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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有什么Ⅱ——噤非(11)

    于渊瞪大眼睛:全死了?!
    对,十多个人,全死了,那村子本来就人口贫乏,加起来就四五十口人,剩下的都是些没有参加庆典的妇孺病残人士。
    怎么死的。
    死法千奇百怪,有的是被利刃刺穿要害而亡,有的看起来像是被野兽撕咬而亡。
    于渊愣愣地看向云骞手边的电脑,屏幕中那条山中惊现怪物的热搜词条格外刺眼。
    自打徽沅市刑侦总局法医科正式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一次性接手这么多尸体,十三具尸体整整齐齐摆在停尸台上,本就狭窄的的停尸间此时更是人满为患,几名法医来来回回穿梭于尸体中,忙得不可开交。
    云骞站在门外,望着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怪物?即使身为警察,可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惨案时,赵钦甚至开始怀疑世上无鬼神的真实性。
    一个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独身一人杀死这么多壮汉吧。
    话音刚落,门外匆匆走进一小警员,手中还拿着一份名单。
    于队,我们对比过死者身份,但比较奇怪,因为除了这十三名死者外,还有一名女性,失踪了,没找到尸体,问起其他村民,他们也都说不知道她哪里去了。
    于渊抬头:死者姓名。
    栾倩,二十一岁。
    第18章 昧愚(2)
    失踪者的父母怎么说。
    赵钦摇摇头:父母早逝,家里只有一位患有老人痴呆的奶奶。
    村民怎么说。
    都说没见过,失踪了好几天了,是在命案发生前就失踪了,而且就其他村民所称,这长生村有闹鬼的说法,不少人都见过那鬼,长发,青面獠牙,说是还吃人。
    于渊烦躁地摸摸自己的小胡子,冲云骞招招手:明天我们出趟外勤,去长生村探探情况。
    安法医会去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云骞脱口而出。
    你管他去不去。于渊瞪了他一眼,十三具尸体,估计人家得忙到下个月,别折腾他了,先去把所谓的闹鬼一事调查明白,成天闹鬼,不是说了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么。
    云骞怔怔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游移到解剖室门口。
    透过门上那面正方形的小块玻璃望进去,入眼便是一片慕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法医正围着其中一具尸体做解剖记录,主刀是警局一位颇有经验的老法医,据闻也是安岩的带教老师储荣当年的带教老师。
    安岩则低着头,模样认真谨慎,正帮忙按住死者的身体等待老法医做开骨解剖。
    云骞深知自己这样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那总是期盼向他靠拢的小心思,也不知道是中间哪一环发生了变故,更不知安岩这人是不是自带迷诱技能,这下倒好,都男女通吃了。
    尸体解剖进行了四个小时才结束,于渊等几个刑调的警员已经按耐不住早早离开了,只有一开门,迎面便是一张双目圆睁、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小脸。
    安岩愣了下,接着调整好情绪,绕开他,随着一帮法医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只有那个女法医助理还算友好地同呆呆站在门外的云骞打过招呼,问他怎么还不走。
    你们还要多久结束。云骞问道。
    女法医想了想: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吧,我们刚把其中一具尸体解剖,要针对解剖结果做个分析,怎么,您在等谁么?
    云骞回神,双手尴尬的不知该放到哪里:没,没等谁,就是客套地问问。
    您最近好像经常过来啊,可不是客套吧。女法医贼兮兮地调笑道,是不是瞧上我们中间哪位了,就两个女法医,不是我,那就是路法医了?
    想太多了吧,你不说我特喵都不知道路法医是哪一个。
    不过我们路法医心有所属了,您还是放弃吧。
    她心有谁属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没。
    你看她和安法医,怎么样,俩人蛮配的吧。
    云清心里一咯噔,猛地望向她。
    那,那安法医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问得极没底气。
    不清楚,这种事又不好直接问,但你看路法医,人美身材好,和安法医又是同行,我觉得俩人要真凑一对也很不错。
    话音刚落,面前便落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二人抬头,就见一高挑女孩站在他们面前,面目娇艳,但气质是说不出的冷漠。
    路法医,您还没走啊。那女法医瞬间尴尬,下意识倒退两步。
    过来开会。被称作路法医的女人冷冷招呼道。
    女人忙慌不迭地连连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八卦地同云骞眨眨眼,好像在说:加油,高岭之花亟待采摘~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云骞忽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他就这么呆呆望着会议室大门,也不明白自己是在期盼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困意如同浪潮一波波袭来,云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垫在下巴底趴在沙发扶手上,就这么望着会议室的大门,像只忠诚的旺财。
    眼看着已经凌晨一点了,那帮法医才堪堪散会,从会议室鱼贯而出。
    云骞以前还真没注意,原来法医科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法医,嘿,别说,她和安岩站在一起看起来真的挺般配,这是不可置否的,但即使是想想,为什么自己还是会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上涌。
    几个法医打过招呼换了便衣下了班,安岩却不知在搞什么,躲在办公室一直也没出来。
    待其他法医都走光了,云骞终于蹑手蹑脚做贼一般悄悄溜到了安岩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刚走到门口便嗅到里面浓重消毒水的味道。
    云骞咽了口唾沫,轻轻推开门,穿堂风霎时吹过,拂起白色的衣角。
    心脏跳得剧烈,颇有破腔而出之势。
    安岩正歪在沙发上小憩,清冷的灯光映照出一张白皙的脸,他看起来真的很累了,眼底发青,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这个人无论是说话走路做事声音都很轻,特别是睡着了之后,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暴毙
    云骞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抬脚跑过去,食指探在他的鼻息下。
    半晌,才释然松一口气,收回手指。
    还好,还活着。
    云骞如同一个老干部一样背着手俯身细细打量着,从发丝儿到眉眼到唇鼻到每一个角落。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很危险,也不太对头,他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四处看风景,可眼神还是诚实地不停往安岩身上瞄去。
    看够了没。就在云骞同志沉浸在对方的盛世美颜中而无法自拔的时候,对面似乎被看毛了,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云骞吓得倒退连连,一个箭步退到了门口,扒着门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在睡觉时被人色.眯眯上下打量的受害者。
    安岩轻叹一声,站起身,脱下白大褂挂好,松开领带,拿起一旁的外套,刚套进去一只胳臂,一扭脸,就见云骞又是一副痴.汉相站在身后盯着自己看。
    你安岩微微蹙眉,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别说,在安岩提点之前,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是啊,不就是有话想和他说嘛,说什么呢,大概是,能不能
    能不能?
    自己想说什么啊。
    见云骞在一边一脸匪夷所思,安岩也不再追问,穿上外套,拿过文件夹,也不理会云骞,关灯就要走人。
    等一下。云骞忽的喊住他。
    一颗心终于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安岩打算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云骞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要同他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老毛病犯了,去医院走了一遭,所以昨天的更新就鸽了 抱歉抱歉。
    还有,上一部抽的MAC口红,抽中的读者Mercury希w,我想说,你莫有给我留手机号,看到回复我一下= =没有手机号寄不出去哇哇
    第19章 昧愚(3)
    要一起吃点宵夜么?
    不对不对,不是想说这个啊,人家都说过过午不食,自己怎么还能口不择言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
    而对于云骞这种弱智一般的问题,安岩直接选择无视,穿好外套径直走了出去。
    见安岩不说话,云骞觉得人家可能是真的烦了,索性乖乖闭嘴,也不去招致他不痛快。
    明天我会去长生村出趟外勤,到时候再一起吃饭吧。破天荒的,安岩竟然主动同他搭讪了。
    听听他说了什么?一起吃饭?
    见云骞愣怔怔的不说话,安岩又补充道:你们队长下发了出外勤的名单,有你的名字,你不会不知道吧。
    云骞顿时瞪大眼睛:所以你是知道我也会出外勤所以才
    安岩不太明白他的话中之意,谁出外勤这是上级决定的,怎么听这小子的意思,倒像是自己刻意而为。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刚好开车过来的,不然顺道送你一程吧。云骞可不想放过这大好独处的机会,安岩这人平时忙得不着四六,想和他说句话何其不易,他身边围绕的都是那些学识渊博参与过国家培优计划的高级人才,每次站在他们中间,云骞就会觉得低人一等似的,尽管是同行,可也不好意思插嘴。
    总觉得会在智商上被人碾压。
    不必,我叫了车。
    叫车多贵啊,我送你呗。
    恍惚间,安岩以为是自己家养的那条金毛多多跟着自己跑到了研究所来,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一副舔狗之态,倒不是嫌弃,而是觉得烦。
    有时候,人需要独自冷静一下。
    但架不住他那期盼的小眼神,安岩只好打开叫车软件取消了网约车。
    不为别的,很多时候,他并不是一个善于拒绝别人善于说不的人。
    坐在车上,安岩随意四处打量一番,就看见云骞车内的后视镜上挂了一只小小的警察挂件,正随着车子前行一甩一甩。
    对了,今天你们解剖尸体,可有什么线索?
    安岩合上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死者身体外部多处开放性伤口,但致命伤是来自于腹部由利刃造成的撕裂性伤口。
    撕裂性伤口?云骞愣愣问了句。
    对,看起来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撕裂,呈四条,且内脏也被掏了出来,丢在了一边。
    那不对啊,如果真的是野兽伤人,说实话,内脏的话应该会直接吃掉吧,不说内脏,尸体也会被啃食的乱七八糟吧,但似乎是除了致命伤以及搏斗伤之外,并无其他外伤,那这么说,也就不存在野兽伤人一说了?
    安岩点点头,纤长的手指点点文件其中一处记载:
    据当地不少人称,曾经见过所谓的山林野怪,虽然不清楚其真身是什么,但我估计应该和这不明生物有关。
    明天去长生村详细调查下,我们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论。
    说起来安岩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薄雾掩映下,清冷的小别墅透露出一股生分的意味,庭院里一盏寒灯,在云骞眼里,这不像是普通的民居房,更像是鬼屋。
    不过这句话问出口倒是有些尴尬了,难道要和安岩实话实说我之前偷偷调查过你,这样会被人当成跟踪狂吧。
    就是,之前,翻档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云骞打了个马虎眼。
    安岩也并没过多询问什么,下了车,颇有礼貌地冲他微微颔首:谢谢。
    虽然谢谢二字平日里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但从安岩嘴里说出来,却像抹了蜜一般甜津津的。
    云骞刚要再客套两句,安岩已经扭头进了屋子。
    一直到回家,云骞那嘴还在耳朵根扯着呢,云老头见他儿子一副花痴相,心道难道这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
    只是云老头连哄带骗也没把所谓的相好的从云骞嘴里撬出来。
    本来是出外勤调查的,但云骞却莫名像次日要同小朋友们一道春游一般,失眠了
    长生村位于城市最西部的一处偏远深山,四面环山,这里与当代社会格格不入,甚至还保留着比较原始的服饰,听闻这种服饰还申请过物质文化遗产,这里的人以自己的服饰风俗为傲,尽管政府多次提议在此地修路通车,但却被当地的村民一口回绝了。
    他们说,不想被外界的浮世繁华所干扰,就这样保留着半原始状态,很不错。
    但对这些于二十一世纪型社会新城市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这座村子并未令他们感受到一丝半点的怀旧氛围,只有萧条,只有破败。
    几人一下车,便踩了一脚的泥巴。
    云骞嘟哝了几句,委身擦着鞋子上的泥。
    整座村落呈圆环型,就像是一口巨大的井,兜兜转转,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走回原点,与传统的土楼还稍有不同,更多的是那些破败的危房中透出的鬼魅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身体不适,更得少,抱歉抱歉(哭了,关站十五天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打游戏啊= =)
    第20章 昧愚(4)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于阴霾笼罩下的村子更显荒凉,大多数人家门口都挂了简陋的白绫,简陋到就像是随手从桌布上扯下来一条似的,似乎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无丝毫准备。
    接见几人的是长生村的村长,老人看起来得有六十多岁,但腰板挺直,精神奕奕,即便如此,几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心中还是产生了丝丝异样。
    这异样感来自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村落呈圆环状,最中间是一间修葺的端庄大气的祠堂,本以为祠堂中供奉的该是列祖列宗之流,不成想,几人刚一踏进祠堂,一全身呈红棕色、青面獠牙的人面鹿身异兽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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