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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青衣杏林(

    那就切。郁宁道。
    四个小时候,毛料被尽数切开,郁宁看着里面一半绯红一半翠绿的翡翠陷入了沉思。
    被钱淹没,不知所措.jpg
    第199章
    钱老蹲在解石机巨大的栏杆上点燃了今天第五根烟, 他旁边的徒弟小声的劝道:师傅,别抽了医生说您不能多抽。
    我高兴。钱老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他的双手犹自在颤抖, 眼睛牢牢地看着这一块巨大的翡翠,看了半晌才道:嗨!神了!
    周围西装革履的人没有人报价,一个个都在低声打电话, 征得郁宁的同意后又拍了照片发到自己电话的另一头去。整个仓库中都盘绕着喃喃低语,有些人还能保持一些冷静,有些人面色已经涨得通红,快步走出仓库,然后就开始对电话那头吼了起来。
    钱老把烟给踩了, 看向了郁宁:郁先生这块石头不得了郁先生急着出手吗?
    郁宁看着那块翡翠,说实话他心里是不想出手的, 这样的东西随便找个大师雕一件作品出来, 称一句国宝都不为过,为了几千万负债就出手,实在是太遗憾了。
    世人只知道拿着材料去求大师动手,殊不知那些大师才是真正的追求这些绝世名品的人。越是美丽、稀世的材料就越能激发无限的灵感, 就如同郁宁这等渣渣,都想着把这块翡翠留着, 等到年纪大了, 有一点技艺了,亲自动手做一些什么。
    好吧,这样可能会被梅先生吊起来打一顿不说其他, 梅先生见到这块翡翠八成也会心动得寸步难移。
    王老板低声与郁宁道:小郁,那点钱我也不急用,这东西太好了,你可别为了这么点钱就出手这种东西,一辈子能见着一次祖坟都要冒青烟了,现在东西在你手上,要是卖了可就没有了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
    也不能用命再去换一次吧?王老板没把这话说出来。
    郁宁想了想,问道:您说的在理我再考虑考虑。
    郁宁回复钱老道:我也没料到切出来是这般模样您的意思是?
    这料子瞒不住了。钱老深深地看了郁宁一眼:郁先生如果想卖,那就有高价等着,就是不知道郁先生愿意不愿意卖不卖,以后也是个麻烦事,小王护不住你。
    郁宁歪了歪头,下意识的道:我自己能护住我自己就成。
    郁先生口气不小。钱老伸手拍了拍翡翠:这样的东西,十几年都未免能出现一次,也是我的错,今天这事儿还是办的有些莽撞了瞒不住了
    郁宁的舌尖顶着上颚,想了想说:如果这块翡翠被人买走,会怎么样?
    钱老答听了,比划了一下翡翠的大小说:目前来看最值钱的是这一块。他指着翡翠中间红绿交替的一段:这里的种和色都吃进去了,顺着这条线大概能取一套首饰剩下的就要看里面的表现怎么样了。
    他又指了指纯粹是帝王绿的那一段儿:这里到这里也能取一套首饰,红翡过了这道裂,水差了一分,达不到玻璃种,但是十几条镯子还是能取出来的。
    郁宁皱了皱眉说:这样好的一块料子,只配做首饰吗?
    钱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指着一个个猫在仓库边缘的人说:这么大一块料子,谁想一口吞都是要伤筋动骨的,郁先生要是真的想卖,最后估计就是几家合起来出价,然后再分下去
    王老板在一旁道:是这样,郁先生这块料子谁都想分一杯羹。有人吃肉,总要留口汤给别人,要是把路做绝了,可不就要伤筋动骨?
    王老板在外人面前向来注意给郁宁留体面,一律只称做郁先生。郁先生,您的意思是想看看报价再做决定?
    钱老道:这也不难,再过二十分钟,人就该来了。
    郁宁也知道现在把东西收起来扭头就走也无济于事了,有人开出了这么一块极品翡翠的事情早就通过在场围观的这些人透露出去了,珠宝商很快就会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饿狼飞扑而来,轻易不会放手。不过郁宁也不怕这个,大不了和紫龙踏云簪一样往大庆那头一运,就说已经私底下出给了私人收藏家了事,过一段糟心的日子后也就太平了。
    他道:那劳烦钱老叫人给我装起来吧,今日多谢您了,这块料子我还是先带回去欣赏两天再说吧。
    钱老一顿,说:郁先生可想好了,这块料子如果要出手,不会低于这个数字。他抬手比了个数字,然后接着道:九位数,美金。
    郁宁丝毫不为之所动,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不需要这么多。
    这话说得老实他需要一笔钱是真的,他有计划要把梅先生和顾国师接到现代,没有钱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情,再者他也需要一笔钱来还负债,最好还能有点结余能供给他日常开销,但是对于这个钱郁宁的计划也就是五千万到一亿左右。
    顾国师和梅先生都是享受惯了的人物,郁宁总不能把人接来还要两位长辈为钱财困扰,不说抬手就买几千万几个亿的超跑、别墅,但是至少日常的花销还是要有的,不能亏待了他们。
    现在得知这一块翡翠价值几亿美金,那就是几亿到几十亿人民币,这个数字多到了到手之后这辈子郁宁靠利息都能奢侈得活到死为止。郁宁确实是不需要这么多钱,哪怕是他和兰霄在一起,都没有必要身上有这么一笔现金。
    对比起能让顾国师和梅先生随便买买买,他觉得把这块翡翠直接送给梅先生或许能叫两位来得更加开心一点。他要钱就是想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加开心一点,不能本末倒置。
    王老板说得对,钱没有还能再赚,这块翡翠却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不一定只能再买到。大不了回头等梅先生动手的时候求他省下一点边角料给他卖钱呗。
    钱老对郁宁这样淡然的表现倒是十分错愕,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徒弟说:都听见了?去帮郁先生把东西收起来送到车上去。
    一旁的人听见这话连忙跑了上来:什么情况?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我们朱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求您再等等吧!价格一定让您满意!
    对对对,我已经联系我们柳总了,郁先生别急,千万再等等!给我留个面子吧!不然我不好交差啊!
    是这样,郁先生再等等!不管卖不卖,您都等等,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郁宁抬手比了个手势,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听他说要说些什么:这块翡翠,我暂时不打算卖了诸位也知道这样的东西难得,我先放家里欣赏几天,等我哪天欣赏够了就再联系诸位好吗?诸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郁先生有人喊道:我们这一行好东西数都数不过来,总不可能看见哪样都要进了腰包才算数!看过即拥有!郁先生您就再等等,我们田总喜欢翡翠喜欢了一辈子,您就让他看一眼,您再走好不好?!
    对,老王说得对!有人应道:郁先生再等等吧!让我们邱总看一眼您再走吧!这样的好东西,就是看一眼这辈子也值啊!
    郁宁有些为难,钱老却挥了挥手:谁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既然人家不想卖,你们缠着作甚!都走!都走!不要坏了我这里的规矩!阿明,阿河,你们两个去帮郁先生把东西装起来。
    钱老,别啊!这样的好东西谁不眼馋!
    馋死你得了!都走!以后郁先生想要转手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份!钱老喝道:你们俩还不快去!
    唉!师傅!他身边两个徒弟应了一声,一溜儿的跑到解石机旁边把翡翠自机器上卸下来,郁宁收回了视线,颔首道:多谢您。
    有什么好谢的。钱老看着那群面色失落的人笑了笑:无以规矩,不成方圆,郁先生既然不打算卖,就赶紧走吧。
    好,以后我再亲自上门来谢您。郁宁道。
    钱老的两个徒弟好不容易把翡翠卸了下来,几个人上前连同底座一并搬上了一辆小推车,郁宁和钱老打了个招呼,正欲告辞,外面突然走进来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就先到了:钱老!听说您这里有尖货!我紧赶慢赶的没错过吧?
    呵。钱老瞟了一眼已经用塑料膜裹起来的翡翠,道:来晚了,人都要走了。
    来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材微微发福,他闻言一拍手:得了,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仓库边缘的一个人连忙叫到:朱总!不晚不晚!郁先生还在这儿呢!
    哦?卖家还在?朱总的目光在仓库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郁宁和王老板身上,他大步上前,伸出了手,对王老板说:您就是郁先生?
    王老板没伸手,客气的道:我不是,这一位才是郁先生。
    朱总神情自若,半点尴尬都没有,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便夸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英雄出少年!郁先生你好,鄙姓朱,是尧天珠宝的董事长兼总裁,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那个荣幸能看一眼郁先生的货?
    郁宁伸手与他轻轻一握便松开了,摇头道:朱总来得不巧,我们正打算走了,货已经包好了,我也不打算卖,就不拆开了。
    朱总道:唉别,郁先生别这么不近人情,您看在我一把年纪大晚上的还冲过来,一路上连闯了八个红灯,您就赏我个脸面叫我看一眼吧!
    他不等郁宁说话便接着说:郁先生是不知道,我这人从小就喜欢翡翠,您得了这样的尖货不卖也是应有之理,您就叫我看一眼,就一眼!我也算不白来这么一趟!
    郁宁正想拒绝,外面又风风火火走进来了两队人马:东西哪呢?赶紧让我看看货!
    钱老!我来了!东西还在吧?!
    朱总一看来人,道:呦,田总,张总你们也到了?这位是郁先生,是货主。
    进来的两人也都是一身体面的西装,年纪五六十,一看就知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说这种场子怎么少得了你老朱!果然到得最快的就是你!
    朱总笑眯眯的说:哎,看田总说的什么话,您二位不是也这么快就到了?
    我和你不一样,你别扯上我!张总脸上有点不耐烦:别扯这么多了,货呢!这样的尖货我不看一眼我总觉得不踏实!
    对对对,少和这老小子扯皮!货呢?
    朱总回道:郁先生不打算出手了,货已经包起来了,我这不是也没见着,正求着郁先生赏个脸面呢!
    张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郁宁:郁先生?你是哪家出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郁家我一个大老粗也不和你说虚的,就自认你一个行当里头的长辈,赶紧的,把东西拿出来叫大家开开眼!
    钱老轻咳了一声:郁先生既然不打算卖,几位都是行当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要强求了不合我这里的规矩,等到我把郁先生和他的货都送回了他家,你们再上门去求吧!
    别啊钱老,明明就那么一会儿功夫的事儿,您就别让我再跑一趟了!田总上前抓着郁宁的手握了握:郁先生你好,我姓田,是星辰珠宝的老总,郁先生也别怪老张那个大老粗,他说话比较直,这嘴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听说郁先生不打算卖了?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大老远的过来了,郁先生好歹叫我们看一眼,叫我们知道这一趟来得不冤!
    以后郁先生要是再想出手的,只管再通知我,保证价格您满意对,老朱那老小子家里还有个拍卖行,郁先生如果想要卖出个高价,只管上他拍卖行去!您放心,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绝不强求。田总这话说得恳切,几乎是把郁宁所有的路子都堵死了:我们今天来也不算用什么老总的身份,就是普通的翠友!您就叫我们瞧一眼您那尖货,我们就当是长长见识了!
    朱总在一旁敲边鼓道:要不这样,我们一人给您点观赏费您看成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王老板在郁宁耳边低声说:要不郁先生就叫他们看看,这几位我也听过,都是正派人以后也好有条路子。
    郁宁无奈的与钱老道:就这三位了吧,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不好说。钱老看了一眼时间:这三位住的地方距离我这儿近才来得这么快,其他人八成还在路上。
    那您能不能帮忙通知一下,让其他人别来了?郁宁问道。
    钱老应了一声:可以。
    郁宁这才点了点头,吩咐人去拆包给几个老总看。钱老的几个伙计把仓库的门拉上了,示意不再迎客。包裹着翡翠的塑料膜一拆,三个老总便双眼放光,也不顾什么身份体面的扑了上去,对着它啧啧有声。
    这块翡翠再次展示在郁宁眼前的时候,郁宁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声,这块翡翠呈现十分奇妙的半红半绿,整体呈现的种水最低也是高冰种,最高的品质在中间,是一整块玻璃种。从颜色上来说,红的达到了鸽血红,绿色达到了帝王绿,一分色都不差。
    最奇妙的在于两者之间的色彩几乎形成了断层,没有任何过渡,却又融合得异常和谐,纵使现在还未抛光,被水一过,都用不上强光手电,便已经是动人心魄的美丽了。
    唯一的缺憾就在于这一块翡翠有两道裂纹,自面上一直延伸进内里,就是不知道吃进去多少,有一点赌的成分在里面。
    田总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的翡翠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从科学角度上来说这样的颜色不可能形成的,钱老,这真不是?
    他有未尽之词却没有说出口。
    钱老脸色一沉:我亲手解的石头,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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