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万人迷延续生命(重生 修真)——璃子
谢辞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
萧慕寻朝他伸出了手,想要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
谢辞却先他一步,紧握住萧慕寻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那戒备的表情,仿佛回到了从前。
萧慕寻假作真切: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发烧。
谢辞没有松开,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
萧慕寻反倒是自责内疚的低下了头:家主逼你签生死契,你为何不同我说?
说了又如何?
萧慕寻十分激动:我绝不会让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谢辞目光微变,忽然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重生了。
明明前一秒,还和萧慕寻同归于尽,下一秒他已经苏醒了过来,这具身体只有十五岁,俨然是他最弱小的时候。
谢辞不后悔拉着萧慕寻一起死。
那些人不是常常念叨,萧慕寻乃是修真界的光么?
他嗤之以鼻,就让他这个作恶的魔尊,将全修真界的光带走,谁也别想再被他拂照。
我发了烧,似乎丢失了一段记忆。
谢辞终于放开了他,声音虚弱。
萧慕寻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扶着他坐到了床上去,着急的问:是不是因为失了心头血的缘故?
也许。
谢辞将手藏于宽大的袖袍之中,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了结眼前之人的生命。
萧慕寻却仍旧笑得天真,仿佛对危险毫无所知。
迟早一日我会解除生死契的,你莫要担心。
明明面对危险,他还要宽慰自己。
谢辞眼瞳幽深,心绪波澜起伏。
萧慕寻会对所有人温柔,唯独对他不假辞色。
而当他自己也享受到了这份特别之后,谢辞才忽然间明白为何上云六洲那些修为高深的人,会独独对萧慕寻另眼相看。
萧慕寻,你太天真了。
我知道我是个凡人,没能力解除生死契。
谢辞却嗤笑:有生死契的一天,我都会是你最忠心的狗。
萧慕寻的反应却尤为激烈,紧抓着谢辞的肩:别这么说自己!
他的眼眶微红,眸中已染上雾气,捏着自己肩膀的力道极重。
谢辞微怔,忽然间有些沉溺。
他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谢辞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只是少年时的萧慕寻,还不是未来那个他十分耿耿于怀的医修。
难道不是吗?
谢辞,你救过我一次,我也救过你一次,难道你还不能同我交心吗!
救?
他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么?
我知道易峥将你送给萧家,家主又逼迫你签下生死契,你心有怨恨
只不过重生的片刻,谢辞便越来越发觉,萧慕寻和他印象里的人有些不一样。
不是说性子,而是给人的感觉。
以前的他,如圣光普照,下凡救苦救难的活仙人,永远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微笑。他身上那些悲天悯人,掩盖了过于浓重的艳色。
而如今,当那些东西消散,他的容貌完全展示在自己面前,却灼灼如桃花,殷艳得令人挪不开眼。
到底有什么不同?
谢辞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我的确心有怨恨,你拿什么来补偿?
萧慕寻睁大了眼,发现谢辞的段数高了些。
好在他的随机应变能力极强,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但凡我能做的,你尽管告诉我!
谢辞拦着他的腰,瞬间将他拉在了床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萧慕寻感受到了后背的撞击,这才回过神来,便看到了谢辞那张放大的脸。
谢辞的容貌是极为好看的,连最好的水墨都无法勾勒描绘一二。
两人目光相撞,谢辞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对视之间,谢辞缓缓勾起了唇角,宛若朵朵芙蕖盛开。
有趣,他竟变得如此柔弱。
日后的萧慕寻是个鼎鼎有名的医修,却从未听过他年少时曾这样病弱。
谢、谢辞?
要同我解除生死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当然了!萧慕寻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似乎想到什么,随后又蔫儿了下去,可我不知道法子。
我知道。
萧慕寻露出惊愕的表情:那你快说!
你我心头血相融的玉简还在萧月明手上,将那东西拿过来,我们便一笔勾销。
好!
谢辞皱眉,他答应得太快,对他的信任溢于言表。
谢辞忽而有些不适,萧慕寻可是他的死对头,两人的关系从来都只有互相戒备。
甚至,他想要了他的命。
谢辞原本想逗弄萧慕寻,此刻也放开了他。
萧慕寻这才离开了这个房间,心脏跳动得极快,后背都覆上一层冷汗。
还好,谢辞未能察觉他的紧张。
萧慕寻沉思了下来,总感觉谢辞的态度有些古怪,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天的时候,便有纸鹤传话,萧月明明日一早会来摘星楼。
萧慕寻知晓萧月明是想同莫钧青商议碧岭秘境之事,顺便来试探谢辞。萧慕寻于萧家的特殊,便注定了萧月明不会轻易相信他。
萧慕寻连忙找到了谢辞,急急忙忙的对他说。
我虽然答应你要解除生死契,但有外人时,咱们还是得演演戏。
解除生死契?谢辞眼神微闪,想起今早手心攥着的纸团。
又是那句话。
斩草除根。
怎么演戏?
怕是要苦了你了。萧慕寻朝谢辞详细说了菩提参的事。
萧慕寻想去碧岭秘境,在萧月明面前,便要好生表现。
我懂了。
萧慕寻松了口气,谢辞心思深沉,却十分聪明。
他看着谢辞,越发的亲切了起来,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刷点好感度。
怎么这般看着我?
你昨夜好似同我水火不容,今天突然又变了?
谢辞心中大骇,这几日,他每每晚上总会沉沉睡去,醒来之后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张纸团,他忽然间明白自己的身体被人侵占的事实。
谢辞的余光瞥到了萧慕寻的手腕,便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又不疼。
告诉我!谢辞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我记忆出了些问题。
记忆?
他昨夜也这么说。
萧慕寻摸不着头脑,不知谢辞又在打什么主意。
昨天晚上你好似很戒备我,便下了些重手。
谢辞呼吸紊乱:还有哪些?
你按着我在床上的时候,膝盖磕了一下。
按在床上?
谢辞的眼底渐渐浮现杀意,不知是哪儿来的鬼修,不仅对他的身体下了手,还要对萧慕寻动手?
他脸色铁青:下次若还发生这样的事
嗯?
踢要害。
萧慕寻:
我的哥,有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吗!
第十八章
萧慕寻要去碧岭秘境之心已定,无人可拦。
既然已经同谢辞谈妥,明日萧月明的试探,他便不虚了。
天还未彻底亮开,只微微一点曙色,几颗星星悬于苍穹。
萧月明派了人过来,说是要提前准备宴席。那从侍自小便在萧家长大,乃是萧月明的一名心腹。
萧慕寻知道这是萧月明派来监视谢辞的,必要试探出谢辞有无二心的。
暖阁之中,萧慕寻懒懒的躺在床上。
他的大脑已然清醒了过来,却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
萧慕寻透过了轩窗,望到外面的黑暗,将外面的玉竹林完全笼罩。屋外一颗红梅摇曳,细雪在枝头凝结,宛如一朵炸开的冰花。
人来了吗?
寻公子,已经唤来了。
屋内烛火摇曳,从侍连忙走了进去,放上银纱灯罩,让里面的烛光更加柔和。
朱门微掩,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同那炸开的冰花相互辉映,仿佛羽睫都染上一层银霜。
从侍朝那方望去,异常冷漠的喊:还不快进去。
谢辞眼底厉色闪过,谁能告诉他,萧慕寻为什么会把他唤来跟前?
晨昏交替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忽然又有些模糊。
萧慕寻身侧的从侍似乎极不喜欢谢辞一般,冷声道:还不伺候主人梳洗?
谢辞猛然间抬头,伺候?
重重幔帐之中,的确有个人影。
他看着甚是羸弱,肤色若雪,墨黑的长发倾泻满枕,此刻正朝他望了过来。
你过来。
这声音宛若敲冰戛玉,细听下却尾音微颤,说不出的惑人。
萧慕寻?
他真的变得和印象之中的那个他很不一样。
谢辞眼神微沉,倒想看看他搞什么鬼。
等走到了床幔前,一双玉足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他的脚趾竟泛着些粉,踩在榻上,说不出的精致。
谢辞紧盯着,往日从未和萧慕寻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不知怎的,谢辞的心忽然有些乱。
他当魔尊多年,见过太多的美色,只因年少时的经历,谢辞对那些尤为厌烦。
甚至因为他那高冷的模样,冷着脸时能让人全身发颤,魔宫那些人竟还传他无法人道,禁欲清冷得犹如正派。
然而只有谢辞自己清楚,他只是对那些事情作呕罢了。
如此异样的感受,是谢辞没有经历过的。
萧慕寻床边站着的从侍,打破了他那些旖旎的想法:还愣着做什么?
谢辞眼底那一抹冷意转瞬即逝,若非一重生便被人定下生死契,他早就对萧家下了手。
谢辞半跪了下去,萧慕寻的脚便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
他手指不自觉的锁紧,想要用力捏碎他的骨头。
谁敢让他伺候?
谢辞,痒
这句话把他从失控的悬崖拉了回来,谢辞再次抬起头时,看到的却并非嚣张鄙视,而是一张艳如桃李的脸。
萧慕寻刚从睡梦中苏醒,病白的脸颊泛起若桃花般的淡红,似乎真因为自己手心的老茧,萧慕寻的脚趾肉眼可见的微缩起来。
仿佛一块石头砸入心湖,脚掌的力度轻得仿佛羽毛,肌肤相触的地方,又酥又麻,直痒到了心里。
他何时会朝自己示弱?
谢辞不由哑然,心跳乱了好几拍。
外面的暗色渐渐褪去,朝阳驱散了黑暗,晨曦从窗户撒入。
当天彻底亮开,再次抬头的谢辞已经露出几分茫然。
他明明在睡觉,怎么会来了此地?
谢辞?
萧慕寻见谢辞愣了许久,不由出言提醒,你怎么了?还记得今日家主要来吗?
谢辞一低下头,便看到萧慕寻的脚掌踩在他的手心里,而他的手还不由自主的蜷缩,看上去不像是在伺候他梳洗,而是调戏。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难道又是占据自己身体的那个鬼修?
该死的!
自易峥的事之后,谢辞便在心里发了誓,要护住萧慕寻。
他对寻常人就已经够善良了的,更别提这个披着自己皮的鬼修了。
萧慕寻定是毫无防备,任他下手。
不知怎的,谢辞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
记得,今日我会帮你演好这出戏。
谢辞不动声色为他穿好鞋,去拿萧慕寻外袍的时候,手上力气大得差点将衣服给撕碎。
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住在自己身体的那个鬼修,似乎只有夜晚才会出现。
他没有夺舍,反倒借着自己的身体调戏萧慕寻
卑鄙!
谢辞的脸变得狰狞,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谢、谢辞?
好可怕,今天让死对头侍候他,死对头果然生了气!
面对萧慕寻时,谢辞脸色稍霁:披上白狐大氅,去阁楼尚有一段距离,莫要再得了风寒。
哦QWQ,到底怎么了!
萧慕寻梳洗完毕过后,这才走到了摘星楼的正厅。
今日设宴,是借着感谢莫钧青的名义。
穿过了玉竹林的拱形游廊,前方阁楼临水而建。
永栖湖畔从不下雪,温暖得犹如暮春。萧慕寻穿着白狐大氅,里衣便被薄汗打湿。
此时莫钧青等人早已抵达了席间,以绡绮为席,身后倚靠着凭几,喝得醉醺醺的,梨花酒顺着下巴沾湿了他的前襟。
你们设宴便设宴,莫要跟我提碧岭秘境的事。
均青放心,今日只是设宴。
莫钧青打了个酒嗝,颇有些醉生梦死。
待萧慕寻走了进去,莫钧青看到萧慕寻的那一刻,酒立马就醒了,心虚的将脸侧了过去。
萧慕寻一敛袖袍,席地而坐:莫前辈连我的脸都不想看了?
哪有。
不知是谁答应了我,若是我答应跟你去测灵根,不论结果如何,都要收我为徒的。
莫钧青更是没脸极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他好歹是筑基巅峰的医修,便连个小辈的承诺都要赖了。
只怪他当初太过理所当然,觉得有那么好的医脉,便一定是有灵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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