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重生)——酒酒久久

    刚才回来的路上,陆澜便和他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告诉他,那天中的一枪,更像是工党故意打歪的,并不致命。
    两人处在不同的党派,本该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为什么他却偏偏要打歪一枪?就像今天在咖啡馆中,他又为什么是将那一枪开向了自己,而非陆澜?
    现在日军侵略的地盘越来越大,国党却还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工党的人只能踊跃在全国各地,力图联合各党派人士,尤其掌握军权的人,对国党形成压迫,促进抗日同盟的达成。
    陆澜手中有着自己的兵工厂,兵源也并不服从南京政府的调配,相对各方势力来说,更加独立,无疑是工党诱劝的最佳对象。
    祁让看到他的反应,大概肯定心中的猜测后,避开了他的问题,而是回道:
    秦组长...你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想对我说么?
    秦强看着眼前这个平静的完全不像与自己有仇的青年,沉默了许久,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他以为眼前这人会对自己的不知忏悔感到愤怒或者生气,结果却只听到他叹了口气,说道:
    人有信仰没有错,可是信仰之下,总该要有敬畏之心的。
    秦强怔忡之下,反问他:
    祁少爷的信仰是什么?
    祁让看了他一眼后,站起了身,
    秦组长先继续在这里住下吧,现在已经晚了,您想完成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对于秦强,祁让的情感其实是十分复杂的。原主的父亲因他而死,陆澜为了揪出他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力气,若他轻轻放过,那便是对不起原主的父亲对不起陆澜。可在知道秦强对陆澜的示好和要做的事后,他又不能选择真的在此刻杀了秦强。
    估计陆澜也是有了这种顾虑,才将人带回了公馆。既然如此,不如再放一放,等时局明朗了些,再解决也不迟。
    祁让上楼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金贵儿替他打开了门后避让了一下,就又关门走了出去。
    祁让看到被砸在地上的散乱的书本,弯腰捡起,整理好后,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怎么了?
    陆澜正站在窗前,衣领的扣子被随便扯开,一手插在兜内,一手抽着烟,透过玻璃看到祁让的动作后,将烟头掐灭,走到桌前,递过了一张纸,
    刚刚收到的电报。
    祁让拿起后,看到上面的几行工整的字,面色也冷了下来,
    对于日人,务必减少冲突,不予反抗,必要时可退出华南,以待国联作出决议。
    只要是条汉子这时候都该想着冲上战场,他却要我不反抗?
    做他娘的白日梦!
    陆澜嘴里说着脏话,面色却冷静至极。
    祁让看着他,
    你打算怎么做?
    陆澜沉默片刻后,眼中闪过复杂和不舍,似有些难以张口,然后放缓了声音道:
    你留在锦城,等我回来接你。
    没有国党的支持,只意味着形势会更加凶险,他不愿这人和他一起...赴死。
    祁让想着刚刚被他留下的秦强,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他向陆澜确认道:
    秦强和东北军的张司令是黄埔军校的同期?
    陆澜怔了一下,
    没错。
    除了你,还有没有人知道他是工党?
    陆澜摇了摇头,
    之前的调查国党是一直反对的,所以我用的都是自己的渠道,最后查出来是他,也只有我和金贵儿清楚。
    祁让的手指轻敲在桌面上,然后和陆澜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要和他一起去西安一趟。
    陆澜拧了拧眉,
    你去西安做什么?
    祁让看着他,
    张司令和蒋校长此时都在西安,我想试一试,逼蒋校长一把。
    他细细的说了自己的计划,陆澜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他知道祁让的计划是可行的,可是暂且不论失败如何,就算最后事情成功,祁让也必然落不得什么好的下场。
    他看着神情坚定的少年,想劝他好好的待在锦城,最后只是无奈的苦笑:
    还不如把你带在我身边了。
    祁让挑了挑眉,也扯出一个笑意,
    若我成功,你便等我过去找你。若我失败,你便要记得活着回来救我。
    这个世界的发展和自己曾经所在的世界的历史并不完全相同,却十分相似。自己所在的世界曾在更晚些时,发生过一次著名的西安事变,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走向,但他必须去试一试,为了陆澜,将政变的时间尽可能的提前。
    否则在陆澜和日军装备如此悬殊的情况下,等待陆澜的只有一种结局:孤立无援,弹尽,人亡。
    陆澜在昨天之前,一直以为少年一定会选择逃离他,但少年却跟他说,他会和他一起离开。陆澜在刚刚说出那句话时,以为少年会和他置气或者冷漠的答应,但少年却迅速的分析了时局,告诉他,你只管去打,等我替你找来援军。
    他看着此刻对他扯出笑意的少年,终于相信,老天爷对他还是眷顾的。
    然后他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
    像是一条看不见光亮的道路在两人面前铺开,他们都有着身后牵挂的人,却也知道他们必须前行。
    陆澜突然走向身后的书柜,拿出一张唱片放到了留声机上,然后对着祁让做出了一个邀舞的动作,
    祁少爷,我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舞一曲吗?
    祁让将右手搭了上去,然后在陆澜要用右手揽住自己腰部的瞬间,用左手拦住了他,右手松开,将人用力向自己的怀中一带,强势的揽住了他的腰部。
    陆澜一怔,手已经被迫放在了他的肩上,他叹了口气道: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肯让着我。
    祁让咬了咬他的耳朵,
    位置上的问题,当然不能让。
    唱片里吴侬软语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两人间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像是要将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无限拉长,享受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行
    第35章 一吻便颠倒众生(7)
    祁让是在半夜被如同砸门的敲门声所惊醒的,陆澜在一旁侧身紧挨着他,眉头在睡梦中皱起。
    祁让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后,拉开了门,金贵儿已经换好了一身军装,神色焦急,见门打开后,便直接冲了进来,
    司令,日军已经攻到云城了!
    祁让见状将房间的日光灯打开,陆澜被摇醒时还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在下一秒就利落的掀起了被子。
    袭击比他们所猜测的都还要早一些,陆澜在穿好里面的衣服后,拿着外套,便向外走去,
    怎么回事,边走边说。
    刚刚云城指挥部部长刘成发来电报,日人于今夜凌晨炮轰云城,他正待着人往云城边区的山地撤退,云城可能...已经保不住了。
    一句保不住,就意味着城内所有的百姓都会落到日本人的手中,而他们将会遭遇什么,也不得而知。
    陆澜面色铁青,
    我不是下过命令,让他们提前做好演习,一定死守吗!
    金贵儿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没有应话。
    三人一直走到门口,在看到停在院中的汽车时,陆澜才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只穿着睡衣的祁让,顿了许久,在金贵儿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后,才张了张嘴,最后千言万语只剩了两个字,
    等我。
    说完像不忍心再看一般,转身就走,却在走了几步后,又猛的回头冲了回来,啃咬着祁让的唇齿似要将人融入骨血,又一点点化作缠绵。
    祁让揉了揉他的头,
    走吧,有我在身后看着你。
    陆澜从小便是野孩子,没爹没娘,土匪出身,靠着一身不怕死的劲打出了一片天地,又为了彻底站稳脚跟,学了一身人模人样。他曾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下去,了无牵挂,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怕死的。
    他深深的看了祁让一眼后,便再也没回头的上了汽车。
    祁让站在门口,看着汽车拐出铁门,又彻底不见了踪影,胸中的心脏不安的跳动着,让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身后陆公馆一楼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秦强不知什么时候也换好了一身正装,站在祁让身后,祁少爷,我要先回南京了。
    他的声音打断了祁让的思绪,祁让闭了闭眼,敛住了眼中的情绪,回头拿起手qiang对准了他的眉心,
    不,你跟我去西安。
    秦强看着枪洞,有些愣怔,觉得这么多年的意外都发生在了眼前这人身上,
    你穿着睡衣...为什么会带枪?
    总不能是早就料到他想趁乱溜走?
    祁让冷哼一声,
    防你。
    秦强:...
    两人重新回到公馆内,祁让将人按在沙发上,把昨天和陆澜说过的计划,又重新给秦强说了一遍。
    秦强看着祁让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是是惊奇,
    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祁让对他随时随地都想闲聊的态度已经免疫,于是扬了扬下巴,
    上楼。
    秦强的神色渐渐诡异,
    陆司令这才刚走我就上去,不太好吧。
    祁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怀疑这人这么多年没被发现,根本就是因为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他出言嘲讽道:
    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么?
    秦强又是一愣,为什么?
    不告诉你。
    ...
    话说到一半会死人的啊喂!
    祁让此时也无心再睡下去,将秦强放在眼皮底下给自己换好衣服后,便准备动身前往西安。
    离开前,这几日一直未曾出现的陈叔又站在了门口。
    祁让的脚步顿了一下,对着这位曾经一直将原主当作孩子照顾的老人点了点头,
    陈叔,我们走了。
    陈叔看着他,问道:
    你又要逃走了么?
    祁让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眼前的老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看着儿女们嚷着理想忙忙碌碌却只能守在家里等待的父母,可笑又无知的猜测着,余味却满是心酸。
    他肃了面容,认真说道,
    我不会离开他,我是要去为他办一些事。
    陈叔虽然名义上是公馆的管家,却因曾在陆澜微末之时救过陆澜一命,和澜的父亲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眼神灼灼,像要看透眼前的人,最后只拿双手覆在了祁让的手上,
    你是个好孩子,陈叔信你。
    然后拍了拍,又道:
    平平安安的回来。
    祁让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
    祁让转身越走越远,陈叔站在门口看他渐渐变成一个黑点,脚步有些蹒跚地回到了仍旧亮着灯火的公馆中。
    坐在绿皮车上的秦强看祁让一直冷着面孔,数次想要搭话又讪讪的不敢吭声,等过了一夜,终于捱到下车后,才犹犹豫豫地劝道:
    先找个旅馆休息一下吧,这事也急不得。
    祁让没有反驳他急不得的话,只想着站在就莽莽撞撞的行动也确实并不现实,也就点了点头。
    此时西安的形势比祁让预想中的更要紧张一些,蒋校长一直主张攘外必先安内,将希望寄托于国际联合组织,张司令却一直希望攘外安内,各类报刊和学生青年的抗日情绪也持续高涨。对于一场政变的形成,几乎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祁让要做的,就是掀起那场东风。
    在两人到达西安的一周后,一场口号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大规模学生工人示威□□活动在西安,北平等各个地方同时举行,获得了全国人民的积极响应。
    示威□□后的第三天,张司令联合西北军领袖在西安华清池,发动了举国震惊的一场兵谏,次日凌晨,救国八项主张的通电正式发向全国,一切内战自此停止,史称西安事变。
    ***
    国民政府在调查到了祁让是示威运动背后的掀起人,又曾在当晚前往了张司令的府中进行劝言后,便对祁让发出了邀请。
    邀请说的客气,祁让却知道去了之后最可能得结果便是被扣留甚至jian禁,何况他还一心赶去云城,于是并未应下。而在他拒绝后的第二日,国民政府便下达了逮捕令,到处搜查他的住所。
    祁让此时看着身后走过的一列卫兵,转身便拐进了一条小巷,没想到却意外撞见了一个曾经的故人。
    你这人也忒不要脸,这附近哪个敢收你的脏钱哦。
    百合此时的头发仍烫着时下流行的发型,脸上却卸去了浓妆,只淡妆轻抹,穿着一白色的旗袍,肩上搭着布质米色的披肩,正蹲在地上买菜,放下大洋后,却卖菜人一把扔开,正落在祁让脚边。
    百合倒也不恼,仍然笑着,
    阿婆,您看我家弟弟还小,总该让他有点东西吃吧。
    说完便伸手过来捡起大洋,抬头正好和祁让对上了眼,稍微一怔后,眼中竟划过一丝惊喜,
    祁少爷?
    祁让不欲多事,想抬脚就走,却见那卖菜的人目光扫视着两人后,呔的一声朝这边吐了口唾沫,
    biao子就是离不了男人。
    祁让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百合的笑容一僵,
    抱歉抱歉。
    然后伸手敛了下头发又道:
    我家就在前面,您要不要过来坐坐?
    说完看着祁让皱起的眉毛,又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放心,我就是...就是在这儿难得撞见认识的人。
    祁让脑中想着身后跟他跟的越来越紧的卫兵,点了点头,
    走吧。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