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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系统语言不通是种怎样的体验(穿越)——

    终于,过了半盏茶,梅晋卿佯装思索,似是在酝酿大招。穆宗玄也佯装思索,似是凝聚剑意,心里却在想如何不失威严地退场。
    最后,砰
    两股力量碰撞到一起。穆宗玄掐指一算,是时候吐口老血了。然而就在他催动内息之时,倏忽一声,一道更快的白色剑光悠然杀至。这剑光似从九天落下,威严不侵。穆宗玄在其上感知到熟悉的恐怖气息,一口老血顿时吓得咽回去。
    轰隆一声,白色剑光将纠缠的两股力量一剑劈开,整座无忧峰瞬间抖了抖,下落三丈。剧烈的晃动使得山上飞沙走石,地脉受到震动,大片灵气溢出。弟子们人仰马翻,脸色煞白,不知缘何突降天谴,连悬峰席位都降了三等。
    悬峰之间是有排名席位的。席位越高,悬峰所处的地理位置也越高。下落三丈听起来是小数目,但在众悬峰的排名榜上,足以下落十名。
    梅晋卿脸色极差,他知道这白色剑光属于宗主。宗主此举是对他乃至无忧峰的惩戒。但他依然不甘,紫衣道袍纤尘不染,握剑的手也丝毫不乱。
    无忧峰主梅晋卿,小寒峰沈略,押入慎行堂
    突地,一道苍渺的声音自天穹传来,无论内门外门,地脉或者悬峰,天衍宗内所有人听闻此言皆是一震,随即恭敬地低头示礼。这是天衍宗主自九天传诏的宗令。
    宗主下令,谁也不能再弄虚作假。穆宗玄对着屋内叹了口气,手一招。
    **
    慎行堂的总部也是一座悬峰。不过这是一座被挖空的地下悬峰,孤立于众峰之外,日夜无光,是天衍地界内最特别的一处。
    梅晋卿与沈略被请入慎行堂,谢怀尘跟在后面。
    梅晋卿横他一眼:你跟来做什么?
    谢怀尘:我是你的帮凶,自然该进来。
    梅晋卿:帮凶?本峰主杀入藏机阁时你还在梦游,麻烦你不要妄自居功。
    谢怀尘默了默,突然长剑出鞘,对着梅晋卿身上的缚仙索就是一砍。哗啦,锁链闻声断裂,随行修士顿时一凛,齐齐出剑,十几把利刃架上谢怀尘的脖子。
    谢怀尘将水寒一撤,摊手笑道:看,现在是帮凶了。
    他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梅晋卿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出话。
    倒是一旁的沈略淡淡颔首:多谢。
    于是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犯罪团伙。
    一行人被带入深不见底的地下峰脉,周围皆有淡蓝符文交错,是天衍宗内最强的樊笼之术。当初谢怀尘被抓入慎行堂,其实也来这里走过一遭。但当时他因谢洛衡之死悲痛欲绝,根本无心身外,如今再次进来,才发现慎行堂果然守卫重重。
    黑衣修士们没有将他们带入牢房,却是直接带入审判大殿。
    大殿墙壁上布满禁锢符文,穹顶高悬,浩瀚如星海,四方皆有寒灯,灯光幽暗,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森严。殿中已有人等候。慎行堂长老站在最前方,还有数名执事长老立于两侧。
    穆宗玄低头作揖:拜见宗主。
    此言一出,慎行堂长老侧身,一袭白衣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怀尘心中一跳。其实他昨天才见过天衍宗主,还和对方说了半天话。但今日可能灯光昏暗,再见此人,居然有点心悸。
    天衍宗主回身,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宗主,小寒峰沈略确是夺舍之魂,此事已由明虚镜辨认,绝无虚假。慎行堂长老首先开口。这位长老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也正是如此,天衍宗主才会让他掌管慎行堂。
    宗主,沈略心性纯善,夺舍之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单以夺舍之名论死罪,实在不公。梅晋卿也忍不住开口。
    魔物皆是欺诈伪善之辈,兴许他之前都是装的,只为潜藏于道门呢?有长老反驳。
    此魂魄为我弟子多年,心性是否纯善不敢断论,但他身上绝没有魔气。这时,穆宗玄作了证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有说法。审判大殿中很快吵了起来。
    一旁的谢怀尘从始至终没有开口。但他不是因为不够仗义不愿开口作证,而是浑身上下被一双目光盯得不自在,恨不得立刻遁走,根本顾不上辩驳。
    从进入大殿开始,天衍宗主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头顶、落在他眼睛、落在鼻子、落在唇畔,最后干脆一直往下,将他浑身看了个通透。
    谢怀尘觉得对方绝逼脑子有坑。明明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只等最上方的人做出定论,可这人仿佛万事不过心,就只盯着他,那眼神快凿出窟窿了。
    宗主,您意下如何?这时,慎行堂长老躬身问道。
    他们讨论了半天,殷老秉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坚持要处死沈略。这一提议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嗯?最上方的人却像是刚刚回神,随口道:好啊。
    众人一惊,没想到宗主真的同意处死沈略。梅晋卿脸色骤白,浑身剑意激荡,看着恨不能当场弑仙。穆宗玄也绷着脸,对宗主的决定沉默不语。要是平日,这个老狐狸肯定满口赞同,宗主说什么都是对。
    眼看梅晋卿蠢蠢欲动就要拔剑出鞘,沈略主动踏出一步。
    弟子侵占他人身躯,吞噬他人魂魄,所作所为与魔修无异。今日宗主在上,甘愿一死。说着低头作揖。
    这时,天衍宗主才终于把目光落回沈略身上,似乎颇有兴味:你过来。
    沈略走近几步。天衍宗主抬手,掌心落在他头顶。浩瀚的气息倾泻而出,在场众人皆从中感受到凌驾一切的威压。沈略淡然闭眼,耀眼的白光顿时将他笼罩。
    一息,两息,三息
    良久,天衍宗主收回手。众人屏息,皆等着那个短命的书生颓然倒下。
    然后沈略睁开了眼。
    众人:???
    沈略眼中神采沛然,虚弱之象一扫而空。他察觉到自己的神魂有所稳定,顿时惊诧道:这
    天衍宗主一拂袖:你的神魂暂时稳定,可以放心领罚了。
    这结果实在愕然,众人皆没明白宗主的意思,殷老小心翼翼开口:宗主您不是同意杀了沈略?
    嗯?我同意了吗?
    这么一反问,殷老立马开始疯狂反思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宗主意思。然而不管他怎么想,好像都是那个意思啊!
    谢怀尘却是目睹全过程,心里想着方才那人一句好啊,恐怕不是同意殷老的建议,而是说沈略好。众人先入为主,因此才会错意。
    天衍宗主:梅晋卿擅闯藏机阁,沈略知情不报,二人各罚鞭刑五十。谢怀尘助纣为虐,意欲逃走,情节恶劣,禁罚三天。
    谢怀尘:???
    慎行堂长老听了前半句眼皮已经开始跳了,直到听完后半句,眼睑都在抖:宗主,夺舍一事为何不追究而且谢怀尘明显是个局外人,宗主为何罚这么重?难道其中有什么深意他没领悟?!
    穆宗玄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叫好:宗主圣明!这三人的确该罚,我这就带人下去。宗主所下令的处罚对修者来说纯属小打小闹,穆宗玄见宗主打算掀过此事,乐意之至,连忙亲自押送三人领罚。
    慎行堂长老在后面捶胸顿足:宗主,您为何包庇沈略
    白衣宗主一斜眸:沈略不是夺舍。
    不不是?慎行堂长老愣住,可明虚镜
    本宗主一言,难道还不如一面镜子?白衣宗主双眸微沉,一瞬间殿中寒气四溢,慎行堂长老打了个冷颤,刹时不敢再言。
    过了一会儿。
    对了,给谢怀尘准备一间冰牢。白衣宗主突然开口。
    殷老还沉浸在不能领悟宗主深意的自责之中,闻言顿时胡须一抖。
    冰冰牢?慎行堂的冰牢可不是普通冰牢,那寒气是会要人命的。若他记得没错,谢怀尘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宗主此番是要作甚?谋杀弟子吗!
    对。白衣宗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越冷越好,本宗主要亲自罚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红要出来了,开心(*/\*)
    不过大家估计已经把他遗忘了。
    毕设交稿,毕业在即,接下来三天可能消失。如果三天内出现,那一定是我在飞机上写完了稿子Orz
    第107章 五只谪仙
    举目皆冰,谢怀尘站在冰牢里冷得打摆子。呼出的热气瞬间凝华,手脚僵硬得仿佛不属于自己。见过天衍宗主之后,慎行堂的人就把他关在这。这里寒气逼人,连丹田都被完全冻住,谢怀尘怀疑再待下去自己的小命得呜呼。
    好冷啊。这时,系统君九九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唔冷得我想睡觉了都
    谢怀尘搓着手,别睡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挡寒气,我快冻死了!
    九九打了个呵欠:防御程序已经开启没事的,他们只是关你几天,犯不着担心小命。
    谢怀尘眼角眉梢都是冰霜,偏偏还无法动用灵力取暖:可我怎么觉得这处罚有蹊跷。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罚的最重?
    管它蹊不蹊跷,反正也和咱们没关说着,九九又打了一个呵欠,唔,好久没这么冷过了,冬天最适合冬眠
    听话里意思竟是要睡过去。
    蠢东西,你可别睡,我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我就睡一会儿
    别,你一睡就几个月,我们还要去参加城主大会的。
    蠢东西?
    眼看九九没了声响,谢怀尘眉头皱成川字。
    其实眼下的状况的确有些不对劲。首先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今日的天衍宗主不太正常。接着,明明是沈略的事,他这个无关路人的处罚却最重,这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针对,但又说不出为何。最后,他现在身处的牢房空无一人,连个守卫都见不到,这明显不像正常的关押状态,综合考虑下来,谢怀尘提高了警惕。
    过了一会儿。
    有脚步声从幽暗的甬道里传来,谢怀尘一边冷得牙齿发抖,一边凝神静听。脚步声悠然自得,明明走在牢狱之间却如踏花赏月。最后,声音的主人露出身形,竟是一位白衣道人从黑暗中走出。
    白衣道人面容清雅,举止有度。对方静静立于门外,门内霜寒地冻,谢怀尘哆嗦地抬眼,发现此人正是天衍宗主。
    冷么?隔着一道牢门,对方清淡地问他。
    谢怀尘眯起眼:你不是天衍宗主,你是谁?其实从进慎行堂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此人不是天衍宗主。天衍宗主绝不会有一双如此清润的眼睛,更不会似笑非笑地看任何人。
    哪知这么一问对方并不惊诧,反而笑道:阿尘,五年不见,你就不认我了?
    阿尘称呼一出口,谢怀尘脑中嗡地一声,心神俱裂。冰冷的久远的记忆被唤醒,面前的人是红衣谪仙!是杀他的仇人!
    是你!
    不要激动,这里寒气伤人,你若心神不稳,寒气可就直逼心脉。对方依然淡定。
    可惜谢怀尘根本听不进。话音未落,冰牢内一片冰裂之声,他竟是强行催动灵力,纵横剑意在方寸之地暴/乱肆虐。
    你怎么出现的!
    红衣谪仙一出现,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不会忘记五年前,红衣谪仙出现的那一晚,无忧峰差点覆灭,他带着邵月回弟子居,结果邵月变成了红衣谪仙的模样。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里。他不提,但不代表他不记得!现在红衣谪仙又出现了,那邵月呢?师兄怎么样?
    嗳,何必这么暴躁。对方却慢悠悠地踏过牢门。那灵铁铸成的牢门似若无物,被他轻巧地穿过。白衣身影来至谢怀尘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出现,自然是因为你。
    对方神色闲淡,语气上挑,似是调戏,又似陈述事实。
    师兄在哪?你是附在他身上的残魂?或是夺舍的妖怪?纵横剑意抵在红衣谪仙的脖颈,对方却无所谓地往剑意上靠。谢怀尘唯恐伤到师兄的身体,剑意不得不后退一寸。
    你看,你又伤不了我,何必呢。红衣谪仙一挥手,强大的威压将所有剑意粉碎,然后他一侧身,从身上脱下天域玄丝制作的宗主袍,披到谢怀尘身上,你与其关心他,不如关心我。我可是快死了,他却意气风发。
    冰凉的手指碰到身上,谢怀尘杀意骤起,红衣谪仙按住他施展符意的手,顺便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此地严寒,莫动,伤魂。
    体内气息一滞,谢怀尘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灵脉被封,两者巨大的实力差距简直令人绝望。他顿时脸色一白,语气惨然道: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
    和红衣谪仙的相遇次次伴随着死亡,谢怀尘已经有阴影了。他不停地在脑海里呼唤九九,然而对方睡的正死,完全听不到他的心音。
    红衣谪仙将他的发尾置于指间把玩,语气温柔:本来的确是要好好罚你,结果见你冻成这样,突然没了心思。
    谢怀尘只觉荒谬:呵那我反而是要谢你?
    应该的,不必客气。
    你!
    好了,红衣谪仙突然蹲下为他拢好宗主长袍。长袍乃是天域材质,水火不侵,罩在谢怀尘身上还有点暖和。看来你的记忆没有恢复,还记得我是谁么?
    谢怀尘顿了顿:你是谁不重要,是杀我的人就行。
    对方愣住,随即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不是没有恢复记忆,而是不想恢复?阿尘,你做缩头乌龟也挺可爱。
    谢怀尘一阵恶寒,世上哪有形容男人可爱的?此人简直荒谬。
    红衣谪仙却道:既然想不起,那我就告诉你,我名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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