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日常被求婚[快穿]——采薇言归(51)
谢珩心头算盘打得噼啪响,自认为已经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没想到当他站到谢子游面前,温和地说出十两银子一份后,对面的少年歪着头思考片刻,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直截了当道:我没钱。
谢珩:?
十两银子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嫡子出门探险,谢家竟然这么抠,连点银子都不给的?
但随即,谢珩面前探过一只白皙的手,接下石碗。谢珩微微一愣,他面前的少年则面颊微红,眼神飘闪,用苦恼的语气道:你等等,我找东西抵给你。
谢珩下意识道:什么东西抵?
难道是剑骨?
谢子游微微扭头,避开他疑惑的目光,望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水,小声道:拿我自己抵,你要不要?
他说得羞耻,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从脖颈红到耳根,红润从皮肤深处渗出,融在瓷釉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宛如彩霞当头,洒下火烧般灿烂的光。
不同意就掐死你,谢子游咬着牙关,凶巴巴地想。
第64章 反派想吃红烧排骨21
谢珩对天发誓, 他端起汤碗朝这边走时, 完全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一种展开方式。
他愣愣地蹲在地上, 望着身旁明眸皓齿的少年端起石碗, 一小口一小口喝下温热的汤, 桃花眼惬意地微微眯起, 脸颊染两抹绯红。
水渍沾上薄唇,将其染上更加艳丽的色泽。
汤的表面升腾起袅袅雾气, 谢子游的侧脸笼罩在淡白色薄雾中,湿气沾上额前乌黑的发,从谢珩的角度, 能看到两片密而纤长的乌睫,小刷子般抖动着,如纤盈的蝴蝶轻飘飘扇动翅膀。
汤的鲜香随风飘来。
分明从同一个汤锅里舀起, 面前的汤却比他之前喝过的鲜美百倍, 香味醇厚如美酒。
近在咫尺的少年的侧颜更加诱人, 缭绕雾气萦绕着白嫩的肌肤,长发别在耳后, 露出精致泛红的耳垂,让人忍不住想
谢珩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喉结滚动几下, 咽喉一片干涩。
不,打住!
太罪恶了!只是喝碗汤而已, 他怎么能有如此低劣的联想!
可谢珩心头又有另一个声音, 谆谆诱导道:反正他也喜欢你, 不是吗?
难道随便一人给碗汤,他都要把自己抵出去?
不,绝对不是,谢子游会这么说,仅仅因为递汤给他的人是你。
这岂止是顺着台阶下,这简直就是□□的示爱啊!
两种思潮在心头来回激荡,渐渐东风压倒了西风,谢珩一眨不眨地望着谢子游如玉的侧颜,晕乎乎地想,或许我可以
少年迟疑地抬起手,缓缓向前探出,试探性地朝谢子游的额发探去。
谢子游不知道谢珩心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他咕噜咕噜吞咽着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他奶奶的好喝。
寄魔蟹常年潜于灵湖底部,以水中灵鱼、灵植为食,每日被秘境中饱含玄气的水冲刷周身,不但练就了一片坚硬的甲壳,其内嫩肉也富有弹性,当真白肉似玉,蟹黄如金,一口下去满嘴生香,更有玄力融在其中,入腹后化为澎湃热流,绕周身运转。
一碗汤十两银子,实在卖得很便宜,这般对修士大补的灵物,搁在外面,就算卖一枚晶石一碗,说不准也有人愿意。
热汤下肚,谢子游只觉得神清气爽,四肢又充满力气,修为亦有几分精进。
而时隔数月,再次品尝到爱人独特而娴熟的手艺,那种本以为永别了的熟悉感,比美妙的鲜汤更令人沉醉。
热汤饮下,浑身暖烘烘的,见少年探手而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仿佛穿透时空,背景是如出一撤的深邃蓝天,骄阳如火,绿荫葱翠,恍惚间,他们又回到了在洛岭自在逍遥的日子。
谢子游随手将空的汤碗塞进谢珩手里,餍足地舔舔嘴角,下意识道:关珩,再来一碗。
话刚出口,谢子游突然感到一丝异样。
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关珩?
卧槽!
什么熟悉的手艺,什么身临其境,刹那间通通被谢子游抛到脑后,心率直飚一百八。
谢子游慌忙抬头,而在他面前,少年握住石碗的手顿时一僵
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谢珩隽秀的面庞上褪去。
谢珩嘴角绷紧,眉眼间透出几分凌厉,眸中迸射着难以置信的光,五指紧紧攥住石碗边缘,惊疑不定道:关珩是谁?
许婉儿没有谢珩那般本身,能悄无声息地在林中穿行,幸而赵如皓也不是什么灵敏的人,少年皱着眉,蹲在地上摆弄灰烬里几条脏鱼,直到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声,才恹恹地转过头。
你跑哪儿去了?他苦恼道,快来看看,这鱼不熟诶,怎么是你?
赵如皓愣愣地望着少女娇俏的面颊,又低下头,看见眼自己指尖满是灰尘,掌中攥一根枯枝,头部烧成弯曲的焦色,隐隐有未灭的火星飘散在风中,瞬息尽数熄灭。
衣衫下摆扯了线,银丝袖沾满焦黑灰烬,皮靴碎开一条口子,圆润脚趾明晃晃从缝隙中探出,指缝间满是淤泥。
一条半焦半生的鱼躺在他身侧,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无知。
赵如皓呆愣数秒,许婉儿则微红着脸,扬起手中石碗,小声道:喂,有碗汤,我喝不下了,你要不要吃?
少女嗓音清脆,悦耳如铃,落入赵如皓耳中,却不啻于雷霆万钧。
像是被火苗烫了手,赵如皓猛地掷掉手中枯枝,慌乱地从地上跳起。
他一边焦急地拍打着满身尘土,别扭地侧着身子,试图遮掩身上的破洞和靴底露出的脚趾,一边凶巴巴地抬头,低吼道:谁要你施舍了?
许婉儿:???
少女愕然地睁大眼睛,心想怎么能是施舍?
如此稀有的灵物熬成汤,难得的是味道极其鲜美,她自己却因心中有挂念,喝得没滋没味,为了摆脱程晟白,最终只得使出尿遁**,在一众青年微妙的眼神中捂着脸逃逸。
真是把女儿家的矜持都丢尽了。
赵如皓躲闪的态度让人心寒,许婉儿沉下脸,将碗朝赵如皓手中一塞:给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赵如皓心想,我偏不。
一股莫名的火气在少年胸口翻搅,刺激着他嫌弃地将碗推回去,嚷嚷道:剩的锅底残羹给别人喝,许婉儿,真有你的,你这糊弄谁呢?
谁说是锅底残羹的?
你自己说的啊!你不是说喝不下了才给我吗?
那就是个说辞!
许婉儿气急,柳眉紧蹙,小巧的鼻尖染一抹薄红,垂下眼帘,不甘不愿道:难道偏要我磕头请你,你才肯喝?
那也不喝,反正我不喝。
赵如皓目光飘忽,倏地转身,再度在灰烬边蹲下。
少年从地面捡起枯枝,戳向黑灰中躺尸的灵鱼。
他咬紧牙关,将小小的木棍当成长剑,愤愤地又戳又捅,在柔软鱼身上刺出数个血窟窿。
鱼皮已然烫焦,内脏却未熟,猩红鲜血顺着窟窿缓缓淌出,渗入棕褐色土壤中,一股浓重的泥腥味悄然飘荡,针扎般刺入两人鼻端。
许婉儿在原地僵立许久,瞪一双俏眸,几次想把汤碗扣在面前少年脑袋上,又堪堪忍住。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勉强挤出一句话,将仅剩的耐心和柔和绷在弦上。
不吃这个,吃什么?少女努力维持着温和语调,心平静气道,不要置气了,咱们交换总行了吧?这汤给你,那鱼给我。
这话反而更刺激了赵如皓灵鱼是他亲手抓的,柴火是他亲自捡的,埋进灰烬的决策也是他亲手实施,本饱含期待,欲烤出一条美味送给心上人,结果却离想象差之甚远。
这种垃圾,不能送人!
见许婉儿俯身捡鱼,赵如皓瞳孔骤缩,下意识朝前方猛扑,撞开少女,抢先一步,将鱼攥在手里。
黏腻腥滑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如同握住一把淤泥。
砰!
与此同时,清晰的石碗碎裂声在少年耳畔响起,浓香乍溢,汤汁飞溅。
滴水珠落在赵如皓唇边,他下意识一舔,咸的。
的确很鲜。
下一秒,惶恐如浪涛,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少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为了抢鱼,不慎撞倒了许婉儿以及她手中石碗。
赵如皓忐忑抬头。
对上一双通红的明亮眼眸。
眼尾殷红,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眼眶,长睫剧颤,泫然挂着水汽。
赵、如、皓,
许婉儿紧咬下唇,眸中水光盈盈,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间狠狠逼出的。
再管你死活,我就是猪!
两方人马第一次亲密接触,皆因一个微小失误,以失败告终。
谢子游耷拉着桃花眼,苦恼地返回湖畔时,恰撞见到赵如皓拎根枯枝,呆愣地仰着头,一旁少女愤然跺脚,转身飞速跑开,侧身的刹那,隐约有泪珠溅落。
少年愣愣僵坐,神色黯淡,欲探手去拉许婉儿飞扬的衣袖。
可细瘦的手在半空迟疑片刻,终归没能拉住,又停滞许久,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老树背后,才失落地缓缓垂下。
这一对看来也不太顺利。
谢子游振作精神,走上前去,拍拍赵如皓肩膀:出师不利?没事,再接再厉,其实我
他本欲安慰少年,没料到赵如皓肩膀猛地一抖,迅速抬手拂掉谢子游的手,不悦地回头,嘟囔道:谁说我出师不利的?
谢子游:
喂,人家姑娘都哭成那副样子了,这人还能腆着脸说瞎话?
看出谢子游眸中疑惑,赵如皓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没见识吧?少年傲气道,我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坚决不吃嗟来之食,把她感动哭了。
谢子游:
他暗搓搓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信你个鬼哦。
你刚刚想说什么?赵如皓又问道,你其实怎么了?
其实是赵如皓刚刚沮丧的表情让人心酸,谢子游难得涌上一丝想安慰人的冲动,本欲说自己的计划也不太理想,让赵如皓心里好受些。
可事实证明,这人的承压能力远超谢子游预估,脸皮厚度直追某关姓皮皮虾,非但用不着安慰,还一开口就招人嫌。
谢子游立即转换心思。
他别过脸,眉梢上扬,用同样傲气的口吻,轻描淡写道:啊,没事。
就是我们谈妥了,他承认他一早便喜欢我,喜欢了一百年,日后也会一直喜欢下去直到时光尽头。
第65章 反派想吃红烧排骨22
老树下, 裴云胤吃饱喝足, 惬意地倚着巨木, 望两位小辈各自偷偷舀走一碗汤, 朝后方快步走去。
青年慵懒地眯起眼睛, 欣慰地点点头。
可没过多久, 两人次第归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许婉儿那边还好, 说是对方不领好意,不解风情。这点别扭,在裴云胤心中算不上什么大事, 谢珩那边便显得严重许多裴云胤暗搓搓走近时,少年正垂头耸肩,呆坐树下, 将手旁树皮一寸寸掰下, 碾成粉末。
咳咳!
裴云胤掩嘴轻咳, 见谢珩抬头,遂漫不经心道:小师弟, 有什么烦恼的事,说出来让师兄开心啊不, 让师兄帮你出出主意?
谢珩只是苦笑。
少年眼皮沉重, 眉峰落下,星眸中浮现黯淡之色, 他微微仰头, 望向如洗碧空, 瞳孔中倒映出幽幽游云。
师兄,他轻声道,如果你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一个跟你极其相似的人,你会怎么做?
裴云胤登时来了精神,眸光一亮道:你的小情人拿你当替身?
谢珩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他摇摇头,无奈道: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
尾音悄然隐没,谢珩渐渐愣住。
裴云胤说的有道理。
他方才没想到这茬,可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子游连名字都能喊错,自己不是替身,是什么?
谢珩心中倦恼,实在不愿承认裴云胤的用词.
但苦思良久,他竟无法找到一个更贴切的形容,只能伤神地垂下头,低声道:就算是替身吧。
好说好说,裴云胤道,对方是谁?是活是死?
关珩?
谢珩自幼与谢子游同在谢府长大,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别说名字,关本就是个少见的姓氏,也并未包含在世间闻名的几大世家中,谢珩将记忆摊开揉碎,逐行逐字地查阅,却连一个姓关之人都未能找到。
最后谢珩只能苦恼摇头,沮丧道:不认识,不知道。
查!
裴云胤一拍大腿:马上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竟敢跟咱们玄灵宗的小师弟抢人!
谢珩被他拍腿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查到之后呢?
裴云胤嘿嘿一笑,眨眨眼睛,五指并拢,放在颈侧,又快又狠地一划。
是一个割喉的手势。
谢珩:
他几乎有些惊悚,心想这么残暴吗?
良心撑起木筏,在脑海中迎着风涛怒吼,谢珩弱弱地表示:杀人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比起暴力,我们不如
让他身败名裂!
裴云胤嗓音铿锵有力,两眼放光:没想到啊小师弟,你心思还蛮灵活,刚刚是师兄莽撞了。
没错,死人是世上最难超越的人,比起简单粗暴的杀人,我们更应该把他找出来,针对他身上你的小情人最喜欢的优点,逐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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