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Alpha”的Omega[快穿]——坑人品皆无
随后,苍皓轩率大军,再次朝皇城而去。
所到之处,百姓自动打开城门迎接,然而仿佛胜局已定时,沉寂的皇城内却突然传来了消息。
蔺公顶着摇摇欲坠的病躯,带着不肯和礼帝逃走的真正忠臣们,立了唯一被留在宫里的礼帝后嗣,一名在冷宫中被唱戏老太监养大的皇子为帝。
而义诚伯,则领着仅剩的守城兵默默站在皇城上,等候着苍皓轩大军的到来。
这最后一战,却根本就毫无悬念。
好在苍龙军一直军令严明,不曾伤过一名百姓。面对这样一群忠兵,苍皓轩并未让手下屠杀,反而是令副手生擒了义诚伯,直接带着往皇宫而去。
这时夜色已然降临,蔺公携家里全数男丁,及其他忠臣站在宫门口。
在苍龙军到来后,没有俯首称臣,反而是直直看向了队伍最前方,那个骑着汗血宝马的高大男人。
这是蔺公,第一次见到这位定安王留下的唯一后嗣。
当看清对方后,他的心也彻底凉了。
只见火把照耀的夜色下,背着光的男人有着一张阴冷至极的脸庞。那双仿佛淬了毒的冷戾眼眸,正漠然地反视着他,似乎在等着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这不是一双还有善意的眼眸,也不是一双还能容他说出谈判之语的眼眸。
眼前的男人,已不是一个反抗军的首领,而是一个乾纲独断的开国帝皇。
就在蔺公支撑着病重的身躯,想要努力开口时,突然听到后方皇宫里,猛地传来了一阵尖叫。
回首一看,就见宫墙内蹿天的火光冲起,竟是皇宫内着火了
这千家人,还真是爱自乱阵脚!
苍龙军里传来了一句刺耳的嘲讽,哆嗦的蔺公在宫里那传来的震耳尖叫声中,一口血吐了出来,竟气得直直向后倒去。
父亲!!!
祖父!!!
蔺相!!!
就在宫门前老臣们叫成一团,蔺家长子急着为气晕的老父亲掐人中时,紧闭的大门被从里打开,几个背着包裹的太监宫女们踉跄地跑了出来
着火了!着火了!!!
是那焦老太监放得火,要把栖凤楼里的陛下给烧死!!!
在场众人一愣,被绑在马上的义诚伯随之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怒吼一声住口,就也步了蔺公的后尘,被活生生地气晕过去。
苍龙军里刚才讽刺过的俊逸副将又大笑起来,连带着整个龙首队伍,也都跟着笑出声来
有意思!这千家人可真是遭报应了!
老皇帝被宠爱的妃子勒死,这小皇帝,又要被从小养大的太监给烧死了!!!
队伍最前方的男人却依旧阴冷着脸,也没管身后将士们的笑声,直接蹬了下骏马,便越过倒地的忠臣们,往敞开的皇宫大门里驰去。
涟玉是在一阵呛人的烟火气中醒来的。
咳了半天,还没等到吸纳记忆的疼痛来袭,就赶紧凭着本能爬起身,朝着有月光照映的地方踉跄跑去。
眼前顿时一闪,鼻间烟气顿散,涟玉焉地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座木制的古代高楼上。
随后,他只觉得脚下一颤,不由低头看去,就见因为他冲出来的太急,已是站到开阔的窗阁边上,下面便是滚滚升起的浓烟火光。
畏高的心脏一惊,下意识就想要往后退去,然而被火烘烤的木板已经脆裂,只听咔嚓一声碎响,双脚一空,他的整个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楼下坠了下去。
跌落时,涟玉还不由心想着
这回完了,出身未捷身先死,这一世估计要鸽了,希望大魔王能原谅他
只是念头还没想完,便听到意识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电流鸣响。
半空中的人讶异地睁大眼,就见烟火缥缈的高楼正下方,不知何时,已赫然出现一道骑着骏马的高大身影
咚!
直到掉进接住他的对方怀里,眼眸正对上火光中那双阴戾又暗光涌动的鹰眸,涟玉还怔怔地没回过神来。
啊
这到底什么情况?
随后,记忆融合时的剧痛感瞬间传来,轻呼一声的人双眼一闭,便在男人怀中直直晕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摄政九千岁的半妖天子(二)
苍龙军的副将兵士们笑不出来了。
在他们赶到时, 就见一道穿着华丽戏服的纤细身影,正从高楼上掉落, 下方就是他们狠戾阴冷的王。
本以为对方会策马避开, 却未想从不与人近身的老大跟中了邪一样, 竟伸手接住了落下的人。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仿佛看天方夜谭般, 愣愣盯着前边不敢作声。
随后, 就隐约见到夜色中那个被王接住,他们还没看清脸的人一歪头,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还是这个路数
再笑不出来的俊逸副将萧逸, 斜眼看了下侧面马上, 那位吐血后还在昏迷的义诚伯,心里立刻鄙视到极点。
可以的, 原来你们还兴美人计这一套!
叫一个唱戏的给王演一段等等,唱戏的?
王,这便是栖凤阁。
揪住一个太监问清楚后,另一个副将闷闷地道:
说是火烧得太大,老太监又在楼口守着, 一直没人能进去,所以这个掉下来的, 应该就是唯一待在里面的
大济那位被唱戏太监养大的新皇。
!
萧逸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汇报的同僚,正对上对方那双同样无言的眼睛。
这美人计,是不代价也太大了?
苍皓轩眸光沉沉, 看着怀中皱着小眉头似乎在隐忍痛苦的人,许久后,叫将士继续救火,再次策马扬鞭,抱着人去了露华宫正殿。
露华宫是位于前朝的皇帝寝宫,一路上,就能看到两旁花期已过的万色牡丹,在夜色下残败死寂着,似乎已断绝所有生机。
竟然说是被王的龙气冲得,跟着路过的萧逸撇撇嘴,一脸不屑,心想着那这回入住后,还不得将这皇宫冲得寸草不生?
硬朗的副将荆旭,已经带队规整乱作一团的皇宫秩序去了。
而萧逸作为第一副手,自然不能离开,这不刚进殿,就听到属下来报,说是蔺公醒了,正拖着一队忠臣非要来见王,刚被他们拦在宫门外。
萧逸刚想吩咐先把人逮起来,就听前方抱着人的男人,已经冷声说了一句:
都带进来。
萧逸不由心里一惊
呃,不会真斩了这些人吧,当初蔺内相,还是替王说了几句好话的。
但想到王那从不滥杀无辜的秉性,倒也放下心来,轻咳一声后,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被男人放到木榻上的那位戏服新皇
妈的
被那张烛光下的脸吓了一跳,差点骂出声的萧逸赶紧低下头,躲开王那看过来的阴冷视线。
他之前真是瞎了,怎么就不打自己几个嘴巴!什么美人计?一个穿着戏服还画着大花脸的美人皇帝,谢谢哦,鬼才会被迷惑!
等等,那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能是专好这一口吧
硬生生地打了个哆嗦,萧逸咽下口水,听到殿外传来逐渐靠近的呼喊声,不由漠然地回头,望向那些被带过来的蔺公众人。
瞧你们选的新皇,这大济不亡才怪了。
被缴了械的义诚伯此时也醒了过来,被已完全接手禁宫护卫的荆旭,点了穴直接丢到蔺公那群队伍里。
身手了得的萧逸把手放在腰刀上,看着那些被押进来众臣,转头向依旧垂眸看着榻上的小花脸,仿佛没听见动静的王报了一声:
王,他们到了。
蔺公等人一进殿,看到榻上昏睡不起的新皇,便又差点撅过去。
缓过了一口气,老相公颤悠悠地俯下身,向床边的阴沉男人求道:
苍王,老朽知大济皇家对你族亏欠颇深,可这从未享过一天富贵的陛下,又何其无辜,当年安定王终是留下了你一条血脉,老朽也求你,放这孩子一条生路吧!
说罢,就携所有人下跪伏礼,一如当年在礼帝面前给苍皓轩求情一样。
萧逸看着这年迈的蔺公,心下顿生感慨,不由侧首去看坐在榻边的王,这一看,就立刻僵住了。
只见男人依旧仿若未闻一样,沉眸盯着床榻上似有转醒迹象的人。
喂,老大,王上,麻烦您回下头,看看后面趴着的这些人,里面还有个真快要断气的老者,比您榻上那位可要脆弱得多了。
别看那唱戏的行不行了,他要醒就让他醒啊!
听到老相公的求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义诚伯不禁微微抬起头,想看看这个苍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一抬头,就见那位生擒自己的将军正咧着嘴,不忍直视地望着床榻。于是他也随之看去,但还未来得及去探苍王的神色,便见躺在奢华榻上的新皇,已是眼睫轻颤,慢慢睁开了双眼
陛下,您醒了!
听到义诚伯骤然的呼喊,蔺公几人也赶紧起身,着急地望了过去。
涟玉恍惚间,就听到一道苍老声音在为原身求情。
不用想,便知是那位老内相蔺公。
等之后幽幽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却依旧是那双阴鸷莫测的鹰眸。
是他。
这一世,因为命运太过不公,这个人好像脾气更不好了。
这着眼望去,看着比断腿那世的司亦阳,还要凶上好几倍。
但一想到对方从出生起,就坎坷流离的过往,涟玉不由心生怜意,伸手握住男人放在自己身边的手指:
别生气,我写退位诏书给你。
在场众人一惊,都下意识看向这位握着敌首手指,做出撒娇状态的新皇,一脸的风中凌乱。
萧逸更是彻底被震撼了,他都要怀疑这个皇帝是不脑子坏掉了
这是艺高人胆大吗?
您顶着这一脸花里胡哨的妆跟谁唱戏呢?
麻烦先照个镜子好不好,要吓死人的!
然而不知道怎么了,眼神冷戾的男人还跟中了邪一样,好像真吃这一套。
萧逸见他们的王不止没抽回手指,去掰断对方的手腕,还容色阴沉地继续盯着对方,哑声开了口:
怎么,不是要召我做个侍笔太监吗?
涟玉一怔,瞄了眼下面那些仿若中风的将领和大臣,眨眨眼,又对着面前的男人露出笑容,一脸讨好地道:
召你回来那位不是呃去了吗,下诏时我会说清楚的,是侯清这奸佞谋害忠良,你为清君侧而来,之后奸佞胁君逃出宫,你又为救先帝赶往安州,才击杀了弑君的侯清。
想得倒是一套一套地,完全扯起了一道正义的遮羞布。
蔺公一怔,微微看向那一脸笑意的新皇,心里不知怎地,竟生出一丝刮目相看的惊异。
陛下好像,和之前他见到的惊恐幽怨模样不一样了。
涟玉完全没料到老人已开始在揣测他的性子,说完后,还继续躺着,望着眼前仍旧阴沉看他的男人,问道:这样行不行?
苍皓轩深眸幽动,对完全没有丝毫害怕的人继续说:
那你呢?
我?
涟玉觉得脸上有些痒,不由松开对方的手指,拿手摸摸自己的脸,回道:
你听到宫里有人欲对我下毒手,又赶回来救驾,我虽然得救了,却也自知无德无能,自愿退位让贤,将皇位还给当年同样有建国之功的定安王后人。
怎么脸上好像有油彩一样?
涟玉一愣,骤然想起之前原身记忆里对镜描绘的模样,猛地叫了一声,立刻翻起身下榻,往屏风后的大镜子跑去。
等看到烛火照映下反射出来的自己模样,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讷讷看向后面沉步追过来的高大男人。
原来他一直是这副糟心模样,怪不得那些将臣们,现在还都是一脸被雷劈了的神色。
一想到对方竟就看着他顶着这么张脸说话,还没露出一丝异样,就有些丧气地道:
到底行不行?早点把朝纲定了,百姓们也能安定下来休养生息。
毕竟不管是大济还是新朝,百姓们都不能再受苦了。
逐渐靠近耷拉着脑袋的人,苍皓轩伸出大掌,一把握住那小巧的下颌,俯首看着近在咫尺的雾眸,沉声道:
不行,我不放心你。
又被捏住下巴,第三世被霸道帝皇震撼的剧情再次浮现脑中,饶是性情温顺的涟玉,也不由没好气地望向对方:
那你想怎样,不如我给你当个侍笔太监?
反正他俩谁伺候谁都一样。
说到这里,涟玉又想起原身的情况,心下不禁有些恻然。
养大原身的焦老太监,之所以一定要烧死对方,也是因为不想新皇的身体状况被外人得知。
毕竟,和他最初Omega时的天生残缺有些相似,原身是子隐之体,也被称为天宦,和内侍太监没什么区别。
看出面前人眼中的恻隐之意,苍皓轩虽然不明白对方在为什么难过,但也不妨碍他继续凝视探究着对方,半晌后,才沉声道:
明日旨意,之前依你所言,后面禅位便不必了,恢复我定安王位即可。
这是不当皇帝了?
涟玉将那还执意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揪下来,看到上面一点都不霸气地沾着妆容粉彩后,有些无语地拿出丝帕擦了擦:
真得不当了?
他其实才不想当皇帝好不好。
一想到那前后左右都不着边的龙椅,就有些腰酸背疼。
而且批奏折很累,定国策也累,看顾着这个快要崩塌的皇朝,更累。
苍皓轩竟莫名感应到对方的真心抗拒,却也诡异地不觉得这是欲拒还迎。
他晓得眼前人是真地不想做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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