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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养媳妇——後来者(14)

    这一下打得不痛不痒的,陈明辉更来劲,笑嘻嘻的,我媳妇真好,捶得我这浑身都得劲,再来两下。

    钱宇无计可施了,只能坐下气鼓鼓的吃饭。刚端起碗,看见碗里的肉,便什么气都消了,只剩下酸酸的甜甜的感觉。

    如果他真出去做生意,自己肯定会想他的,也许真会哭鼻子。就说现在,一想到他要离开自己那么久,就心里就难受,好舍不得。

    陈家欢欢喜喜,脉脉温情,郝家却翻了天。

    郝母赔了东西,心疼得都要疯了。一把一把捏在郝莹大腿根上,那里软肉最是多,疼得厉害,外表还看不出来伤。

    你可真没白叫赔钱货,真对得起这个称号啊,歪个脚脖子给我歪出二两肉,五角钱,六两粮食!

    郝建材也趁机给他妹妹两脚,他还记得上次肉的事,那么一大盒,他一口都没捞到吃。

    妈,我看她就是皮子紧了欠收拾,你给她好好松松皮子她就老实了。

    被郝建材一撺掇,郝母更气了,怎么掐人都出不了这口恶气,回身看见炕上的鸡毛掸子,叫郝建材按着,郝母扒了郝莹棉裤就照着后背屁股发了狠的抽去。

    晚上,郝母把人赶进厨房,往后你就在这里睡了。等开春,也别读什么书了,肉和钱没见你拿回来,老娘今个倒是倒贴贴了不少,那肉,我和你爸,还有你大哥都舍不得吃,就让你给你糟害出去了。

    妈妈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别让我睡厨房,冷。

    冷?这不是给你拿被子了嘛。一床破被子迎头扔下来,正是郝莹平日里盖的。以后,你都睡这,学也别上了,等今年开春跟着我种完地,就给你找户人家嫁了。

    七日眨眼就到。

    陈明辉和钱宇收拾东西住进吴家,正好晚上吴程也在。吴程带着副眼镜,是个特别斯文内秀的孩子,看见钱宇和陈明辉腼腆一笑。

    陈明辉问:你不住这屋了?

    吴程点头,爸妈让我跟他们一个屋睡,免得影响你们休息。

    陈明辉知道,吴家老两口是怕他带坏了人家孩子。不过这样更好,钱宇想干什么也方便。

    家里还剩下一些粮食和肉,都被陈明辉搬进厨房,吴家老两口跟着帮忙搬些小东西,也是存了防备陈明辉的心思,毕竟厨房里都是粮食。

    陈明辉指着陈家一个专门放粮的柜子道:吴伯,你看这样行不,你把你家里吃的放进那个柜子里锁起来,我带来的放在外面就行。说着有意无意敞开米袋子,竟是半袋子白花花大米。

    吴伯眼睛都看直了,他真没想到陈明辉竟然能搞到这么多大米。大米多精贵,他家都是换成高粱米或者小米,更有甚者,家里孩子多,特别穷的,都换成玉米面,大碴子。抗饿,还便宜。

    吴伯,你看这肉放哪,和你家的区分开放吧,免得混了。五斤肉,虽然顿顿吃,可不向后世那种吃法,只不过每顿少放些,就这也够奢侈的了。现在大约还剩下不到三斤。

    就是这不到三斤的肉,再次把吴家人惊掉下巴,没想到陈明辉一个小孩子,竟把日子过得这么好,比他家好太多了。

    吴伯当机摇头,不用,我家没肉。

    那柜子锁上吧,咱们先君子后小人,这是为了两方都好。陈明辉的东西放在外面吴家人肯定是不会私自拿的,吴家人品性没得说。他主要是怕老两口,年纪大了,有时候东西记不住用掉了,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吴伯想了想,觉得既然陈明辉坚持,那就锁起来的好,他也怕到时候两家混着用不清不楚的。反正,他们家三口人是绝对不会占陈家便宜的。

    陈明辉看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怕他走了以后钱宇对付着吃,又去乡上一些大户人家用钱买了二十斤土豆、十颗大白菜,五颗腌酸菜、一些木耳干蘑菇,土豆干之类的常见冬菜。小山似得,堆在吴家厨房,东西多得,吴家老两口有点心惊肉跳。

    当天晚上,陈明辉做饭,焖的全是大米饭,炒了鸡蛋,又抄了一盘肉。

    钱宇这次一点没心疼,他知道陈明辉是故意做给老两口看的,免得日后他们吃点好东西,和吴家撞上,吴家心里再犯嘀咕。

    陈明辉客气地叫吴家三口同吃,吴家三口有眼色的拒绝了。

    夜里,陈明辉和钱宇都睡下,吴老太偷偷问吴老头,陈明辉这孩子也太能造害钱了,就当他家房子卖了,手头有两个钱,可他想没想过以后日子咋过,就这么大吃大喝法,那点钱够干啥的!

    吴老头吧唧吧唧嘴,那也是人家事,不该咱操心,你可不许去陈家小子和钱家小子跟前乱说。更何况,以我看,陈家那小子不是个心里没成算的。

    吴老太撇嘴,成算啥,老房都卖了,还成算呢。

    第二日,陈明辉特意把启明约出来,神情郑重道:我最近有点事,得出去一阵,班里你帮我顾看着点小宇,别让他受欺负。

    启明谨慎道:你又要干什么去?。

    总之不是去做违法乱纪的,别忘了,我现在户口簿上可成年了。

    这么一说,启明才放心。陈明辉现在可不是能胡作非为的年纪了。

    陈明辉不说,启明不好深问,但就看顾钱宇不被欺负这点小事,启明还是可以做到的。

    行,你自己也好好的。

    陈明辉点点头,揽着钱宇肩膀笑嘻嘻道:走了。

    陈明辉背了一个大包,包里憋憋的,装的在家里带的玉米面馒头,还带了一个饭盒,饭盒里装的是一盒子吴伯家腌制的芥菜疙瘩咸菜,陈明辉花钱买的。

    钱宇又舍不得,又不放心,一路上不停嘱咐,基本都是他在说,陈明辉在听,有的话已经翻来覆去说了三四遍,陈明辉也不恼,依旧耐心得不行。

    你出门在外要小心,生意做成做不成无所谓,千万保重自己。

    我知道了。

    钱宇又道:也别苛待了自己,该去国营饭店吃点肉菜就吃,块八毛的,别省着。他知道陈明辉前几日搞到了些全国粮票还有一斤肉票。

    陈明辉耐心道:我记下了。

    这时候二人已经到了客车站,陈明辉上去把自己的背包放到座位上,和旁边一个乘客打过招呼,请对方帮忙看顾,如果有人过来就告知声这里已经有人,下去上茅厕了。对方点头同意,陈明辉又下来继续和钱宇说话。

    钱宇该说的说完了,轮到陈明辉的了。

    你在家也别什么都舍不得吃,那些肉在我回来前必须吃完,还有鸡蛋,我已经预定好了,钱也给了,过几天张大娘会给你送过来,你收着就行,我回来前,这个也要吃光。大米至少给我吃掉三分之一,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走了,走了。司机探出头来催促道。

    钱宇一下眼圈就红了,陈明辉也舍不得他,狠狠抱了抱人,我昨天给你留下那五十元钱,别舍不得花,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你在家要好好吃饭,别担心我,也别要我担心,我一个月就回来。

    嗯,早点回来。钱宇看着陈明辉上车,拼命的挥手,客车绝尘而去,他情不自禁跟着跑了一会,最后实在追不上才不得不停下。

    压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哗留下。另一头的陈明辉心里同样难受,但他知道难受也要忍着,这是为了他和钱宇以后。

    钱宇才十四岁,而他两辈子加起来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必须为他撑起一个家。

    陈明辉手上有乡上开的介绍信,探亲的,上面是陈明辉胡诌的一个亲戚,塞了一块钱,那人就给开了。

    有了这封信,坐车和住宿就算解决了。到了镇上,没有直达海市的火车,陈明辉需要倒一次车,为了省钱,两张火车票买的都是普通硬座,一共可以省下三十多元钱,就是需要在火车上坐七天七夜。

    第17章 两兄弟

    这时候出行交通工具很少,一般短途选客车,长途才会选择价格稍贵些的火车。许多人都是公差,个别人会探亲,根本没有出去纯游玩的人,又不是春运大潮,理应没几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趟火车上人并不少。

    陈明辉好不容易挤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将背包塞进头顶的行李架上,赶紧坐下给后面的人让道。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有点古怪,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不停地商量着什么,声音特别小,在闹哄哄的大环境下,陈明辉听不清。

    说着说着,仿佛才发现对面坐了人,两人立刻停下不说,双双抬头向陈明辉警惕看来。陈明辉只当没发现异样,抱着肩膀半靠在车窗上,胸膛那里,贴着肉,在棉袄上缝了一个兜子,里面装着他的全部财产。

    那两人看见是个半大的孩子明显松口气,只是却不再交谈了。正好这时候陈明辉旁边座位上的旅客也找过来,火车隆隆驶离了小镇。

    陈明辉的心情倒没有对生意的担忧,远离家乡的不安,毕竟是心理年龄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现在放心不下的就是钱宇。尽管嘱咐过了,还是怕钱宇不好好吃饭,又怕知道他走后,李翠过来找麻烦,还怕他那个性子被同学欺负。

    这种老父亲般的心情,满满都是焦虑,陈明辉不禁看着手里的馒头深深叹口气。

    此时已是中午,火车上的人都吃着自己带的干粮,很少有人买火车上的盒饭,除非是那些出公差可以报销的职工。

    陈明辉面前的小桌上,是从家里带来的玉米面馒头和一盒咸菜,本来钱宇还要给他做肉包子,或者炒个肉菜,陈明辉没同意。他一个小孩子随身携带大量钞票,还是低调点好,以免被坏人盯上,钱宇这才作罢。

    陈明辉这伙食是挺差的,不过这年头大多数人都这伙食,所以并不打眼,也不会有人刻意关注他。

    但与他相比,他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吃的就好多了。两人带的包子,玉米面掺白面,陷是猪肉白菜。虽然肉馅凉了会有些腻嘴,可那是对后世人而言,这年代的人可不这么觉得,只要是肉,怎么都好吃。

    那两个男人见陈明辉一个半大孩子摇头叹气,愁眉不展,还以为他是眼馋自己的肉包子了。这想法很正常,一个十几岁小孩儿有什么可愁的,最多也就愁吃不到肉。

    其中一个男人笑了起来,脸上不乏得意之色。这肉包子可是他家女人为了他出门现给蒸的,白面和肉托了多少人家才换来,就怕他在外面苛待着。

    小孩儿,你多大了?对面那个男人笑呵呵问道:这是要去哪,家里大人怎么没跟着?

    出门在外,自然不可能交老底,但也不能装高冷不吱声,免得被心眼小的人记恨上,暗地里耍阴招。主要还是现在他年纪太小,实在让人忌惮不起来。

    陈明辉似很无心机道:去南省。家里孩子多,我妈让我出来打工,正好我大姑说她那边矿上缺人,我妈就叫我过来了。

    矿上啊,下矿不?

    陈明辉单纯咧嘴一笑,当然得下矿,不下矿的活,那是人家有文化人干的。就这下矿的活,还是我大姑给我活动很久才得来的。怕被别人抢了,恨不能一天三次电报的吹。这不,我这头一上车,我妈就赶紧给她拍电报了,到了车站,大姑会来接我。

    陈明辉主要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家穷,所以他身上没钱,想偷钱骗钱找他没用。而拐骗,他上车时家人知道,下车有本地人等,不想惹麻烦上身,同样别找他。

    不知道对面两个男人听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搭话那个回道:也是,不过下矿赚得也不少,就是太累,太危险了。

    陈明辉没答话,倒是他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接话道:这年头,不危险不累,几个能赚到钱,以为都像咱们兄弟有头脑,看得透。

    坐在陈明辉对面的两个男人,单从长相上,倒是看不出是两兄弟。

    回话那个继续道:现在的人,就知道铁饭碗铁饭碗的,也不怕哪天铁饭碗也有摔碎的时候。

    陈明辉眉头一跳,不禁多看那男人两眼。

    最初搭话那个男人忙道:别说了,你说太多了。

    另一个男人似也自知失言,之后果然不再说话了。

    这一路上,除了这两兄弟偶尔和陈明辉闲聊两句,并没有其他可疑人凑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明辉那两句有意无意的敲打奏效了。

    到了大站,有停靠时间长的,陈明辉会下去活动下手脚。可即便这样,陈明辉还是累得不行,全身骨骼僵硬,到了南省的时候有种宛若新生的错觉。

    随着人潮大流直接出了站内,这时候已经是晚上,陈明辉不敢闲逛,直接又进了车站,等去海市的火车。

    南省的火车站是大站,等车的人不少,可环境和后世没法比,更不可能有空调一类的。

    陈明辉能找到两个挨着的空闲椅子,躺上面眯一觉,就知足了。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车站里又冷,醒来的时候陈明辉全身直哆嗦,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

    又等了五个小时,海市的火车才来,陈明辉赶紧上车。

    大约海市是经济先头者,许多头脑灵活的人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全国各地的人纷纷涌来。所以这趟火车人更多了些。

    陈明辉找到座位刚坐下,就听见两个熟悉的男音。

    其中一个道:坐火车坐得我全身僵硬,可算就要到头了,还有两天咱们就能到海市吧。

    嗯,小声点,别让人听到刚说完,一抬头,就看见陈明辉,那男人楞了下,随后竟乐了。

    陈明辉却无语了,这什么神仙缘分,都去一个地方也就罢了,毕竟海市是经济先驱者,想去那里淘金的不少。可是两趟火车座位都挨着,这就是虐缘了。

    小孩儿,你不是说你家里孩子多,去南省打工嘛,你姑不还在等你,怎又不去南省了,不怕你姑着急?

    被戳穿,陈明辉不但不尴尬,仍旧一本正经道:哦,那就是我记错了,我可能要去海市。

    小孩儿,你多大,最多十四五,就学人家出来那什么这时候做生意在许多人眼里扔固执的认为是投机倒把,不是什么正经营生,甚至对生意人抱有莫名的不屑。所以男人说话时,刻意模糊了下,以免旁人听到,瞧不起他们兄弟。

    这东西可不是你们家鸡蛋,攥够了到供销社就能换钱。得有头脑,知道吗?

    另一个男人也道:不说别的,本钱你有吗?他看陈明辉穿的破烂,之前吃的一直都是玉米面馒头就咸菜,就道:在你们农村,可能百八十的就是大钱,在这可不够干啥的。你碰到叔叔,是遇见好人了,听叔叔一句劝,赶紧回家吧,免得到了哪里被人骗的倾家荡产,连回程车票钱都掏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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