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药锅横扫娱乐圈——江天无尘(11)
轩明城愤愤地坐回了办公桌后,拿起一份需要他签名的文件看了起来,半晌,他将手里的文件啪一下拍在了桌面上。
现在不仅仅是那个药罐子的问题,如果药忘忧都觉得骆子瑜帅,那整个剧组的人都会觉得骆子瑜帅,这让自己颜面何存?!
所以今天下午下班后,自己必须去剧组看看,不过才不是为了那药罐子。
给自己找好理由的轩明城心情立刻轻松了起来,收了心神开始批阅文件。
药忘忧进了小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发现骆子瑜的待遇可真是不能更高。厨房虽然占地不大,但五脏俱全,炊具食材应有尽有,一切都是按照药忘忧之前列给轩明城的单子购买的。
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觉得还早,就先将处理好的食材放进了冰箱里,顺道盯着冰箱里的灯感慨了一句:这现代的什么冰箱还真方便,又小又干净。
放在以往,冬天倒是还好,挖个地窖就能解决的事儿。但到了夏天,想要保存食物就要用冰鉴了,那玩意又沉又要时时刻刻加冰块,麻烦,还贵。
药忘忧锁上了小厨房的门,手插在衣服兜里保暖,晃晃悠悠地朝刚刚记忆中的一个方向走去,他来的时候就远远看到这剧组旁边有一处山林,山势算不上险峻,但在过度开发的城市里已属极为难得,而且山脉走向好,阳面还有一条山泉流下,这样的地方适合草药生长,他打算去碰碰运气。
这附近其实是个影视城,几乎所有地方都是用来拍摄电影电视剧的建筑,药忘忧左看右看,觉得分外神奇,怎么这儿还是宫廷禁苑,太监提着灯笼巡夜的景象,隔了一条巷子,就变成高楼街道下,戴着帽子穿着背心的男人拖着两个轮儿的车子到处跑的场景了呢?
走着走着,他就看到道路上挂着一条红绳儿,横穿了大半条街,他心说谁那么缺德啊,也不怕绊着人,便抬脚跨了过去。前面的道路上似乎聚集了一大帮人,围在一起还挺热火朝天的,一堆人扛着长枪短炮在那也不知拍什么。
药忘忧心说凑个热闹吧,便小步跑到人群后头,不过倒也没往里挤,他不是这种性格,远远地看一眼,图个乐儿就完事了。
不过他又发现了点儿新奇的东西: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他从来没见过。
药忘忧站在人群身后,就发现这些人穿的衣服既不像自己那个时代的,也不像平时轩明城给他买的。男人穿长袍马褂的也有,但穿一身黑的外套加长裤的人不少。女人有穿蓝色衣服和黑色裙子的,也有的穿一件把身子裹得特别紧,底下露出一截小腿来的裙子,弧线特别好看。
不过大冬天穿这么少,他们不冷吗?药忘忧捂了捂自己的外套,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阳光倒还算是明媚,把街道照得明晃晃的,但空气中的冷风可一点儿也不含糊,照样不给太阳面子,吹的呼呼响。
药忘忧见他们都拥在一团,围着一个地摊儿之类的在看什么,便好奇的找了个人少的角度,抱着胳膊往里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踩着黑色皮鞋,头发梳的油光水亮的男人正拉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摊子前说笑,药忘忧一看他手上的东西就明白了原来在套圈儿啊!
那男子一副富贵模样,让药忘忧想起以前他见过的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而女子的衣着则是普普通通,不过也难掩姿色,两人叽里咕噜地在说些什么,随后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药忘忧没见过的钞票给了那摊贩。摊贩眼睛一亮,欣喜地把手里所有的圈儿都递了过去。
小少爷一看就是平日里贪玩儿的样子,脚步虚浮,眼睛底下两个黑眼圈,虽然擦了粉,但药忘忧还是看出来他忧思多虑,这段时间应该过的不是很消停。
手里几十个圈儿都丢出去大半了,还是一个都没套中。那女子一叉腰,伸手把小少爷手里的竹圈儿都拿走了,嗖嗖几下就套中了两个花瓶,还有一副镇纸。
而围观的人群里,好些个开始嚷嚷什么愿赌服输之类的。
药忘忧摇摇头,笑着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身旁突然冲过来一个人,那人又高又壮,带着个鸭舌帽,肩膀上扛着个黑不溜秋的大机器。药忘忧躲闪不及,被那大汉给撞上了,向后趔趄了两步。
哎呀!
卡!
第18章
药忘忧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站了一堆人,人群面前摆了个一大堆屏幕机器,他思索了一下,恍然:原来是个剧组啊!
而此时,一个满脸胡子头发都要掉光了的大叔正抓着一个喇叭,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对着喇叭大吼道:搞什么!
身旁的那个男子也瞪着药忘忧看。
这儿其实是另外一个剧组,正在拍一部民国时期的间谍剧。
那导演气势汹汹地提着喇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群演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影响拍摄进度,非得让群演公会的群头好好教训一下才行。这场戏的要求本来很高,是必须要一镜到底的,而那男演员又难得状态好,拍了这么久都没出岔子正想着,导演瞥了那男主一眼,眼神里带着浓烈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刚刚还挺潇洒的小少爷此时成了只鹌鹑,缩在女主演员的后头,根本不敢看那油腻秃头的男导演。
这戏不是什么好戏,剧本写的狗屁不通,服化道也不讲究,不过他只是一个三四线的演员,能拿到男主的位置就不错了,哪还敢要求什么。可谁知道进组没多久,那猥琐的男导演就处处暗示他,想要拿多点戏份,就要自觉点,乖一些。
这小男主没有背景也没有好的经纪人,哪里扛得住,本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这男导演昨晚喝醉了,居然半夜强行闯入他的酒店房间,要和他谈剧本,要不是那猥琐男酒劲儿上来睡过去了,他昨晚上就已经
女主演员也无奈地看了身后畏畏缩缩的男演员一眼,感叹幸亏这男导演不好女色。
男导演迈着鸭子步,一对眯缝眼凶光毕露,他将手里的喇叭塞到摄像师手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摄像师立刻低下头,显然平时没少挨骂。
喂,你这小混男导演转过头刚想骂人,可一看清楚药忘忧的脸,剩下的脏话立刻就卡在喉咙眼里了。别看这导演是个粗鲁肥壮的中年大叔,可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细皮嫩肉的小男孩儿,这部戏的男主也是那个类型的,否则他也不会缠着要搞些不干不净的事儿了。
而此时,男导演正在心里搓手,心里骂了一句他娘的,好端端掉下来一个美人儿,而且好似还有些单纯的糊涂。
不过单纯好啊,越纯玩起来越有味道。
药忘忧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就觉得有些反胃,这人面相就不正气,肚子圆滚滚把衣服撑起一块,满面油光,可见平时油水不少。而且脸色蜡黄脚步虚浮,手指甲灰暗又不光滑,一看就是私生活不检点。
那男导演舔了舔肥厚的嘴唇,笑出一口黄牙,假意友好地开口对药忘忧道:哟,这位小兄弟是来当群演的么,怎么连戏都没查清楚,穿着这样的衣服就来了啊,我们这儿拍的可是民国戏。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摸药忘忧的袖子。
药忘忧眉头一皱,稍稍避让了些,他虽然听不懂什么民国还是明国的,但面前的老男人绝对是心术不正。他扯着嘴角回了个极淡的笑容,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诶,别走啊。男导演拦住了药忘忧的路,动作更加嚣张了,伸手去抓药忘忧的手腕,那又白又细的腕子实在是勾人,看的他嘴角都要流口水了。
药忘忧眼睛一眯,手悄悄在口袋里摸了一把,也是这一瞬的时间,那男导演的手就缠上来了。
嘿嘿。男导演猥琐地咧着嘴,粗糙的大拇指蹭着药忘忧的手腕内侧,贼眉鼠眼地瞧着他的脸,道,你说这多好,乖乖的跟了我,就不用当什么群演了么
旁边的摄像此时已经开始有些同情药忘忧了,这男导演不仅是个猥琐男,还是个变态狂,简单来说,就是癖好有些特殊。被他玩过的男艺人没有一个是能够落个好下场的,因为某些过激的玩法而进医院的男艺人不在少数。
早知道自己看着点儿了,即使被骂一次也好过摄像师无声地叹了口气。
只不过脑海里的想法刚落,就听那咸猪手导演突然嚷了起来,他一把甩开药忘忧的手原地蹦跶,挽着袖子开始挠自己的胳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身上就开始痒了,好像有许多小虫子从自己的毛孔往里钻似的,那感觉实在是痛不欲生。而且这痒意越来越剧烈,从皮肤开始渐渐往里透,最后连骨头都痒了,可指甲只能抓到皮肉,是抓不到骨头的。
众人都看着难受到在地上打滚的猥琐导演,心里其实不知道多解气,可明面儿上还得过来嘘寒问暖关心关心,毕竟药忘忧可以一走了之,他们还得在男导演手下混的。
药忘忧避开蜂拥而至的人群,顺手扯了那也要往里挤的男主一把,将人拉了出来。见他还忧心忡忡地往里头看,有些无语:你不会真喜欢他吧?
你我男主演磕磕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药忘忧心中已然猜到几分,这男演员虽然备受折磨,可也没有反抗的办法,要么和男导演鱼死网破,但一旦撕破脸,网破不破还两说,他这条鱼肯定是死定了。
第二条路么,便是忍了,个中委屈自不必细说。
这个你拿着。药忘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竹筒来,抽出一根银针递给那男主角,见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就道: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用这个扎一下,保证他三年不举。
男演员眼睛瞪圆了,赶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银针的底部,就怕扎到自己。
至于药忘忧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些么,那自然是
阿嚏!坐办公桌的轩明城打了个喷嚏,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又开始走神。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沥青路,托腮。
那药罐子不会被人占便宜吧,自己虽然让覃梓和他说了些放不上台面的注意事项的,不过他看起来那么弱
轩明城甩了甩脑袋,低头继续批文件,心说干吗老想那药罐子,一会儿去剧组的时候,不就能顺便见到了么。
药忘忧撇下真正弱鸡的小男演员,在民国风十足的大街上闲庭信步地走着,那些剧组的人员见他过来,纷纷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心有余悸地盯着在地板上蹭背,恨不得把血肉都蹭出来的男导演。
痒,痒死我了!
随着药忘忧走远,男导演的大叫声在耳畔消失,药忘忧抬头看了看天。
呀!天气真不错,天上那朵黑抹抹的乌云都没了。
第19章
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调,药忘忧继续朝影视城边缘的小山走去。约莫半个小时后,刚刚还只是一个包包的小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山脚下的灌木和苔藓肆意地生长着,山腰上的树木有密有疏,还有几棵不知为何倒下的,都烂成了树皮壳子。仅这一眼,药忘忧就知道这儿应该没什么人气。
他刚刚为了多看些景致,便专程兜了个远路,期间路过一个校园剧的片场,就看到一男一女躲在树林里亲嘴儿。那树栽得不知道多整齐,一看就是人工的,两相对比之下,这儿倒是像荒郊野岭一般。
不过越荒越好。
药忘忧加快脚步,顺着一条比较好走的路往上爬。他自小就在山林里和师父采药,以往还要背个药篓子,里头还得放镰刀药锄什么的,沉得很。
不过药锄那种精细的工具都是采天材地宝的时候才用的,这儿就是一个小山包,既不是什么伸手可触天穹的悬崖峭壁,看风水走势也不是什么气海灵穴,没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
虽然是座荒山,脚底下踩的是土路,可对药忘忧来说并不难走,他一边走还一边左右瞧,兜了小半圈,发现的确如他所想,基本上没有什么珍贵的草药,也就只有些哪儿哪儿都能买到的普通货,而且年份也不是很好。
兜了半圈到山阴面,原本还算光亮的林子立刻昏暗了下来。山阴处本来就容易潮湿,加上又有山泉滋润,因此林间泛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视线范围也缩小了不少。稀疏的树木底下还挺多野蘑菇,药忘忧看了一眼,发现不少是能吃的。
他常年在山里混,不仅抓药是一把好手,辨别毒菇也不在话下。只不过今天出门没带篮子,不然就有口福了。
药忘忧听着水声,踱到潺潺的山溪边,就见那溪水还挺清澈,顺着河道往山底下跑,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薄雾之中,也不知流向哪里。走了那么久,脸上都沾了些尘土,他便蹲在了溪水边,打算洗个脸。
噫手指探进水面的那一刻,药忘忧不禁打了个哆嗦。山泉本就比城市里的自来水冰凉,夏天燥热时饮一捧或者搓一把脸倒是让人畅快,可冬天却实在是招架不住。只是撩拨了几下水面,他原本白皙的手指就被冻得有些红了。
罢了药忘忧打消了洗脸的念头,要是一会儿冻着了可就不好了,正打算往山下走,回小厨房开始炖鸡汤给骆子瑜喝,就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走动,同时伴随着放轻嗓音的说话声。
这说话声扩散在本就光线幽暗的林子里,更加显得轻灵了一些,幽幽的回荡着,听的人背脊有些发凉。
谁啊药忘忧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去,拐过一块大石头,脚步顿时定住,他倒抽了一口凉气,闪身躲回了石头后面。
他刚刚看见,林子的深处,飘着一个白影!
幽暗的密林里,阳光透不过顶部的树冠,只能在空气中抹一层淡淡的光晕。雾气一团一团地翻腾着,在薄雾的深处,一个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朝药忘忧的方向飘来,隐隐约约能听到些轻轻的说话声。
大白天撞鬼了?
药忘忧躲在石头后面,脚下踩着湿润的软泥,水气将裤脚都打湿了。他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那似乎是个人的声音。
随着那人走近,说话的内容也越来越清晰,被药忘忧全部听了去。
那是一个男人,嘴里念念叨叨在说什么食物,放进去,放心之类的。偶尔停下来一会儿,又接着讲几句,可一直没有人回答他。
药忘忧摸着下巴琢磨,这人在自言自语吗?不会是什么癔症吧?他之前就和师父下山给一个乡绅治过癔症,那人也是对着空气聊天,还对着空气敬酒抱拳什么的,第一次发病的时候,还拉着他的小妾给空气里的那人引见,差点把小妾吓死。不过后来吃了几贴药,然后扎了几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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