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王座(穿越)——紫舞玥鸢(9)
对面鲲鹏,无法力敌,唯有智取!
思及此,沈轻泽的目光重新落在任务目标上揭露真相,瓦解阴谋,拯救黑暗里的渊流城。
系统果然没有要求他直面鲲鹏。
从目前他掌握的情报看来,所谓夜神就是鲲鹏,永夜不过鲲鹏垂下来的庞大羽翼覆盖了渊流城的上空,遮蔽了太阳这是真相。
夜神的怒火和诛锄恶魔恐怕是有心人借此编造出来的谣言,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老爹说,渊流城的主祭大人能和神明沟通,找出藏在人群里的恶魔并除掉这就是阴谋。
将鲲鹏驱逐,至少令它收拢垂天之翼,就能使渊流城光明重现!
千丝万缕的线索在脑海中编制成网,沈轻泽找准了那根线头,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拿定主意,拔腿向家里飞奔
※※※
当太阳不再升起,一切时光的流动都失去了参照物。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沈轻泽跑回村子里时,明显地感觉到比之前更为安静了。
大部分灯火已然熄灭,寡妇家的祝祷声也听不见,除了手里的提灯晃悠悠地照出眼前一小片模糊光亮,目之所及,俱是一派沉默的黑。
沈轻泽摸黑回到小木屋,在门口唤了半天,却不见李老爹应声。
他微微蹙眉,难道已经睡下了?
沈轻泽推开家门,屋里还亮着一盏未曾熄灭的小油灯,只是许久没有添油,那火光微弱得摇摇欲坠。
老爹?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漏风的窗框在寒风里呻吟,灶台上大锅里盖着一碗素面,那是李老爹为他准备的宵夜,这会早已经凉了。
沈轻泽绷紧了唇线,心里陡然一沉!李老爹出事了!
汪呜!嗷嗷!
大白狗叫声猛然自后院传来那是铁器铺的方向。
沈轻泽眸光一亮,老爹莫非在铺子里?
怀抱着一线希望,他循着声音飞快赶至打铁铺,只见阿白伏低了前爪,脊骨耸起,龇牙咧嘴地对着打铁的屋子狂吠。
沈轻泽面沉如水,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木门,屋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我数到三,要么出来。他缓缓眯起眼眸,声音冷厉,一如刀锋刮过坚冰:要么,死。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起手中连弩,咄咄咄三发连射,瞬间扎破打铁铺的地板,牢牢钉在地上!
屋里顿时传出一声惊叫:哎哟!你还没开始数数呢!你骗人唔
嘘!白痴,别出声!
原来还不止一个贼,沈轻泽唇边扯起一抹冷笑:迟了,都给我滚出来,如果你们不想被射成筛子。
屋子里安静片刻,终于冒出一个色厉内荏的声音:我们出来可以,你、你要保证,不许用那玩意招呼我们!
还敢讨价还价?
李老爹下落不明,任务倒计时不断提醒着他时间的珍贵。
沈轻泽心里憋着一团无处发泄的火,居然还有蟊贼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他霉头!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带着大白狗直接冲进了黑漆漆的屋子。
阿白嗅觉极为灵敏,哪怕黑暗里也一咬一个准,沈轻泽一手匕首,一手连弩,对付三个地痞蟊贼简直手到擒来。
啊!什么东西在咬我!
哎哟大哥别打!我错了!
你们两个废物!赶紧抄家伙啊!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尘埃落定,屋子里再次归于平静,沈轻泽重新点亮屋里灯盏,柔和的光线驱逐了黑暗,将一切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金大、银二和铜三三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地痞,脚上捆缚着粗麻绳,倒吊在房梁上,像个三个沙包似的,悬在空中无助地晃来晃去。
阿白蹲在地上,咧着白森森的尖牙,吓得三人乌龟似的缩起脖颈,生怕它一时暴起,咬断了自己咽喉。
沈轻泽拿着一根藤条,轻拍着掌心,面无表情地望着三人。
你们把李老爹弄到哪里去了?
铜三最先沉不住气:李老头?我们不知道啊!
啪藤条猛地抽在他背上,划破了麻衣,带起一串火辣辣的於痕,铜三惨叫一声,疼得哇哇大叫,嘴里爹啊娘啊叫个不停。
青年手执藤条,冷冷道:想清楚,再说一遍。
银二吓得瑟瑟发抖,金大脸色发白,说话都忍不住结巴:你你怎么不讲理?李老头的事真不是我们干的!你找错人了!
沈轻泽眼神一厉,匕首在掌心泄出一丝冷光,锐利的锋刃抵上金大咽喉。
你们果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说。
银二终于忍不住,倒豆子似的大声嚷嚷:
是卫队!是城里卫队来人带走了李老头!传闻永夜降临的时候,要向夜神奉上活人做祭品,按照旧俗,城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是祭品!他已经六十多岁,没几年好活了!
住口!沈轻泽一掌扇在他脸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油灯摇曳的灯火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紧抿着嘴,颧骨绷出雕刻般冷硬的弧度。
原来这就是任务失败的惩罚,不是跌落等级,也不是剥夺属性,而是,连累周围所有人,不可逆转的死亡!
铜三看到二哥被打,红着眼哭出声:你凶我们有什么用!我们的祖母,也被带走了!
沈轻泽压抑着勃发的怒色:你们这些孬种不去救你们祖母,跑来我家做什么!
你说谁孬种!银二梗着脖子怒视他。
那是因为城东集市铁器铺的莫老板,在全城搜罗刀剑铠甲,莫老板跟莫云主祭有亲戚关系,我们反抗不了卫队,才想走他的门路,如果能从这儿找到打造优质铁器的秘密送给他,或许就能把祖母救回来!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压抑的死寂。
沈轻泽脸颊上的肌肉动了动,嗓音又薄又冷:谁下的命令?这种愚蠢的活祭,为什么不反抗!
金大粗声粗气地吼他一句:你这个没经历过灾劫的毛头小子懂什么!
因为长时间倒吊,他脸色充血,哑着声音道:
因为城里没过冬粮了!上次兽奴洗劫了大半粮仓,剩下的连城里贵族都未必够分,奸商只知道囤积居奇,粮价一涨再涨!哪里管的了平民死活!
就算没有永夜,这些老人也熬不过冬天的,在渊流城,六十已经是高龄,大多人连这个数都活不到!他们不能下田干活,却需要粮食供养,往年还能熬一熬,可是今年城里供不起了!每天都有人饿死在路边,李老头自己也知道!
三十年前那场祭祀,也是把城里没用的老人做了活祭,献给夜神吃掉,然后太阳就出来了!否则永夜持续下去,全城的人都要冻死!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价值!最后的奉献!
金大说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泣不成声:他就是为了把生存的希望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李老爹是自愿跟着卫队走的!
沈轻泽如遭雷击!
难怪李老爹举止异常,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抽起了从来不舍得抽的烟斗,甚至怕自己伤心,故意让自己离开,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去做祭品
可是自己却浑然不觉。
汪
阿白叼着一张折起的纸,放在沈轻泽面前,轻轻哀叫一声。
沈轻泽沉默着将之展开,上面只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李老爹吃了不识字的亏,最近才慢慢学的:
小泽,不要伤心,不要自责,也不要来救我,自从我妻、儿都死了以后,我原就想跟他们一起走了,意外遇到了你,才多苟活了一段时间。这么久以来,我把你当做儿子,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很孝顺。
我活了一把年纪,已经很满足了,铁铺和田地,都留给你,将来娶个媳妇,锅里还有一碗素面,别饿着。
好好活下去。李老爹字。
沈轻泽双目一点点红起来,嘴唇动了动:谁下的令?
金大从鼻子里喘一声粗气:城主府出的命令,当然是城主大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颜:???
第10章 渊流城主之死
渊流城主?
沈轻泽在心里给这个素未谋面的最高掌权者,划下一道重重的叉,皱眉道:谁家没有年迈的亲人,下达这样的命令,渊流城主难道就不怕城里暴动吗?
银二哼哼唧唧道:城里那些大人物哪里会管老百姓的死活?再说了,已经有三十年前的先例,大家都知道只有活祭才能使太阳重现,不是老人,就会是青壮年,或者妇孺。
铜三瞪着通红的眼:可谁又愿意去死呢,老人们也想自己的子女活下去啊,为了拯救渊流城,大家也就默认了。虽然伤心,可也没有别的法子。
沈轻泽瞥他一眼,冷笑:没有别的法子?那你们跑来我家偷什么东西?嘴上说着为了拯救渊流城,实际上希望牺牲的都是别人,只要自己家人活下来就好,对吗?
铜三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反驳,金大沉默一会儿,哑声道: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各家自扫门前雪,连自家长辈都救不了,哪里管得了别人?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兄弟三人落到你手上,又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主面板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4个多小时,眼下只剩60几个小时,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几个蟊贼身上。
沈轻泽翻转手腕,一道寒芒脱手而出,依次割断了捆缚三人的绳索,最后咄的一声凿入墙壁。
哎哟!金大三兄弟猝不及防摔下来,摸着脑门上鼓起的大包,喘着粗气跌坐在地。
滚吧。沈轻泽从墙壁上拔出匕首,淡漠置下两个字。
金大诧异地望着他:你就这么放了我们?
沈轻泽眯着眼,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如果你们三个窝囊废有本事,就把自己的祖母救出来好了,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
金大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难道你打算冲到祭祀典礼上救人吗?不可能的,那里有卫队重重把手,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打得过所有人。
沈轻泽重新将灯盏提在手里,居高临下俯视他:我不需要打过所有人,只要黑夜消失,太阳重现,他们就都能活下来,不是吗?
金大无言以对,不知该嘲笑对方的愚蠢还是天真。
倘若你真能做到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我们兄弟三人以后就给你当牛做马!认你做爹!
沈轻泽:
他还不想认仨便宜儿子呢!
沈轻泽不再理会他们,带着大白狗回到屋里,去找那条进化的鱼龙。既然系统明确提示这玩意是线索之一,应当能派上用场。
可怜的小家伙还美滋滋地蜷缩在鱼缸中睡觉,丝毫不觉危险的降临。
沈轻泽提着灯,将金灿灿的小鱼龙捞出来,在它脑门上屈指一弹,毫不留情将之打晕。没想到,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块促使它进化的龙鳞玉。
他记得当初颜醉说这是奶奶送给他的宝贵之物,还要赎回去,倘若不是那三个见钱眼开的蟊贼偷走了它,莫非是颜醉自己跑回来取走了?
一时半会无解,沈轻泽索性不去想它,带上阿白匆匆往城里赶去。
金大三兄弟咬咬牙,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
相较于村子里的黑沉静谧,渊流城城东集市可谓灯火通明,集市小广场早已筑起了一座高高的木台。
重重卫队将四周把守得密不透风。
好几百号花甲老人安静地站在木台下,宛如一颗颗腐朽的枯树,即便在北风中凋零了最后一片落叶,最终也回归泥土,滋养着下一代的新生。
他们既没有歇斯底里的绝望,也没有六神无主的慌乱,只是沉默而平静地等待着既定的命运在永夜降临的那一刻,他们就有所觉悟了。
人群的另一端,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镇民,他们被卫队连成片的人墙所阻,只能遥遥呼唤着亲人的名字,与之作别。
这个夜晚是那样漫长,长得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火把的微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却映出一张张惨淡的白。
隐隐的,有低哑的啜泣声如同瘟疫般在人群里蔓延,压抑的气氛几乎令人喘不过气,就连卫队的士兵也被巨大的悲伤笼罩,频频回头张望,偷偷抹泪。
※※※
城主府地处渊流城心脏地段,外墙用矿山上最坚固的月岩砌成,每一块墙砖都打磨得方正、光滑,墙根覆满了青苔,墙头大片的紫藤花在微风中摇曳,衣冠一样装点着它。
百年来,这座古老的府邸在与兽人族的交锋中,被无数次攻击,却依然屹立不倒,只在岁月里沉淀下数不清刀枪剑戟的疮疤。
三层高的堡垒静静匍匐在夜色里,像一头沉睡着的巨兽。
城主府议事厅。
室外的气温在慢慢变低,壁炉燃着炉火,时不时发出轻微噼啪的声响,在压抑沉默的大厅内,显得格外突兀。
议事厅正中央摆着一张硕大的长桌,属于城主的主座空着,正对面坐着一身绣金白袍的莫云主祭。
颜恩伯爵端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他面容严肃,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扶手。
整个议事厅唯有一人是站着的,那人一手扶着腰间十字剑,脊背挺直如标枪。
肖蒙队长来了,把城主大人的尸体抬进来吧。
颜恩伯爵话音刚落,肖蒙的视线便如箭矢般冷冷射来,颜恩瞬间有种被利刃洞穿眼眶的错觉。
他皱了皱眉,错开对方的眼神,朝门外的侍从一挥手。
立刻有四个侍从抬着担架步入议事厅。担架上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穿着城主与兽奴作战那日的黑色军装,领口绣有卫队的标记。
覆盖的白布揭开时,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和咒纹,裂口处有黑色的血痂,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恐怖得令人作呕。
诡异的静默在大厅里沉淀了一秒钟,侍从面色惨白,在颜恩伯爵的示意下仓皇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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