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原来，他的所有事情，蒋家都已经暗中做过调查。
    难怪。
    难怪这个价码开得这么合适。
    这也正常，蒋家从来都不会录用来历不明的人。
    好仁嗤笑：还真是符合你们蒋家的作风啊。
    听到这句话，阿贵的眸子霎地蒙上了困惑。
    但是，很快，阿贵便不以为然。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答应
    我反对。
    阿贵的话，突然被好铭打断了。
    阿贵瞥向好铭，末了，问他：为什么？
    理由，好铭说不上来。
    可是，这天上掉下大馅饼的好事，他听来，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很不安。
    他张口：反正
    薪金我要你们一次过支付给我。
    好仁突来的一句，让好铭一愣。
    阿贵听来，一笑，说：没问题。
    另外，合同要列明，我只要做满三个月，就算达不到一年的期限，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离职，薪金全部不需要我退还。
    这一条，倒是让阿贵开了眼界。
    他没有想到，好仁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居然懂得这样跟他讨价还价。
    考虑了一下，阿贵勉强答道：好。
    那就拿合同回去修改吧。除了签名的部分，其余的都必须是打印，不能有手填的内容。好仁把好铭手上的合同拿过来，丢回到桌面上：而且，要是法文的。
    阿贵听来，更是一愣。
    什么？！
    我想，你刚才有听到我说了什么。好仁很认真地对他说。
    阿贵看了好仁很久。
    末了，他嗤笑。
    他真心觉得好仁嚣张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有求于他不是吗？
    阿贵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对好仁说：你收拾东西，我下午过来接你们。
    合同没有拿，阿贵就这么走了。
    好铭很担心，眉头紧蹙着，问好仁：哥，你真的要答应吗？
    嗯。
    好仁应声之后，苦笑。
    末了，他瞥男人一眼，对好铭：虽然他很讨人厌，但是这份工作胜在薪酬够丰厚。
    好仁肯应聘，男人本来是很满意的。
    但是突然听到好仁这么说他，他的笑容一下没了。
    真是的。
    男人不满瞅着他。
    好仁心里清楚，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容他考虑太多。
    靠家里老人务农，再靠他们兄弟俩在城市里找份工作，用算数器来算，赚到的钱，一个月下来，除去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还剩下多少？
    就算他们不要命地攒，不吃不喝，要花上十年？二十年？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清给别人？
    况且，好铭也到了适婚年龄了。
    要是被这笔债务耽误，那就不好了。
    我去收拾行李。好仁想罢，起身回了房间。
    男人起身跟同进去，看到好仁心情这么不好，一时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还不至于这么差，差到让好仁嫌弃成这个样子吧？
    他不知道，好仁不是因为要一直对着他这个傻子所以心情差。
    好仁是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对蒋家一众，心里的压力就很大。
    蒋家根本就是个龙潭虎穴啊。
    尔虞我诈，真真假假。
    这些，都让好仁十分害怕。
    昨晚刚摊出来的东西现在又塞回到了行李包里，想到自己接下来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他的心里又平衡了一些。
    男人在一旁，看他脸色几次变化，是真的看不出他脑子此刻在想什么。
    末了，好铭也进到房间里，看他这么快就收拾好行李，便问：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好铭示意一下男人，对好仁：你管他这么多干嘛？
    男人听到，脸色一沉。
    臭小子！
    男人目光不善，瞥向好铭。
    好仁没有说话。
    好铭知道，好仁是打定主意了。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末了，看好仁一脸的沉重，便问他：哥，为什么你要法文的合同呢？
    好铭这一问，让男人一怔。
    这倒是提醒了男人。
    他这才想起来，好仁刚才确实是这样跟阿贵说的。
    我们又看不懂。好铭抱怨。
    是看不懂。好仁随意：不过呢，我跟电视学的，装作很懂的样子，虚张一下声势，我们唬唬他。
    好铭听来，乐了。
    嗯，唬唬他！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
    可是，想法一转，他又觉得：不对啊，我们看不懂，万一他回去之后，在上面加了什么奇怪的条款，怎么办啊？
    好仁也是乐，摇摇头：不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好仁这样的笑容，男人突然直觉，其实好仁看得懂。
    可是。
    看好铭听说是虚张声势后，乐成这个样子，男人相信，好铭并不知道好仁能看得懂。
    男人的眉头不禁皱起。
    这个蒋好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的心里，究竟又装有多少的秘密？
    男人突然有点后悔，开始犹豫，让一个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到底是对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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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归来
    下午，阿贵把好仁和六爷接回到蒋家。
    心怀忐忑，从车上下来，好仁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很是怯场。
    好仁的脸色不好，表情更是多次转变，他整个人紧张得很，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男人的双眼。
    是因为要面对这么显赫的蒋家所以心怯？
    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如此紧张？
    男人暗暗猜度着。
    末了，他想要进去，忽然听到车声。
    他转过脸去，只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向他们这边驶了过来。
    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要面对蒋家的人，男人的眉头微微一蹙。
    车子里的人把车子泊好，便下车，踱了过来。
    六叔。
    好仁看着眼前打招呼的这个人，眼睛睁得老大。
    是文朗。
    面前年轻男人的笑容很温暖。
    如同好仁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他对好仁礼貌一笑，又对男人：老爷子知道你出院，一定会很开心的。
    绅士的打扮，举手投足见彬彬有礼，语调也尽显修养。
    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下弯着，脸上又是那么地亲切。
    这样的一个人，男人却全无好感。
    男人牵上好仁，往里进去。
    他的冷淡，文朗并不觉得意外。
    他看了两人牵着的手一眼，嘴角微微一提。
    医生怎么说？文朗问。
    一直站在旁边的阿贵瞥向他，后来，视线转开，看着好仁两人，答：观察。
    文朗听来嗤笑，也往宅子里进去。
    阿贵刚才有注意到好仁的失态。
    好仁看着文朗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久别从逢的故人。
    不，应该说更像是在看一个死而复生的亲人。
    想起好仁之前在医院趁他睡着偷吻他。
    阿贵不禁有点疑惑。
    想罢，他也往宅子里进去了。
    他上到二楼，看到文朗已经坐到了蔡云雅身边的沙发扶手边上。
    他走近过去。
    蔡云雅正看着男人，男人站到了好仁身后，一直头低低地，不说话。
    看罢，蔡云雅的目光落到了好仁身上。
    你就是老爷新请回来照顾六叔的蒋好仁，蒋先生，是吧？
    客厅里，不只有蔡云雅母子二人。
    圆嫂在一旁伺候站着。
    而蒋伟惠和齐翠云分别坐在了蔡云雅对面两个不同方位的沙发上。
    大家闻言，都一下齐刷刷看着好仁。
    好仁因此一阵紧张。
    是。好仁一开口，声音却小了半截。
    末了，他知道自己的表现不好，便又说：见过大太太、三太太、姑奶奶和
    他抬眸，对上文朗的双眼：大少爷。
    好仁身边的男人和阿贵听来，皆微微意外。
    蔡云雅心细，听来眉头也是微微一挑。
    她开始端详他。
    可以了。在一旁的蒋伟惠慈祥一笑，对圆嫂：你带他们上楼去吧。
    是。
    圆嫂点头应声，马上转身，示意要六爷他们跟随她走。
    好仁跟随圆嫂，挎上行李包，带上六爷，往楼上踱去。
    阿贵也想跟上，不想，蒋伟惠突然叫了他一声。
    阿贵不解回头，蒋伟惠对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露台那边的小花园方向。
    阿贵顿时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转回身，往那边过去。
    阿贵离开后，蒋伟惠便是呵笑，有感：刚才那位蒋先生，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却不简单啊。
    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齐翠云听来，不以为然，嗤笑：不就是乡巴佬一个么？连话都说不清楚，又怎么个不简单法啊？
    殷红的唇角一扬，蔡云雅双眼往她身上一瞥：最不简单的地方，就是他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你是个老三。
    这话，语带讥讽。
    是嘲笑连外人凭面相都能看得出来，她连做阿二的命都没有。
    齐翠云被她这么一呛，脸一下拉长了。
    齐翠云怀里的抱枕大力一砸，发脾气，愤而离去。
    虽然被齐翠云狠狠地瞪了，蔡云雅也得意得很，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她抓上了文朗的手，很是猜疑，低声对文朗：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好像很熟悉我们家里？
    文朗柔柔一笑，答：可能是他来之前听阿贵提点过吧？
    蔡云雅想来，觉得也是。
    怎么说，蒋家都是大户人家，为了别做错事得罪人，他提前向阿贵取经也很正常。
    但是蒋伟惠听来，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阿贵听到他向她们打招呼时也是着实意外了一把。
    她不禁想。
    这个人，究竟是个何方神圣？
    为什么会对她们家这么了解呢？
    楼上，好仁一进房间就打了个大喷嚏。
    倒不是房间里有什么刺激性的气味。
    而是因为突然背脊一凉。
    怎么？男人看他这样，问。
    好仁摇摇头。
    依老人家的说法，他刚才肯定是被人背后念叨了。
    我没事。
    好仁走进到房间深处。
    这里，所有的布置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好仁看着这些东西，一时间，五味陈杂。
    蒋先生，你请跟我来。圆嫂招呼好仁，示意好仁跟随她。
    好仁随她进到衣帽间，才发现，蒋家的人把更衣室改成了供他使用的房间。
    四面墙，狭窄而封闭。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排气扇、一张小床和一张小书桌。
    圆嫂带他看过之后，说：你和六爷就都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开饭的时候，我再上来通知你们。
    好仁点头。
    圆嫂带上房门，走了。
    她前脚刚走，好仁提着行李包，又走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我睡左边，你睡右边。
    好仁一出来就要求瓜分属于男人的那张king side大床。
    男人也知道里面的更衣室太过狭窄，所以并没有反对。
    他还在想，好仁怎么会认得蒋家的人。
    但是，他又不好直接开口问。
    好仁看他一直皱着眉头瞥着自己，以为他是嫌自己占他地方，就说：那算了，你舍不得，我回家去。
    说着好仁就真的提起行李包作势要走。
    男人赶紧以身挡住他的去路。
    好仁还没有和阿贵签约。
    要走的话，是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好仁见男人像是舍不得自己的样子，于是，又把行李放下来。
    好仁挺郁闷，坐到了床边，末了，开口：你要尽快好起来，因为我不想待在蒋家太久。
    男人暗暗一怔，装傻，问：什么？
    好仁抬头，看了他很久。
    末了，视线一转，好仁不经意间看到落地窗外，小山坡上站着的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好仁不禁眉头一蹙。
    他一直都以为蒋老爷子不在家。
    原来，蒋老爷子只是对六爷避而不见。
    小花园处，老成持重的蒋老爷子独自站在小山坡上，眺望着现代都市远景。
    很快，阿贵去到了蒋老爷子身边。
    蒋老爷子转过身，与阿贵攀谈起来。
    看他们之间有交流，好仁甚是意外。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老爷子并不待见阿贵。
    现在他们可以一直谈，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虽说，好仁看得出神。
    男人却是见怪不怪。
    男人转过脸来，见好仁不理他，于是，把好仁的脸扳了过来。
    末了，好仁又转过脸去，继续看阿贵。
    男人有些不满，于是，又把好仁的脸扳过来，要好仁看着自己。
    可是，好仁的眼里没有男人。
    他还是在关注阿贵。
    男人的脸沉下来了。
    末了，他突然凑过来，在好仁的脸颊上啵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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