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青衣杏林(
他可不想在现世背书五分钟,过去一看半个月过去了,梅先生一抽查好嘛!就背了开头两行!
他先跑去刷牙洗脸,他本来想要把假发戴上,但是介于他这次过去真的是去埋头苦读的,暂时不会出门,他也就懒得戴了。他在镜子中拽了下自己的头发,看了一下长度假发确实不太方便,所幸还是把头发留长了吧。
对了,之前他还答应给梅先生带梅子酒,他想了想,店铺里似乎没有,他掏出手机在狗东上下了一单,又干脆下单了一些原材料,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做法,打算带过去自己酿酿看。毕竟他总是说亲手酿了什么酒要孝顺梅先生,谎话说多了就总有被揭穿的一天,为了避免先生给他气得半死,他还是自己学一学吧。
不仅是酿酒,下棋、抚琴、舞剑、太极、绘画、天文这些他曾经有过兴趣想要了解却总是被工作排除在外的东西,都可以尽情的拿出来学上一学了。
郁宁哼着曲子收拾东西,突然觉得这才是这扇门给他的最大的优待。
他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第18章
步入那个世界的时候,那里晨光微熹,山中弥漫着乳白色的雾气,若有若无的飘散在林间,在溪上,在无所不见之处,悄然弥漫。空气自峡谷中穿过,形成了一道道带着凉意的微风。有风拂过的时候,就能听见周围的竹影沙沙作响,枝影婆娑,如临仙境。
郁宁还穿着家里睡觉穿的T恤和棉布睡裤,本来是很符合夏天的穿着到了这里就显得有些凉意,他从衣柜里挑了一套靛蓝的长衫,也懒得脱衣服,直接就穿上了身。他换好了衣服,又准备好了零食茶水,才拿着梅先生给的几本书到了院子里找了一张藤塌倚着开始背书。
郁宁做什么事情开始的时候都非常有耐心,不过这些耐心很快就会消耗殆尽,简而言之就是有点三分钟热度,他一口气背了两篇文章,合上书又反复默背着,确认一字不差后那点子逼迫自己学习的意志力就散得差不多了,他意兴阑珊的又翻了两页,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不耐烦的将书本盖在了脸上,打算小睡一会儿。
小风微动,突然之间郁宁弓起身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脸上的书啪嗒一声滑落到地面,他摁了摁鼻子,又揉了揉似乎有点耳鸣的耳朵,摇了摇头喃喃说:有点冷果然还是应该盖个亭子
郁宁这般想着,手虚虚的比划着:八角亭,四周要装可以卷上去的竹帘,上面璎珞要用鲜红色的,还要挂上很长的纱幔,这样有风吹的时候就可以洋洋洒洒的飘动起来唔,里面要摆张长案,可以摆琴也可以摆书,再放一炉子香,再有藤塌
郁宁构思着,眼睛忍不住在庭院中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挺起这些他想要的设置定位在哪个方位比较好。不过他很快的意识到就这么点地方要加一座亭子那是不现实的,又摸了摸下巴:再有什么唔秋千也不错
郁宁总记得似乎在哪看见过有人用竹子徒手扎秋千的,应该是哪个UP主发的视频,看起来很容易的样子。这样想着,郁宁自塌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向了仓库回到了现世那个up主很有名,那个视频非常好找,他很快就找到了视频并下载了下来,这样可以确保他在这个世界没有网的时候也能看一看。
既然有了参考物,那就好办多了。
他去隔壁五金店买了要用的五金套件,又从仓库里摸出来了几困麻绳,跟着视频对了一下装备,确认齐全了就又踏入了那个世界。
郁宁住的小院隔壁就是一大片竹林,长得郁郁葱葱,粗粗细细不一而足,最粗的竹子有人腰身那么粗,最细的比小拇指都要细,摸上去非常光滑,没有毛刺,最令人称奇的这种竹子其实是紫色的不是那种青色中夹杂了斑驳的紫,而是如同翡翠一般的青紫色,远远看去是青色,近看却是一整片浓郁的青紫色。
这样的竹子做出来的秋千一定很好看就算是他手艺再差,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他先跟着视频攻略找到了三根粗细一致的大竹子作为整个秋千的主梁,用红绳一一绑了做记号,又选取了七八根较为细一点的竹子,等到全部绑好了标记之后就要开始砍竹子大业了!郁宁满意的看着他从几千根竹子里挑选出来的竹子,挥舞起了镰刀
咔擦。
郁宁捂着手腕蹲了下来,镰刀随着力道的方向飞射到了一旁的土地中,堪称是入土三分。他眼睛里因为措不及防的疼痛而迅速堆积起了雾气,他龇牙咧嘴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只见原本修长的手腕迅速红肿了起来,很快就膨胀得跟个球一样。
错位了?不然就是扭伤?
郁宁郁闷得蹲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把入土三分的镰刀,明明他看视频里那些村霸啊村花啊拎着一把镰刀挥舞得跟王者峡谷里的打野刀一样溜上能杀鸡打野猪下能砍柴劈竹子,还以为这东西应该很容易操作才对,没想到第一下就因为使错了力让镰刀脱手而出。
等到手腕尖锐的疼痛缓缓地变成了一种闷闷的痛,郁宁才站了起来,用好的那只手艰难的把打野镰刀从地上拔了起来,垂头丧气的打算回现世去医院看一看,这种伤他不是很放心给这里的医生看,倒也不是不相信中医,中医是很厉害的,但是他穷乡僻壤的村口赤脚郎中和新一线城市正规三甲医院主任医师,谁都知道选哪个。
如果非要选中医,他也选回现世找中医院的医师,毕竟现世当医生要考证要背书要做无数的实验,但是找这个时代的中医那么很可能你就是他的第一个实验体。
郁宁拎着镰刀自竹林了转了出来,遗憾的看着他从现世带来的一大包东西,为了避免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闯进屋子里的,这些东西还是要收拾一下的尤其是铁器,郁宁可以非常直接了当的告诉在座的诸位,在现世随便买一把精钢镰刀拿到这个世界那就是神兵出世,位比屠龙宝刀,整一自带腥风血雨的话题热度,拿到江湖中去能让那些江湖人为了它把脑浆子都打出来。
不过他右手已经肿得跟馒头似地了,郁宁也没心情再一个个打包,把东西尽数踢到了床下面了事,正打算回去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在清泉流响之间,似乎混入了什么异音,嘈杂而混乱。
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郁宁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他没有打开大门,而是隔着门缝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在疾驰而来,他听见的声音就是马蹄踏地混合起来的声音。
那一队人马呼喝了一声,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敲门,呼喊道:郁先生在家吗?郁小先生在家吗?
郁宁神色一缓,看来不是什么马贼或者山匪一流,他在门口应了一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人畜无害一些后才开门问道:壮士何来?
我等是顾大人属下,梅先生赴顾大人约,道有一物落在了郁小先生此处,特地派我们来取!
郁宁挑眉:一物?梅先生怕是记错了,先生没有东西寄存在我这里。
有的,郁小先生不妨仔细想想。
郁宁心道奇怪,就听对方说:不就是郁小先生吗!来人,请郁小先生上马!
第19章
两个精壮的汉子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利落的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他的身边,出手如电一般的扣住了郁宁两侧的手臂,郁宁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他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惊呼道:痛痛痛!手放手!
两名壮汉对视了一眼,没有在意,而为首的那个壮汉则是挑了挑眉说:听闻郁小先生机敏过人,果然名不虚传你们可要抓紧了,免得叫郁小先生走脱了。
是,大人!
郁宁疼得直抽气,第一次恨自己买的衣服袖子太长,广袖飘逸固然好看,可是现在将伤处给遮盖住了是真的不方便。为首的那个打量了他几眼,低声问旁人道:他的头发郁小先生是佛门弟子?
旁人回答他:不是,梅先生身边阿喜提过一嘴,说郁小先生前些日子闹别扭把头发给剃了,梅先生为此生了好大的气。
原来如此。为首那个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郁宁听到了阿喜的名字,不觉问:阿喜是你们的人?
郁小先生莫要着急,梅先生此刻正在顾大人府上作客,郁小先生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跟我们走一趟就是了。为首的一挥手,两名壮汉就提着他的手臂把他往马上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郁宁可不会骑马,一个闹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放手!我不会骑马,你们找个人带我总可以吧?!
我右手伤了,我不会跑的。郁宁一边抽着气一边大声说:不信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其中一个壮汉闻言掀开了郁宁的袖子,看见了他红肿的手腕,不顾郁宁痛呼又伸手摸了两下,对着为首之人点了点头,证实郁宁所言不虚。大人,郁小先生手腕扭到了。
为首的点了点头:先带回去再说。说罢,他伸手抓着郁宁的后领一把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马上,让郁宁抓紧了他,打了个手势让其他壮汉也上马,郁宁见他们扭头就要走,也来不及猜测更多,只道对方对他虽有恶意,但是显然不是要拿他狗命,半是试探半是真着急的道:劳驾帮我把门关上!锁就在门上!
郁先生,不愧是梅大先生的关门弟子,您真是个妙人。为首的人在他耳边说。
多谢。郁宁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为首之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壮汉立刻翻身下马将郁宁家给锁上了,紧接着一行人就如同来一般飞奔而去。
郁宁坐在马上,虽然背后有个人肉靠垫,但是做为一个普通民众他和马匹上一次接触还是在现世某景区里的五块钱骑马照相服务,实在是不懂得如何掌握骑马的节奏,没十分钟就被颠得头昏脑涨的跟晕了车似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郁宁终于被从马上放了下来,下一秒就猫到角落里去犯恶心了。几个壮汉倒是颇有耐心,等着他吐完了,才带着他入府。两侧有婢女迎了上来,竟是不言不语,对郁宁屈膝一礼,为首的人说:郁小先生跟着她们走就是了皆是武婢,莫怪我没提醒过先生。
知道了。郁宁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跟着婢女走了进去。就刚刚骑马的时间长度,郁宁可以很轻易的推测出这几个壮汉把他带入了城中,只不过这一处住宅郁宁确定他没在城里见过,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走动的地方太少,总而言之,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宅院里静悄悄的,来往的婢女侍从皆是悄然无声,人人皆是低眉敛目,连衣物的摩擦声都几不可闻。随着他们的深入,两侧景象变幻,堪称是移步换景,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这样一座宅邸不可能突然就冒出来,这样的一景一物并非是一时之功能造就的。郁宁作为一个S市土著,对于这些S市的那些著名的园林景点还是比常人多了不少了解的,那些著名的园林景点,各个都是耗费了当时的主人十年之功,有的甚至是一家几代人精心修缮,才有了今天美轮美奂的园林。
还未等郁宁多想,带路的婢女在一间院子门口止步,门内出来了两名穿着绿衣的婢女,看装束要比她们高级一些,两个绿衣婢屈了屈膝,其中一个不卑不亢的道:顾大人正在等您,郁小先生请进。
郁宁实在是懒得回答,囫囵点了点头就率先跨了进去。这一所院子就修在花园边上,像是主人家专门用来赏景纳凉的一般,进门便是一座临湖的回廊,在回廊的末端是一座八角亭,如同郁宁之前所设想的一般,竹帘,红缨,薄纱,长案,香炉。
微风浮动,淡青色的薄纱在风中翻飞,红缨轻摇,异香扑鼻。
郁宁随着回廊走过去,撩开轻纱,果然亭中坐着一人。那人穿着一袭堪称锦绣灿烂的外衫,大红色外衫下摆上用各色绣线绣满了牡丹,衬着里面素白的里衣,显得红的红得惊心动魄,白的白得素雅出尘。敢穿这么一袭外衫的人自然是生得眉目俊美风流,他拿着银签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香炉里的香料,见郁宁来了抬头来看,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冷笑道:你就是梅若养的那个小情人?
郁宁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大人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不然就是故意拿他或者拿他师傅寻开心。
什么徒弟师傅在一起,也就现世里敢这么写,换在这年头师徒名分不亚于父子名分,师傅收徒可是要去官府备案,而徒弟是要负责给师傅养老送终的!除却那些阴私的本就冲着这方面去的不算,师徒要是真的在一起,其他不说,就是按律都要判流放。
郁宁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顾大人安。
我可受不起你的礼。
郁宁站直了身体,就当没听见他的话,接着说:听闻我师与大人有约,此时正在府上作客,还请一见。
顾大人站起身来走到了郁宁面前,近近一看,这位顾大人越发唇若涂朱,俊美摄人,浑然一朵人间富贵花,然而郁宁前阵子才见过神仙下凡,此时凡人美色实在是引不起他多少兴趣。顾大人仔细的打量着他,眉宇之间满是冷意:见他?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得出这间院子吗?
他伸手抓着郁宁衣襟将他拖近,缓缓地凑近他的耳边想要说什么然后被人猛地拉开了。
梅先生拽着顾梦澜的领子将他狠狠地往后拽了一下,顾大人被这一下拽得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梅先生盯着他:顾梦澜!你想对我徒弟做什么?
方才还站在邪恶混乱阵营的顾大人瞬间如同冰雪消融一般,一手将自己的领子自梅先生手里抢了回来,另一手则拉着梅先生的手,拉着他坐下,边笑盈盈的说:郁小先生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颇有大将之风,阿若,你这个徒弟收得很有眼光!
郁宁没动任对方施为就是因为看见他师傅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本想看上一幕什么求而不得黑化受被暴躁傲娇攻当场打脸这种翻车戏码,结果一转眼对方居然就特么笑盈盈的拉着梅先生坐了下来!梅先生还没怎么反抗?!敢情刚刚这人都是演的?这部戏早就HE了?
顾大人看向郁宁,温和的道:方才吓着你了吧?我与你师傅乃是莫逆之交,同你开个玩笑,切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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