫。薄饼旁边还放了几颗蓝莓、草莓、红樱桃点缀,如果不是乔鹤白虎视眈眈地立在旁边,这份早餐堪称赏心悦目。
谢谢乔总。冯星遥都不敢吃,遥不可及的偶像居然给自己做早餐?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事!
嗯。乔鹤白冷淡地哼了一声,在冯星遥旁边放了杯果汁,听说你不吃奶制品,饼里没有牛奶,放心吃。
谢谢。冯星遥惶恐,就差起来给乔鹤白鞠躬了。
你们吃吧,我要上班了。沈征先站起来,跟冯星遥说,星遥,我下午回来接你。
然后他又对乔鹤白说:中午我不回来,你跟星遥吃午饭。
乔鹤白不情愿地点了头,沈征才满意地笑道: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相处。
这对表兄弟早晚要相认的,沈征不打算多管,让他们自己摸索。
*
沈征走后,气氛逐渐凝固。
乔鹤白坐在餐桌另一边,一言不发地吃饼,冯星遥见乔鹤白无意交谈,他也只好默默开吃。
饼很好吃,谢谢乔总。出于礼貌,冯星遥说道。
嗯。乔鹤白表示听见,再不多话。
冯星遥想着,既然乔鹤白心情不好,他干脆别给乔鹤白添麻烦。沉默吃完早餐,他主动收拾了盘子,说:乔总你去忙吧,中午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乔鹤白不吭声,看着冯星遥端着盘子去厨房,突然问道:你知道你生母是谁吗?
他还是有心结,一看到冯星遥,他就想起那个年轻早逝的小姨。就算小白眼狼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但是自己的身世总知道的吧?如果亲骨肉都忘了自己的存在,那他小姨的命算什么?
生母是冯家的禁忌,冯星遥只在爷爷奶奶还在世时听老人提起过。他只知道他跟冯志轩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是任湘君带他们长大,冯家上下都让两兄弟感恩。
至于生母是谁,冯星遥和冯志轩不用知道。
冯星遥在乔鹤白审视的目光中摇摇头。
乔鹤白追问:那你知道你生母那边的亲戚还有谁吗?
不知道。冯星遥还是摇头。
他并不奇怪,既然是沈征的朋友,以沈征的人脉,了解一些冯家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不过当面探询他人隐私,有点过线而已。
那你不好奇生母是谁吗?乔鹤白没有眼色,穷追不舍道,你不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亲戚?他们都在哪?
乔总,这是我的私事。冯星遥还没跟乔鹤白熟到聊隐私的程度,他摆好刷完的盘子,擦了手,客气道,乔总去忙吧,我上楼了。
哎?乔鹤白碰了软钉子,见冯星遥果真不搭理他了,他便一个人在餐厅生闷气。
他都已经不计前嫌的这么友善了,小白眼狼竟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
正如沈征安排的,下午冯星遥就跟沈征去给车安装感应器,他以后不用再住宿舍了,赛后可以直接回新家。
之后,他们去冯家老宅搬东西,冯星遥的私人物品不多,只有一些衣服和书本。
接下去的几天,冯星遥独自在家休息,乔鹤白和沈征都是早出晚归的,见不到几次面。
至于当日沈征在饭桌上提的办手续,也没再听沈征提起。
但是冯星遥不急,他从心底里觉得,有沈征在,这件事没有问题。
当然,这一周也不是完全无事发生。
在外形象经营良好的冯志轩,突然被人曝光夜店买醉,殴打服务员。曝光他的是个知名狗仔,有视频有目击证人,实锤没跑了。
这对冯志轩工作室来说是巨大公关危机,冯星遥琢磨,冯志轩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找麻烦。
实际上,冯志轩比冯星遥以为的更头疼。
两年前的事!为什么现在被翻出来!冯志轩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怎么回事!你问了没有!
俞菲一脸严肃,她问了,第一时间就问了。
当初工作室花了大价钱压下来的资料,对方也承诺销毁,这是业内的规矩,一直这么过来的。怎么突然出尔反尔了?
但是对方回复俞菲:俞小姐你别逼我啦,是有人要搞他啦,我也没办法啦!
俞菲:我们背后是谁,难道你不知道?
对方:知道,当然知道啦!但是那边背后也不好惹啦!你们神仙打架,我们小鬼遭殃啦!
言下之意,删是不可能删的,他们工作室自己想办法吧。
人设崩塌是大事,俞菲忙活着给冯志轩撤热搜,引流,本就焦头烂额,还得承受冯志轩的指责。
她冷着脸问:前几天你去酒店有没有被拍到?
冯志轩听到这话,嚣张的气焰降了下来。
他只记得心里不痛快,跟张辉去喝酒,还遇见了沈征,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他从陌生酒店的大床上醒来,旁边睡了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也是个陌生人。
手机上有十八个任湘君的未接来电,吓得他屁滚尿流地离开酒店,紧急找俞菲想办法。
俞菲自然被任湘君问过了,她跟任湘君说冯志轩在她那看剧本睡着了,任湘君才没再给冯志轩打电话。
应该没有,冯志轩说,没有。
唯一知情的只有张辉,张辉是他发小,还靠他家发财,不会出卖他。
只不过后来张辉还笑话他,逮着个跟沈征长得像的都往上扑,让他很没面子。
反正你赶紧解决吧!冯志轩不耐道,烦死了。
*
在一片热闹中,《完美设计师》第三期播出。
本期是所有播出的节目里,素材最多的,野外、露营、失火、选手摩擦、差点动手,短短一小时,凝聚了两天的惊心动魄,一经播出,收视率再创新高。
徐梦升职是十拿九稳了。第四期比赛前一天晚上,趁选手们归组,她提出带大家散散心,为第二天的比赛鼓劲助威。
出去玩当然好,选手们一致同意,彭琦还跟以前一样愿意跟冯星遥说话:星星,你发现没,骆仓不在。
冯星遥自然注意到了,不仅如此,上期被淘汰的选手还回归了。
当着回归选手的面,没人提骆仓的事,都是欢迎他回来。不过徐梦不让大家瞎猜,主动告诉大家:骆仓因为家里有事,不能参加咱们的比赛了,大家不用担心。
大家纷纷表示理解,勾肩搭背地出了宿舍楼。
徐梦找了家KTV,订了两个连着的豪华大包,冯星遥作为连任冠军,被人推到了人中央。
星遥唱首歌吧!
星遥喝一杯啊!
wuli星遥摇色子不?
冯星遥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并不影响他存在感高,每个人似乎都能跟他聊几句。
同一时刻,就在冯星遥的一墙之隔,江灵薇正在跟经理陪客户。
作为点缀,经理跟客户聊天,她就负责倒酒,摆果盘,倒也很容易应付。只不过兜里的手机一阵阵的震动,江灵薇忽略好几次,依旧不停。
薇,你去单点个西瓜果盘吧。经理放话,江灵薇如蒙大赦。
招服务员说完要求,江灵薇捂着一只耳朵,给武俊回电话。
你怎么还不回家?武俊声音焦躁,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干嘛不接?
在陪客户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江灵薇知道武俊讨厌应酬,平时的武俊总是和蔼的,可一遇到她应酬,他就变脸。
都几点了还陪?你到底回不回家了?你们经理有毛病吗?武俊生气道,快回家!
江灵薇:我真走不开,还得等一会儿,你先睡吧。
我不管!你马上回来!说完,武俊摔了电话。
江灵薇肯定不能走的,她左右为难,惆怅地转身要回包厢。
这时,旁边的包厢的门开了。
第27章
冯星遥上一次去KTV, 还是初中跟同学一起, 此后再没如此消遣过。
梦姐,喝一杯呗?多谢你照顾我们。
有的选手嘴很甜,一口一个梦姐, 哄徐梦高兴。
不喝,明天还得录节目呢, 你们也少喝点。徐梦倒是不偏颇任何一个选手。
冯星遥不喝酒不唱歌不玩游戏, 没一会儿就开始无聊, 想出去透透气。
你干嘛去?你一首歌都没唱!彭琦在门口抓到冯星遥。
冯星遥离自由只差一步,果断找了借口:我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玩了?彭琦拽着冯星遥的胳膊,我告诉你, 我很清醒的,你拒绝了我,咱们就翻篇了, 你不用因为那个跟我绝交!
冯星遥看彭琦并不像清醒的样子, 他拍拍彭琦的肩, 语重心长道:我不跟你绝交,我真的打电话。
好吧,你快点。彭琦送了爪子, 给冯星遥打开门, 你快点啊!
冯星遥哭笑不得,抬脚往外迈。
然后,他定住了。
重逢如此猝不及防, 门外的江灵薇直接撞进他眼底,用同样的震惊表情与他对视。
江灵薇傻傻地看着冯星遥,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跟冯星遥相遇。所有的牵挂、惦记、疑惑,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摊开在她眼前。
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她动都动不了,连说话的功能都卡住了。
周围的嘈杂声那么乱,他们之间的沉默却那么清晰。
冯星遥的心往下沉了又沉。
随即关上了门。
咦,这么快就打完啦?彭琦见冯星遥回来,让了个位置给冯星遥,你怎么啦?打个电话心情不好啦?
尽管室内光线很暗,冯星遥难看的脸色还是无法隐藏。
没事。冯星遥坐下,端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过了这么多年,在他的刻意遗忘中,如烟往事早飘散在脑后,只在心里留了块疤,不疼不痒,想不起来。
冰苦的酒水入喉,冯星遥意识到,原来他没忘,他什么都记得。
*
刚到江家时,冯星遥像是受惊的刺猬,立起浑身的刺,对所有人充满警惕。以至于很长时间内,他都像是家里的客人,不轻易开口说话,也不相信任何人。
转变是在他那次生病。
小小的他脚上长了很多红点,小腿肿胀,走起路来不灵活,他没声张,是何雪蓉发现了,赶紧让江大海带他去医院。
后来他做了一系列检查,诊断为过敏性紫癜,住院。
做检查是很累人的,需要病人不断跑上跑下的开单子、交款、抽血、检查,医院电梯太慢了,医生一句这病可能有点严重,江大海便背着他,楼上楼下跑了无数趟。
后来住院,何雪蓉关了店,衣不解带地在病房照顾他,他们家经济条件一般,住不起单人间,所以住的是多人间,冯星遥跟其他病情类似的患者住在一起。
那时冯星遥吓坏了,因为他住进去第二天,同病房的患者就死于并发症,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吓得他睡不着觉,是何雪蓉紧紧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重复:不怕,不怕。
那是他在恐惧的暗夜里,唯一温暖的慰藉。
学肯定不能上了,江大海每天除了开出租赚钱,就是在医院里帮忙,江灵薇没法一个人在家,也只能在医院里陪冯星遥。
然后江灵薇去偷听医生跟父母说话,听了一会儿就跑回来,盯着病床上打激素肿成猪头的冯星遥。
冯星遥不舒服睡不踏实,听到江灵薇的啜泣就醒了,但他一醒,江灵薇扯开嗓门哭得更大声。
大夫说你得的是肾病,严重的话会死的!小小的江灵薇对疾病一知半解,放大自己的恐惧同时,还像个壮士似的叫:我把我的肾给你,你不要死!
一番话说完,冯星遥以为自己马上死了,也哇哇地哭了,边哭边说:我不要你的肾,你好好活着!爸爸妈妈还需要你!
姐弟俩悲情的生死相托,被同病房的其他人讲给了江大海和何雪蓉,在未来的时光里,成了每年亲戚聚会,都要拿出来津津乐道的趣事。也是从那时起,冯星遥叫江大海爸爸,叫何雪蓉妈妈。
可惜他们的缘分只维持了十年。
当年江灵薇高考完,要跟同学出去玩几天,江大海和何雪蓉把冯星遥叫到面前。
江大海凝重地跟冯星遥说:易安,你想不想回你原来的家?
冯星遥还是个半大小子,听江大海的语气,他立马回答: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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