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抽卡装NPC(穿越)——凌波玉(11)
江佑邻忽地笑出声,还是少见的露齿一笑,他拿过那个无辜的小白兔,仔细看了会。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个样子啊,无害的小兔子?
姜勤风:哎?
我身为临江城城主之子,我的父亲是结丹中期的修士,我的娘亲是商国大将军的女儿,我怎么会想去死?他嗤笑一声,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轻视小瞧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又没欺负你,你骗我干什么?
江佑邻微微一笑:我不是骗你,是在教你。
教我?
你不会撒谎,也容易被人骗。明天做了我的二弟,以后成了大能的弟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来骗你,要从你这里抢好处吗?就连我也不例外呢。
他虽这么说着,语尾轻轻卷起,明明是狠厉的话,却像含着一块易化的糖。
姜勤风愣了愣,他确实不会撒谎,容易被人骗,还喜欢同情别人。自从穿越过来,每每撒谎总是被人识破,这让他对之后的玩家混战产生了危机感。
我一撒谎,脑子就跟不上,说话也语无伦次的,最重要的是心过意不去,怦怦跳。
别人都是看到喜欢的姑娘,心里怦怦跳,你倒好,撒个谎而已,人生在世,何处不是谎言,何处没有欺骗,何苦为难自己的心?
江佑邻突然把手放在姜勤风的胸前:现在我感受着你的心跳,对我撒谎。
姜勤风:我叫江勤风,是临江城城主走失的二儿子,也是江佑邻的弟弟。
你心跳加速,脸也红了,再来。撒谎的诀窍就是忘记自己在撒谎,半真半假,是最好的。
姜勤风眨眨眼:我叫江勤风,是临江城城主走失的二儿子,也是江佑邻的弟弟。
你眨眼干嘛?江佑邻嫌弃地说。
姜勤风无奈:你现在这么看,真的可爱,我看着很喜欢。
江佑邻在他胸上摁了摁,满意道:这句倒真没说谎。
试了好几次,江佑邻都对姜勤风的撒谎水平不满意。干脆从衣领里拉出一块玉坠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那玉碧绿透光,恰似春日枝头最早萌发的那抹绿色,还带着江佑邻温暖的体温。
我教你,这是我的撒谎玉佩,你要是必须撒谎,就握着这个玉,你说的谎言绝对不会被人看穿。
姜勤风只当他孩子性大起,也不反驳,按照他的话好好练习,也算为明天的认亲仪式提前彩排,重复好几次,江佑邻终于满意了。
他也快速把手放在江佑邻的心房上:不可能只测我啊。你的心难道就是石头做的吗?
随便你测。
你觉得公孙叔叔怎么样?
公孙仙师德高望重,修为高深,是所有修士的楷模。
你觉得我如何?
傻里傻气,若不是有好灵根,谁愿意搭理你。
那日你娘对你做了什么?你当真不痛吗?
江佑邻面色不改:不痛。
我没有灵田,无法吸纳灵气,更无法修行,故而我娘多处求访,在我的心口上开了一处灵田。
姜勤风看他真的脸不红心不跳,慢慢收回手。
没有坏处吗?
江佑邻:自然有,我修行需要的灵气是你们的十倍。
姜勤风:只有这个吗?
江佑邻:嗯。
姜勤风:我相信你。
两人一狗在洒满月色的别院中夜游,偶尔有风,世间的一切都显得很温柔。
庭院深深,忽然从远处走廊掠过一阵香风,隐约可见是个身姿妙曼的女子。
不会吧?我怎么看是从公孙叔房里出来的?姜勤风惊讶道。
江佑邻倒是视若平常,他爹贵为一城之主,又是高阶修士,不知有多少丫鬟姨娘想要半夜爬床。
于是他不屑地评价道:又是一个不爱惜自己的女人,这样的庸脂俗粉,怕是一辈子连贵人的衣角都沾不到。
姜勤风不想和一个孩子讨论这种话题,好在江佑邻也非常鄙夷这样的行为,皆心照不宣,换了话头。
我娘说她本来不愿意让你加入我们家,但如果公孙仙师能拿上清境的名额来换,也并非不能变通。
姜勤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惊喜道:所以,你能和我一起去上清境了吗?
其实他隐隐有感觉,今夜的江佑邻显得格外活泼,任性也好,撒谎也好,比起平时老成的样子,更加像个少年郎。
江佑邻矜持道:应该如此。
他虽压抑着话语中的欣喜,但嘴角压不下去的弧度却是不会骗人的。
姜勤风歪歪头,边笑边打量他:这身衣裳好适合你,你穿着好看。
黑发黑眸的少年,坦荡爽朗,纵然是在夜里,也灿烂得像个暖洋洋的小太阳。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最真诚的祝福,最真心的赞美,能融化最冰冷的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江佑邻觉得他好耀眼。
在别离之前,他郑重地把姜勤风的手拉在自己的心房上。
若是从前的我,只为了成为上清境的修士而高兴,但今天,我竟然也为能与你一起修行而感到由衷的欣喜。
你心跳得好快。
他甜甜地笑了:因为我在撒谎啊。
第17章 十七张 困龙囚海市蜃楼(3)
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应当彼此扶持,互相体谅。
江家长老胖乎乎的,慈祥而和蔼,是江系世家里有名的好人缘,故而被请来主持今日的认亲仪式。
他一边拉着江佑邻左手,一边拉着姜勤风的右手,把两只小小的手掌叠在一起。
临江城的未来,就看你们了。
江城主夫妇对内对外皆称,他们意外发现,前几日天师门找到的天才少年身上的胎记,与十年前走失的二子一模一样。天佑临江,这样的绝世灵根竟然是江家的种,不管真相如何,对临江城都是一件好事。
江城主坐在上位,笑眯眯地接过姜勤风递上的热茶,心情十分不错。
今日到场的皆是江系世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加上几位城中有威望的长辈,事关重大,连巡察官卫淇都不能入场,数十人皆聚在江府大厅,心思不一。
等长老祝贺完毕,江佑邻也没松开姜勤风的手,他掌心微微有汗,心中的紧张通过炽热的温度传递给自己的弟弟。
他们两人今日皆穿白底竹纹曲水服,姜勤风比江佑邻还要略高一点,哥哥容颜精致,弟弟眉目英挺,都能看出不凡的未来,乍一瞧,还真是一对特别好的兄弟。
姜勤风跟着江佑邻,一一与世亲们问好,这些达官贵人在验灵那天,虽对他表面尊重,眼里却处处是对乞丐流民的鄙夷,今日他成了江家的二子,又都拿出真诚热情的模样,十分尊重。
江佑邻没有灵根,平时在这群吃肉不吐骨头的亲戚面前得不到半点好脸色,如今四处都在传他将和弟弟一起前往上清境修行,到哪里都有人向他赔罪谄媚。
一方得家世,一方得仙缘,本来是极好的互惠。
听周围人都在打听江佑邻去上清境的事,不知为何,姜勤风有种不详的预感。
公孙叔,你同意阿佑去上清境了?他忍不住走到一边,悄悄询问公孙赢。
认亲是江家的事,所以天师门只有公孙赢来参加,其余修士依旧出去寻找最后一个名额的人选。
公孙赢面色不虞,冷冷道:从未。
姜勤风:从未?
我只提了此后增派三十名护城修士,他们倒是急不可待,四处传起谣言,向我天师门施压。等着吧,狐狸尾巴马上就露出来了。
江夫人走进大厅,她身着牡丹纹华装,头上明珠晃动,金钗玉饰碰撞出丁佩铃铛的清脆声响。
今日是个好日子,江府双喜临门。
马上有人接嘴问:一喜是二少爷失而复得,不知这二喜是?
寻回勤风,我自然是欢喜的,这孩子受了不少苦,我特意派侍卫去找这些年照顾他的好心人,老天开眼,这位孙奶奶曾帮忙养育过我儿,又恰好在灾民窟中。
一位身姿佝偻、白发苍苍的奶奶被人搀扶进来。
这孩子的身世,受过的苦,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江夫人怜爱的眼神轻飘飘地拂过江佑邻,公孙仙师,你想不想听?你想听什么,她都可以说。
这一切,取决于你。
公孙赢冷冷一笑:江夫人,爱子如命。
又有好事者问:这第二件喜事是什么啊?是不是江大公子也要去上清境修行啊?
江佑邻站在一旁,小脸惨白,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人对峙。
公孙赢冷笑:江公子如何资质,如何心性,在场的难道还有人不清楚吗?明明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何总是执迷不悟。
他冷得让人心寒,像猛然炸裂的冰凌,根根伤人,刺刺扎心。
公孙赢从袖中抛出一道暗光,竟然是当日验灵所用的验灵石。
你,把手放上来。
一旁的侍女颤颤巍巍,几乎要哭了,她慢吞吞地走到验灵石旁边,把手放上去。
当日姜勤风验灵,整块验灵石几乎变成一块散发寒气的冰水晶,而现在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侍女忐忑地把手拿下来,验灵石上有了一小块黑色的脏污。
她只是五灵根的凡人,五灵根已经是所有灵根中杂质最多,最次等的。那么
公孙赢冷冷看向江佑邻,话语中仿佛夹霜带雪。
江公子,你能在验灵石留下什么痕迹?五年前,你们妄图瞒天过海,令验灵石爆炸,重伤我门下一名得力弟子,怎么?亲手触摸验灵石,竟比刀山火海还难?
江佑邻在众目睽睽之下,握紧拳头,眼睛张了又闭,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双手都抵在验灵石上。
没有痕迹。
一点痕迹都没有。
验灵石完好如初,全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城主,恕我不能再给你面子,你儿子的资质练一个普通侍女都比不过,却数次想把他塞进上清境,这次甚至不惜牺牲二公子的前程,我们天师门不收这样的人。
公孙赢轻轻一点,直接禁了老妇人的声音。
江城主站起来向公孙赢歉意拱手,又安排下人送在场宾客离开,最后他看着固执的妻子,愁苦地叹气。
仙师,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求求你,阿佑啊,真的是个好孩子,能不能给他机会?我江某人定当全力报答仙师!为仙师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姜勤风始终关注着江佑邻,只见他浑身颤抖着,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他转身看着公孙赢,深呼吸几次,努力挤出一个笑。
公孙仙师,我知您瞧不起我,但我这几年刻苦修行,也并不是没有长进难道灵根就决定一切吗?
公孙赢甚至都没有看他,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一粒灰尘,一个痴心妄想的傻瓜。
你何必自欺欺人。
江佑邻崩溃了,他朝公孙赢冲过去,姜勤风手疾眼快,赶快把人拉住。
阿佑
江佑邻回头看他,泪在眼中。
阿佑
难道灵根就决定一切吗?难道灵根就决定一切吗!仙师如此心狠,不怕遭报应,有朝一日也成他人笑柄?你也来尝一尝这每日被人嘲讽冷落的苦,你也来尝一尝每日被人挖心开灵的痛!你,你
他怨毒地瞪着公孙赢,眼露凶光。
报应?尽管来。
公孙仙师对他弃犬般的威胁并不在意。
这才是你真面目,江公子。你不仅资质入不了我的眼,连心性也入不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伎俩,小心思?故意示好,故意接近,想让这个傻小子帮你们争取名额?实在可笑。
公孙赢居高临下,鄙夷地望着江夫人。
还有江夫人深夜的自荐枕席,不必了。
公孙赢,上清境天师门一门之主,平时冷若冰霜,若动起怒来,说是火山喷发也不为过。
江城主惊呼:夫人你
姜勤风死死拽住江佑邻,只听到撕拉一声,手上竟只剩一片孤单的衣角。
阿佑!阿佑!
江佑邻捂住眼狂奔出去。
姜勤风,你给我站住!公孙赢厉声呵斥。
黑发的小少年猛然停住步伐,转过身,整理了下思绪:今日之后我就是江家的二少爷,刚认祖归宗,就把哥哥逼出什么事来,公孙叔也不想看到吧?
公孙赢没再阻拦,算是默许了。
阿佑,阿佑!姜勤风拍打结界,始终得不到回应。
他急得抓耳挠腮,灵机一动,干脆召出灵心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结界砍去,他整整砍了十下,边砍边喊阿佑的名字,每一次都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铛
结界终于被他劈开了!
姜勤风连忙把门打开,见江佑邻趴在床边,赶紧把人扶起来。
唔!
谁知江佑邻仿佛疯了似的,敌我不分,红了眼,发了狠,一口咬在姜勤风的肩膀上。
我要杀了你!公孙赢!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怒极,反手抽出床边的短剑,似乎要找人拼命,姜勤风去夺凶器,两人争抢起来,只听见布帛划裂的声音,锋利的刀刃划穿床上的灵绒被褥。
一时间,无数片白色羽毛从破口中飘飞而出,洋洋洒洒,好似天女流泪成的雪。
最美好的那一片悠悠扬扬,轻轻飘过他们的发顶。
呜呜呜呜呜,我好痛,我真的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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