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穿书]——今夕故年(16)
谢容悄悄睁眼,看着坐在不远处安然饮茶的温隽男人。
有些伤感的想,那白发老头算不准也许是个骗子,但有一句话他却是说对了,他和沉砚,就是生来相克的。
一个是荒唐小暴君。
一个是未来的明君。
察觉到他的视线,沉砚微微偏头望过来问,语带关怀:公子可还难受?
谢容摇头,手在软榻边一撑,想要坐起身来。
刚用力,却觉腕间一痛,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下意识轻声啊了声,坐起身来,翻过手腕看了看。
那针扎似的痛感稍纵即逝,也无残留,他疑惑地挠了挠手腕,只以为那是错觉,正要放下手,忽然发现腕间似乎多了条隐隐约约的红痕。
长不到两厘米的红痕,细若发丝,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什么时候刮伤了,他竟毫无印象。
谢容没太在意,放下手,一抬眼被匆匆走来的沉砚吓了一跳:啊。
沉砚半跪在软榻边,眉头紧皱,先是仰头看了谢容一眼,见他神色还算平静,才望向谢容放在榻边的手腕,轻声道:手怎么了?
他作势想握谢容的手。
谢容将沉砚匆匆抬头时没藏好的一抹担忧尽收眼底,抿了抿唇,手一缩,没让沉砚捉着。
他低声道:有人想要我的命,怎么办啊砚之。
作者有话要说: (砚砚和松茸不会有虐!大声叭叭)
穷松茸(气咻咻):败家!!!
富贵砚(沉思三秒):上交工资卡.gif
委屈松茸(超小声):有人要我命,怎么办鸭。
沉影帝黑心肝砚:那那我先下嘴?
~
今天份的大山里头
松茸今天累了,不想卖萌了。
雪豹侧躺在旁边睡觉。松茸从坑里蹦出来,抖抖索索地蹦到了雪豹颈脖处唯一一块雪白而没有棕灰色斑点的绒毛处。
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跟着睡起觉来。
雪豹被他惊动,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小松茸埋在柔软的绒毛里,只露出个淡黑的小脑瓜,姿态安详平和:看什么看,我今天就是你身上的一块立体小花斑罢辽。
第20章
那天酒楼里的后续,其实在谢容预料之外。
梁庸平身在深宫都能查到的消息,沉砚肯定也能查到,苏秉之的异常,沉砚多半也是知晓的。
谢容本以为沉砚会和选择打太极,和他周旋到底,等他和苏秉之两败俱伤后,再来渔翁得利。
这对沉砚来说才是上策。
谢容问这句话,也只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试探罢了。
谁知沉砚竟是毫不迟疑地向他表了忠心。
时值正午,阳光大好,透过敞开的窗户洒了满屋,暖洋洋的。
沉砚背对着光,仰头望着谢容,轻声说陛下请相信臣的时候,眸光温热,笑容浅淡。
这一幕太有欺骗性了。
那一瞬间谢容竟真的隐约涌起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不过旋即谢容就想起来菜园里,沉砚在许伯面前,那意味不明的一声嗯。
一颗心立刻变得拨凉拨凉的。
谢容意兴阑珊地垂眸,和沉砚默然对望片刻,神色淡淡,也轻嗯了声。
嗯完之后,谢容再没说别的话,率先起身往外走。
借此来掩饰面上几乎要压不住的郁闷。
沉砚真是太难搞了。
每次他以为沉砚要这样这样,结果却是那样那样。
谢容有点气,不过他也说不上是气自己还是气沉砚,反正暂时是不想搭理身后的人了。
他兀自走得飞快,一边走一边纠结地想,沉砚的心,真是海底的针。
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这些日子谢容半是故意半是无意,露出了无数破绽,只等着沉砚发现不妥来问,这样他好歹能拿捏到一点主动权。
结果沉砚居然跟他玩起了睁眼瞎,每天公子长公子短,公子种菜又不管。
谢容故意甩脸发脾气,他就好声好语温柔哄着,谢容想要什么,他就费尽心思去准备来。
全然纵容的姿态,好像真的是个绝世大忠臣。
根本试探不出底线在哪。
谢容着实挫败,再一次深刻认识到炮灰和主角的差距。
心里某个念头又更坚定了几分。
好在还有件能令谢容觉得欣慰的事。
沉砚在和他表忠心后,就毫不遮掩地将苏秉之拎出来抖了个干净,并按着谢容的意思,开始暗中清洗御林军里不对劲的人。
谢容心说他这其实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罢了,不过也没办法,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潜意识里更愿意相信沉砚。
或许是因为沉砚笑起来更好看。
好看的人总是容易得到优待。
这日午后,谢容小憩了一会,就打着呵欠,又去了沉砚的书房。
他最近有意和沉砚拉近关系,于是成了沉砚书房的常客,经常来这和沉砚琢磨苏秉之的事。
有时候还会翻一翻折子,若无其事地从沉砚那套几句消息。
他本以为像沉砚这样的温雅文臣,书房里应该有不少雅致摆设,譬如字画之类。
然而出乎预料,沉砚的书房里空落落的,除了必须的摆件,别的什么都没有。
谢容来了几回,莫名觉得有些冷清。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很符合沉砚给人的感觉。
沉砚也是这样。
看着温润细心,翩翩如玉,可走得近了,就会发觉他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
掩在温柔笑意之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感。
一言以蔽之就是太难搞了。
谢容敲门而入时,沉砚正在整理今天的新折子。
他将无关紧要的都挑了出来,剩下几个比较重要的放在一堆,等着谢容来看。
谢容去翻了两眼,仍是一头雾水。
他状似随意问了沉砚几句,知道了个大概,就懒懒散散地跑屏风后的软榻上瘫着去了。
软榻上还摆着他昨天没看完的书。
是一本前人写的山水游记,谢容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谢容今天中午没睡好,看了一会便觉困意复涌,接二连三地打呵欠。
隔着屏风,沉砚看不到这边。
谢容心说小眯一会不碍事,心安理得地丢开书,也懒得踢掉鞋子,两条腿架在软榻边,微微蜷着身体闭了眼。
屏风后的翻书声渐渐慢了,又停了。
沉砚神情不变,提笔落下个准字,心知谢容多半是看累了书又睡了。
他也没了批折子的心思,横竖近来朝中无大事,这些琐碎小事,不管也无妨。
他将笔丢到笔洗里,抬眼在书房里望了一圈。
短短数日,书房里到处都是小暴君的痕迹。
茶几上喝了一半的茶,酸甜口味的点心,几本等着小暴君宠`幸的书,书旁是小暴君用惯的笔,书页里夹着半张纸,废纸篓边还掉着只小暴君折的据说那是小纸鹤。
小暴君闲着无聊就喜欢折一些小东西,他书案下密匣里已经收藏了好些个奇形怪状的纸团了。
他倒不知,当了几年皇帝的小暴君,还有这等童心。
沉砚弯腰,将那只没折好、歪了脖子的小纸鹤捡了起来,一并放进密匣里。
他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以防万一先收起来,怕这些看着寻常的东西藏着小暴君的秘密罢了。
将密匣重新收好后,沉砚悄然起身,绕过屏风,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猫似的蜷着睡觉的人。
这姿势让谢容毫无防备的露出细白的颈脖。
他肤色太白了,凑近了,脖子上那淡青色的脉络都能看的分明。
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沉砚抬手比划了一下,觉得这么细的脖子,他大概一只手就能掐断。
大概是睡熟了,小暴君无知无觉地动了动,似乎想翻身。
这一翻,怕是又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沉砚眼疾手快一拦,谢容一脑门撞到他手心上,呆了一呆,睡梦里也露出迷茫的神色。
片刻后谢容慢吞吞地抬起手来,闭着眼摸索了一下,一把抱住了沉砚的小臂,微微抬头,准备无误地枕到了沉砚的掌心上。
沉砚:
他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小暴君抱得很紧,察觉枕头要跑,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别跑。
凶巴巴的。
等谢容一觉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他这一觉睡得还挺畅快,刚开始歪着脖子很累,不过后来他梦里捉住了一只枕头,就觉得舒服多呃。
谢容脖子僵硬地动了动,心说他怕不是睡傻了出幻觉了,面前这人是谁啊!
听到他醒了的动静,坐在榻边地上的沉砚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公子睡醒了?
已经傍晚了,屋里没点灯,只有残阳余晖,从窗外偷跑进来,缀在沉砚长睫上,犹带几分暖意。
谢容一时看得有些呆,差点没忍住去揪一揪沉砚的睫毛。
一个大男人怎么睫毛生得这么长!睫毛精!
千钧一发之刻,谢容压住了这危险的念头,翻身坐起:你怎么坐在地上看我睡觉啊
一坐起来,身上披着的东西便往下滑,谢容下意识伸手一捞,发现是一件外衣沉砚的外衣。
他指尖一颤,想到了什么,沉默着低头。
沉砚一条胳膊还放在软榻上,他方才脑袋枕着的地方。
衣袖凌乱,满是折痕。
谢容:
他忽然明白了梦里的枕头是个什么玩意,讪讪地揪紧了手里的外衣,心虚道:你怎么也,也不喊醒我。
沉砚莞尔:公子难得睡熟。
他只淡淡一句就转了话题:时候不早,公子睡醒也该饿了,晚膳已经布好,公子先去吃饭吧。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好像在说他吃完睡睡醒吃,小猪一样。
谢容刚把人当枕头睡了,此时心虚得很,什么都不敢反驳,沉砚说什么就做什么,乖乖站在一边,等着沉砚也站起身来,等了片刻,却没动静。
他迟疑道:你不一起吗?
沉砚露出一点温和又恰到好处能勾起谢容愧疚之心的苦笑,轻声道:手有些麻不碍事,公子先去吧。
谢容:
愧疚将他淹没。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城府极深的一个人,又身份尊贵前途无限,偏偏在这些事上显得这么
谢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滋味。
原书里的沉砚,手段了得,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很完美的君子形象。
谢容对沉砚有先入为主印象,也没想到太多别的。
他手里还握着沉砚的外衣,犹豫了一下,干脆将衣衫丢到软榻上,也跟着跪坐到沉砚身边,眼巴巴道:我我替你松松筋骨?
那倒也不必。
沉砚的目的本就是要引得小暴君内疚,进而获得小暴君的信任,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沉砚张了张口,刚想说不用,结果看见谢容亮晶晶的眼眸,不知怎么的话一出口就自动变了内容:那就有劳公子了。
得了允许,谢容应了声好,让沉砚坐偏一点,小心地将沉砚的手从软榻上抱进怀里。
从上到下,仔细推拿起来。
以前谢爷爷卧病在床难以动弹,谢容怕谢爷爷难受,特意去学过按摩,时隔多年,居然又派上用场了。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一下一下替沉砚揉捏僵硬的肌肉,连鬓边垂了一缕发都没留意。
那缕青丝便随着他的动作,在沉砚眼底晃啊晃。
撩得沉砚心尖一颤。
沉砚倏而回神,猛然觉得哪儿都不对劲起来。
谢容在很认真替他推拿,可他却觉得那片肌肤莫名变得滚烫起来确切而言,是被谢容碰的地方。
明明还隔着衣衫。
明明谢容什么出格的动作都没有做。
可沉砚忽然就想到了梨园那一回。
小暴君衣衫不整地依附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露着白生生的一条手臂,纤细手指紧紧揪着他肩头的衣衫。
大概是太紧张了,那会儿小暴君指尖都在轻轻发颤,若是不知情的见了,只会以为他在承`欢,受不住才发抖。
沉砚思考速度向来快于常人,只一瞬间他就联想到了许多,再想想他就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小暴君漂亮的腰线,细腻的手感。
呼吸一窒。
下一刻沉砚顾不得掩饰,突兀地挥开了谢容的手,匆匆站起身来,勉强维持着从容:多谢公子,我好多了。
谢容才捏了两下,他茫然地哎了声,看着沉砚仿佛没什么事的样子,心说这难道是铁骨铜臂不成,被压了一个多小时,随便捏两下就好了?
不过既然沉砚说没事,那就没事了吧。
他看着沉砚第二次先一步抛下他匆匆往外走啊,第一次是闹检验乌龙的那一夜。
谢容脑海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不过来不及细思,就被外边传来的饭菜香吸引了。
他随手捡起软榻上的外衣,没再想太多,三两步追上沉砚:哎砚之等等,你先把衣服穿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守门燕某人:并不是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需要脱衣服的事情。
松茸:我就是个肤浅的人,你好看我就相信你*_*。
砚砚:谢谢我的脸。
明天我一定早更!!
~
大山里头
立体小花斑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小呼噜,声音细细软软的。
雪豹听着听着就睡不着了,他沉默了一会,晃了晃脑袋。
小松茸被惊醒了,他没睡够,起床气很大,凶巴巴地吼雪豹: 你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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