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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陆夷(84)

    萧毓岚脸色铁青,忍住冲养大自己的母后发脾气,语气难免有些冲:母后可知到那些人差点真杀了他!
    哀家知道。太后脸上的笑消失了,眸光阴沉凝视他,那是哀家亲下的命令。
    她想假戏真做杀了洛闻歌,免得再出现个受男人蛊惑的皇帝。
    萧毓岚读懂那句话,后背发凉:你在骗他。
    他也在骗你!太后容忍不了萧毓岚看她的眼神,倏忽站起来厉声道,他手下诸多权势,说与你合作,你怎知他不是虚情假意欺骗你?
    朕信他!萧毓岚字字珠玑道。
    第70章
    太后被震半天没说话。
    这还是那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吗?
    那个说永远只信她, 不会再相信他人,他人只会欺骗不可信的少年天子吗?
    显然不是了。
    如今的萧毓岚长身玉立,涉政虽不长久但已处理的得心应手,不用加以时日,也能看出他帝王之相是真。
    身为帝王就没全心全意信任朝臣一说,但凡想坐稳皇位的,内心皆装着平衡之术。
    是什么让萧毓岚不假思索说出相信洛闻歌的话。
    太后除去他看上洛闻歌外想不到别的。
    只有将人视为心上人,才会予以信任, 会为对方处境担忧,甚至不惜因洛闻歌和她争吵。
    太后想到这,真恨没能杀了洛闻歌!
    她沉声呵斥:皇帝,你别忘记你是谁!
    萧毓岚飒然笑道:朕从未忘记过, 想多问母后一句, 是否做了皇帝,就得断绝七情六欲?
    太后严肃道:皇帝就该心怀天下,不该有儿女私情,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很多余。
    以母后的意思,朕做了皇帝就该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 不能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和谁厮守终老就厮守终老?
    这点又是陛下想差了,生在皇室便注定你一身不凡,作为皇帝更不能与寻常人相比论, 他人能一夫一妻, 你不行, 你会有诸多嫔妃,要为平衡前朝雨露均沾,更不能为一个男人罔顾世俗,滑天下之大稽。
    朕偏要逆道而行,母后该当如何?
    太后很想说若是如此,那皇帝就等着被言官弹劾吧。
    然而这句话在嘴里滚几圈终是没说出来,她忽然想到如今朝内局势,最能威胁到萧毓岚的两个人,现在解甲归田,全无话语权,新任重臣要员许多都是萧毓岚一手提携,先前是沈党、徐党的人,也不敢冒头出来做个出头鸟,这朝内谁敢得罪萧毓岚?
    可以说萧毓岚为所欲为了,只要他想。
    太后感觉一口气都要喘不上来,再三确认:陛下真要如此?
    朕还想问母后真要这样吗?萧毓岚反问。
    太后此人但凡生出杀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想杀洛闻歌,想法乃是人不死不灭,萧毓岚不想让洛闻歌死。
    太后不笑时候,眉梢眼角都透着冷意,让人不敢直视:皇帝要为一个男人和哀家唱反调吗?
    萧毓岚一时没回话,这在太后眼里仿佛是个示弱讯号,然下刻萧毓岚便开口:朕也不想,但母后若是逼朕做选择,那朕也没办法。
    太后铁青着脸,生平初次觉得皇帝这个儿子白养了。她怒道:他是个男人,你昏头了?
    朕知道他是男人。萧毓岚闷声回答。
    太后看他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脑壳阵阵发疼,语气软下来:皇帝,断袖有悖人伦,你真要一意孤行?
    萧毓岚眼眶微热,到底是将他养大的人,坚持对峙在一时,态度一旦软下来,他便铁石心肠不起来,语气也跟着温和道:母后,他活着比死了更好。
    太后不知怎么想起曾扶持他的洛曜,胸腔荡起阵阵悲哀:是不是他死了,你也觉得要活不下去?
    萧毓岚注意到一个字,也,能让太后说出这句话,是说明曾经也有过这种事。
    他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太后,轻不可闻问:还有谁这样过?
    太后没料到他如此敏锐,僵着脸道:没有,哀家就想让皇帝明白,断袖这件事本就是逆天而行,皇帝身为天之子,却非要如此,哀家深感痛心疾首。
    太后想转开话题,萧毓岚非要揪住不放:能让母后说出这话的必定是身边亲近之人,这对应当双双离世,先走一个,另一个郁郁寡欢,最终也长辞于世,恰巧母后都认识,那
    那这就很好找了。
    萧毓岚脸色逐渐不对,年幼时父皇及洛阁老偶有亲密画面,及父皇重病长逝后,洛阁老种种迹象,萧毓岚倏然抬头:父皇他
    不是!太后猛然打断萧毓岚的话,像是说服他也像说服自己,皇帝不要想太多,你父皇他清白端正,否则你从哪来的?
    诚然这是个致命问题,但并不足以说服萧毓岚。
    他是个独立思考许多年的大人,不再被一两句好听话所哄骗,从太后这急不可耐反驳里,他已经知道答案。
    太后也察觉自己大惊小怪,容易引人怀疑,当即沉默下来。
    萧毓岚心里复杂,在知道父皇断袖又娶妻生子一事上感到悲哀,为一场婚事痛苦三人而悲哀。
    太后是可怜的,因为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父皇是可恨的,因为他为江山毁女子一生;
    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成婚的洛阁老是可悲的,因为他注定只能是臣子。
    萧毓岚也终于想起件事,为什么洛闻歌打小就没母亲,也从未听说洛阁老娶妻过。
    萧毓岚笑了,很苦涩:母后,朕不想走父皇的老路。
    哀家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后再也站不住,好似只有走动起来能让萧毓岚相信她。
    那事实究竟如何,母后愿意告诉朕吗?萧毓岚追问。
    太后又沉默了,这个话题好似封印人心的魔鬼,让人恐惧不敢说,生怕说了便是死。
    萧毓岚连连点头,无力般轰然坐下:不管他们如何,朕绝对不会走那条路,这天下朕要,他,朕也要,还请母后不要再劝。
    太后见他心意已决,真的很想像小时候一样,狠狠打他一顿。
    可如今萧毓岚长大成人,她想打也得考虑下身份,太后心累了,满脸疲倦问:皇帝,有些路走了就没有回头可能,你真下定决心了?
    萧毓岚半点没犹豫:是。
    好。太后温声应道,皇帝下定决心要他又要天下,那哀家只能下定决心杀了他,以绝皇帝念想,哀家想皇帝总不至于因为他死了放弃伟业吧?
    萧毓岚瞳孔微缩,不敢相信话说到这份上,太后还做出如此决定,他颤声:母后。
    哀家也是为宁朝好,皇帝要为个男人所向睥睨,闹得天下人皆知,让皇室蒙羞,那哀家只能先发制人,让这个秘密再无暴露可能。太后语气坚决道。
    萧毓岚惨淡一笑:母后非要这么做,那儿臣只能先说句不孝。
    太后眼眸里见了水光,眼看萧毓岚掀起衣摆跪在面前,心里痛得不行,这是她手把手养大,在别人百般算计下呵护下来的孩子啊。
    她看着心也疼,在萧毓岚跪地磕头那刻,太后泪如雨下,猛地矮身揽住萧毓岚肩膀:皇帝是要逼死哀家吗?
    萧毓岚也很难过:那母后也要逼死朕吗?
    太后哭得喘不上来气,抽噎道:哀家亲眼看着你父皇如何快乐如何死,目睹他们欢喜半生,悲哀终生,不想让你再走那条路,那条路太难太苦,没人能理解。
    萧毓岚回抱住太后,颤声不见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霸道:朕要走的路,不管多难多苦,都会坚持走下去,母后,只要你不阻止朕,朕觉得没什么可在意。
    太后抚摸萧毓岚后脑勺,眼泪止不住:哀家怕极了你受天下人唾弃,史官笔下无谎言,你若做下决定,一生都将与一个男人相携共进。
    很多很多事情,在和洛闻歌心意互通前,萧毓岚都想过。
    敢差人去请太后,所有是非后果都在考虑后,萧毓岚自认没必要怕的,死过一次的人,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萧毓岚看得通透许多。
    对上太后这句问话,他敢发自肺腑回答:朕接受。
    太后没话说了,缓缓松开萧毓岚,垂首泪目道:哀家的小皇帝终究是长大了,诸多事宜都想到过,无需哀家操心。
    萧毓岚喉咙微动。
    太后继续道:哀家可以不杀他,但如若有日发现他背叛皇帝,哀家会毫不犹豫除掉他。
    萧毓岚在这点上比太后更加决绝:到时不用母后出手,朕会亲自动手。
    他也无法容忍洛闻歌背叛,无论哪个方面,洛闻歌都只能忠于他,且只能是他。
    太后不信他的话,这种关键时候还是自己来更保险。她从容放开萧毓岚,又叮嘱了句:往后皇帝要多加小心,这是禁忌之恋,多的是眼睛盯着你们,一不小心被人盯上,会酿成大错。
    多谢母后提醒,朕必会谨慎行事。萧毓岚道,这些日子下来,他早已习以为常,尤其在和洛闻歌相处上,确实是该注意之处。
    太后再次深深看他一眼,叹息:从今往后哀家不会再过问前朝之事,皇帝能独当一面,近来在处理沈爵和徐应屏事上,都表现得很不错,如今他们也逐渐走下神坛,相信陛下对他们还有别的安排。
    萧毓岚倒了杯茶递到太后手边:后宫这边还需母后帮衬。
    太后接过喝几口茶,润润嗓子:皇帝打算何时公布皇后死讯?
    殿内空荡荡,让太后声音稍显冷漠了些。
    萧毓岚摩挲茶盏,细腻手感让他思绪轻飘,嗓音微沉:这两日便公布了,沈如卿那边该处理,好给沈爵施加压力,让他离去再没脸回来。
    皇帝该知道沈爵脸皮薄厚程度,沈如卿小产一事若是皇室秘史,那并不妨碍他重返朝堂。太后说,在制衡沈爵上,她自然站在萧毓岚这边。
    萧毓岚也考虑过这个,还有了对付之法:母后放心,朕有计较,断不会给他机会。
    太后闻言再次叹息:真长大了。
    萧毓岚纵然不想承认,但这如今也是事实,他和很久以前就不同了,面少心老成。
    太后感叹这话也并非要他回应,今夜过来,母子两人说不少话,揭开不少神秘,往后便能更好相处。
    哀家有些乏了,皇帝早些歇息,哀家先回长寿殿。太后放下茶盏,在萧毓岚扶她的手上拍了拍,明日皇帝抽个时间去看看沈如卿,哀家白日见了她,她说有事想禀告皇帝。
    沈如卿要见他能是什么事?
    萧毓岚大致猜到,点头应允:明日早朝后朕去看看她。
    那哀家先走了。太后说,皇帝不用送。哀家还想静静。
    萧毓岚闻言止步,目送太后一路被搀扶着走远。
    李公公站在殿外,不太敢进来。方才殿内情况多少听见点,猜到母子两说了些什么。
    李公公从先皇到萧毓岚,该知道的事儿一件不落,在这前他从未提及过,不知道等会萧毓岚会不会问起来。
    要真问了,该不该如实回答?
    李公公在这刻纠结,死者已逝,不好再提起身前事,那在皇室而言都是丑闻般的存在。
    想着想着便听见萧毓岚的召唤:李公公。
    李公公回过神来快步过去:陛下。
    萧毓岚取下衣架上狐裘披在身上,低头系带:朕出去一趟,你守在殿外。
    李公公心里清楚他要去哪,低声询问:若冷宫那边来消息?
    朕自会回来,你掐着时辰,待朕回来便宣告皇后死讯。朕会让人配合。萧毓岚说,让洛闻歌出不得真身份的人,萧毓岚都会扫干净。
    许多人都熟知皇后是洛闻歌假扮,那他就将这个身份直接抹去,看看谁还能大胆凭空威胁。
    萧毓岚速来雷厉风行,不给他人留半点活路。
    李公公不掉链子,很是明白道:老奴会收拾妥当。
    嗯,朕走了。萧毓岚提过一盏灯,踏入暗门前回头道,朕心里知道父皇一些事,之所以不问是死者为大,李公公放宽心,朕不会问往事。
    这措不及防一句话差点让李公公跪下。
    萧毓岚说完这话便走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宿。
    绝对是趁洛闻歌没醒走的,李公公给萧毓岚洗漱宽衣上早朝,在萧毓岚走后没多久,李公公安排在凤栖殿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到平和殿报信,说皇后没了。
    满朝文武百官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高台之上的萧毓岚手抖摔掉好几本奏疏,再也无心早朝,话都没说便慌忙走了。
    李公公慢几步,边走边打圆场:帝后伉俪情深,陛下悲痛不已,得赶去见见皇后,望诸位大人见谅。
    这事儿当然没发谴责,大臣们连呼不敢。
    那边早从平和殿退出来的萧毓岚,调转方向先去了冷宫。
    废弃冷宫比城外破旧城隍庙还不如,在这阳光处温暖,阴暗处潮湿阴冷的天气里,身处冷宫无疑慢性死亡。
    好在萧毓岚没将事情做得太绝,至少留两间完整房间给沈如卿藏身用。
    萧毓岚踏进房内,他神态和周遭环境很融洽,都是偏冷暗含杀意。
    沈如卿小产后身子骨就不太好,挪到冷宫依旧修养在床,身边只有个从沈府带来的侍女画眉在,这姑娘也算忠心耿耿。
    萧毓岚看见画眉,眉心微皱:你先下去。
    画眉不想下去,碍于萧毓岚不怒自威神态,蜷缩着身体退下,多少有些怕他。
    沈如卿靠着床头,身上盖着破旧棉花被,脸色惨白:我在临死前还是如愿见到陛下。
    萧毓岚保持在十步之遥,没再往前:太后说你要见朕。
    是啊,我想见陛下。沈如卿勉强提下唇角,想笑都笑不出来,好像我见到陛下都是太后的意思,陛下从来没有主动要来看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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