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GL)——游鲲(9)
佩玉记得,前生孤山被灭门时,那群老秃驴没少幸灾乐祸。
升起的雾气被朝阳照耀,似乎染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
季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雾是不是有点古怪?
章儒摇扇,天工造化而已,不过看着这雾,我倒想起三百年前一桩旧事。
张穗山问:可是江城被围之事?
章儒颔首,当年江城城外莫名升起血雾,其中不仅有尸傀,还有好几头只修为堪比元婴的天魔。
另外二人闻言大骇,天魔?那岂不是
有死无生,章儒轻笑,当年确实是这样,城主想各种方法求助皆被血雾隔断,但侥幸孤山一行弟子正经过此处。
二人心中松一口气,孤山来救,也难怪当年江城被救。
章儒笑了一声,可那行弟子中,修为最高之人,亦只是金丹圆满。
季授和张穗山的心又悬起来,那岂不是给天魔送口粮吗?
是啊,但那金丹弟子亦非寻常,一剑斩杀数头天魔,当此时,血雾之中忽而出现一头玄魔。
啊、啊这是二人目瞪口呆,听得一愣一愣的。
季授停下脚步,这也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明明她不过金丹圆满,是怎么斩杀一头修为至化神的玄魔。
对于惊才绝艳之辈而言,跨境界杀人并非不可,但跨越两个境界斩杀化神玄魔,让人感受到的不是敬佩,而是恐惧。
他想起父亲提及此事时面上的骇色,心中暗叹一声,又道:你们知道那个金丹弟子叫什么名字吗?
张穗山想了想,玄门弟子,难道是如今玄门道尊,宁宵尊上吗?
季授反驳:三百年前宁宵道尊就已至元婴,那时是金丹的莫非是丁峰主吗?
章儒冷笑,丁风华,还不配。那个人叫做怀柏,今年折花会上,你们也会看到她。
张穗山不可思议道:怀柏?她不是一个滞步金丹的废物吗?
废物?章儒面色肃然,手中羽扇不由放下,感慨道:三百年前,没人敢说这样的话,只是
雾气蒙蒙中,一个小尼姑骑着黄牛缓缓走来。
以卵击石,未必会输。
第14章 以卵击石(2)
章师兄,你觉不觉得这雾更红了一些?
章儒不答,面色凝重地盯着骑牛而来的女孩。
小尼姑如白玉雕成,阖着眸,尖尖的下巴稍稍抬起,瘦小的身子裹在灰白缁衣里,小手拢在宽大袖中。
张穗山情不自禁感慨:早闻佛土出美人,今朝得见果不虚传。
小尼姑似受惊扰,长睫如羽,轻轻扇动几下后,张开了眼,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她有一双极清亮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隐隐泛着薄红,好似晕染浅浅胭脂。
一眼望来,三人皆不禁微微恍惚,心驰神遥。
小尼姑身旁的雾气绯色渐深,如桃花烟浪,乱红触翻,淡淡桃香随风飘来。若是寻常,章儒早已发觉不对,只是方才女孩的眼睛太过勾魂摄魄,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身在一片红浪之中,随行二人已不见踪影。
张穗山!季授!章儒呼唤几声,没得到回应。他打量左右渐浓的红雾,面色渐渐难看起来。张穗山和季授不清楚,但他成天听父亲说血雾之事,早知其凶险。
毕竟当年那十几个的金丹修士,除却怀柏,其他都折在了里面。
他不再犹豫,从储物袋取出一方玉简,捏碎后身上出现一层白色光晕。这件法宝名为归一罩,能抵挡金丹修士的一次绝杀。但也只能抵挡一次而已。
归一罩覆好之后,章儒的心放下些许。他不再试图找张穗山和季授,站在原处思忖片刻后,转身按原路返回,往小城走去。
章师兄、章师兄!
章儒把张穗山拉到一旁,冷声喝道:别喊,你想把尸傀都引来吗?
张穗山挠挠后脑勺,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一愣神的功夫,就没看见你们了。他左右望了望,季授呢?
章儒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师兄,我们是往回走吗?可万一那边也被血雾笼罩了呢?
章儒横了他一眼,就算有血雾,大师姐在那边,总比我们两单独在这好。而且那里是去显城的必经之路,说不定再等一会便会有其他修士来援。
张穗山皱起眉,苦着脸说:可大师姐的修为也不过当年可是死了好多金丹弟子呢。
就算师姐只有筑基圆满,比你我也要好不少!章儒顿了下,又道:何况大师姐早就能结丹,只是刻意停在筑基,她的实力不比金丹修士差。
他双眼紧盯红雾,害怕从其中冒出什么魑魅魍魉,便也没注意到身旁人微微垂下头,勾起了唇。
只是筑基圆满吗?连天都在帮她。
张穗山笑了笑,就像如释重负,长舒口气,然后说:师兄说的极是。
血雾中尸傀又叫几声,张穗山受到惊吓,蹿到章儒身旁,拉近和他的距离,师兄!救我!
章儒实在无奈,尸傀都没跑出来,你叫什么救命?
张穗山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说:我害怕啊,我还只是练气六层,一个尸傀过来我就没啦。他拉拉章儒的袖子,师兄,你修为最高,等会你可一定要救我呀!
章儒甩开他的手,你他的话突然顿住,双目睁大。
一把闪亮的匕首刺在归一罩上。
对面的少年笑弯了眼,轻声说:师兄,你可一定要救我呀!说着又将匕首刺入几分,碎裂的声响起,归一罩上出现好几道裂缝。
你章儒抬手想要反击,可张穗山转身跑入血雾之中,没了踪影。章儒心有余悸,不敢追进血雾,只得更加小心谨慎。
可恨!章儒恨恨地看着归一罩上裂缝,心中愈发愤懑,方才的人肯定不是张穗山,他看不透那人的修为,想必那人修为至少在练气之上,就是不知他到底是邪修还是妖魅,也不知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戏耍自己。
难道他不能轻易杀死自己?
章儒咬咬牙,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冷汗浸湿儒衫,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自己被毒蛇盯上一般。
走了一阵后,前方传来激烈打斗声。章儒忙想换个方向走,可那人却已经见到了他,大喊:师兄,救命!
章儒并没贸贸然走过去,拢袖站在那儿,试探性地问:这具游尸不过练气四层,怎么你不能对付她?他已经注意到,季授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但没有一处伤。
又是障眼法吗?章儒心头冷笑。
季授不解地回道:师兄不知,血雾中这游尸比寻常要凶悍许多!师兄为何不过来助我?
游尸停下攻击,灰茫茫的眼珠子转了下,忽而往章儒扑过来。
可恶,果然是假的!章儒无视游尸,抬手往季授攻去。游尸不过练气四层修为,而且行动缓慢,不足为患,重要的是杀掉这个幕后之人。
他一出手既是绝杀之招,手中青龙剑熠熠生辉,季授慌忙抵挡,问:师兄你做什么?是我呀!
章儒眼神冰冷,不再多言,只挥剑攻上前。所幸季授是道修,拉开距离之后,用道术拖得一会功夫,慌张辩解:师兄?
只是如今章儒怎么还会听得进他的话?
季授修为与章儒相差许多,几盏茶的时间过后,已是面白如雪,气喘吁吁。他也终于明白章儒是下定决心想杀掉自己,遂亦不再客气,一时间尘沙滚滚,惊雷震震。
至最后,青龙插入季授胸口,而章儒身上归一罩已完全破碎,身上也添了几处伤。
师兄,为什么季授捂着胸口,七窍鲜血汩汩流出,不甘地望向章儒。
呵,还想骗我。章儒又是一剑刺入他肺腑,等这人再没了动静,才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那具游尸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不出我所料,果然是这人伪装成师弟来控尸,就是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居然连招式都与师弟一模一样,难道师弟已遇害不成?
章儒一面思索,一面往血雾中走去。
季授躺在红得泛黑的土地之上,两处致命伤仍往外流着血,鲜血流入土地马上便被吸收。
怨气未消,练气修为,佩玉弯下腰,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容,笑道:不错,出生便是伏尸。
第15章 以卵击石(3)
佩玉暗运控尸之法,季授直挺挺地站起身,双眼翻白,喉间发出嘶嘶之声。
莫急,我会为你报仇雪恨。她左右打量季授一番,觉得十分满意。伏尸约等于练气八层,加上花娘,和章儒有一战之力。
她的眼珠子动了下,快走几步从血雾中揪出那只掉毛孔雀。孔雀长长的尾羽被剪掉,杵着光秃秃的尾巴,身子上伤痕累累。
孔雀妖?佩玉戳了下它的伤口,血痂掉落,鲜血又渗了出来。孔雀妖疼得一激灵,又不敢反抗,双目含泪默默地看着她。
新伤,他们三个练气弟子为了抓你,肯定费了不少功夫,消耗许多法宝。佩玉得出结论后,又松手把它放走。
如今章儒身上法宝应已不剩多少,自己这边有一具伏尸一具游尸,胜券在握。但季授既然身亡,圣人庄那边定会有所感应,他们通知到离这儿最近的大师姐赶来,加起来约莫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如果硬拼,时间定会不够。
佩玉驱使着两具尸体往雾间行去,转头发现那只孔雀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这大约是出于妖求生的本能,知道她是这血雾之主,又畏惧她身上的杀气。
她沉思片刻,朝孔雀伸出手,听话,我保你不死。
孔雀没有迟疑,扑棱着两片没什么毛的翅膀,落到她手上。
章儒惶惶然地在雾中行着,忽而听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拔剑出鞘,什么人!
来者半身隐没在血雾中,面色苍白,章师兄,是我!
季、季授章儒执剑的手有些抖,你是真是假?
季授不解地问:师兄,你在说些什么?他走进一步,身子虽仍隐于血雾中,但能窥见其衣上血迹斑斑,儒衫半身被染红,是我啊!
章儒喝道:停,你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血?
季授眼中含满泪,我与穗山在路上遇到了尸傀,我侥幸逃脱,可他却
师兄,不要信!他是假的!身后又传来少年人清亮的嗓音。
章儒吃惊地转过头去,看见张穗山衣衫不整,手里提着只秃毛孔雀站在那儿。张穗山指着季授道:他已经死了,我们二人遇到一个邪修的袭击,季师兄不幸罹难,那邪修还说要拿他来搜魂。
张穗山指着孔雀,我只能趁邪修分神之际,带着这畜生逃出来啦。
季授冷笑,信口胡诌,要是遇到邪修,你的衣裳怎会这般干净?
张穗山骂道:你这邪修,休想迷惑我章师兄!
章儒瞥了眼干干净净的张穗山,不着痕迹地往季授那边挪去,没走几步,他的瞳孔紧缩。
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季授面上惨白如雪,胸口和肺腑间有两处致命伤痕正是他所刺。季授嘴角噙上一抹笑,阴恻恻地说:师兄,为什么要杀我呀?
章儒侧身一闪,避开季授的致命一击,朝张穗山大喊:穗山,这人果真是邪修,快来相助!
少年放下孔雀颠颠跑过来,好!师兄小心!
这邪修的修为不对,这好像是伏尸!
张穗山大呼小叫,章师兄,这是伏尸呀!难道那邪修杀掉季师兄,把他炼成伏尸了吗?何其恶毒!
章儒心乱如麻,这伏尸的两处伤口也是他刺的,莫非那个时候他杀掉的不是邪修,而是真的季授?难道自己竟在无意之中杀害了同门。
师兄小心!章儒回过神,见伏尸直直朝他扑来,长长的指甲往他面上抓来,于是下意识侧身闪开,胸口正好撞上一把尖锐的匕首。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张穗山。
少年将匕首将匕首刺深几分,而后用力拔出,鲜血如泉飙出。
章儒跌跌撞撞地走几步,一只冰冷僵硬的手穿入他柔软的肚腹,在里面狠狠搅动几下,他无力地抬起头,视野渐渐模糊,季授僵冷惨白的脸也如雾迷蒙。
师兄为何要杀我呢?
佩玉冷笑着揩去匕首上的血,再一抬头,身受重伤的章儒居然不见踪影。
她闭目感应,发现只这一瞬的功夫,章儒竟出现在数里之外,只是他此时神智昏聩,摇摇欲坠地往血雾深处走着。
这是什么法宝?
佩玉让季授背着自己,飞快地往章儒方向追去。
伏尸不知疲倦,而章儒早已深受重伤,没多久,她便找到已失血过多昏过去的青年。
章儒伏倒在地,躺着的地方晕出一大片深红。
佩玉没贸然往前,让季授拿着匕首刺在章儒胸口,又等了会,确认他断气后,才走近仔细在他身上搜索起来。
章儒的右手攥死死紧,其中好似握住什么。
佩玉让季授将其撬开,在看到那物件时,眉头微蹙,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这东西好似一块镜片,抚摸上去却有玉一般质感,手指触及镜面时,淡淡涟漪从其上泛开,如水波一般。
方才章儒便是用这块镜片瞬移这么远的吗?那么想必它的使用是有限制的,所以他只选择在生死关头用一次。
手里捏着镜片,佩玉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用伏尸直接刺杀章儒,不然,依这件法宝的功能,他必是能在受到致命伤害之前逃出。
身后突然传来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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