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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之后[穿书]——清茶淡舟(12)

    他之所以对青杏这个名字印象比较深刻,是因为青杏刚来那几日,祁璟每夜睡前总会找个理由拉着他,喋喋不休的跟他说青杏有多好有多可人,听的他耳朵起茧,就此记住了。
    不过几日,青杏姑娘染了病不能再来伺候,惹得祁璟还唉声叹气长吁短叹了几日。
    然而等那位名叫紫灵的姑娘一来,祁璟立时又活了过来,神采奕奕眉开眼笑的去逗紫灵。
    晏止澜深知人各有志,也不便于干扰。只暗暗下定决心,只待伤势一好,便立刻出宫。眼不见心不烦,远离这摊浑水。
    他自闭目养神,没看到祁璟睡着睡着又朝着他这边滚了过来。
    祁璟整个人摊成了一个大字,伸出的手指尖堪堪碰到七星,七星瞬间竖起屏障,将人牢牢的隔绝在床的里侧,再也越界不得。
    祁璟无知无觉的翻了个身,正正一头撞到七星的屏障,只听嘭的一声响,晏止澜倏地睁开双眼。
    祁璟哎呦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捂着被撞红的鼻子坐在床上,茫然目光的扫视着四周:谁打我?
    晏止澜面色复杂的看着他,竟对祁璟生出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他从未见过如此既聪明又傻气的人
    祁璟迷迷糊糊的冲着他咧嘴笑了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道:你怎么还没睡?
    说完不待晏止澜回话,一倒头栽进被子里,又闭上了眼睛。
    晏止澜默然。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被子下面又伸出一双手,在床上胡乱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就在晏止澜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想要开口问他到底在找什么的时候,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摸到一只枕头,心满意足的抱着枕头,咂咂嘴一歪头睡着了。
    晏止澜:
    翌日一大早。
    晏止澜比祁璟早醒,祁璟睁开眼睛的时候,晏止澜已经穿好衣服了。
    祁璟摸着自己额头上那个大包,疼的龇牙咧嘴,问晏止澜: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打我了?
    晏止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整理好仪容,下床洗漱。
    祁璟盘腿坐在床上,挠挠头,觉得自己应该是冤枉他了。
    像晏止澜这种正人君子,一般有仇的话,当场就报了,他不会也不屑于背后耍阴招。
    那是谁?
    他一觉醒来就头疼鼻子疼的,总不能是自己睡着了撞墙撞得吧?
    其实他的第一反应是灵剑七星屏障,但是他明明记得睡前晏止澜把七星收起来了,以他对晏止澜的了解,晏止澜不像是那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啊!
    然而他显然是自动忽略了晏止澜并没有开口应承过他,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对方默认了而已。
    祁璟百思不得其解,捂着脑袋下床,叫人去取冰块来消肿。
    他一只手按着额头上的冰块,一只手夹菜往嘴里送,一边吃饭一边嘴还不停歇,对旁边的紫灵道:紫灵今日这件紫色的衣裳挺好看,适合你。
    紫灵跟青杏不一样,她年纪稍小性子活泼,闻言咯咯一笑,脸上飞起一朵红云,羞涩道:君上又取笑奴婢。
    哪有哪有?我可从来不说谎。祁璟咽下口中的食物,笑嘻嘻道,紫灵紫灵,可不就该配紫色的衣裳?衣服好看,人也水灵。不信你问晏止澜,是不是?
    他一面说一面冲着晏止澜挤眉弄眼,试图让他附和自己一两句。
    晏止澜恍若未闻,不紧不慢的自己吃饭。
    紫灵快速看了一眼晏止澜,笑容黯淡下来,抿抿嘴,小声道:奴婢不敢。
    她刚来的时候就被千叮万嘱过,宁可得罪君上也不要得罪这位晏大人。君上脾性温和好伺候,这位晏大人却是性子冷的很,再加上君上又护得紧,若是惹他生气,比惹怒君上的后果还要严重。
    祁璟见晏止澜不理会他,自觉无趣,三下五除二用完了早膳,准备出去转转散散心。
    昨天白天金华殿闹的那一场,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还有昨天晚上的幻灵石,他必须找人去尽快查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这边脚还没跨出殿门,福佑就脸色阴沉的进来了。
    祁璟见他脸色不好,关心问道:佑叔可是身体不适?
    福佑看着他,沉声道:君上,青杏死了。
    第19章
    你说什么?
    祁璟猛然站起来,没有了散步的兴致,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福佑挥退伺候的內侍婢女,一脸凝重道:早起有人在她的住处发现了她的尸首。死法
    他顿了顿,目光晦暗不明,跟之前死去的那个婢女一模一样,都是受尽折磨后被天门剑法所杀。
    祁璟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
    青杏那丫头不过十六七岁,却很是乖巧懂事,让他忍不住心生怜爱,当做小妹妹一样看待。怎么会小小年纪就遭此毒手?
    他颓然的坐回去,以手支额,一种徒然无力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他,偏偏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下手,明显是在对他耀武扬威,而他却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甚至直到现在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还有福佑看着他,肃穆道,有人在青杏的尸首旁边捡到了一支折成两段的白玉蟠龙簪
    祁璟倏地抬头,跟他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白玉蟠龙簪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日上朝的时候,他正是戴着一支白玉蟠龙簪!
    他一向对衣饰不甚在意,此事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当时紫灵还小声抱怨说白玉蟠龙簪太过素净,以他的身份应该选支贵气的。
    福佑跟他对视一眼,显然也是想到了此处。
    他几步走到妆奁箱前,拉开平日里盛装饰物的抽屉,快速翻了一遍,脸色阴沉沉的,冲祁璟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有。
    那支白玉蟠龙簪不见了!
    祁璟茫然的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在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站住,沉声问:君上可记得那支簪子放在哪里了?
    祁璟摇头,昨日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打的他措手不及,等他从金华殿回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也没让人伺候,自己胡乱洗漱了一把就上床睡觉了,哪里还记得那支簪子放哪儿去了?
    福佑一看他的神情,心下了然,缓和了脸色,安抚道:君上莫慌,一支白玉蟠龙簪罢了,不能证明什么。
    他这句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道声音:君上,老君上有请。是祁望山身边的大內侍金珠的声音。
    祁璟顿觉不安,他看着福佑,小声喊道:佑叔
    福佑冲他微微一点头,低声道:静观其变,切莫自慌阵脚。
    说完他转身走出寝殿,祁璟听到他不卑不亢的对金珠道:君上尚未更衣,金珠大人先随我这边来,坐下喝口茶歇息片刻。
    祁璟由着婢女伺候他梳洗穿衣,强自静下心来思考前后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
    都是正值芳华的少女,都是被折磨后杀死,身上都有天门剑法的伤口,还有天门灵力的痕迹
    他直觉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宫中连出两起命案,且矛头都直指向他,最重要的是,这个背后之人好像对他或者说对皇室非常熟悉,不仅会使天门剑法,还能模仿他的灵力印记。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却只是杀了一些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人,却独独没有对他下手,为什么?
    以对方的能力和心思,想要杀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设局,却不动他分毫?
    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祁璟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一只提线木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身不由己的被扔进一个接着一个漩涡谜团,看不清局势,认不清对手。
    他心思重重的坐在辇驾上,陷入了沉思。
    直到金珠笑呵呵的喊了一句:君上,到了。
    祁璟下了辇驾,福佑被挡在殿外,被金珠斜乜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福佑大内侍就此止步吧,老君上可没说让你也进去。
    祁璟听出来,金珠好像跟福佑不是很对付的样子,定了定神,对着脸色不善的福佑摇摇头,自己跟着金珠往殿内走。
    昨夜刮了一宿狂风,却没下来一滴雨,此刻外面的天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乌云层层堆积如峦嶂,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暗当中。
    再加上金华殿的整体布置偏暗沉,且只点着几盏昏黄的灯,映着殿内的一切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像是许多偷窥的眼睛躲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踏入殿内的人。
    祁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亦步亦趋的跟着金珠走。
    然而走着走着,蓦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明明从殿门口走到内殿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他却走了很久,也不见金珠停下来。
    祁璟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宫殿,往日两旁站的满满的内侍,此刻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惴惴不安的小声喊了一声前面的人:金珠?
    前面的人径直往前走着,没有回应。
    祁璟陡然心生不安,又喊了一声:金珠?
    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他背对着祁璟,缓缓的转过头
    啊!祁璟看清他的模样,骇然大叫,连连后退,怎么是你?你不是
    不知何时,前面带路的人由身材肥胖臃肿的金珠,变成了娇小的青杏!
    青杏仍旧是生前那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冲着祁璟腼腆一笑,温声细语道:君上,我怎么了?
    祁璟把到嘴边的那句你不是死了吗?咽进肚子里,闭上嘴摇了摇头,笼在袖子里的手心黏湿湿的捏着一把汗。
    青杏温婉道:君上是想说我是不是该是这样?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对着祁璟笑,笑着笑着,眼角鼻子嘴角,五官中渐渐的流出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脸庞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衣服上地上
    祁璟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磕磕巴巴道:你、你别过来
    君上青杏朝他伸出了血肉模糊的双手,眼眶里流下一串串血泪,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怖,她哀声泣道,君上不是说喜欢青杏的吗?青杏也喜欢君上的呀!君上你看看我,看看我
    祁璟惊慌失措的边往后退边冲她摆手解释:不不,你误会了,我说的喜欢是对妹妹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你别过来
    青杏闻言,动作一顿,清秀的面容陡然变得狰狞,她的手指倏地伸长,掐上祁璟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凄厉喊道:世间男儿皆薄幸!祁璟!祁璟!你如此薄我,我好恨!我不甘心!
    祁璟奋力挣扎,谁知青杏看上去软软弱弱的一个女子,手劲比他还大,很快就掐的他呼吸困难脸皮涨红,他使劲儿蹬着双腿,试图跟青杏讲道理:青杏,你、你听我说
    青杏甜甜一笑,满是血污的脸贴了上来,在他脸颊上贪恋的蹭了蹭,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仿若情人间的呢喃:君上,你还是喜欢青杏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来陪我,好不好?
    她嘴里说着甜言蜜语,手下却毫不留情,力道越来越紧。
    直勒的祁璟眼前阵阵发黑,呼吸渐渐微弱。
    破!
    一声清喝骤然响起。
    青杏脸色大变,掐着祁璟的脖子,警觉的扫视四周:谁?
    噌的一声,利刃出鞘,破空袭来。
    青杏带着祁璟侧身躲过,冷笑: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然而下一瞬,她话音未落,一股灵力倏地打进她的体内,青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掐着祁璟的手无力松开,仰面轰然倒地。
    祁璟得以喘息,跪在地上连声咳嗽。
    等他终于缓过来,发现黑雾早已退散,殿内灯火通明,身侧一具覆着白布的尸体,眼前立着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晏止澜。
    他嘶了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勉强站起来,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晏止澜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他,从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捡起一块小石子,指尖现出一小股灵力,将它包围其中,以免消失。
    然后转身,将那东西呈给坐在上座的祁望山,不卑不亢道:如老君上所见,事情就是这样。
    他一进来就看到祁璟在对着虚空大喊大叫,想到昨夜的事情,心中立时有了判断,毫不犹豫的出手,果然跟昨夜一样。
    祁望山皱眉:幻灵石?
    晏止澜道:老君上再看。
    祁望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将灵力注入到幻灵石中,片刻后收回手,幻灵石瞬间在他面前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放肆!
    祁望山一声怒喝,猛地一拍扶手,枯瘦的手背青筋直爆,怒道:何人胆大至此,竟敢在宫内兴风作浪陷害君主!
    祁璟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们从那颗幻灵石里看出了什么。
    正不明所以之时,祁望山的怒火又延伸到了他身上,破口大骂:废物!身为君主,连这点警觉都没有,还要旁人来救你。你这些年的修炼,都吃到狗肚子去了吗!孤养你有什么用!
    祁璟咳了两声,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不料喉咙火烧火燎的疼,疼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默然不语。
    祁望山却不会因为他的乖顺就放过他,随手拿过一件东西狠狠掷向他,骂道:没用的东西!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明日起,你给孤去戒室反省!没有孤的命令,不准出来!
    那东西在祁璟面前发出清脆的声响,断裂成了好几段,是那支白玉蟠龙簪。
    不用想便知,此事同上一件事情一样,被祁望山知晓后压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下一刻,戒室二字传入耳中,祁璟瞳孔猛然一缩,心底涌上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这具身体对这个词,似乎本能的有种惧怕和厌恶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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