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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座下尽邪修(穿越 修真)——道玄(19)

    李还寒离开的时候,秦钧其实立刻就知道了。
    他看着那只天魔在白鹤玉宇周围做了几重隐蔽的标记,像是埋警报似的绕了一圈,然后转过头跟自己对视了一眼,随后才离开。
    秦钧舔了舔齿尖,他感觉那只魔的行为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古怪?难道他良心发现,放弃把师尊圈养成炉鼎了?
    不止他知道,估计长夜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们几个人互不信任,都觉得对方各怀
    鬼胎,因而李还寒突然辞别清净崖,让他有些意外。
    在秦钧的眼中,喜欢的东西一定要争夺到底,绝没有中途放弃的理由。李还寒看上去并不像放弃他终于舍得突破元神期了,恐怕是在准备如果最后一旦暴露身份,就把师尊抢回去吧?
    这个想法在他当夜见到江应鹤时,达到了顶峰。
    江应鹤未曾束发,发尾软软地落在衣领边缘,灯火映亮他眉宇。
    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窄瘦的手腕上带着一串冰蓝色的手串,相互映衬之下,愈发显示出肌肤冷白如霜。
    秦钧深深地望了一眼,便靠近了师尊,为他驱散残余药效、修复伤体。
    江应鹤虽然已将药效残余这件事告知了他,但出于身为长辈的面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秦钧专注的视线,想了想,决定没有话也要找话,道:还寒去闭关渡劫了。
    秦钧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他只剩白骨的左手扣紧了江应鹤的手指,道:这件事我知道,长夜师弟也知道。
    也是,他们关系这么好,还寒肯定也跟他俩辞行了。江应鹤自认为正常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低声问道:钧儿,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表面上不追根问底,实际上果然还是担忧的。江应鹤一边问一边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的老父亲心态。
    秦钧没有答复,而是稍稍紧了紧手指,碾揉着对方白皙的指尖,略带醋意地道:师尊跟弟子说话,就只能谈李师兄的事情吗?
    江应鹤怔了一下,被他捏紧了指尖。
    我只想跟师尊说我们之间的事情。秦钧道,师尊戴着这个东西,道体受制,恐怕不太安全,长夜师弟又太孩子气,不如这一个月,都让我来吧。
    一月不眠,即便是修士,也会很累的。江应鹤道。
    怎么会累呢,他明明甘之如饴。
    秦钧没有回答,而是握着他的手按照蓬莱的功法运行灵力,帮他驱散经脉血液中残余的药效。他越是接近,就越是按捺不住。
    这只恶灵像是圈着自己的心爱之物般围绕在他身边,嗅到对方身上蔓延开的冷香气息。
    江应鹤根本没办法熬夜,又因为有钧儿守夜,自觉十分安全,
    支撑到了后半夜时,还是在另一个人的气息下睡着了。
    这一次的梦里,没有那些让他苦恼无措的事。
    只有落在颊上隐秘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范成大《车遥遥篇》
    童归渔:鹤鹤啊,虽然数量超标了,但是质量还是很好的嘛!
    江应鹤: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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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江应鹤终于又睡了一个好觉。
    他这个人很没有领域意识, 并不抗拒他人气息的入侵。即便后半夜感觉钧儿也困了, 似乎靠着他躺了很久, 他也并没有醒过来。
    在信任的人身边, 是很难有什么危机意识的。
    江应鹤朦朦胧胧醒过来, 像平常一样更衣洗漱,脑子思绪缓慢地回笼, 想起童归渔说这件消解情.欲的珠串只需要在睡梦中佩戴即可,在白日的时候,残余药效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摘下手串, 收到储物法器里。正想顺手束发时, 手指却突然捋到了一条细细的发辫。
    江应鹤愣了一下, 将手中的细发辫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这辫子还辫得很精细,每一寸都紧密精致, 末尾另一股灰色的线打成结扎紧。
    他指腹一滑,才磨出底下那不是灰色的丝线,而是一股淡灰的发丝。
    江应鹤彻底清醒了,无奈回头道:钧儿?
    他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秦钧站在他身畔,积极认错、毫不悔改地道:守夜实在无趣,弟子冒犯师尊了。
    江应鹤抬手拆解发结,道:你右手失了血肉辅助,只剩骨骼,怎么手还这么闲不住?
    他的重点再次跑偏,还觉得秦钧的手居然能有这么巧, 他自己还解不开。
    江应鹤努力了片刻,怀疑钧儿打了个死结,抗争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将这个发结解开。
    随后,另一只手捉住他指尖。绕过他手腕,将编在一起的发丝拆解开。
    秦钧将师尊的发丝理顺,含笑低声道:弟子给师尊束发。
    江应鹤闭着眼嗯了一声,觉得在某种程度上,钧儿比长夜还要任性。长夜虽然喜欢撒娇,但也就止步如此了,秦钧总是让江应鹤有一种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感觉。
    奇怪?怎么会这么想
    就在他思考的空档,听到耳畔沉郁的声线。
    师尊。秦钧道,宗门之外的人,都说我生性傲慢,容易剑走偏锋,误入歧途,倘若
    他话语稍缓,静了一刹,略带一丝忐忑的试探。
    倘若弟子真的误入歧途,师尊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对待我?
    他的手指穿过江应鹤柔软乌黑的长发,
    将发丝收束到掌心,用银色的灵玉冠与长簪归拢起来。
    簪头上刻着符篆的痕迹,从这个角度望去,正可以看到对方莹润白皙的耳尖。
    江应鹤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虽然爱徒滤镜两万米,但并没有真的被完全蒙蔽理智,在他心中,他的弟子自然都很好,但也的确都是有所缺陷的。
    江应鹤思考一瞬,顺从心意地答道:对于人间正途而言,我应该清理门户,但对你而言,我会将你导回正轨。
    为他簪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秦钧从后方贴近,半抱住他的腰身,低声道:师尊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正轨。
    江应鹤听着有些奇怪,下意识地道:你们只要立身持正,就不会偏移道途的
    他话语未尽,便见到一直没有动静的阿江师尊系统突然跳出来,属于秦钧的进度条外框完全变成了粉色,还带着小波浪地亮了一阵,窜出来一个个的小心心。
    江应鹤:这巴啦啦小魔仙的审美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系统是不是坏掉了。
    立身持正。秦钧注视着对方修长的眉峰,低低地重复了这句话,唇边的笑意里难窥心绪,似是玩笑地回道,什么才算正,什么才算邪?天道无情,也会辨别正邪善恶么?
    即便问着天道无情,秦钧却还是对重生前之事有一些意难平他生为恶灵,生来就是天下鬼修的统率,最后却因为恶灵的身份殒于天道之下,难道半步金仙就已经是鬼修的顶峰了么?
    秦钧低垂视线,愈发地靠近一些,那股令人魂牵梦萦的神魂香气隐秘地溢散而来,香气浸入肺腑。
    如果换做一百多年前,秦钧还会肆意妄为地环住他的腰,以万鬼侵神的借口讨几口道体之血,咬上霜白肌肤来解他刻入骨髓的渴望。但如今
    他看着江应鹤抬眸望过来,神情认真地道:天道不会辨别,人的心中才能辨别。你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江应鹤一边习惯性地灌鸡汤,一边伸手摸了一下发冠,在束好的灵玉冠下方摸到一条收束进去、掩藏在发间的黑色细辫,还弄了一个新样式。
    江应鹤:钧儿。
    秦钧似乎在忍笑,但很快
    又恢复了正经的样子,掩饰般咳了一声,凑过去按住他肩膀,气息滚烫地扫过江应鹤的脖颈。
    师尊饶命。他低下头,很好看的。
    江应鹤瞥了他一眼:我要生气了。
    回答他的是二徒弟拥过来时充满愉悦的低笑,耳根让对方的呼吸扑得热乎乎的。
    真的好看,师尊不要小气。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他作为师尊的威严都被这个小发辫给践踏了!
    江应鹤真是败给他了,想着钧儿给自己守了一整夜,怎么一点都不见累,反而玩得这么有趣,还跟长夜学会屡教不改了。
    他维持着师尊的面子,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
    下次不许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像极了温柔好脾气的人,在没有威胁力地告诫小孩子,即便是这种话,都充满了鲜明的关爱之情。
    只是他不知道,他座下的三个弟子,想要的,远远不止是他的关爱之情。
    秦钧自然没能独自将守夜之事强撑下来。他体贴乖巧的小师弟很快就介入其中,替他分担了这个大事。
    江应鹤对两个弟子十分信任,自无不可。只不过若是长夜陪着他,第二天晨起时总会发现怀里钻了一个人,又困又乖巧地叫他师尊,而秦钧在场时,夜里一定要找一点事情来做,需要分散注意力似的。
    间接导致了白鹤玉宇处处有惊喜。
    江应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夜过后模样大变的悬剑台,合理怀疑秦钧有什么私底下的爱好比如喜欢搞装修什么的。他怎么如此执着于把自己身边的东西变成他经手过的东西呢?
    他思考无果,只当是秦钧的个人爱好,便将传信到白鹤玉宇的书信从鹤灵口中接过,翻到正面看了一眼兰若寺的佛印封信。
    不知为何,江应鹤手拿这封信时,心中突有一股悲苦之意,似乎在昭示信中内容并不美好。
    他抬指点过佛印,将灵力注入封信的花纹中,除开禁制,取出了内中的书信。
    说得是兰若寺慧静禅师坐化一事。
    慧静禅师涉身红尘、普渡众生,不想遇到了妖族的九婴妖君,殒身尘海。
    江应鹤曾经见过那个人,他记得那是一个性
    情淡然温和的佛修。这样的咫尺转瞬即天涯的事情,他已经经历得很多了,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讣信烧掉,转头望了一眼白鹤玉宇外面,正看到一个红衣的身影坐在清净崖的古松树杈上,旁边就是一窝灵鸟的蛋。
    长夜的身形虽然已像青年转变,但此刻看去,仍然充满了少年感。他双脚悬着空中,似乎是坐在树上擦笛子,灵鸟的雌鸟就站在窝的边缘,一点点地靠近了他。
    长夜没有动。他近来穿了几次朱砂红的长袍,愈发映衬得雪肤丹唇、面若桃花,即便有一半的面容掩藏在面具之下,也丝毫不妨碍他的美丽。
    那只鸟停在了长夜的肩膀上,没有被惊走。
    他身上仿佛天然地带着灵兽的亲和力,很多灵智未开、还不能化形的小兽都很喜欢靠近他,连门口的那几只鹤灵也是。
    江应鹤看了很久,忽地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小徒弟这么乖巧可爱,性格温顺,怪不得也招小动物的喜欢。
    长夜的柔软实在太鲜明了,整个人充满了年轻的活力。就说这几天他从江应鹤怀里钻出来的时候,睡得有点反应迟钝的江应鹤就总是会被对方的盛世美颜给震住。
    随后再被他有点闹腾的活泼感染到情绪,连带着心思都跟着活泛起来,这可真是个小开心果。
    江应鹤一边下结论,一边望着他想方才的事情,心情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许多,想着代表蓬莱前去吊唁之时,带上小长夜一起去,希望这孩子能早日成熟起来,别像现在这样太过善良纯真。
    另一边坐在树上的长夜,似乎发现了师尊在看他,当即跳下古松,隔着白鹤玉宇的窗冒出头。
    师尊!
    江应鹤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起此事,就看到小长夜抓紧他的袖子,低头凑过来闻了一下,忽然道:秦师兄昨晚抱你了!
    江应鹤:啊?
    先不说今天睁开眼时钧儿坐在灯台边看书,就说长夜天天往自己怀里钻的这个撒娇劲儿,是怎么如此愤愤不平地说出这句话的
    江应鹤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小徒弟气鼓鼓地爬窗户扑进来,搂住他腰埋肩窝,理直气壮地道:师尊能不能
    不要这么水性杨花,你有夜儿还不够吗?
    江应鹤:水性杨花?
    他满脸懵逼地被对方箍紧腰身,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孩子老是用错成语怎么办,多半是惯得,打一顿就好了这句话。
    偏偏长夜还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隔着衣衫蹭了蹭他瘦削鲜明的锁骨,可怜兮兮地道:没有师尊陪我睡觉,夜儿要失眠了呜呜呜
    江应鹤:小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长夜被他骂了一句,并没有难过,反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十分高兴地啪叽亲了他一口:师尊再骂我几句!
    江应鹤性情外冷内温,很少用这种语气数落人,长夜听着莫名兴奋,觉得胸口的心脏砰砰狂跳,想要用原型压倒他、把师尊的锁骨舔红的欲.望愈发强烈。
    江应鹤愣了一下:从没听过这种奇怪的要求。
    这次再度前往兰若寺,原本江应鹤打算身边只带着长夜一个人,但又因为七日合欢的余药未解,在秦钧的建议之下,也让二弟子随之同行。
    这短短时日之内,钧儿硬接天雷,强行进入元神期、废了一只手,还寒深陷情劫、孤身闭关,而他自己又体验了一回合欢宗秘药的滋味真是少有这么波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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