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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师祖[穿书]——治病神仙水(46)

    同时,他和原主一样,对裴戾很失望。
    此人两面三刀,挑拨是非。在顾星逢面前,搬弄青崖君的不是。在青崖君面前,又将顾星逢一通贬损。
    到了天镜峰外,他百般结交同门,唯独将本该最亲近的顾星逢和青崖君,扭曲得一无是处。
    离了梦境,鹿时清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暖月台,此刻顾星逢必然正坐在水榭上看书。
    不行,不能去。
    他要离顾星逢远一点,梦中的祖孙二人那般和谐,他一个无关紧要的穿越者,不能给这种情分抹上污点。
    可没有如他所愿。
    没多久,沈骁就来寻他。说是近来方圆百里外的渔村频频出事,渔民莫名其妙被吸走精魂,十分诡异。为安全起见,掌门师尊特意交代,要让毫无灵力的住客搬到暖月台,由他亲自保护。
    鹿时清愣住了。
    仙道中人,随便拎出一个小鱼小虾,也都会一点入门仙法。
    在沧海一境,毫无灵力的住客
    原本还有宋灵璧宋公子和你一般毫无灵力,可他不知所踪。沈骁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如今,仅剩你一人,且随我去暖月台吧。
    第60章 仇怨一场空
    才刚决定不见顾星逢, 接下来却要在暖月台和顾星逢朝夕相对,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鹿时清心情复杂。
    系统跑出来道:青崖, 恭喜你啊,又可以见到你的星星了。
    鹿时清怎会听不出它话里的嘲讽,却也无心计较,可是这样会不会出事啊?
    系统毫不留情地道:如果只需要住一天两天,顾星逢也没必要让你搬过去。你放心吧, 长期相处肯定会出事的。
    系统说:不过, 你要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再见他,我倒是可以帮你。
    怎么帮?鹿时清慎重地问。
    帮你离开沧海一境啊。系统说罢,一本正经地补充,我只是建议而已, 你如果想继续留在顾星逢身边, 当他的师祖, 我也没意见,都随便你。
    一听留在顾星逢身边当师祖, 鹿时清连忙摇头:不能在他身边,我还是离开沧海一境吧。只不过
    系统淡淡道,你犹豫了?
    不是犹豫。鹿时清道,只不过原主太冤枉了, 我想要找出裴戾被灭族的隐情,让所有人知道,原主和裴戾不是那种关系。
    系统愣了愣:原主和裴戾不是那种关系?你听谁说的?顾星逢吗?
    鹿时清心惊肉跳。他都忘了,这些揣测全是在梦境中, 跟随那个第三视角的所见所闻得出的,系统并不知道。
    他赶紧道:他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是我猜的。
    没事别瞎猜。系统不悦,如果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原主为何要对裴戾百依百顺,为何要合籍?
    鹿时清无言以对,这的确是很大的谜团。
    顿了顿,系统安慰他:别想太多了,你只管等着吧,顾星逢不是也要集齐裴戾的魂魄,给你一个公道么?
    顾星逢的确这么说过,这些天来,他也的确在一直密切关注各处奇异事件。
    鹿时清忽然灵光闪过,问系统:小白,你说那些渔民的魂魄被吸食,会不会和裴戾有关?
    你觉得,是裴戾的残魂作祟?
    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系统沉吟:说不定还真有,不过还是要抓住邪祟才能断定。你先在暖月台安心住着,看顾星逢那里有什么进展。
    有了系统这句话,鹿时清也就安心食言了。
    甚至,他感到一丝释然。
    就好像减肥的时候,拼命忍着不吃东西,却被医生告知身体不好必须进食。
    他对顾星逢的想念,已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法自控。
    鹿时清在沈骁的指引下,抱着行李进了暖月台。顾星逢正在水榭上静坐,见状直接飞身而来。在落地的一瞬间,顾星逢才掩去眼中的炙热,恢复平日里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向他亮出手中的木盒。
    这木盒里照例是新鲜的荷花酥。
    鹿时清的眼中有渴望一闪即逝,随即看向沈骁:请问,哪个是我的房间?
    沈骁冲顾星逢行过礼,伸出手,指向一排房舍中,紧邻顾星逢的那间。
    多谢。鹿时清说罢,抬脚匆匆往那里跑。
    顾星逢盯着他的背影,向来透彻的眼中难得浮出茫然。那木盒晾在虚空中,显得格外落寞。
    沈骁先前帮顾星逢送过荷花酥,瞬间猜出几分意思,躬身道:师尊,他拿着行李不便接,弟子帮师尊送入房中可好?
    嗯。顾星逢将木盒给了沈骁。
    他足尖轻点,飞回水榭,盯着进入房间的鹿时清恍神。
    近来鹿时清刻意避着他,他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明白,鹿时清为何如此。
    起先,他还松了一口气,觉得背负的一身秘密可以不必那么快露出破绽。可很快,他撑不住了。
    他已经饱尝二十年没有鹿时清的时日,思念经年累月的堆积,在重逢后,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想出了让鹿时清搬到暖月台这个提议。一则确实是为了保护鹿时清,二则,还是为了时常能看到鹿时清。
    哪怕鹿时清见了他,一句话也不说。只要他能亲眼见着鹿时清每日安好,已是足够。
    实则,鹿时清也是这么做的。接下来的时日,他只远远看着顾星逢,每当顾星逢有意无意要往他这里来,他就赶紧关上房门,把人拒之千里。
    鹿时清心里又何尝不煎熬。
    但一来,他自我约束,不能对不起原主,对不起顾星逢。二来,系统冷嘲热讽,叮咛嘱咐,无所不用其极,让他时时想到酒后对顾星逢做的荒唐事。
    总之就是一个目的不能靠近顾星逢。
    这日,顾星逢暂离水榭,鹿时清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溜进去。因为,就在一炷香前,顾星逢刚在这里坐着喝茶。
    此时长凳之上,顾星逢的体温尚未消散,换下的便服搭在栏杆。
    鹿时清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这块位置的旁边,望着近在咫尺的月白色便服,仿佛正和顾星逢并排而坐。
    时至六月,暖月台水榭的四周荷花开遍。鹿时清难过地想,自己肯定是没救了,也许系统说得对,他就是对顾星逢有非分之想。
    虽然还不至于想亲他抱他
    好吧,亲他抱他什么的,一开始听系统说的时候,他格外震惊。如今细想之下,除了震惊之外,他并不讨厌。
    原本还信誓旦旦地和系统说,那只是意外,现在看来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喝醉了才暴露出来而已。
    必须离开沧海一境,否则这样下去,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鹿时清正坐着发愣,忽然瞧见天边飞来两个身影,竟是顾星逢和姚一成。
    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脸色煞白,胡乱张望一下,居然慌不择路地躲进长凳底下。
    好巧不巧,顾星逢落地时,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也太丢人了,千万不能被发现。他望着顾星逢拽地的月白衣摆,欲哭无泪地缩了缩身体。
    姚一成左顾右盼,狐疑道:恒明师侄,刚才这水榭上好像有个人啊,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师叔看错了。顾星逢语气平稳,指了指椅子,请他落座。
    姚一成点着头,坐在了水榭的另一侧,从这个角度看不见鹿时清。
    鹿时清趴在长凳下,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在庆幸自己身法迅捷,两个人大人物都没有发现他。不料,顾星逢落座时,随手将搭在栏杆上的便服外衣扫落。那便服如同活物一般,叠成几叠,堪堪垫在鹿时清微抬的上身下。
    鹿时清吓了一跳,本能往一边躲,却仿佛有看不见的手,扶着他的头,枕在了衣服上。这一来,比起方才僵硬的匍匐姿势舒服多了。
    他的脸贴在柔滑的衣料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顾星逢一早就看见他了,不但没有说破,还这么贴心的给他弄了个枕头。
    姚一成毫无觉察,询问顾星逢:师侄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顾星逢从茶盘中取了茶盏,给他二人各自斟了,道:几句往事,想
    询问师叔。
    姚一成接过茶盏,笑道:客气了,有什么直接问便是,何须这么郑重。
    顾星逢看着他:还请师叔悉数告知。
    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师尊怀虚子与师叔一同入门,师叔天资不在修仙,而师尊资质超群。顾星逢直截了当道,丁师伯祖却收下师叔,将师尊推给我师祖青崖君,这其中有何缘由?
    姚一成愣了愣:你说的好有道理,按照他的为人,应当留下更好的才对。不过直接去问你丁师伯祖,不是更清楚?
    顾星逢无言地低头喝茶。
    姚一成想了想,也便了然:也对,你丁世伯祖这脾气还是问我吧。
    顾星逢放下茶盏:我想知道,师尊和我师叔入门的详细经过。
    姚一成回思着道:还记得那一年,各种邪修横行。我和家人一起北上寻亲,途径百里坞,却不料被一伙人劫持。他们挖人脑髓生吃,还将死人做成活尸,十分可怖。我家人被一一害死,仅剩我一个。是你丁师伯祖及时赶来,将我救下。我当时受了惊吓,待醒来时,恶人已除。我被带回沧海一境,由于事先知道我根骨不佳,你丁师伯祖格外开恩,没有让我参加招新大会。你师尊,则是通过招新大会,名正言顺进来的。后面的,你也都知道了。
    顾星逢点头:师尊自述是孤儿,拜入天镜峰。
    姚一成看着顾星逢的表情:往事明了,师侄为何眉宇不展?
    我去过百里坞。顾星逢道,在一处埋尸地寻到沧海一境的金钱剑。那也是二十年前,师尊临终前最后去的地方。
    姚一成瞪大眼睛: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顾星逢眼神凝重起来,我查了各处卷宗,当年有一门鬼修,宗族姓裴,在南下途中不知所踪。
    这么说,你师尊极有可能是那鬼修的族人?
    若真如此,当年本是丁师伯祖除掉的裴氏鬼修,可是顾星逢顿了顿,声音沉下去,师尊寻仇入沧海一境,为何寻到了师祖身上?
    第61章 再提照命灯
    气氛一时沉闷, 仿佛解不开的僵局。
    姚一成为难了片刻,揉着额角道:恒明师侄, 你把我给难住了。这其中缘由,兴许连你师尊都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找你师祖寻仇。
    孳生娘娘说过,裴戾临死前曾经哭着说对不起一个人。想来,他纵然后悔, 到死也是蒙在鼓里的。
    顾星逢缓缓道:此事内情颇多。
    姚一成叹了口气, 当初因为那事,天镜峰一时被排斥在沧海一境之外。合籍之夜,你丁师伯祖严禁所有人前来天镜峰。我只好等到次日再来祝贺,不料发现正殿上的血字, 才知道噩耗已出。我惊慌之下, 前往海楼峰报信, 看到你丁师伯祖擎着一盏灭了的照命灯,说那是你师尊留下的。
    顾星逢沉默不语。
    如此看来, 你丁师伯祖比你师祖知道的更多。姚一成道,师侄可要去询问他老人家?
    顾星逢不置可否,只是转换话锋,问他:我求的丹药, 师叔可有带来?
    长凳底下的鹿时清没心思听什么丹药,忍不住埋怨起自己。
    他从前也看过一些,那些主角几乎都是一穿越,就全部接收记忆, 混得左右逢源。只有他格外曲折,摊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脾气又臭得不行的系统。
    记忆接收得不但断断续续,而且花样百出,又是第一视角,又是第三视角,一会儿是原主的记忆,一会儿又是不知何人的记忆。
    这个状态束手束脚,根本不能帮原主做什么,不添乱都是万幸。
    须臾之后,顾星逢起身去送姚一成。趁这个间隙,鹿时清赶紧出来,把顾星逢的便服搭回原处,拔腿就跑。
    可是顾星逢身形极快,在他进房门的前一刻,拦在他面前。
    鹿时清问:有事吗?
    这三个字看来简单,说起来格外艰难。
    他其实特别想问,星星你这些天过得好不好。刚才你那么贴心,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师祖。你喜不喜欢我,是喜欢作为你师祖的我,还是作为
    不对,最后一个问题不成立。对顾星逢来说,除了师祖之外,他别的还有什么身份?
    鹿时清低下头,掩饰着满腹纠结。
    顾星逢问:方才,你是去水榭找我?
    不不,我只是去看风景。鹿时清支支吾吾,一说谎就仿佛成了结巴。
    顾星逢看在眼里,嘴边出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他轻易放过鹿时清,换了话题。方才我和姚师叔的话,你听见了?
    对。鹿时清心里一轻,却还是不敢抬头。
    他害怕对上顾星逢那双浅若琉璃的眼睛,纯粹如斯,清冽如斯,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顾星逢轻声问:可还记得当初收师尊为徒的缘由?
    鹿时清也是一筹莫展:想不起来,以前的记忆只有一星半点。
    我知道了。顾星逢点头,推开房门,且去安歇,我再想办法。
    鹿时清依言进了屋,关上门窗后,却又忍不住趴在门缝往外看。只见顾星逢沿着水池行走,伸手去采盛放的荷花。衣摆动荡,莲叶碧翠,他手里拿了个木质托盘,不一会儿,荷花便在托盘堆成红艳艳的一堆小山。
    斯人斯景虽然赏心悦目,鹿时清却不明白顾星逢是要做什么。就算插花,也要剪出长长的根茎,顾星逢倒像是在盛放食物。
    采完荷花,顾星逢便走向暖月台边角的一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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