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穿越)——山风满楼
叶婉儿看到顾禾,朝他招招手:陛下可算起床了!汝南的贡桃,吃吗?
一副别跟我客气的主人做派。
顾禾放弃和她讲道理的打算,只是走过去坐下:这是做什么呢。
叶婉儿道:聊天啊,你身边那个老太监一早就拉着我喋喋不休,板着脸说什么规矩体统,没劲。她说着轻轻拧了一下小宫女粉嫩嫩的脸,还是小姑娘们有意思。
那小宫女被她一逗,顿时面飞红霞:我最喜欢夫人了!
顾禾:
怎么莫名觉得头上有点绿。
这时魏公公从外面进来,无视叶婉儿,对顾禾道:陛下该去勤政殿批折子了。
顾禾从叶婉儿面前的果盘拿了只梨:朕这就来。
这皇帝也跟上班族没什么差别,每天都要上班打卡,还没有工资。
陛下!叶婉儿扯着他的袖口,我也要去。
顾禾满脸写着别闹了:你去干什么。
叶婉儿扑过来,搂住顾禾,笑眯眯:我去给陛下红袖添香啊。反正陛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魏公公呵斥道:夫人不可放肆!这成何体统!
叶婉儿白他一眼:你管得着吗你。
魏公公简直要晕过去:陛下!您就看着这女人在宫中为非作歹吗!
顾禾无奈道:叶婉儿,没直接把你扔出宫门就不错了,能老实一点吗?说着费力地把她从身上扒下来。
然后叶婉儿迅速又缠了上来,对着顾禾挑挑眉:我不管,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顾禾:
顾禾深吸口气,面无表情盯着她,见她眼中含着嚣张而跳脱的笑意,与精致婉约五官格格不入,却无端有种温柔的意味。
顾禾向来吃软不吃硬,实在对她毫无办法,最终只好带上她去勤政殿上班了。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叶婉儿虽然没捅娄子,但也绝对没有红袖添香,只有红袖添堵。
顾禾在她叫人呈上第三盘御桃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你就这么饿吗?
吃就算了,还非要坐在他身边吃。顾禾勤勤恳恳地批着折子,被满眼的之乎者也搞的头大,她不说端茶倒水就算了,还咔嚓咔嚓地啃桃子,啃完一盘又一盘
叶婉儿非常无辜:我是很饿啊,我从进宫那天起就没吃过肉了。
顾禾黑着脸:要吃出宫去吃,好走不送。
叶婉儿笑道:我要陪着陛下。
然后终于想起来给他倒了杯茶。
顾禾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叶婉儿又凑上来道:陛下是不是也很久没有吃肉了?那天夜里,陛下去宫人司的厨房,就是去偷吃的吧?
顾禾:
叶婉儿笑眯眯:我烤兔子可是一绝,陛下想尝尝我的手艺吗?
顾禾淡淡道:御膳房的食材中可没准备兔子。
叶婉儿啧了一声:山人自有妙计。
天一殿三字,是先帝亲笔所写,赐给了他的好友兼军师三清道人。然而自十八年前三清道人远游,此殿便荒废下来,少有人往,连带着殿后大片的御花园也无人照看。
不过花草树木,本就自生自长。三清道人当年在园中种的小片桃树,早就成为一片桃林。正值四月芳菲时节,桃花盛开,如烟如雾,鸟雀穿行其中,宛如人间仙境。
顾禾坐在桃树下,心道这要放在21世纪,可是5A级景点,早就人满为患,哪里能这么清静。
他躺在草地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
叶婉儿挑眉:你猜。
顾禾猜不到,只是看着她熟练地升起篝火,轻而易举地抓了只肥兔子,心狠手辣地杀兔剥皮,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甚至从身上摸出个纸包,打开一看,装的都是八角花椒盐之类的调味料。
顾禾满眼惊叹。
叶婉儿撕下一只兔腿给他:熟了,吃吧。
顾禾咬一口,喷香扑鼻,嫩滑爽口。
顾禾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好吃!
叶婉儿抱着双臂靠在树干上,奚落道:也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连肉都吃不上。
顾禾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在守孝。
守孝,叶婉儿哼笑一声,人死如灯灭,做戏给谁看?
这话说得尖锐,顾禾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只见她脸上虽带着笑,眼中却无笑意,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变为湛蓝色,让人想到无边无际的深海。
顾禾生怕自己看错了,奇道:婉儿,你的眼睛到底是黑色还是蓝色?
当然是黑色,叶婉儿面色不变,世上哪有蓝眼睛的人?
当然有了,顾禾笑道,不仅有蓝色,还有绿色灰色,有什么稀奇。
叶婉儿神色一动:哦?
唉,愚蠢的古代人。顾禾摇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叶婉儿低头笑了笑:我相信的。
反正无事,顾禾便给她小小地科普了一下什么叫遗传和变异,总结道:大部分人爹妈眼睛什么颜色,自己就会是什么颜色。
叶婉儿漫不经心:我没有爹娘,从小就是孤儿。
顾禾一愣,见她脸上晦暗的神色一闪而过,像是惆怅,又像冷漠。
顾禾安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长这么大,又这么好看,虽然性格烦人了些不过这不重要!总之肯定有很多人爱慕你,以后嫁个高富帅,人生赢家啊!
叶婉儿看着他:陛下是在暗示要娶我吗?
顾禾:
叶婉儿眼含笑意:陛下不说话,我便当陛下是默认了。
顾禾只好道:这个,婉儿,朕并非良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等你发现我对你ying不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叶婉儿不置可否,走过来摘下顾禾头顶的花瓣:吃完了没,我们该回去了,那个老太监估计要急死了吧。
顾禾终于摆脱了这个话题,施施然站起来,折了一只桃花别在头冠上:走!
叶婉儿看着顾禾的背影,忍不住回头去看那片桃林,轻轻笑了笑。
他想起十八年前,天一殿华丽而敞亮,三清道人卷着裤腿在后院种桃树,他坐在一边读文辞深奥的道经。
那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穿着舒适而合身的衣服,吃着热乎的大餐,更不要说是坐在皇宫里悠闲地读书。
这种陌生的生活,他是惶恐的,只不过强撑着不露出来因为他很早就知道,不能露怯。
一个小孩在一众人簇拥下跑了进来,似乎把脚扭了,大声哭了起来。
他冷眼看着,心中不屑。
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怯弱无能的人。这种人在他们街上,永远是被嫌弃的那一个。
然而这个小孩却没有被嫌弃。不仅没被嫌弃,周围人都笑着捧着哄他开心。
一番折腾,小孩停下哭声,这才注意到他,神色傲慢,奶声奶气地开口:你是三清老头收的徒弟?
他并不想回答。倒是三清笑眯眯走过来:哎哟小顾禾!来让我抱抱!
三清一把抱起小孩,却在他身边蹲下来:小顾禾,这是谢逐流,比你大,你该叫声哥哥。
小孩不甘不愿道:哥哥!
又对他道:这是谢皇后的儿子。
谢皇后他知道,是那个把他带回宫的,温婉和煦如母亲的女人。
他这才缓和了神色。
三清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风吹起满树花瓣,转眼便是十八年。种花人和看花人都已不在,可他终究回来了。
桃花春易老,故人心未变。
第5章
自从潇湘夫人日益受到皇帝的宠爱,在回鸾殿当差便成了宫女太监们争夺的热点。
然而这位传闻中骄纵跋扈、行止无状的夫人却一概不要人伺候,只给众人留下神秘的遐想。
黎明时分,回鸾殿内照旧无人伺候,只有窗外有夜莺叫声。那小鸟左右翻腾,胆子颇大,竟然直接从窗户飞了进来,停在桌上。
桌前坐着的正是叶婉儿,她瞥了夜莺一眼,伸手从自己下颌揭下一片薄薄的**来,微弱的月光映照出他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男人,眉目深刻,瞳色深蓝活像个俄罗斯混血。他揉了揉脸,掏出纸笔开始写信不过从字迹来看,更像是在画符。
男人写完信,把信纸团好塞进夜莺腿上的竹筒,提着小鸟的脖子端详片刻,自言自语道:姓阮的哪来的这么多破玩意儿。
夜莺歪着头看着他。
男人面无表情:看屁看,再看把你炖了。
夜莺朝他叫了一声,男人笑了笑,抬手让它飞走了。
男人撑着头在桌边假寐,却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近日所见所闻。
大概是因为去了天一殿的缘故,他还想到了师父三清道人。他想起三清把那封密诏随手扔给他,然后一边烤着自己的红薯一边道:顾成林要死了,叫你回白玉京照顾他儿子,你去不去?
他愣了一下:我?
三清抬头,苍老的有些浑浊的双眼盯着他:你以为我教你百家之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一天。
他沉默着。
三清开始剥红薯:哎,回去也挺好,加官进爵吃香喝辣,小顾禾傻不愣登的,你心眼又多,还不是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顾禾?他脑海里浮现起那个神色傲慢,特别爱哭的小孩。
三清唏嘘道,他们老顾家国运已尽,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三清看了看他神色,不过你也可以不去,反正顾成林都要死了,也没人能治你抗旨不遵,爱谁谁吧。
山风呼啸而过,吹得柴门咯吱直响。
谢皇后薨了有五年了吧。他突然道。
三清斜他一眼:我再次警告你啊,谢芸大你20岁,和顾成林恩爱不移,别心心念念了。
他冷笑:师父,你心中邪念太多了。
说完起身整理行李。
你真要去?三清在他身后问。
他轻轻回答:总要去报恩。
他一路星夜兼程,同时尽可能地搜集白玉京的消息,这才发现顾禾已是身处险境
先帝武功不凡,何方高手能突破大军保护,在顷刻间打败先帝并取他性命?何况先帝身边两员大将赵政和杨怡都毫发无伤。
先帝一死,小皇帝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处理手握重兵的权臣?
还是靠哭吗?
可是会耐心哄他,帮他收拾烂摊子的人都死了。
结果出乎他意料,小皇帝比他想象的更加没心没肺,如此境遇下,还和天香楼的花魁纠缠不休!
天香楼,那是阮山白的地盘。
他想起阮山白这个人,抽了抽嘴角。
这人出身太原豪族阮家,却自小性格古怪,好跟三教九流之人厮混。当初他在太原街上坑蒙拐骗时,这位小公子大概是吃饱了撑着,又或者是年少叛逆,非要脱下锦袍换上布衣,跟他们去胡闹更奇怪的是,阮家居然也不管他。
后来他随三清云游四方时,曾回太原一趟,彼时阮山白大概叛逆期已过,终于回到正轨,读书写字,衣不染尘,笑得君子端方。
结果没想到骨子里天性难移,不知道怎么搞的,去开了个窑/子,还扯上了皇帝!
这厮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欠收拾。
谢逐流的思绪被报时的鼓声打断了,原来已是卯时,天光大亮。
他于是不再多想,抬手戴上面具,又变成了那个潇湘夫人叶婉儿。
他推开门,一路往太和殿行去。走至太和殿前,正好和巡逻的杨怡狭路相逢。
面对皇帝宠妃,杨怡不得不停下来行礼:夫人。
杨怡身边的秦少英看到梦中情人,眼神发亮:夫人!
夫人我们又见面啦!夫人你还记得我吗!夫人你看我一眼啊!
然而潇湘夫人并没有看他,只是打量着他们杨统领,目露讶异:没有想到龙骧卫统领春蚕剑杨怡是个女人。
杨怡三十有余,身材高挑,一身银色轻甲,腰间一柄细细的长剑。此时神色淡淡地回答:我也没有想到,天香楼的人不去纵横江湖,却喜欢以色侍人,自甘堕落。
潇湘眨眨眼:那也没有办法,谁叫我和陛下一心相爱呢。
杨怡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潇湘冷笑一声:这话也送给你。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带刀,只剩一个懵懂的秦少英在一边挠头。
半晌,潇湘深深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杨怡沉默着,却见魏公公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看着潇湘的背影,神色忧愁:杨大人,陛下简直,简直就是为了女人昏了头!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自从这个祸国妖姬留在皇帝身边,他们天真善良无知正直的皇帝便被带歪了,由着这女人胡来。很快,太和殿便在这女人掌控之中,连他的话也未必管用了。
杨怡抱着手臂站在阶前,还是神色淡淡:陛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魏公公更忧愁了:杨大人啊,陛下又不是先帝!我看陛下还是一副孩子样,昨日他不要人伺候自己穿衣服,结果连正反都没分清;还有前几天和潇湘夫人搞什么烧烤,差点把太和殿烧着了哎哟,我怎么能放心呢!
杨怡不以为然:整个皇宫都是陛下的,他爱怎么烧就怎么烧。有什么问题吗?
魏公公:
他差点忘了,这位一向是个行为古怪的。恐怕小皇帝的种种异常,在她眼里都没什么不对。
魏公公瞬间觉得整个皇宫只剩自己一个正常人了:不行,我得去找宴太傅。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宴文傅?杨怡挑了挑眉,先帝丧期终于过了,他正忙着过他的寿,估计没空管这事。
魏公公愣了下:怎么会?他怎么可能看着陛下走上歪路而坐视不理?
谁知道这帮文官在想些什么,杨怡神色有些冷,所谓明哲保身他们的为官之道,实在可笑。
魏平安听了十多年文臣武将之间的互相唾弃口诛笔伐,此时便只当没听到。见他沉默,杨怡又看了他一眼:告诉陛下,那个谢逐流昨晚到了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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