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座下尽邪修(穿越 修真)——道玄(12)
江应鹤没想到他这么执着,无奈地道:你们都是我给予厚望的天之骄子,是仙道的未来。
李还寒血眸幽暗,久久地注视着他,随后才点了点头,默然了半晌,低声道:仙道的未来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魔修的身份。
江应鹤哪里能看出来对方的心思,他只能看到系统的培养进度条在刚才的半刻钟内上上下下地起伏跌宕,到刚才终于维持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数值。
江应鹤松了口气,想着这股浊气还真影响他培养的进度,慢慢地为他温养经脉,道:其实也不止如此,我还有一个为了自己的、小小的心愿。
烛火映着他墨色的明眸。
为了这个心愿,要让你们在修行一途中越走越顺,为你们铺路,教你们行善。江应鹤道,你们变得越好,就离我的心愿越近还寒,命运给的起点再差,有师尊在,你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能。他轻轻地
握住李还寒的手,人能得到什么,是要自己争取的。
江应鹤又灌了一碗鸡汤,用尽毕生所学把徒弟们教好,心里充满了身为人师的责任感,对自己的教导非常满意。
温养经脉是一个很细致的活儿,他们三个的经脉其实都需要慢慢温养,只是江应鹤只有一个,而大多数的苦难,都要徒弟们自己去克服。
清净崖三更时,下了一场雨。
江应鹤有睡眠的习惯,温养经脉时撑了很久,最后还是睡着了。
李还寒就坐在他身边,静默无声地注视着他,守了他一整夜。
直到晨光与烛光交融的时候,他才将被师尊虚虚握着的手指缓慢抽出来。
雨声淅沥。那双沉浓如血的眼眸藏了一捧钟情,藏在深不可触的地方。千年前大名鼎鼎的血河魔尊,在所知未深的情爱一事上,终究还是没有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在离开时,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小心得像吻一朵落雪的梅花。
第18章
秦钧手上的那套星斗剑法的确练得很好,他并没有好高骛远,而是真的天资卓绝。江应鹤只看了一遍就满意得不得了,还要假装严肃地板着脸教导他,劝徒弟要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其实他心里比谁都高兴。
来到修真界一千多年,他从一开始的震惊茫然,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已经很少有这种成就感了之前被系统拦着不让收徒,到现在才发现养徒弟的好处。
有点像一个养成游戏,看着他们变得越来越好,有一种特别的满足。
只是为长夜挑选佩剑之事,困扰了江应鹤很久。
江应鹤又翻了一卷记载剑器的图谱,还是没有挑选到合适的长夜还是少年身量,力气也并不大,不适合分量沉重的长剑,如果可以挑选的话,一把软剑才是最适合他的。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为小徒弟托人铸造一把之时,白鹤玉宇的玄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随后门声一响,一个戴着面具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眸光期待地望了进来。
太可爱了吧。
长夜这样雌雄莫辨的少年美感,对江应鹤这种没有感情经验的单身选手杀伤力太大了。江应鹤放下手中的剑器图谱,看着小徒弟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跑进来靠近他身边。
师尊。长夜凑过去,悄悄嗅了嗅他身上的冷淡香气,贴着他的手臂问道,李师兄是不是在白鹤玉宇这儿过的夜?不是说不能让师尊陪着睡了么?我都自己睡了,为什么师兄比我年长这么多,还要师尊陪着他?
他控诉了几句,双眸亮亮地看向江应鹤,眉心的银色灵印隐隐发光,语调有点小气:师尊不陪着夜儿,也不能陪李师兄。
江应鹤愣了一下,他记得他昨天给还寒温养经脉时习惯性地睡着了,清晨起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大徒弟,还以为对方早就回去休息了。
他没回去?
是啊!长夜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住的碧色春景正对着李师兄的风雪居,我看了一晚上了!
江应鹤都让他逗笑了,抬手敲一敲小徒弟的脑壳:你盯这个做什么,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能容
人?昨天是你师兄身体出了点状况。
清净崖名字虽然叫崖,但其实有很多处高低不同的山峰,白鹤玉宇在最中央,周围环绕着大大小小的仙府福地,每个洞府都是江应鹤来此修道时亲自取的名字。
只不过这里很少有仆役出入,他又只有三个弟子,因此清净崖还留存着很多没有住人的居所。
长夜让他敲了一下,连忙伸手揉了揉头,用还没变声的少年嗓音嘟囔了几句:身体出状况今天就跟秦钧去风刀雨剑崖打架去了,真就全靠演技
他声音太小了,江应鹤没有用上修为,就没能听得太清楚,低头问道:什么?
李师兄跟秦师兄去切磋剑法了。长夜乖乖地道,我修炼了一会儿,想到师尊只跟师兄睡觉,都不喜欢夜儿了,就修行不下去,来找师尊了。
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一派坦然,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个岁数天天缠着江应鹤有什么不对。
偏偏在江应鹤的印象里,他是从妖兽的冰封中救出来的,涉世未深,天真纯粹,又无依无靠,稍微依赖一下师长,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怎么会不喜欢你。江应鹤先是安慰了一句,随后疑虑道,不过怎么感觉把你养成了个女孩子?还是我太惯着你了,养得娇里娇气的。
正当他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时,门外忽地响起年轻而陌生的声音。
弟子陆城,携掌门之命前来拜见仙君。
江应鹤听到是掌门师兄派过来的人,知道是有事相商:进来。
一个青色弟子服的男青年进入玄门之间,将一个黑色的通讯令放在玉案之上,行礼道:掌门说百余年前,仙君跟颜真人曾去一地平荡鬼气,与此事有关。
江应鹤轻轻颔首,看着传讯弟子退出玄门,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小徒弟紧皱的眉峰。
直到那个弟子离开白鹤玉宇后,长夜才伸手虚虚地按了按面具,那种可怕的领地意识才慢慢地消散而去。他忍不住又贴紧了江应鹤一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神经敏感了。
只是防备那两个居心叵测的邪修而已,怎么演变到连蓬莱自己的弟子靠近江应鹤身边,他都觉得冒犯了自己的领
域?长夜移过视线,看着师尊轮廓优美的侧脸,有一瞬间几乎没能弄清楚自己的情绪。
他忽地想起在合欢宗杀的那两个人,想到那两个人口中肮脏□□的话语。一旦对其他人玷污师尊这种画面有一丁点的联想,长夜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像是有一团嗜杀的火在烧。
他又靠近了一些,被江应鹤身上淡而微冷的香气抚平心绪。
怎么回事?难道冰封了这么久后,还会对道门修士的身躯感兴趣?
长夜撑起下颔,在混乱的脑海中拔出一根线,理了半天才理出来一段他对江应鹤的道体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但他对
长夜顶着这张艳杀天下的脸,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不可描述了,没有注意到他师尊查看了通讯令,等这个不可描述慢慢升级的时候,才听到江应鹤清越低柔的话语。
云州才刚刚休养生息、地气缓和过来,又遭逢鬼修游城,百鬼夜行。鬼修既然齐聚,我们也应该有所防范。
长夜被打断了一下,眨了下眼,应声:嗯。
好好回去修行,这次带你们同行嗯?耳朵怎么这么红?
长夜伸手捂住耳朵,自己都没意料到温度这么高,卡了一下壳,随后才道:师尊这里太热了。
热?江应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
白鹤玉宇的冷玉墙壁,在热这个字的评价下倔强地散发着凉爽的气息
通讯令上不仅有这次云州城的事务,也有蓬莱派以及诸多正道的人员调配。这些不是传音能够逐渐说清的,所以周正平才送了通讯令过来。
除了通讯令以外,蓬莱派也开了一场难得齐聚的面对面会议。
蓬莱掌门周正平、长宁真人颜采薇、清晏真人云不休以及他们师门中天赋最好、境界最高的江应鹤。
周正平抚着拂尘,向几人阐述:百鬼夜行,难免会伤及红尘百姓,不止我等,其他的道门正宗也开始着手处理此事了。
云不休心直口快,直接问道:这个云州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我东洲的地界上,这一处不算是阴气浓重,可怎么每每爆发此事,都是在这里?
周正平早已掐了几日的推演,仍
然毫无头绪,叹气道:不知缘由,但却不能视若无睹,兰若寺中应该有佛修推测因果,届时你们相会,倒可以问问慧静禅师。
他这话是对江应鹤说的,他这几个师弟师妹中,只有江师弟是最稳重的那个。
江应鹤点了点头,道:蓬莱弟子,有师长教导,亲朋爱护,比起肆意生长的鬼修来说,还是有些像温室中的花朵。我觉得这一次,可以
他话语未尽,一旁三人心中都莫名一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江师弟一身紫衣的颜采薇咽了咽口水,你不会想带你徒弟去吧?
江应鹤认真应道:其他的蓬莱弟子,如果有愿意的,也可以一同历练,为苍生多做一件事。
颜采薇回忆了一下他座下的那几位,惆怅地蹙起了秀眉:倒也不是不行。
江应鹤微一挑眉,有些不悦地道:难道师姐对他们有什么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
旁边的云不休欲言又止,跟周正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半晌没吱声,目光都落在颜采薇身上。
颜采薇语调发愁地叹了口气,道:我就觉得,你座下的长夜还好,李还寒和秦钧若是出现,他们一个天魔之体,一个一身鬼气,怕会被其他正道弟子错认身份,打起来就不好了。
江应鹤:
特别是秦钧,他年少时遭遇万鬼侵神,到现在还身躯脆弱,鬼气缭绕,恐怕连元婴都掺了杂质。颜采薇抬起眼,神情很是怅然,秦钧那个脾气嗯
颜采薇停了语句,半天没补充出来,一旁的云不休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惹急了他,他杀的人比杀的鬼都多。
江应鹤:倒也,不至于?
在他心中,连名贵的茶杯都嘱咐自己保存起来的钧儿,哪有他们说得这么可怕,顶多是做事利索、有主见了一点儿。
江应鹤底气不足地回了这么一句,见到三人的目光一起汇聚过来,停在了自己身上。小云师弟更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直觉,憋了半天才道:因为你徒弟对你不一样,他们几个简直蓬莱驰名双标!
江应鹤茫然地看着他:双标?
第19章
江应鹤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回忆了一下徒弟们对待自己与对待其他人的差距,的确品味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所以啊,云不休叹气道,师兄收的徒弟都是什么标准的?看谁出身更惨么?我跟你说,年幼时失去双亲的孩子,最容易依赖师长了,而师兄一千多年没有收徒,又没有经验,也太疼他们了
旁边的颜采薇掩唇咳了两声提醒,云不休立即止住话语,看着江应鹤的神情又默默地补了一句:不过天资是真的好,嗯,真的万里挑一。
江应鹤想了很久,才淡淡道:若是连我都不能依赖,才是真的举目无亲。
他从座位上站起,黑底鹤纹的袍袖从茶案上滑下来,袖里的手指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向三人颔首示意,离开了议事的正厅。
云不休见他离去,原本还想说些什么,随后又被颜师姐扯了一下,才忍下了话语。
直到江应鹤身上那股淡香在室内慢慢散尽了,颜采薇才开口道:不用担心,江师弟心里只有师徒之情、爱护之情,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其他的苗头。
小云师弟甩了下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闹心了一会儿,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总觉得那几个崽子太粘我师兄了,面对他们师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温柔和善,到了外头,就凶得本性毕露,要是以后江师兄的情根取回来,要与哪位女修结为道侣,他们几个真的会认下来么?
云不休质问的,也是颜采薇和周正平正在思考的事情。
兰若寺住持曾为师兄推演过,说他在情上有一场劫难,可是江师兄的情根都不在他自己身上。我这些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应在徒弟这儿
止言。周正平看他一眼,抚了抚拂尘,他徒弟再依赖师长,能对师尊的道侣做什么?并且无量天阙之上异动未消,作为阵眼的慧剑情根也无法拿回来。
颜采薇道:当年有兰若寺住持帮助,我们才能帮助江师弟抹消剖去情根的回忆,你告诉他这些无谓担忧,不过是给他增添痛苦而已。
她说到一半
,盘算了片刻,又道:而且我师弟这样的剑修,清隽出尘,超凡脱俗,也不能轻易地让哪个女修得逞。
云不休原本还有些不平,一听他这么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更加古怪了,半晌才道:可是江师兄他好像比较招男人的喜欢啊?
此言刚落,周正平和颜采薇一同神情微顿,目光凝聚到了云不休的身上在天魔教咒文的影响下,他曾经对江应鹤告白过不止一次,被他师兄反手凿进地里无数次。
云不休: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采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了,你不要解释了。掌门师兄,咱们还是看着点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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