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灵修后(重生 修真)——池翎(23)
凤祁没再理会他们。
他除下外袍,将季朝云一裹,打横抱起,随后大步离开暗室。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快得令人始料不及。片刻后,暗室中只剩下那两名弟子茫然对视,面面相觑。
传送法阵在黑暗的山道上亮起,凤祁抱着季朝云踏出法阵。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怀中的身体愈发滚烫,凤祁低头在他耳旁轻声安抚一句,沿着山道朝前走去。
短短一小段路,季朝云已经变回了半妖模样。
他靠在凤祁怀里,银白长发披散在身后,一对龙角浮现在额前,在月色下泛着柔软的光晕。
他身体实在太难受了,在那灵力失控的折磨下,他甚至无法意识到,体内有另一股更加汹涌、几乎无法控制的热潮,正在飞速卷土重来。
一股甜腻气息不受控制的从他体内倾泻而出,凤祁脚步簇然一顿,呼吸瞬间乱了:季、季朝云,把你的味道收一收!
季朝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算听清了,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那不知是何处来的秘药,将他体内压制依旧的妖力尽数刺激出来,也刺激了这数百年来,始终被修为强行压制的热潮期。
龙凤两族本体均为仙兽,与其他兽类相同,他们热潮期时,身体会不自觉释放出一种特别的诱导气息。这种诱导气息,足以刺激其他兽类也一同陷入热潮。
弟子院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惊动莲池中的锦鲤四散游走。
凤祁目不斜视,抱着季朝云往屋后的竹林大步走去。林中水汽弥漫,凤祁把季朝云放在水池边,弯腰想帮他解开衣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以凤祁如今的修为,原本是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影响。
可偏偏他今日受伤真气外泄,偏偏眼前的人是季朝云
凤祁眼底发红,强自定了定心神,声音嘶哑而颤抖:朝云,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自己变回原形好不好?
季朝云终于睁开眼。
那双琉璃般的竖瞳茫然地看向他,像是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凤祁被他看得越发难耐,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理智。
他霍然起身,转头往外走。
别走
凤祁脚步一顿。
他回过头,季朝云靠坐在水池边,月色下那双通红的眼中擒满了水雾。
水汽蒸腾中,那双失了神的眼睛似乎看着凤祁,又像是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低哑无助的声音里传来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渴求:帮帮我帮帮我
凤祁
凤祁脑中轰鸣一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他转身走到水池边,抓住季朝云的衣襟将他拉起来,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第23章
接下来的事情, 就连凤祁的记忆也不甚清晰,更不用说早已意识不清的季朝云。
从那个吻开始,一切都乱了套。
二人分明只认识了三月有余, 此前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可他们却仿若与生俱来般契合, 那滚烫的亲昵与触碰,竟如此的似曾相识。
就像是堕入了一场漫长而迷乱的梦境,经年的渴望将所有理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近乎疯狂的一夜,他们在皎皎月色下缠绵相拥。夜风穿林而过吹落一地竹叶, 锦鲤在荷叶间害羞隐去身影,唯有这水汽弥漫的小径深处,水声彻夜不歇。
翌日, 高悬的日头透过窗户洒入室内, 映照在相拥而眠的二人身上。
凤祁在这阳光中醒来,闭着眼抬手一挥, 薄纱床帐落下,掩去那扰人清梦的光线。他翻了个身,顺手将怀中温热柔软的人搂得更紧, 正想继续睡
嗯?
凤祁猛地睁开眼, 骤然清醒过来。
季朝云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还没有醒来。他像是累极了,在睡梦中也皱着眉, 眼尾微微红肿未消, 睫羽上还挂着湿意。
凤祁猝不及防对上这张脸,有关昨夜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昨夜,少年同样这般躺在他怀里, 被逼得红了眼,却无路可逃, 只能发出微弱的,似欢愉似痛苦的低泣。
像是察觉到身旁的热源离开,季朝云无意识呢喃一声,往他所在的方向蹭了蹭,试图重新拱进他怀里。动作间肩头的薄被滑落,露出些许遮挡不住的暧昧红痕。
凤祁浑身僵硬,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清修多年,这等经历于他而言亦是头一遭。
在此之前,他心中原本已经计划好未来该如何。
季朝云心中那人无论是谁,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三百年。凤二殿下从没打算因为一名多年不见人影的情敌而放弃,就算有又如何,他可以循序渐进,让小龙一点点接受他。
可谁知这家伙的热潮期来得又急又猛,一下把凤祁的所有计划都搅得乱了套。
这都是些什么事
凤祁绝望地按了按眉心,生不出半分温香软玉在怀的愉悦。
这小龙性子这么固执,这下醒来,怕不是会气得直接给他来上一剑,再把他羽毛拔光,挂在鸿蒙书院山门口示众。
凤祁难以自抑地打了个哆嗦,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认真思考了片刻要不要趁这人还没醒,趁早开溜。
季朝云终于在他怀里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用脑袋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扫在凤祁脖颈间,仿若带着浓浓的依恋与温存,让凤祁心底几乎软成了一汪水。
怎么可能舍得走。
凤祁叹了口气,拉起被子将人仔仔细细裹好,圈进怀里。
若把他的毛拔光能让他消气,给他拔一拔也不是不行,总比以后都不搭理自己的好。
凤祁正这么想着,低下头,对上了一双迷惘水润的眸子。
季朝云刚从熟睡中醒来,只觉浑身散架似的酸软。他有些不适地揉了揉眼睛,眼神从迷惘到清醒,随着意识回笼,再渐渐变作惊愕。
咚!
凤祁一句话没来得及说,猝不及防被当胸一脚,结结实实踢下了床。
自出生到现在,整整三百余年,还没人敢这么踢他。凤二殿下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住,直起身,在胸口的闷痛中有些发懵。
这小龙力气怎么好像变大了??
季朝云对自己的变化浑然未觉,他从床上坐起身,冷冷看着凤祁,浑身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你
朝云,你、你冷静点。局势实在容不得凤祁细想,他没敢再靠近,只坐在地上放缓声音道:昨天是个误会,我们我是被你那热潮期影响了,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热潮期季朝云闭了闭眼,紧绷的神情稍有松懈。
他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热潮期的诱导性。可就因为热潮期,他竟与面前这个人
季朝云心头一阵气血翻涌,脸上却透不出一丝血色。
他偏过头,掩去眼底泛起的水雾,轻声道:对不起。
凤祁还在思考该如何劝他,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季朝云闭了闭眼,重新朝他看过来,目光落到他的肩头:你的伤
原本包扎好的伤处早在昨晚胡闹的时候散开,凤祁方才滚下床时不小心撕裂了伤口,素白的里衣瞬间便染了血,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凤祁随意扫了眼,不甚在意:无妨,这点小伤没什么。
那怎么行,我送你去医仙那季朝云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触到地面时腿毫无征兆地一软,险些跌倒。
凤祁吓得心跳骤停,忙上前想接住他。
可季朝云却在他碰到他之前,敏锐地躲开了。凤祁的手僵在半空,他顿了顿,神色自然地转开视线:不用,这模样看什么医仙。
啊?季朝云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抬起头。
走进后才发现,凤祁松散的衣襟下,从肩膀至脖颈,再至锁骨,全是深深浅浅的抓痕。
一看就是挠出来的。
季朝云簇然收回目光,耳根刷地红了。
凤祁没放过他这片刻的变化,心底略微有些发痒,忍不住轻轻道:小龙爪子挠人还挺厉害,疼死我了。
季朝云:
季朝云没敢回答,也不敢抬头去看身边的人。
哪怕活了这许多年,历经两世,也没人告诉过他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他局促地盯着地面,视线来回转了几圈,实在受不了这气氛,吞吞吐吐道:那我、我帮你重新包扎吧。
凤祁盯着对方通红的耳根,半晌,一点头:好。
屋内寂静一片,只余动作间布料摩挲之声。季朝云穿戴整齐,立在床边,帮凤祁重新换药包扎。
凤祁偏头静静看着他的动作,许久的沉寂后,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昨晚你
抱歉。
凤祁一怔,季朝云头也不抬,继续道:昨晚的事是因我而起,我向你道歉。
凤祁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他诧异问,你向我道歉?
是。季朝云手下动作未停,但声音依旧平稳,我知道不可能让你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昨夜的确是个意外,你若不想再见到我,我可以离开文曲峰。
凤祁有些哭笑不得: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季朝云不解反问:那我该怎么觉得?
凤祁没有回答。
他考虑过很多情形,可压根没想到季朝云会是这种态度,只不过这倒的确是他的性子。
对他而言,只有他们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最好的。
可他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
凤祁心里有些泛酸,偏头朝季朝云看过去。
后者模样平静,可细看之下,指尖分明在微微颤抖。那双低垂的眼中,藏不住的情绪几乎满溢而出。
那绝不是他表现出的云淡风轻。
凤祁凝视季朝云片刻,无可奈何地移开目光,违背良心道:也罢,反正你我都是男子,偶尔互相解决个热潮期,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就别放在心上了。
这话听上去颇为刺耳,要换做别人在凤祁面前这么说,他必然要拿金鞭将人打出三百里外。
可季朝云却好像如释重负,轻轻应了一声:好。
凤祁在心里长长叹息,只觉满心憋闷无处发泄,只得又把那一言不合消失三百年的所谓凤族前辈拉出来,狠狠在心中骂了一通。
等他骂完,季朝云也帮他处理好了伤势,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
凤祁叫住他:等等。
还有事?
有。凤祁点点头,将昨日在议事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季朝云身上现在仍有作弊的嫌疑,这在鸿蒙书院是件大事,若不尽早洗清嫌疑,他面临的将是废除修为,逐出书院的惩罚。
天枢给了我们三日时间,三日内,我们必须查出事情真相。凤祁道,你好生想想,这几日有没有吃过什么,或是用过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一样也不能落下。
季朝云沉默下来。
他思索片刻,道:秘境试炼结束至抽签前,我都一直留在文曲峰,除了你给我用的伤药,没有接触过旁的东西。抽签那日我与叶沉星他们下山,倒是吃过长鸢榭的糕点。
凤祁:那糕点我也吃了,应该没有问题。
嗯。季朝云点点头,继续道,除了这些之外,就只有
君如琢给你的伤药。凤祁眼神一沉,问,那伤药还有剩余么?
有的。
季朝云从随身的储灵戒中取出那瓶伤药,刚要递给凤祁,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
凤祁敏锐地皱眉:怎么了?
还有一物。季朝云轻轻转动储灵戒,一个玲珑酒壶出现在他手中,抽签那日,我在督考殿前遇到摇光仙君,他将此物赠予我,说是算作给我双试第一的贺礼。
凤祁接过酒壶,心下生疑:摇光素来爱酒如命,出了名的抠门,他竟然送你这么好的酒?
季朝云: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而且我不喜饮酒,所以这酒我没有打开过。
凤祁沉吟片刻,道:明白了,我会找人查查这两样东西里有没有异样。还有,医仙为你诊治之后,只判断出让你灵力失控的是某种秘药,但并未查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得想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海市。
凤祁解释道:无名海的海市汇通仙妖神魔四界,能人异士辈出。若仙域的医仙查不出那秘药究竟是什么,我们只能去求助他人。
季朝云眉头微皱,忽然明白了凤祁言下之意:你是说那药可能并非仙域所有?
凤祁:只是一点猜测,现在还无法断定,不过
他的话还未说完,季朝云神色一变,陡然转头看向门外:有人来了。
凤祁一怔,这才后知后觉感知到,有人在方才穿过了文曲峰的结界。
弟子峰的结界必须手持传送令牌方可穿过,且一人一令,不得转借他人。而除此之外,就只有摇光仙君负责的督察殿,在经院主允许后,下发的一种特殊通行令牌,可前往书院任何地方。
能够穿过文曲峰结界,多半是天枢派来与他们一道调查此次事件的执事弟子到了。
这些天枢事先与凤祁交代过,他早有准备,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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