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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周目称霸世界? 作者:十夜归

    诚和荣誉都该因一人而生,记住你今日的话吧。我愿亲自为你们主持受封仪式,也让这份古老的光荣精神洗涤那些盛满了贪婪和狂妄的心灵。”

    “……”

    帕西诺公爵再次黑了脸色。不过,这一回他多了一个难兄难弟。

    泰伦斯抿着唇,不着痕迹地瞪视着兰瑟――天哪,这种感觉就像是带着一个死皮赖脸缠上来的姑娘回到家,你的父母立刻就说结婚吧一样,叫人简直没法招架。

    因为意料之外的受封仪式,等到泰伦斯三人从王宫出来,夜晚已经降临――晚饭由女王额外提供。

    疲惫地坐上马车,泰伦斯注意到陆斯恩不知何时正目光闪闪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烧鸡。”泰伦斯向女王说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话,陆斯恩其实没能全部明白,但他大概知道一点,就是自己本来想向女王讨要的食物最后交由泰伦斯负责了。

    “我以为你才刚吃完晚饭。”

    “听你的,没吃饱。”

    弓兵的饭量不少,吃饭的动作也十分豪迈,泰伦斯担心他不顾形象,私下曾嘱咐他注意一点,陆斯恩不懂怎么注意,只好委屈自己的肚子。

    泰伦斯抚了抚额头:“回去就给你,一百只,请你一定务必吃完。”

    ――然后你就一辈子不会想再看到这玩意儿了。

    被两个人轮番折磨到神经衰弱的泰伦斯默默想着――陆斯恩显然是撞枪口上了。

    第35章 chapter35身份可疑

    泰伦斯坐在书房里,天色已黑,魔法灯散发出来的莹白光芒照亮了书桌的方寸之间。摆在泰伦斯面前的是一张羊皮卷,上边画着的繁复图案,和泰伦斯胸口的法阵如出一辙,正是泰伦斯亲笔誊下来的。

    在和兰瑟两人同行的路上,他就已经在进行研究,但因为这东西太过复杂,他手边的资料也有限,因此不得不暂时停工。

    就目前已知的来看,法阵上的纹路涉及到的有木系、水系、雷系、火系、土系五类,其中木系和水系泰伦斯研究颇深,已经有些眉目。

    木系主生生不息,刻在法阵之上就是为了保护契约双方的生命力不溃散,水系主联系,保证契约双方的契约成立。至于剩下的三种,泰伦斯从前也只是稍稍了解过皮毛,要想达到通晓生命魔法的程度,除非成为各系的黑巫师才有可能。

    但是真想深入研究,靠着大量资料的积累起码也能分析一二,泰伦斯上一世毕竟也是黑巫师的一员。但是叫他心中忧虑的,是阵核。构成阵核的符纹泰伦斯从没有见过。

    这个法阵明显属于复合阵法,却远比现在法师们使用的复合阵法复杂的多。一般来讲,复合阵法或是复合法术只能使用彼此相生相近的魔法,比如泰伦斯身具木系和水系两种魔法天赋,这就使得他在复合法术的道路上比别人走的更远。但是这个法阵并不是如此,能够容纳下彼此相克的魔法、没有见过的魔法符纹,这让泰伦斯难免想到某个魔法体系。

    “少爷。”

    随着敲门声响起来的是亚当?史密斯的声音,泰伦斯从沉思中醒过来,不慌不忙地把羊皮卷放进身侧的抽屉里锁好,开口叫亚当进来。

    “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少爷。本来我将陆斯恩先生和舍文利厄先生的住所安排在后山那边的住宅里,但是听说两位先生已经被女王陛下受封骑士,这样的安排未免失礼,所以想来询问一下,是不是把两位先生的住处移到主宅来。”亚当恭敬地回答,随后话锋一转,“另外,少爷,您自从从王宫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恐怕已经忘了现在该是您休息的时间了。”

    后山脚下的向阳馆,与主宅隔着一片花海,是仆从们的住处,当时兰瑟和陆斯恩是以泰伦斯随从的身份来到帝都,亚当自然是将他们安排在那里。只是如今两人已有勋爵在身,再这样安排显然就不合适了。

    泰伦斯无视管家先生后半句不赞同的语气,想了想说道:“陆斯恩的话,三楼看他喜欢哪间就随他去。至于兰瑟……”

    泰伦斯本来想说“离我卧室最远的房间”,但这终归是个气话,最后小公爵开口说道:“就把他安排在我房间的右边。”

    这让亚当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即使对方已经获封骑士,但是住在公爵的旁边也未免有些离谱,更何况泰伦斯从小就是个对自己周围环境要求严苛的小少爷,除了爱德华?温丝莱特,还没有人能够睡在他的左右,看来少爷似乎十分信任这个男人――这样想的管家先生殊不知和泰伦斯的打算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到温丝莱特家的小少爷,亚当倒是想起来对方如今的凄惨处境,对泰伦斯提醒道:“爱德华少爷因为……”

    泰伦斯摆了摆手:“这件事我知道,明天上午女王陛下会发文解释我的情况,事情和爱德没什么关系,他马上能出来了,我会亲自去接他。”

    因为牵扯到爱德华?温丝莱特的关系,温丝莱特伯爵下午并没有出席会议大厅。不过对方倒是一直等在王宫门口,见到泰伦斯出来就立刻迎上前来。

    老伯爵这些日子没见,看上去苍老了不少,白发爬了半头。他确实十分喜爱爱德华这个幼子,听说在泰伦斯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几次向女王陛下请愿,希望暂时接爱德华出来,好让他少在牢狱里吃些苦。

    如今,老伯爵甚至为了爱德华独自一人在王宫外面等了一下午,就为了向泰伦斯求情,完全不顾面子和里子。

    泰伦斯自然温声把他劝了回去,将爱德华的事情答应下来。

    其实温丝莱特伯爵完全不必如此,爱德华本来也没有性命之忧。

    虽然女王将爱德华的处置全权交到泰伦斯的手上,但泰伦斯也不能真的把爱德华杀掉――不管这件事和爱德华有没有关系,要了他的命,恐怕就要落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如今泰伦斯不过十岁,爱德华与他又关系亲密,真的是由他开口杀人,第一个心中有芥蒂的恐怕就是女王陛下。

    事实上,女王后来和他提及爱德华的时候,泰伦斯当时就已经求情,放了爱德华这件事也是女王亲口答应的――爱德华与泰伦斯的失踪没有直接联系,她关了爱德华半个多月,算是表明了对泰伦斯的重视,如今把他放出来,是为了安抚温丝莱特伯爵。

    泰伦斯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和温丝莱特家有所隔膜,不管怎么说,温丝莱特一直站在阿尔德雷特这边,他不该为了爱德华一个人而失去这个强有力的同盟。

    泰伦斯对爱德华的报复也不会这样简单,背叛的罪业就应该由背叛来偿还,这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真谛。

    至于眼下,还是先去看看这位贵族少爷在监狱里的可怜模样吧,但愿他的样子不会比自己曾经的经历好过到哪里去。

    泰伦斯歪着头敲了敲座椅扶手,眼睛里划过一丝利芒。

    他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我确实该休息了,走吧。”

    泰伦斯上床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捏了捏鼻梁,放下手中的:“进来。”

    推开门的人拥有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和端庄周正到严肃的面孔,正是兰瑟?舍文利厄。

    误以为是管家有事的泰伦斯微微皱起眉毛。

    兰瑟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但并没有再往前走:“我听管家说,您就在我的隔壁,所以过来看看。”

    “你已经看到了,可以去睡觉了。”泰伦斯耸了耸肩,下了逐客令。

    兰瑟没有动:“我想你今天可能有点生气,因为我在女王面前说的话。”

    泰伦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兰瑟继续说道:“如果我说的话给您添了麻烦,我愿意向您道歉,但那些都是出自我的真心。”

    “事实上,没有麻烦。所以你可以不用道歉了。”泰伦斯坐直了身体,歪头看向金发骑士,“但是,我虽然向女王陛下做出了解释,但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对你的家族一无所知,或许你能向我介绍一二。”

    他曾几次三番暗中打探兰瑟的家族,但都被对方岔开了话题,这一回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兰瑟抿了抿唇:“如果我不说的话,您更加不会信任我是吗?”

    泰伦斯耸了耸肩。

    “很抱歉。”兰瑟的眉间显出深深的褶皱,“我们确实奉行着古老的骑士传统,但除此之外我没办法多说,可是我的家族并不会妨碍我向您效忠,他们只是不愿意暴露在世人眼中。”

    泰伦斯并没有继续追问,对方的表情让他明白自己的问题恐怕不会得到结果。

    “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把休息的时间还给我了。”

    兰瑟叹息着转回身打开房门:“晚安,主人。”

    他的面孔消失在逐渐闭合的门扉后面。

    泰伦斯摸了摸手边的书本封面,将它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今天下午,兰瑟面对女王所说的话,确实让泰伦斯动摇了几分,大湮灭前的骑士教条的确要求骑士们终生侍奉一位领主,他们将忠诚视作荣耀,背叛者将受剜心之刑。面对这样的忠诚,谁会不心中动容,将后背托付呢?

    但到了如今,这样的骑士精神早已浅薄。如果说,还有骑士愿意为了心中所向赴汤蹈火、生死不顾,那么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恐怕就是光明教会的圣殿骑士团,只有他们仍像是那抹神光一样,仍保留着大湮灭前的光辉灿烂,为了信仰与理想虔诚奉己。

    他们曾为审判异端征战无数,不知多少圣殿骑士死在了黑巫师的手里,也有无数的黑巫师被他们所杀。

    泰伦斯一开始不是没有怀疑过兰瑟的身份,但圣殿骑士绝不会效忠光明神以外的任何人,他们忠诚的是信仰,而绝非个人。可是,胸口法阵上不熟悉的符纹却让泰伦斯不得不加深警惕,更何况安格斯还同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关于兰瑟的背景,即使费时费力也还是需要查下去。

    第36章 chapter36监狱之行

    第二天一早起来,窗外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今日里带着侍女进来服侍的是执事长博格?克鲁尼。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失踪回来的小少爷似乎更为倚重亚当了,大约是因为那个年轻人亲自去迎接他回帝都的缘故。

    这让博格觉得分外不甘,他在泰伦斯不在这段时间里,也是勤勤恳恳地维护着阿尔德雷特的家业,只因亚当?史密斯在泰伦斯面前露了脸,小少爷就忘了自己的功劳吗?

    这样计较的博格却不记得他自己为了能够守住在阿尔德雷特家的权威,默认了亚当寻人的行为,也无视了对方这一路的艰辛。

    博格摆出一张和善可亲的面孔,替泰伦斯整理好衣服。

    早在博格进来之前,泰伦斯就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他本来也早就不是四体不勤的大少爷,否则当年流放罪犯之都的时候第一天就该蒙受死神召唤了。博格还以为泰伦斯这是在外吃过苦的缘故,很是感慨哀叹了一番,其实泰伦斯只是为了遮住胸口的那个法阵。这东西他还没有研究透彻,但毕竟和自己的性命的绑在一起,总不能叫别人发现。

    博格最后替泰伦斯压平领子,突然“咦”了一声:“少爷,夫人留给您的那条项链丢失了吗?”

    他的话叫泰伦斯一愣,然后想起来在温丝莱特城的时候为了蒙骗爱德华,曾把项链摘下来过,后来就放进来戒指的空间里。

    泰伦斯把东西重新取出来,项链由一条银色链子穿成,缀着一颗鸽蛋大小的乳白色宝石,在阳光下闪过温润的光芒。

    这条项链原本是阿尔德雷特夫人生前常带的饰品,后来魔法事故发生的时候,阿尔得雷特夫妇当场死亡,房间周围一片狼藉,现场唯一完好的东西就是它。此后泰伦斯一直都把这条项链戴在身上。

    他将链子重新挂在脖子上,又把坠子塞进衬衣里:“马车备好了么?”

    “是的,少爷。时间还很早,现在就出去吗?”

    “当然。”泰伦斯皱了皱眉。“爱德无缘无故关进监狱这么长时间,我当然要早点把他接出来。”

    他别过耳边的卷发,转过身率先往门口走去,这时他眉间的皱纹已经平复,一点也看不出来为朋友担心的模样。

    掺入了银硫沙的墙壁和栏杆上面刻画着精巧符纹,这就是王室专门关押贵族的监牢,全国上下再没有这样牢不可破的地方。这是因为沙宁派尔帝国法师居多的缘故,法师协会与王室关系亲密,才能建造这样一座堪比教会异端审判所的牢狱。

    爱德华?温丝莱特坐在一间牢房的角落里,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指头。

    其实,皇家监狱关押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因此里面的环境算不上多么糟糕,真要说的话,比起贫民窟来不知好上多少。爱德华虽然被关进了这里,但是温丝莱特伯爵权势依旧,当然没有人敢怠慢他。除了一开始曾审讯过关于泰伦斯失踪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呆在牢房里。

    但爱德华确实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怕他称得上早熟又很有心机,但孩童的身躯限制了他的阅历,面对眼下的情形,爱德华除了焦虑恐惧也没有任何办法。

    没有受到任何虐待,但爱德华几乎快要被自己的精神压力压垮。他独自一人关在这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除了三餐从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话,白天从天窗上透进来的光芒暗淡无比,到了夜里四周就是一团漆黑,爱德华每天呆在这里,就好像已经遭到了全世界的遗弃。

    也许,他确实被遗弃了。

    爱德华吮吸着手指上流出来的鲜血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一向疼爱他的父亲至今没有出现,更不要说其他人。

    他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时间被无限拉长,爱德华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被人拉出去送上断头台。

    在这样忧虑的折磨下,曾经英气的少年很快消瘦下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爱德华有些僵硬地抬起头,他知道那是一大串钥匙碰撞的脆响,代表着狱卒正在走近。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光斑,现在肯定不是中午送饭的时候,想到这里,爱德华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哒哒的脚步声也变得清晰起来,一下一下好像是踏在爱德华的心脏上,然后骤停的足音迫使他的心跳都跟着停了一瞬,火光照耀在牢门上方的窗户上,将几根细长的栏杆投影到地上。

    爱德华握紧了拳头,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牢门被人打了开来。

    泰伦斯走过长长的通道,这座建造在西郊外的监狱采光效果并不好,监狱里面阴冷潮湿,一点火把的温暖也显得十分明显。

    第一世的时候,他曾沿着这条通道绝望地走进去,也曾沿着这条通道绝望地走出来,踏上前往罪犯之都的漫漫长路。

    不过这一次,他的心情却和那个时候完全不同。

    在典狱长的带领下,泰伦斯很快来到了关押着爱德华的牢房前。他拿出女王发出的赦令交到典狱长的手里,一旁的狱卒收到指示,连忙拿钥匙打开了牢门。

    牢房不大,但泰伦斯仍是扫视了一圈,才在角落的阴影里发现了蜷缩着的爱德华。他的头发凌乱肮脏,像是一蓬灰色的枯草,看上去可怜又可笑。

    泰伦斯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爱德。”

    爱德华被关得久了,对于周围环境的反应总是有些迟钝,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似乎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到了火光之下泰伦斯红润的面庞。但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的双眼之上。

    被火光照亮的深绿色瞳孔冷的就像是两汪寒潭,注视着爱德华的时候,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冒着烟的寒气攀附上肌肉,让他生生打了个寒战。

    爱德华倒吸了口凉气,又往墙角缩了缩。

    泰伦斯看见爱德华不太正常的样子,皱起眉毛看向典狱长:“他这是怎么了?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这肯定不会。”典狱长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小公爵的意思是他们滥用私行呢,这罪名未免太大了。

    典狱长解释道:“我看是这位温丝莱特小少爷在监狱里呆的太久了,没什么精神。有些人确实受不了这里面的气氛,出去以后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泰伦斯点了点头,抬步就要走进去,典狱长连忙拦住他:“公爵阁下,这里面昏暗狭小,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还是让我去把温丝莱特小少爷带出来吧。”

    泰伦斯没有说话,直接推开了典狱长的手臂,往里面走去。

    “爱德。”泰伦斯在爱德华的面前蹲了下来,“我是泰伦斯,爱德。”

    爱德华抬起头来,因为光线太暗,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只好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泰伦斯?”

    这三个字以极其缓慢的长音从爱德华的嘴里吐出来,在这过程中终于带动了他生锈的思维,他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泰伦斯……泰伦斯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可以出去了,对不对?”

    他说着,要去握住泰伦斯的肩膀,半途上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泰伦斯,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失踪了,我很想把你找回来的,在城里找了好久。可是我当时怕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没有把你失踪的消息……对不起,泰伦斯,我不是有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这声音弱的几乎算是气声,再加上他嗓子暗哑,听上去和哭音无异,真的是可怜兮兮。

    爱德华把话说完――他想起自己为什么被抓进了监狱,便觉得分外紧张,担心泰伦斯并不是来接自己出去,而是兴师问罪,因此只好绞尽脑汁地打感情牌。可惜,他在监狱呆的久了,脑子就像是冻住的冰块,一段话说出来颠三倒四,和以前的灵巧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但是隐在阴影里的泰伦斯很快轻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爱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听说都是那个管家出言教唆,你不过是被人蒙蔽了,我怎么可能怪你呢?”

    “管、管家?”爱德华顾虑自己的性命安危,早就忘记了城主府上下都被收押的事情,因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泰伦斯又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他蒙蔽主人、意图不轨,女王陛下已经下令处死他和冒充我的那个从犯了。”

    “处……死?”爱德华打了个寒战,感觉胃部就像是被什么人的手狠狠攥住了一样,疼地直冒冷汗。

    “没错,他可是胆大到敢找人冒充公爵延误消息,陛下不可能放过他的。但是,这和爱德没有关系,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对不对?”

    泰伦斯伸手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爱德华低声呜咽了一声――那只握紧了他胃袋的手掌似乎一瞬间加大了力气,爱德华猛地吸了一口气,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泰伦斯歪了歪头,他的脸上其实一直都没有表情,这时却忍不住叹口气站了起来,扬声说道:“爱德一时激动晕倒了,还不赶快过来一个人。”

    一个狱卒听见了,连忙走进来,把昏迷过去的爱德华抱了起来。

    泰伦斯率先走了出来,对典狱长说道:“温丝莱特伯爵就在监狱外等着,你们把人带出去交给他。”

    “那公爵阁下您……?”

    “我?”泰伦斯弯了弯唇角,“我第一次来这里,趁机参观一下。”

    “啊?”

    典狱长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泰伦斯挥了挥手:“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也去忙吧。”他指着另一个狱卒说道:“他留下就行了。”

    典狱长以为泰伦斯是小孩子心态,在这里觉得新奇,也没有再多问。反正也不会出什么事,他嘱咐狱卒要照顾好泰伦斯,就和抱着爱德华的属下往外面走去。

    泰伦斯注视着几人走向出口的光点,一直到黑色的影子被光亮所吞噬,才收回了视线。

    狱卒看着泰伦斯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不知怎么一直没敢说话,这时候终于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公爵阁下,您看您是要……”

    泰伦斯转过头,朝着阴暗的通道深处走去。

    他轻车熟路,好像来过这里一般。狱卒这么一想,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了有十几分钟,泰伦斯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是监狱的尽头,正对着他的那面墙上有一扇紧紧闭合的银色小门,长宽不过只能允许一个成年人缩着身体进去。

    狱卒眼神发飘地跟着泰伦斯走了一路,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这里,顿时惊了一下:“公爵阁下,这里就是尽头了,前面没有路,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泰伦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把门打开。”

    “这、这……”

    狱卒有点迟疑,这间牢房是关重刑犯的地方,犯了叛国罪和谋逆的大贵族不知有多少人被关在里面过,听说当今女王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死在里面的王族的血液几乎能没过人的脚踝。

    他们这些当值的小兵每次见到这扇门心里都发毛,公爵阁下还年幼,怎么能看这个呢。

    泰伦斯见狱卒不动,直接自己拿下了他腰间的钥匙,亲手打开了挂锁。狱卒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泰伦斯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积压过久的腐臭血腥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间牢房很小,连一扇天窗也没有,当门被完全关牢的时候,里面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泰伦斯走进去,很快摸到了焊死在地上的铁链,他轻轻踢了一脚,链子立刻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曾经,他被关在这里整整一个月。

    没有光亮,没有人,唯一还能让他有点意识的,就是拴在四肢上的镣铐在他稍有动作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但时间长了,他甚至觉得这个声音刺耳无比,只好让自己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

    据说有不少心志不坚定的人关进去没多久就受不了了――这本来也是刑法的一环,为了让犯人能够爽快的吐露实情。

    泰伦斯不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但他够蠢。他躺在里面,总是在想,爱德华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一眼呢?安格斯为什么也不出现?还有管家,总该带着厨娘做的点心来探望他吧?女王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是被冤枉的,到时候就能把自己放出去了吗?

    他每天翻来过去地想着这些事情,就好像随时随刻都有盼望似的,然后就一直等到了把自己发配罪犯之都的消息。

    那时候的泰伦斯?阿尔德雷特就像是贵族圈子里传言的那样,又愚蠢又自以为是,好像天生就缺了一根怀疑别人的弦似的。

    但是那样有什么不好呢?

    也许就那样傻兮兮地死在犯罪之都,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也许那样他就不用两次三番从死亡的梦境里返回现世。

    泰伦斯忍不住这样想到,然后又对自己这样懦弱的想法感到可笑。

    故地重游,倒真的是感慨良多。

    泰伦斯从牢房里走出来,随手关上了那扇门。

    ――所以说,爱德。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呢,这只是个开胃菜而已啊。

    第37章 宫廷宴会

    女王已经发出诏令,昭告帝国上下阿尔德雷特公爵的回归,碍于王室的面子,泰伦斯失踪的来龙去脉被归结成歹徒谋划,所有罪犯已经尽数伏法。这样漏洞百出的解释恐怕也只能蒙骗愚钝的平民,事实上,不少大贵族都知道关于此事的调查并未停歇。

    面对又一轮掀起来的议论纷纷,泰伦斯这个当事人反倒是最为事不关己――恐怕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清楚这里面的因果。

    不过,泰伦斯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动作,刺杀他的三人总要继续追查,库萨克子爵那里也准备趁着女王找人调查的时候搅一搅浑水,他真是厌恶监狱那种地方,库萨克子爵和他那个忠心耿耿又胆大妄为的仆人总要为此付出代价。也许要不了多久,库萨克城就要易主,至于能不能真的被坎特尔所接手,就要看那个男人是否有与之相当的能耐了。

    想到这里,泰伦斯喝了一口手里的果汁。

    他现在正在王宫的宴会之上。

    为了给“饱受磨难平安归来”的小公爵接风洗尘,女王陛下特意安排了这个晚宴,遍请各大贵族参加。

    身为主角的泰伦斯自然又一次受到了众贵族的示好,他可是白珍珠女王登基以来,唯一一个站立在王座旁边的王室成员,这样的加持连他的年龄都变得无足轻重。

    泰伦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闲,干脆躲进了一旁的角落。毕竟宴会的举办人是女王,加上帕西诺公爵也身处宴会,不是那么看中泰伦斯的中立派和帕西诺一脉也大有人在,他倒是能够得到休息的机会。

    只是这样的空闲总归是短暂的,很快他的身边就落下两道人影。

    泰伦斯放下杯子转过头去,发现走过来的人是温丝莱特伯爵。自从爱德华被收押监狱以后,老伯爵就基本没有在什么公共场合上露过面。今天早上爱德华刚刚回到伯爵府,想必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需要出席这场宴会来挽回自己在贵族圈里的影响力了。

    其实温丝莱特伯爵真是一位好父亲,他对幼子的疼爱之情在帝都之中可以说是众所周知。只是,一个孩子成为了独宠,自然就会有其他的孩子不受重视。

    泰伦斯把目光投到温丝莱特伯爵身后的青年身上。

    青年的五官并不显眼,但糅合在一起却带出一股温润的气质,他也有一头浅灰色的头发,垂下来搭在脸上,更显得温柔沉默。

    这是温丝莱特伯爵的长子,和爱德华同父异母的兄弟,将来要继承伯爵家业的人。

    两个人虽然算作兄弟,其实性格却大相径庭,爱德华阳光俊朗,看上去就让人心生喜爱,这位兄长却安静沉稳,不惹人注意。

    温丝莱特伯爵更为宠爱爱德华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不过,温丝莱特长子却并非是个毫无能力的人。第一世的时候,泰伦斯并不太了解,可是第二世他却知道温丝莱特在他的手上虽然没有更进一步,却依旧尊贵风光。

    只是,他和这个人到底是不太熟悉。上一世,他虽然帮助爱德华获得了身份地位,却不是从温丝莱特手中夺取而来,毕竟他与这个新任的年轻伯爵无冤无仇。但因爱德华,他还是舍弃了这个历来站在阿尔德雷特身后的势力。因此温丝莱特在新主人的领导下成为了中立派,这倒是和青年的性格十分相似。

    温丝莱特伯爵不知道泰伦斯的心思已经跑到了身后的儿子身上,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爱德华的事情多谢公爵阁下从中求情,我先代他感谢您的帮助。”

    泰伦斯回过神来,礼貌地笑了笑:“爱德是我的朋友,这一回他因为我不幸入狱,我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不知道爱德是不是醒过来了?”

    “托福,带他回家没多久就醒了。”

    “那怎么不带他一起来参加宴会呢?他精神不太好,正是需要在这种热闹场合里玩一玩才好呀。”泰伦斯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杯子挡住了自己的嘴。“抱歉,伯爵先生。我忘了爱德他已经……”

    “不,没什么。”温丝莱特伯爵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笑着和泰伦斯说道。

    “他……爱德他知道这件事了吗?”泰伦斯皱着眉问道。

    “他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我想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泰伦斯埋在额发后的眉毛轻轻扬了扬。

    爱德华那么快被吓晕了过去,让泰伦斯根本没有来得及继续往下说――女王虽然下令放了他,但哪里会这么简单。最终爱德华被彻底夺去了贵族身份,也就是说,温丝莱特家族的一分钱他也无法继承了。他现在虽然还在温丝莱特府,但其实已经被整个贵族圈排斥在外。

    一直向往着强大权利的爱德华,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吧?之后从监狱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他恐怕还要再经受一次打击,这样似乎也不错。

    泰伦斯这样想着,脸上却还带着关切的表情:“请不要为此过于担心,伯爵先生。他是我的好友,我会为他想办法的。”

    温丝莱特伯爵露出一丝笑容:“爱德华能够结识您,实在是他的运气,只要您还把他当做朋友就太好了,他精神不太稳定,正是需要来自亲人和朋友的鼓励的时候。”

    泰伦斯心中冷笑,把视线转向了温丝莱特伯爵身后的青年:“这位是爱德的哥哥吗?感觉有些眼熟。”

    “啊,没错,这是我的长子弗吉尔,他以前曾经和我拜访过您的父亲,只是那时您还年幼,恐怕是不记得了。”

    温丝莱特伯爵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体,露出身后的弗吉尔?温丝莱特。

    弗吉尔露出得体的微笑,向泰伦斯伸出手:“您好,公爵阁下,我是弗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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