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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陆夷(72)

    徐将军,你不敢了?沈爵再度逼问,提起繁重衣衫,大步流星到徐应屏面前,与人面对面,冷笑,一方神武将军,也不过如此。
    沈爵,你别太过分!徐应屏输人不熟阵仗,仰头怒道。
    沈爵完全不为所惧,脸上满是瞧不起:徐将军觉得老夫过分,是因老夫说中你心思。你就是舍不得兵权,就是不想让陛下强大,更不想让陛下定天下,徐应屏,你好龌龊的心啊。
    这顶高帽子一戴,谁遭得住啊。
    徐应屏语无伦次:我没有,沈爵,你别信口雌黄,老夫不交兵权那是因为没有随身带兵符!
    沈爵听了,捧腹大笑,笑得眼泪水直飚,他指头乱点,却一个没落全在徐应屏身上: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兵符没带在身上也不妨碍你先答应,咱们这么多同僚看着呢,你答应了还能反悔不成?徐应屏啊徐应屏,我先前以为你聪明许多,想来也是一叶障目,看走眼了。
    徐应屏涨红脸,话说出来也反应过来这借口太拙劣,好似在间接承认他就是不想交兵权。
    不说眼前难关如何过,哪怕今夜最后虚惊一场,萧毓岚也不会再容他。
    徐应屏脑海飞快转动,想着自救法子,那边想上前来帮他求情的徐党蠢蠢欲动,被他一个眼神堵回去。
    要是他不幸被萧毓岚就此处理掉,那为他求情的这些人下场也不好过。
    现在不出头,多少还能保条命。
    只要有命活着,那已然是世间最庆幸之事。
    徐应屏重整神态,正视沈爵,语气沉沉:是不是只要我交出兵权,你也会辞官返乡,永不踏入长乐城半步?
    沈爵自认自己处境比徐应屏要好,就算答应他离京,后续也有数百种法子让萧毓岚求自己回来,当下重重点头:是。
    好,有诸位同僚作证,我徐应屏今夜便答应上交兵权,明日一早会亲上养心殿,将兵符双手奉上,骤时请陛下为老臣正名。徐应屏神色严肃,转而向萧毓岚躬身请礼,俨然豁出去的样子。
    沈爵眼中闪过丝精光,不甘落后道:老臣明日同时辰上养心殿递辞官奏疏,骤时还请徐将军等等我,你我互相为证,也好一笑泯恩仇。
    徐应屏心想:我去你娘的一笑泯恩仇,老匹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冒什么坏水。
    都撕破脸了,徐应屏也不在意态度恶劣许多:那你要走快点,老夫素来不等人,能不能跟上看你自己本事。
    沈爵还能笑出来:徐将军多虑,我定会先你两步到的,好等等你。
    徐应屏冷笑不答话,沈爵从容不迫,气势一如既往地强势。
    两人在殿中央站着,无形对抗气势散向四周,不相上下的杀意,两人内心对对方都起了杀心。
    洛闻歌作为整场戏最初的始作俑者,见戏以此看似圆满结局落幕,心里半点喜悦全无。
    没能成功将徐应屏拉下马,但帮萧毓岚拿回兵权也属意外收获。
    沈爵就说不准,说是愿意辞去阁老一位返乡,可看以闻天冢为首的沈党毫不惊讶,应是早有准备。
    沈爵敢这般光明磊落撂挑子,必是留有后手,比如让萧毓岚亲去请他重返朝堂,那什么情况下,萧毓岚不得不做出此举呢?
    以洛闻歌自己来看,沈爵自请辞官,那他就不会给对方回来机会。
    还得再让临江楼那边再探探消息,看看沈爵想玩什么把戏。
    两个还在殿中央对峙的老狐狸,还没有下来意思,像是要新仇旧账一把抓。
    洛闻歌看向手伸入袖子里的沈爵,想知道对方会掏出个什么来,然而他没能等到。
    紧闭殿门忽然被推开,另一道尖细嗓音高喊:太后娘娘驾到。
    满殿哗然,自不干涉政务起,每年除夕晚宴太后都在吃斋念佛不露面,将前朝全交由萧毓岚处理的意思,这还是初次太后中道驾到。
    想必是听人禀告晚宴闹得这出,急着过来打圆场,要再由这两老狐狸争斗下去,朝内半壁朝堂都得歇菜,到时萧毓岚离光杆皇帝不远了。
    临近春季,事多繁忙,各部没人怎么行?
    再者这事儿若是让敌国北疆知道,还不高兴地睡不着觉。
    太后思索来去,念不下去佛经,招呼桃碧,赶紧移驾平和殿,好在赶上了。
    太后驾到,百官起身迎接行礼,太后一路不顾仪态到殿前,路过洛闻歌,脚步微顿多看他一眼,已然接到他同意合作的消息,但对他胆敢同时设计沈爵和徐应屏一事仍感觉不满。
    母后。萧毓岚从高台下来,身后跟着沈如卿和皇后。
    太后轻声应,视线在皇后脸上扫过,又看向沈如卿:哀家听闻晚宴很热闹,多年没凑过热闹,心动之下过来看看,没打扰到陛下吧?
    萧毓岚开怀笑道:母后是在同儿臣说笑呢,母后能过来,儿臣求之不得,怎么会觉得被打扰呢。
    太后过来的插曲让沈爵和徐应屏停手了,不再互相揭穿。
    沈爵拱手:太后安好。
    哀家很好,不知沈阁老近来是否安好?太后秀美脸庞透着别样聪慧,望着沈爵目光含有光芒。
    沈爵凝视太后,蓦然笑了:沈某很好,劳太后挂念。
    沈阁老要多注意身体,你的康健才是国之根本,陛下还年少,往后多得是需要沈阁老提携之处,还望沈阁老能不耐其烦辅佐。太后场面话一说,沈爵脸色立刻不一样,很平和很安静。
    这等平和维系到沈爵开腔:太后太高看沈某,陛下也不再是几岁孩童,在处理政务上也会如他娶妻生子般顺利,往后沈某能教得,少之又少。
    太后拉过萧毓岚的手握在手里,笑得惆怅:是啊,哀家的儿子长大了,往后会越来越大,不需要哀家再操心,但在哀家眼里,他始终是个孩子,沈阁老可明白?
    沈爵目光停留在太后手上,片刻后收回视线:沈某明白了。
    太后欣慰点头,眼眸微转看向没说话的徐应屏,态度相对而言要冷淡许多:徐大将军,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有他二人桃色传闻至今,徐应屏只见过太后不到五次,就连数月前皇帝大婚,徐应屏也未能如愿见到她,究竟是何意思,徐应屏心知肚明,是太后有意避嫌啊。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却是物是人非。
    她是为保萧毓岚特意过来收摊子,而不是来保他大将军之位的,遥想当年,他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不是先皇无耻下先手,他们会是举案齐眉的一对璧人。
    转眼几十载过去,青丝不在,容颜不复,两人也各为其主,相对只有官腔,徐应屏心里很苦。
    徐应屏僵着脸:太后万安。
    太后在萧毓岚手背轻拍两下,安抚完儿子,面朝徐应屏:徐大将军这些年为宁朝立下的汗马功劳,哀家从未忘过,时刻提醒陛下,大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随先皇征战十多年,又兢兢业业守卫长乐城数十载,劳苦功高,是个大功臣,不管将来如此,陛下都要善待他。
    徐应屏让这番话说得老脸发红,抿紧唇不说话。
    太后见状却没放过徐应屏,又道:陛下熟读史事,分得清好坏是非,明知如此不对,为对哀家表示孝心,还是听从了。或许有人说陛下愚孝,那也是在他能平衡好几者关系时才答应的。徐大将军,你抚心自问,这些年陛下亏待过你吗?
    徐应屏更说不上话来。
    萧毓岚是没亏待过他,还娶他女儿为后,这在天下人眼里是求不到的好事啊,能做皇帝老丈人,多气派多威风。
    事实则是皇后老早开始就被掉包,萧毓岚娶他女儿也是为平衡前朝,所作种种皆为自身,更别提成立三法司,特查桃花湾一案,分明是要弄死他。
    这些真相又能和谁说?
    徐应屏不相信太后看不出来,看出也不说,归根结底还是儿子更重要。徐应屏叹了口气:太后说的是。
    哀家漏夜前来是为阻止这场闹剧继续下去,大将军和沈阁老只管履行诺言,剩下休要再提,晚宴也散了吧。太后一锤定音,不给人反驳机会,又道,天黑路滑,外面漫天风雪,诸位大人小心脚下。
    没人会料到晚宴会以这种方式收场,皆百感交集。
    百官齐齐向萧毓岚和太后告退,洛闻歌也跟着退走,不敢多做逗留。
    沈爵和徐应屏自发留下来,有太后在,这事儿不说清楚,必定后患无穷,太后就算是按,也要将这后患按到科举结束后去。
    新年科举是萧毓岚最好招纳人才时候,要因这尔虞我诈两老狐狸搅黄了,太后得恨得派影卫暗杀两人。
    殿外却如太后说的那样,雪花纷飞,吹得人连眼睛都要睁不开。
    洛闻歌在洛安和蒋霖双重护送下往宫外走,刚离开平和殿便看见等在宫道门边的谢温轩和慕容郁。
    洛闻歌快步过去,期间不小心撞到同僚,连连致歉,到两人面前,他弯弯眉眼:你两走得挺快啊。
    我们跑得快,不想被老师拎着耳朵骂。慕容郁说。
    洛闻歌想到全程冷眼旁观的大学士杨泰清,笑道:你们都没开腔,杨大学士不会骂的,倒是我出了把风头。
    说起出风头,洛大人背着我和谢温轩做了不少功课啊。慕容郁斜睨他,隐有控诉意思。
    洛闻歌哑然失笑:也没有,就是那日为逼出曲靖马脚想得法子,没想到会有今日收获。
    慕容郁撇嘴不相信,要说他没想过会形成如今这局势,那说出来就是哄小孩儿玩。
    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做三司会审的主审?
    他不愿说,慕容郁也不追问,只道:让曹澄就这么没了,有点可惜。
    洛闻歌偏头看慕容郁:你觉得曹澄还有更大价值?
    难道你没这么觉得?慕容郁问。
    洛闻歌握拳抵在唇边轻咳,嗓音微低:他愿意在陛下面前开口,那我们去问他,他也会说的,就怕他等不到我们去。
    慕容郁瞬懂他的意思,以曹澄在殿前表现,估计沈爵回到府里连夜都会安排人去杀人灭口,免得暴露更多。
    曹澄这些年没少为沈爵做牛做马,知道的自然不少,要让曹澄活了,那潜伏在各处为沈党探取消息的人就危险了。
    沈爵为己方人着想,再不想杀曹澄也得杀了。
    慕容郁能想到之处,洛闻歌早就想到,他说:在我们审问曹澄前,没人会知道他在哪,陛下做事,你们该放心。
    慕容郁和谢温轩对视一眼,萧毓岚这几年成长都被看在眼里,能力愈发强悍,他说萧毓岚能保下曹澄,应当不会有意外。
    谢温轩在两人都不说话时方才开腔:你两觉得明早陛下会收到东西吗?
    洛闻歌及慕容郁难得同时点头。
    谢温轩扶额:那等着看吧。
    你不相信他们?那些狠话当着同僚面说得声势浩大,要不履行,未免太丢面子。洛闻歌说。
    慕容郁也有此感:沈阁老和徐将军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话说出来还能变?
    没发现太后赶人走,他们两位都没出来?谢温轩压低声音,对快步从他们身边过去的官员行以注目礼。
    洛闻歌自然发现,也不能因此就说萧毓岚会同意将殿前话当做不存在,那可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达到的目标。
    慕容郁比洛闻歌还先发表意见:这你就错了,我曾听我外公说过,太后不简单啊,看似一碗水端平的传奇女子,实则极为护犊子,七岁时还是太子的陛下,调皮爬树不上课,被先皇抓到好一顿毒打,结果那天晚上先皇被太后拒之门外,说什么子不学母之过,愣是让先皇跟陛下道歉,才得以再进殿,你好好想想,陛下能得到今日这等优势有多不容易,太后会轻易放过吗?
    谢温轩觉得这两件事没有可比性,淡然道:事情不一样,人也不同,太后要顾全大局,不见得会让陛下得兵权还让沈阁老辞官,两者只得其一。
    你就爱跟我唱反调。慕容郁没好气道。
    谢温轩无奈:这也不是反调,是实事求是。
    慕容郁气得翻白眼,说不通谢温轩,转脸来问洛闻歌:洛大人觉得呢?
    我?洛闻歌愣了下,笑道,我先不猜,等明早便知结果,你两没必要为这个生气。
    眼看宫道出口在即,慕容郁没要跟谢温轩一起走的心思,快步走前跟洛闻歌打声招呼:家里还热着饭等我,我先走了,洛大人,明早见。
    慕容大人慢点,地滑。洛闻歌温声叮嘱一句。
    慕容郁回头冲他灿烂一笑,摆摆手,撑着伞跑得更快了。
    洛闻歌看眼身侧的谢温轩,问道:你怎么不追?
    意见不和追上去也做不了什么,等明早结果出来,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谢温轩淡然道。
    洛闻歌闻言轻笑,不好点评谢温轩这种态度,个人性子不同,没必要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
    出宫道,洛闻歌和谢温轩也分道扬镳,各自上马车回府。
    刚进大门,等到半宿还没睡的洛荣赶过来: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相比往年确实算早的,宁朝皇室规定,除夕这天晚宴,官员要在宫里留到子时,随皇帝看迎新年礼花,再吃碗热腾腾的饺子,方才能决定是去是留,愿意留宿宫内有公公带路,想出宫回府也可。
    此时还不到酉时,洛闻歌便回府了,是不对劲。
    洛闻歌接过小暖炉,将脸埋在毛领里往正厅走:晚宴出了点事,不能再继续。
    洛荣似懂非懂点头,又问:那公子肯定没吃好,不如我厨房给你下碗饺子?
    洛闻歌脚步顿了下,语气兴味:有面条吗?
    公子想吃,我让厨娘下一碗。洛荣说。
    洛闻歌不知道今晚萧毓岚还会不会过来,稳妥起见,他吩咐道:两碗面,一抽屉包子,送去我房内,最好能温着。
    洛荣虽觉得他要两碗面条怪怪的,但二话不说下去照做,天大地大,饿不到公子最大。
    洛闻歌在正厅逗留片刻,和洛安及蒋霖说完明早该注意之处,便独自回房,静等洛荣送宵夜。
    他还没到院门口,风雪吹得更厉害了,落地积满雪到小腿肚,走起路来很不方便,进房前他看眼院内被积雪快要压垮的桂花树,感觉要这么继续下下去,明早想出门只能徒步,如此想着,他停下脚步,掉转脚步去到桂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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