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陆夷(58)
洛闻歌进驿馆前不动声色环顾四周,没发现可疑之处,再让蒋霖推他进去。
来之前,他让人过来打过招呼,是以看见穿戴整齐等着的云王,他很坦然。
云王服用神仙丸时日并不长,因用量过大,戒起瘾来别提多受折磨,几日不见人瘦一圈,脸庞都脱了相。
洛闻歌只看一眼,低头行礼:见过王爷,下官近日受了伤,还请王爷恕下官不能行礼之罪。
许是将要知道青青之死的真相,云王颇为不拘小节:无事,本王知道洛大人此行真正目的,请直说,本王夜不能寐,每每闭上眼睛,总会浮现出与青青那些过往,生出些心痛来。
洛闻歌汗毛竖起来一瞬,顾及有正事相谈,不便丢话走人,婉言:我要说之事不便让他人听见,不知王爷能否与我单独相谈?
云王眸光微闪,听出别意,装模作样:既然如此,洛大人随本王来。
洛闻歌给蒋霖打个手势,推动轮椅跟云王进了房间。
房内,云王卸去伪装,神态多少有些悲伤:闻歌,你老实告诉我,青青是不是被淳王安排人杀的?
洛闻歌故作惊讶:王爷何出此言?
事到如今我也没好隐瞒的,入京前约见你那次,其实淳王也在。当时他提议要在京多留几日,我惦记着云宁琐事,并不赞同这做法,他没和我多辩论,只说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来绊住我等腿脚?这、这不正应了他的话,还有杀人的就是他随从,这点无法解释。
果然藏着点小秘密,洛闻歌笑了:王爷误会淳王爷了,此次谋杀当真与他无关。
云王瞬间变脸,愤怒道:是他麾下之人,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是不是你答应跟他合作,故意帮他洗去嫌疑?
洛闻歌神色渐冷,冷漠到不近人情:王爷说话要慎重,我奉陛下旨意彻查此事,证据摆在眼前,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真相的?王爷不信我,总得要信刑部和都察院吧?三司会审出的真相再真不过。
一听见萧毓岚名讳,云王热血被兜头浇灭,呼哧哼哧半天:真相真是那人看不惯青青?
洛闻歌不想泄露查到的事是真,但也不想淳王和天命阁好过,含糊其辞道:我等沿着命案查出更为庞大案件,待查明清楚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想杀人,眼下来看,那人充其量是个杀手。
云王神色几转,终是阴狠起来,原来是有人想搞事情,趁机杀人造谣生事。
好大的胆子,杀人杀到他头上,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云王暗下决心要从淳王开始查起,他还是不全相信洛闻歌的话,认定青青的死和淳王有关。
只是这话就没必要和洛闻歌说了,云王神色稍整:抓到杀人凶手就好办,全由你做主还青青公道,今日还劳烦跑这趟。
洛闻歌神色未变,心想云王动小心思了,接下来他派人盯准云王,就能知道淳王有没有藏着事儿。
云王和淳王多年好兄弟,互相了解足够深厚,想挖出点秘密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洛闻歌对云王如此上道感到安慰,他说:这是下官该做的。
云王眼眸跳跃着别样光彩:闻歌,你我的合作便从扳倒淳王开始,你意下如何?
洛闻歌挑唇:王爷不信淳王是无辜的?
他无辜?云王扯唇,语气说不出的鄙夷,这天下之人谁都可能无辜,唯独他不可能。不管他是不是下令要杀青青,这次我铁了心要弄死他!
先前洛闻歌总觉得云王想为男宠报仇是做戏,如今看来竟有些真。
还真是人间处处是真情,端看你能不能发现,洛闻歌像是被感动:王爷真是至情至性,让我好生钦佩,不帮一把,有些说不过去。
你愿意与我一同合作?云王满脸激动,伸长手就想抓洛闻歌的手。
洛闻歌胳膊轻弹躲开狼爪,心里稍冷:能帮上王爷忙,是我荣幸。
云王脸上闪过丝遗憾,搓着手道:不急,来日方长,咱们慢慢密谋,总会抓住他小尾巴。
王爷不回云宁了?洛闻歌问。
云王害了声:过两日就是除夕,陛下差人来说,十多年难聚一堂,不如过完年再走。本王与他们商量之下觉得是这个理,就打算过完年,等年初六再走,骤时回到封地,差不多春暖花开,不耽误春种。
到时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走得掉,洛闻歌微笑:要想扳倒淳王,王爷得抓紧,趁在长乐城,还在陛下眼皮底下,但凡出点要命事,不用王爷动手,陛下就会清理门户。
云王眼珠子转了转,拍手叫绝:好一招借刀杀人,本王知道怎么做了。闻歌真是足智多谋,办成此事,本王要备厚礼感谢你。
洛闻歌不问云王想到什么招数,一心挑事:王爷谬赞,还有一事要多加小心,早先徐应屏和淳王关系
有时话点到为止会比说明白效果更好。
云王听出他未完之意,神色凝重:你说的是,本王再好好琢磨琢磨。
那王爷琢磨着,我还得去都察院,暂不奉陪。洛闻歌道。
云王惋惜:期望下次能与闻歌把酒言欢。
不急。洛闻歌说,他离开房间,婉拒云王相送,和蒋霖直奔都察院。
正式会会那枚深藏不漏地棋子。
第55章
都察院正门, 这次洛闻歌没遭到阻拦,看来谢温轩早先打过招呼,守卫目不斜视,纵容他领着蒋霖大摇大摆进去。
过正门,洛闻歌便看见和大理寺全然不同地场景。
初次来都察院,没人带路真不见得能找到谢温轩和慕容郁。
两人在原地逗留好一会儿,在远处小道看见匆忙过来的慕容郁,洛闻歌眼眸转向大门口, 有点意思。
慕容郁到他面前,微喘气拱手道:洛大人。
慕容大人慢点说,我不急。洛闻歌玩笑道。
慕容郁笑起来:是我急,听闻洛大人过来, 我和谢温轩很惊喜, 知道你肯定找不到我们,迫不及待来接你。
看不出来都察院有自成一套传递消息体系。洛闻歌弯弯眉眼。
慕容郁脸上笑意就没他这般好看,笑得生硬,低声道:就因这,更不好查哪个环节出岔子。说出来洛大人可能不信, 自你进门不到半盏茶功夫,城内但凡想知道你消息之人,都知道你此时在都察院,来寻我等查案。
洛闻歌自然相信, 他随意扫过周遭:这里远比我想象中复杂许多。
今日早朝沈爵借我等审问出来的事, 怒参徐应屏, 真是所行无忌。慕容郁轻声。
洛闻歌听萧毓岚提及过此事,再看忙碌半天为他人做嫁衣的慕容郁,无端生出同情心来:他仰仗都察院内有暗探,你猜我忽然过来所为何事?
慕容郁岂非呆傻之人,三言两语品出味道来,灵动道:我私以为洛大人是见我等查案费力,特意过来指点。
洛闻歌淡笑,眼见要进个院子,他偏头:里面有几个人?
算上帮忙整理卷宗,查找文献记载的,五个人,其余人手不准进入房内,原地等待调配。慕容郁低声道。
有三个都察院内官员,不知上次让洛安特查那位都事在不在。
如此想着,他被蒋霖推着跟慕容郁进了门。
谢温轩自卷宗内抬头看过来,冷淡点头算作打招呼,那边被埋在书堆里的三人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洛大人。
洛闻歌没摆官架子习惯,颇为平和:不必拘礼,诸位继续。
那三人习以为常,埋头继续,离洛闻歌最远那位年过三十,生得挺周正的高大官员多看他几眼。
也正是这几眼让洛闻歌注意到对方。
慕容郁也是抽空去接他,把人带到地方,丢下忙自己的。
洛闻歌让蒋霖原地等着,自己推着轮椅转到那人身侧,对方在理桃花湾这几年出过的命案,又按照如何发生、结案分类统计。
那人看得很快,说是一目十行不为过。
洛闻歌也不说话,静静在旁看着。
许是原本那人在等他开口,没想到洛闻歌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好半天过去,那人终于扭头:大人。
嗯。洛闻歌惜字如金。
那人欲言又止,见他又不打算说话,只得转过头继续做事。
洛闻歌唇角微挑,打破僵局,压低声音问:你找到如此多案件,有没有从中发现相似之处?
那人眸光微亮看向他:确实有,下官发现但凡桃花湾死了人,死者必非富即贵,与朝中官员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那都和谁有关?洛闻歌问。
那人面露难色,字斟句酌道:人员众多,下官还需细细整理,待有个结果才能向大人禀明。
洛闻歌眼眸微弯,直觉碰上对得人,这会儿他像后知后觉似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都察院都事曲靖。曲靖恭敬道。
果然是他。
洛闻歌开怀笑道:你做得很好,待此案结束,我会向陛下替你邀功,必得论功行赏。
大人,这万万使不得,下官所做皆是分内之事,还不到论功行赏地步。曲靖宠辱不惊,平稳道。
洛闻歌抬手:做得好是得奖赏,曲都事很有想法,望能坚守初心,早日将名单做出来,我等着看。
曲靖满脸坚毅:下官定不辱命。
洛闻歌温和一笑,转动轮椅到另两位官员身边,同样嘘寒问暖一番,只是没再说要论功行赏的话,高调表明他更欣赏曲靖。
这等明晃晃示好让那两人心里五味陈杂,不由得关注起曲靖来。
洛闻歌小试牛刀,效果并不满意,他转到谢温轩身边,刚要说话就被早有准备的谢大人塞了本奏疏。
他侧眸而视,得到谢温轩半侧冷峻脸庞,他抿抿唇,翻开奏疏。
越看到后面,他眉头皱得越厉害。
原先他以为温柔巷牵扯出不仅有徐党,多少能勾出点沈党官员,没想到这份奏疏里写的名单,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和徐应屏有关的。
真正和沈爵有瓜葛的,微不足道,就算勉强说是沈党,也会被三两下摧毁,算不得证据。
这次办案地方挑在都察院,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会出现这等查出全员皆徐党,也该在意料之中。
能想通是回事,接受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洛闻歌捏紧奏疏,真是没抓到狐狸,先惹一身骚不说,还要倒贴点诱饵进去。
沈爵这手做的够狠够绝,他们要真将这份奏疏递上去,徐党得被抽空大半,骤时朝内唯沈党一派独大,萧毓岚也不见得能压过。
在萧毓岚没将人安排到位前,这份奏疏先不上为妙。
他深呼吸,取过纸笔,鬼画符似的写:压着。
谢温轩向来不苟言笑,看见他这字,顿时不忍直视,接过他还回来的奏疏,压进手边最少那沓纸张里。
我想见见徐焱。洛闻歌说。
谢温轩本想说让门外小兵领路,转头看见洛闻歌疯狂打眼色,视线不由自主飘向那边低头找卷宗的曲靖,心领神会改口:曲都事。
曲靖茫然抬头,一脸不知所谓。
洛大人初进都察院,对各处很是陌生,他想去见徐焱,劳烦曲都事走一遭。谢温轩冷淡道。
曲靖手足无措:是,谢大人可要为下官先作证。
谢温轩似遭此提醒才想起来某件事儿,微转脸庞:曲都事为人爽快,说话直白,有让洛大人心里不痛快之处,还请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洛闻歌眼眸漫上笑意,好说话模样:谢大人放心,我懂。
谢温轩轻点头,又对曲靖道:洛大人前几日受伤,这几日还没好全,你要多护着。
下官遵命。曲靖道,伸手过来推洛闻歌,洛闻歌没拒绝。
那我先去见见徐焱,谢大人、慕容大人回见。洛闻歌抬手行礼,得到两张同时抬头的脸庞。
告别谢温轩和慕容郁,出房门的洛闻歌眼神制止欲上前来的蒋霖,装作随意和曲靖聊天。
曲都事进都察院多久了?他微整袖子曼声问。
曲靖在他面前稍显拘谨,话不敢多说:八年有余。
八年啊,那曲都事应当认识我爹。洛闻歌话锋转得相当快,让人意料不到。
曲靖没明白他这话何意,茫然附和:见过,洛阁老气宇非凡,学识渊博非我等能比。
洛闻歌笑了,笑声爽朗:在我面前不用刻意夸我爹,先人已逝,身前身后名皆是空。
曲靖被说得尴尬,解释略苍白:下官真心钦佩洛阁老,他有雄才伟略,连先皇也曾多次称赞。
可惜人没了,什么也都没了。洛闻歌落魄道,如今世人只知权倾朝野的沈阁老,有谁记得呕心沥血的洛阁老?说起来不过平添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资罢了。
他是洛曜亲儿子,说什么都可以,曲靖身为外人,哪来胆子论先阁老诟病?
可要不说话也不行,洛闻歌品阶比曲靖高,上司说话为下属的,哪能不声不响跟个孬子似的。
曲靖真是为难死了,被憋半天冒出句:背后议论他人非大丈夫之举,洛大人请慎言。
真如谢温轩说的那般耿直,洛闻歌寻思自己该不该摈弃已知消息用心看曲靖。
哦?洛闻歌挑眉,意外之色溢于言表,我记得曲都事师承沈阁老,那确实得慎言。
曲靖脸色不变,直白道:大人记错了吧,下官没有老师,否则也不会八年才做到都察院都事。
洛闻歌更加意外了:难道真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曲都事确实是沈阁老门生呢。
是大人记错了,我从来京科举就没和朝中他人有过关系。曲靖不卑不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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