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嗑的cp在一起了——蜀七(16)
刚刚的一切对文宁来说都是陌生的,无论是他的心跳,还是房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关上的那一刹那,文宁捂住了脸。
等文宁离开房间,陆焕生才放下勺子,他看着文宁关上房门,然后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陆焕生不是没有生过病,但他每次生病都不愿意有人照顾他,他痛恨软弱,更反感自己在别人勉强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他也抵触跟人有亲密关系。
少年时期灰暗的过往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失,反而像是发生在昨天。
陆焕生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看了看原本盛着白粥的瓷碗。
文宁像是忽然闯入他世界里的小鸟,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翅膀一拍就来了,他无知无畏,活泼又自由。
而他不能把文宁关在笼子里。
自由的鸟,总有一天会飞走。
再说了,他这样的人,也不合适。
陆焕生闭上眼睛,揉了揉晴明穴,然后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文宁在陆焕生的房门外蹲了好一会儿,然后站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准备回房间练一会儿舞,他担心在客厅练舞会吵到陆焕生,房间虽然没有客厅大,但空间也够了。
刚回房间,文宁就接到了江恒的电话,他有些奇怪,这个时间江恒他们应该还在训练,怎么会拿到手机的?
他接起电话,江恒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江恒:你晚上请假了?有私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文宁:我哥生病了,我回来照顾他。
江恒似乎松了口气:那你明天来不来公司?
文宁想了想:不清楚,要看他明天情况怎么样,要是没事我就来公司。
江恒在那边嗯了一声,过了几秒后才说:你晚饭后没回来,我以为你生病了,心里慌,训练不下去,就请假回宿舍给你打电话。
文宁有些感动,他跟江恒认识还没有多久,对方就这么关心他,别人是拍他马屁,还是真心想对他好,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于是他情真意切地说:谢谢。
你现在在宿舍吗?文宁问。
江恒呼出一口气:嗯,在阳台抽烟。
文宁:你还抽烟啊?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哥他们就不抽。
江恒笑了笑:没瘾,压力大的时候抽两支,你一说我就灭了。
文宁苦口婆心:任何号称能消愁的东西都不能碰,碰了就会有依赖性,不管是烟还是酒。
江恒:你准备睡了吗?
文宁得意道:我不睡,我在房间里练会儿舞,我跟你说,我刚刚给我哥煮了白粥,煮的特别好。
江恒笑道:你还会煮粥?
文宁:我在网上查的,一点都不难,我学会了,以后不仅白粥,我还能煮八宝粥,绿豆粥,海鲜粥。
江恒:反正你就跟粥过不去了对吧?
文宁有些不好意思:也还能学别的。
江恒:那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文宁想也没想的说:等参加完节目再说吧。
江恒也不强求:好。
文宁:那我挂了,你要不还是回练舞室继续训练吧。
江恒声音有些哑:听你的。
文宁挂断电话,觉得江恒有些肉麻,不过文宁遇见过更肉麻的,所以觉得也还好。
国人总归是比外国人含蓄一点点的。
文宁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开始压腿。
但是一压腿,思绪就不由他自己做主了,文宁的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他维持着压腿的动作,整个人化作了雕塑,一动不动。
他害羞过后,就是浓浓的得意和骄傲,追星追到他这个地步,已经是佼佼者了吧?
而且陆哥又帅又温柔,还很稳重,特别敬业,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当哥,都特别让人有安全感。
文宁觉得自己不能滑入危险的深渊,得摆正自己粉丝的身份。
粉丝喜欢,甚至有时候过度喜欢偶像都很常见,但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文宁一拍自己的额头,恶狠狠地自言自语:文宁,你可不能思想滑坡,你可是陆哥的大粉!
教训完自己之后,文宁就开始欢快的练舞了。
练了两三个小时,文宁去厨房倒了杯热水,他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正合适,温热,不凉不烫。
他敲响了陆焕生的房门:陆叔叔,你睡了吗?我给你倒了杯水。
他没等到回音,以为陆焕生依旧睡了,就准备去把水杯放下回房。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房门打开了,陆焕生站在文宁的身后,轻声说:水杯给我。
文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转身把水杯捧高,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焕生:水温我试过了,一点都不烫。
陆焕生伸出手,但他的目光却集中在文宁的脸上,他的指尖微微颤动。
他没有接过水杯,而是握上了文宁端着水杯的手。
文宁的手背微凉,而陆焕生的掌心燥热。
文宁站着没动,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躲闪起来。
他张开嘴想说话,但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能感受到陆焕生的目光,那目光促使他低下了头。
文宁的鼻尖又闻到了那股极淡的幽香
若有若无,动人心魄。
第20章
文宁的耳朵又红了, 他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水杯。
就在他以为时间就此停止的时候, 陆焕生的手向上,从文宁的手里接过了水杯。
回去休息吧。陆焕生倚靠在门框上, 他生病了,但魅力不减, 他的脸颊依旧有些潮红, 眼里似乎蕴藏着雾气。
陆焕生:你的手背有些凉, 最近要降温了, 被子薄了得换。
文宁咽了口唾沫:知道了。
陆焕生原本想揉文宁头发的手转了个弯, 拍了拍文宁的肩膀:去吧。
陆焕生端着手背转过身,他紧抿着唇,刚刚那一刻,他想把文宁拥入怀抱,但那股冲动没能左右他的理智。
他今年不是十八岁,他马上就要满二十九了,男人三十而立, 他没有任性的资本。
如果他是十八岁遇到现在的文宁,两人年纪相仿, 或许他可以不管不顾。
然而现在的他不行,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何苦把文宁也拉下水呢?
更何况文宁对他的喜欢,或许只是少年人的一时冲动。
陆焕生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或许是病了,让他的心也变软了, 他从那碗粥里品到了一点家的味道,那味道把他整个人俘获了。
陆焕生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药瓶,他吃完药之后就躺上床,慢慢的睡了过去。
文宁则自己纠结了大半夜才睡着。
他觉得陆焕生在撩他,又担心自己会错了意,他有些纠结,又有些迷茫。
如果陆焕生真的是在撩他,他该怎么办?
如果陆焕生撩他只是光撩不负责呢?
文宁早上起来的时候很没精神,陆焕生还没有醒,倒是周志文早早到了,已经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连粥都煮好了。
周志文看文宁从房间出来,十分热情地打招呼:文少,陆哥昨晚给我发了消息,说他估计起不了太早,让我给你准备好早餐。
文宁无精打采,但还是很礼貌地说:谢谢,麻烦你了。
周志文:这也什么麻烦的,最近陆哥不拍戏,但我还是领着工资的,都闲了这么久了,再不动动我骨头都酥了。
文宁朝周志文笑了笑。
文宁坐在餐桌前,他有些踌躇,但还是下定决心地问了出来:周哥,陆哥他以前谈过恋爱吗?他出道这么久了,应该是谈过的吧?
周志文不想其它,只以为是文宁好奇,他摇摇头:我跟了陆哥这么多年,陆哥很少在戏外跟人近距离接触,也不是洁癖,反正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比较洁身自好吧?
周志文:反正陆哥是个好男人,绝世的那种。
他才不会说有些无良媒体造谣陆哥是性无能呢。
文宁什么都没问出来,他点点头,还是对周志文表达了谢意:周哥不一起吃吗?
周志文摆摆手:我来的路上太饿了,吃了两个包子才过来的,那包子太大,我肚子塞满了,实在吃不下了,文少自己吃吧。
文宁用湿纸巾擦手。
周志文忽然说:对了,文少你不是要上明日晨星的节目吗?可以拜托陆哥给你拍个小视频,到时候能给你引很多人气。
文宁摆摆手:不用了,要是我表现不好,太早出局,那就是给陆哥丢脸了。
周志文:怎么可能呢?你条件摆在这儿。
文宁惆怅的叹了口气:练习生都不容易的。
他想起了郑鹤,还跟周志文说:他们好多没有文凭,除了唱跳之外也没有其他技能,如果不能当艺人,未来该怎么办呢?
周志文莫名其妙,他是无法跟练习生们共情的,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说:每年都有转行的艺人,不是每个都能在娱乐圈站住脚,大多数都没文凭,但也能找到其他工作,文少,大多数人的人生就是这样,没法一帆风顺,但也总能找到办法过下去。
文宁想起郑鹤说实在不行他就回去读个中专或者技校,总能混到口饭吃,也就默然了。
他安静的吃饭,吃完饭之后再次向周志文道谢,然后下楼坐车去公司。
文宁走后,陆焕生就从房间出来了。
周志文收拾完餐桌,看着陆焕生站在房门口,无奈地问:陆哥,何必呢,我看文少挺好的,再说他家在国外,家里人说不定挺开放的。
陆焕生有些烦躁:你懂什么?
周志文闭上了嘴。
陆焕生捏了捏眉心,他叹了口气。
周志文忽然说:陆哥,别顾虑太多,机会和时间都不等人的。
陆焕生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他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短暂的隔离开,借此来求得片刻宁静。
外面阳光普照,夏天天亮的很早,路边街道上全是急匆匆赶着上班的行人,他们有的步行,有的骑自行车或者电瓶车,再在公司楼下的早餐店买上一份热腾腾又饱肚子的早餐,忙碌又平凡的一天,跟之前平常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
文宁坐在车里看着,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
不过真是这样的话,估计他就永远都接触不到陆哥了,说不定连粉头都当不了。
这么一想,还是现在好。
文宁美滋滋的靠在座椅上,脑子里脑补的全是自己上了节目以后,跟陆哥同台,然后陆哥夸自己好棒棒的场面。
文宁一美,脸上就不自觉的带起了笑。
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笑道:文少今天心情挺好?
文宁:我心情一直很好,我从小到大就很少有心情低落和发脾气的时候。
司机大叔:这样好,特别好,这叫什么乐乐来着?
文宁笑道:乐天派。
司机大叔:对对对,是这个词。
下车以后,文宁照旧给大叔递了小费,然后挥手跟对方说拜拜,这才转身进公司。
文宁到练舞室的时候,练习生差不多都到了,练习生们昨晚应该都训练了挺长时间,全都没什么精神,站在他们中间,文宁也显得不那么无精打采,他刚进练舞室 ,江恒就走到他面前,给他递了个挺漂亮的杯子。
里面是红红的饮料。
江恒: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给你带的西瓜汁。
文宁傻不愣登地点头:谢谢。
江恒冲他挑眉:谢什么?还这么客气?
文宁已经结果了水杯,道谢的话已经说了,这时候再反应过来想推拒也不太对,只能捧着杯子说:要道谢的。
江恒:我们之间不用。
文宁眨眨眼,有些迷茫: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郑鹤忽然从旁边蹦出来,搂住江恒的脖子,夸张地说:那是,我恒哥对谁都好,一片真心照大江,对吧恒哥?你明天记得也给我带一杯啊。
江恒翻了个白眼,把郑鹤的手臂掰开:你就喝你的矿泉水吧,而且那是一片真心照明月,你倒挺会照,照大江。
郑鹤比起一个唱戏的手势,媚眼如丝的骂道: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我不如小宁美貌是不是?
文宁原本看着郑鹤这个活宝,抿着嘴笑。
郑鹤是个特别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就算一时低落,也会很快找回状态。
郑鹤又去攀上了文宁的肩膀:我跟你说,恒哥就是个圣父,就爱照顾人,你别跟他客气,想喝什么吃什么就跟他说,你别看他平时高冷,其实闷骚着呢,你让他给你带果汁,说不定他转头就偷着乐。
江恒斜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郑鹤:没说什么,我这是在促进我们之间的友谊,对吧?
他问的是文宁,文宁笑道:对。
那明天我也给你们带东西。文宁不喜欢白拿别人东西,一杯果汁看起来不贵,但心意是珍贵的。
越是珍贵的心意,就越是要用同等的心意去回馈。
江恒在旁边有些酸:给他买什么?他除了嘴碎,也没给你带过什么。
郑鹤:你这就不懂了,我的嘴也很珍贵的好不好,我也不是对谁都说这么多话。
江恒看文宁还在点头,无奈道:他哄你,你还点头。
文宁眨眨眼:他说的很对啊。
文宁能分辨别人的真心假意,一个人真心实意的逗他开心,不是贪图什么好处,那也是很可贵的。
江恒无奈了,觉得文宁单纯的过了头,要是身边出现一个大灰狼,还不是马上就要被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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