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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周目称霸世界? 作者:十夜归

    洞和错位的关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过去”,兰瑟一直站在安格斯的身边。

    但是想到这里,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注重的“过去”其实并不存在。

    几次三番,泰伦斯孤身一人回到人生的原点。那些几乎是一辈子的爱恨情仇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记得。他用前世的故事在为今生做注脚,用发生过的一切去衡量兰瑟的行为,可对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但就算如此,他能没有芥蒂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去管地信任兰瑟吗?

    不,他不能。

    爱德华?温丝莱特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被挚友背叛的时候不曾放弃自己的信任,结果收获的只是另一次背叛。虽然兰瑟与爱德华的情况不尽相同,但他仍不愿拿自己去做这个赌注。

    泰伦斯这样想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投到了兰瑟的身上。对方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在刚才被他拥抱的时候,泰伦斯还闻到了血腥气。

    兰瑟曾救过他,也曾保护他,泰伦斯从来都不真的是一个冷酷到底的坏蛋,哪怕他也曾经搅得整个帝国腥风血雨。

    泰伦斯伸手按了按兰瑟的伤口,共感早就断掉,他不知道兰瑟究竟还疼不疼,但却感到自己手上黏腻湿润的感觉。

    “你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最终,泰伦斯还是避开了兰瑟的问题,只是如此说道。但兰瑟一动不动,固执地看着他。

    不合时宜地,泰伦斯居然为此弯了一下嘴角。

    他对兰瑟的感情其实很复杂,对方曾经一心一意地追随着安格斯,要说他不为这份难得的真挚感情羡慕嫉妒过,这不可能。如今对方成为了自己的骑士,泰伦斯是否有一瞬间升起了同安格斯比较的优越感,他也不否认。甚至有时候,他会忘了兰瑟和安格斯的关系,以为这个人真的只是自己的骑士。

    然后呢……然后,对兰瑟的事情他总是不愿意想得更多。总有一天,这个人会再次站回到安格斯的身边,就像爱德华总会为了安格斯背叛自己一样。也许不到那个时候,泰伦斯就会亲手杀了他。

    泰伦斯把额头抵在墙上,半天之后才说道:“我对于你来说,并不是最合适的让你效忠的主人。”

    “我知道您是。”兰瑟肯定地说,“您会成为强大而坚韧的人,我能从您的身上看到未来渗漏出来的辉煌光芒,我只想守护您的荣耀。”

    ――不,命运会告诉你我不是。

    泰伦斯在心中说着,但他不愿再和兰瑟诉说这些。因此只是笑了笑,顺应着兰瑟现在的希望说道:“也许吧。”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法阵把我们绑在一起,你当然是我最亲密无间的骑士。”

    兰瑟听到泰伦斯的话愣了一下,垂下了眼皮,那双在昏暗的牢狱里闪闪发亮的眼睛就像是一瞬间熄灭的灯:“您说的没错……”

    第29章 chapter29逃亡之路

    泰伦斯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养神,在一片黑暗之中,点点闪烁着光芒的魔法元素跳跃着被吸进体内。

    对于法师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心旷神怡的过程。

    等到泰伦斯睁开眼睛的时候,牢狱之中的光线似乎已经变得稍稍明亮了一些。

    他眨了眨犹带着困意的双眼说道:“看起来快天亮了……”

    “恩。”

    兰瑟一直守在泰伦斯的身边,听到他说话,立刻低声应了一句。夜间两个人的对话被他们各自默契当做没有发生过,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变的和缓起来。

    “我留意了一下,巡逻的人间隔的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等到下一回他们过来之后,我们能争取的时间更多。”

    “知道了。”泰伦斯站起来走了几步,驱散掉腿上的酸麻,把陆斯恩也叫了过来。

    三个人贴着墙壁,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门口转了几圈,声音又渐渐变得小下去。

    泰伦斯调动体内的魔力,窗外的树枝像是被风吹到似的轻轻抖动两下,便扭曲着从气窗栅栏的缝隙里钻了进来,一路直伸到门前,又从门缝那里挤了出去,在锁头那里探了几下,厚重的大锁便“咔嚓”一声被打开,树枝轻轻一弯勾住险些掉到地上的大锁,轻轻放在了一边,然后就oo地退了回来。

    这一系列的操作并不需要消耗多少魔力,但却需要法师精准细致的操作,要是有一个同行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泰伦斯大师级的精神力,可惜现在他的同伴都是武者体系的战士。

    泰伦斯要兰瑟帮忙折下一截退回来的树枝,伸手打开了房门。

    “用了多长时间?”

    泰伦斯一边悄悄走出来,一边歪过头低声问道。

    “大概是三分钟。”

    泰伦斯点了点头,关押他们的地方位于整座监狱的最尽头,被推搡着带进来的时候,泰伦斯曾留意了一下路程,监狱成回字形,从这里一直走到出口的话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巡逻十五分钟一趟的话,说明半路会有人站岗――必须在人回到岗位上之前拦下来。

    这段时间大约是十分钟,速度快一点应该够了。

    兰瑟弯腰抱起泰伦斯,和陆斯恩一起轻手轻脚又不失敏捷地很快摸到了第一个转角,四个巡逻兵还在前面的通道上。

    只是,四个人的话……

    泰伦斯觉得自己恐怕难以一次解决,他让兰瑟把自己放了下来。法师作为远攻,在这种笔直的通道下不需要太过受到保护,而兰瑟和陆斯恩却能相互配合。

    手上翠绿的树枝再次生长起来,宛如一条已经瞄准了目标的毒蛇,扭动着躯体向前方射去,很快就卷住了最后两个人的身体,根本没有等他们有反应的时间,树枝立刻从一个人的嘴巴里钻了进去,而另一个人则被树枝紧紧缠绕着脖子,只能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这怪异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前面两个人的注意,他们一起回过头来时,树枝抽出已经插/进内脏的尖端,再一次对准了其中一个人的嘴巴。

    因为出其不意,那个士兵也被沾满了肉块和血液的树枝堵住了嘴巴,只可惜催生的植物生命力有限,经过了这一阵疯狂的生长终于枯萎成一截枯枝,停止了进攻,但兰瑟已经摸到了附近,他抽出死去士兵腰间的刀刃,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则被泰伦斯早就放出的水球直接伤到了眼睛,速度更快的陆斯恩捂住他的嘴巴,一刀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兰瑟和陆斯恩把几具尸体无声无息地放靠在墙角,泰伦斯已经走了过来。

    这附近是重犯监狱,其实并没有什么罪犯被关在这里。这也是为什么罗姆把泰伦斯三个人丢在这里的原因,他当然要尽量阻断泰伦斯被关押的消息。可是如今却给了泰伦斯一个悄无声息地逃跑机会。

    但是这样安静的环境很快就到头了,兰瑟和陆斯恩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们听见了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显然转过这个转角就是普通罪犯区。

    陆斯恩站在阴影里,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看,隔着一个凸出来的石柱的另一边,有四个人在站岗,这显然是和她们刚刚击杀的四个人轮换巡逻的士兵。

    弓兵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比划给另外两个人看,泰伦斯皱了皱眉,用口型问道:“我们刚才花了多长时间?”

    兰瑟比了比手指,示意大约有六分钟。

    也就是说,再过一两分钟,已经死掉的四个人就该回到位置和同僚换班,对方等不到人马上就会发现出了问题。

    也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一旦他们没有等到人的话,应该会派人过来看看情况,到时候就可以再把人杀掉。

    泰伦斯如此想着,却又很快推翻了这个决定。因为对方也有可能直接去叫援手,那对于泰伦斯三人来说反倒不利。

    最后,兰瑟和陆斯恩索性直接袭击,攻其不备,先各自杀死了一个人,但同时他们也暴露出了身形。泰伦斯的水系魔法无法做到更多,剩下的两个人还是吹响了警戒哨。

    在一声刺耳的长鸣之中,那些五大三粗的罪犯们也纷纷扑到门口,抓着栏杆大声嘶吼着,不知道究竟是为眼下的场面而兴奋呢,还是在渴求着自己也能从栅栏和围墙的锁困下逃出去。

    但是兰瑟和陆斯恩一点也没有为此受到影响,即使陆斯恩使用的兵器一点也不顺手,但是只能窝在监狱里看守的士兵也不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谁生谁死似乎一点悬念都没有。

    而泰伦斯则趁着这个时候,一边闪避着一边走到了第一个牢房前。而他手上握着一枚白色种子扣在了牢房的挂锁上。

    随即“碰”的一声,铁制的门锁立刻被炸得碎裂开来。

    虽然泰伦斯在白骨塔森林用光了所有的卷轴和炼金道具,但同时也收集了不少魔植。因为不够深入的缘故,泰伦斯手里最为强力的仍是八级的黑沼绿藤,剩下的则是一些阶级较低但比较有特色的植物,反而正适合如今只是三级法师的泰伦斯使用。

    门锁被炸开的声音淹没在犯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里,但是所有人都在激动地往前挤着,好像自己挤一挤就能把牢房挤破似的,然后第一个牢房里的犯人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把铁门挤开了,当即连兴奋也顾不上,立刻急吼吼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泰伦斯一米五的个子还在门后没有来得及退开,对方猛地推开门险些没有撞到他。幸好这时兰瑟已经解决了一个对手,几步上来抱起泰伦斯往后一跃,跳了开来,在背靠上另一边的牢门时,反手用刀一划,蒙上了一层斗气的刀刃立刻把牢门的锁砍断。

    三个人小心避免着和犯人发生碰撞,一间房一间房挨个砍断了门锁。犯人们自然急着要往外跑,这么多人一起越狱,能跑出去算是赚了,就算跑不了典狱长也不会把所有人都杀了。

    在这样仿佛沙丁鱼群般拥挤吵杂的环境中,泰伦斯即使被兰瑟和陆斯恩护在中间,也免不了一阵挤压,几乎让他呼吸不上来,还是兰瑟找准了时机护着泰伦斯钻进了一间牢房之中,陆斯恩也随后赶了过来。

    “还好吧?”兰瑟扶住泰伦斯问道。

    小公爵看上去真的挺狼狈,一头柔软的卷发早就凌乱不说,连衣领的扣子也被挤掉了一颗。没有办法,泰伦斯的个子实在太小,在一堆粗壮的大汉中间被挤来挤去,没有直接扑到在地上都是多亏了两个人的护卫。

    但是泰伦斯却也没有为此恼羞成怒,眼前的境况对于曾经流放过罪恶之都的他来说甚至不能用狼狈来形容,更何况他们的计划其实实施得挺成功呢?

    三个人已经能听到远处有人传来的惊呼声,以及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的声音。

    兰瑟和陆斯恩没有企图躲藏着将四个看守暗杀掉,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如何都会被附近的犯人看到,所以索性放开了手脚,并且还把犯人们都放了出来造成乱局。

    罪犯集体逃亡?!

    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恐怕足够吸引监狱附近所有的看守们了吧,正面冲出去,等待着人们的大概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大批守卫。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急于逃脱的犯人们就好,至于泰伦斯三个人的出路――

    兰瑟和陆斯恩已经举起了刀刃对准了牢房里的石砖墙。

    在斗气的辅助下,石墙其实和豆腐块的强度也没有两样,这也是为什么各地监狱总会加建特殊牢房的原因。不管能力高低,掌握了斗气和魔法的人已经和普通人拉开了距离。

    只是一击,墙壁就已经轰然倒塌,外边的晨光一下子射了进来,石砖碎裂带起的尘土清晰可见,一夜已经过去,白天终于到来。

    兰瑟再次抱起泰伦斯,和陆斯恩冲出了牢房,外面果然一片空旷,打杀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隐隐约约传过来。但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因此三个人没有停留,攀上一旁的大树,越过了监狱区的高墙。

    第30章 意外之喜

    “接下来怎么办?”

    泰伦斯三人站在监狱侧面的巷子里。这一片因为临近监狱显得十分冷清,长长的巷道里除了垃圾,就是斑斑块块的青苔。墙壁的另一侧还隐隐约约传来吵杂的声音,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引来好奇的平民和援助的士兵。

    兰瑟看向泰伦斯,不由自主地询问道。

    泰伦斯身上的决断和沉着根本不属于一个孩子,因此去依赖和信任他所做的决定就好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般,兰瑟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泰伦斯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去法师协会。”

    目前看来,库萨克子爵所做的事情协会那里应该还不知情,作为独立于领主统治之外的第三方势力,没有地方比那里更加安全了。

    “要往哪边走?”兰瑟看了看巷子两边,再次问道。

    “我不可能把一座小城的方位地图背下来好吗?”泰伦斯耸了耸肩,他像是看穿了兰瑟的意图,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不需要全部事情都听我的话,没有主见和太有主见都是一个下属的大忌,你该知道吧?”

    兰瑟不为所动,反而顺着泰伦斯的话问道:“但如果我愿意听从你的所有吩咐,那你是否就愿意相信我的忠诚?”

    “我觉得请人把你炼成炼金木偶大概能做到这一点?”泰伦斯轻轻笑了笑,没等兰瑟有所表示,就立刻开口堵上了他的嘴,“我开玩笑的。”

    在牢房之中的对话不可能真的对他们两人毫无影响,无论是泰伦斯还是兰瑟都在这一晚的思索和交谈中,不断剖析和正视自己的内心,这使得两人之间反而能像现在这样,因为话说的开了,反而放平了心态对待彼此。

    信任与不信任,这也许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拔河赛。

    但现在,领先的是泰伦斯无疑。

    泰伦斯转头往前走了几步,重新拾起先前的话题:“随便从哪个方向走都一样,反正我们的时间很多不是吗?除非这位库萨克子爵已经疯了,否则我想他不会大张旗鼓地来抓我们。”

    就像泰伦斯所说的那样,逃狱所造成的麻烦对于库萨克子爵这边才是真正的难以收场。

    罗姆本来已经带着手下在贫民窟搜到了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准备把他当做替罪羊带回去,可是典狱长很快派人来通知监狱出事的消息,叫他皱着眉停下了脚步。

    “啧。”罗姆把手上枯瘦如柴的少年随手扔在一边,捏了捏鼻间那道凸起的疤痕。“想不到那个小鬼倒是很有胆量啊!”

    “罗姆大人,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监狱那边看看?”

    并没有被告知真实意图,只是跟着罗姆出来抓人的手下显然认为监狱那边的情况十分严重,不由谏言道。

    但罗姆很快怒吼着说:“看什么监狱?!立刻回城主府!”

    这个草莽出身的侍卫长做起事来狠辣却不莽撞,他知道泰伦斯三个人逃走后再大肆围捕,只会暴露自己晚上所犯下的罪行,现在最重要的是和库萨克子爵通好生气,免于露馅。

    手下被吼了一嗓子,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喏喏地点头哈腰,并献媚地指着趴在地上的贫民窟少年问道:“那、那罗姆大人,这个小崽子怎么办?”

    罗姆皱着眉看了少年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哼笑了一声:“一起带走!”

    泰伦斯的画像挂在各大城市长达半个月之久,无数人想要靠着这位尊贵非常却倒霉失踪的小公爵发笔横财,自然对他的长相分外上心,恐怕沙宁派尔女王的样貌都不如泰伦斯深入人心。

    因此当泰伦斯三人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街上时,看到他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大家一时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这位小公爵居然会出现在他们这座偏远小城里,因此还带着怀疑站在远处窃窃私语。

    泰伦斯对此似乎毫无感觉,只是低声对身后的两个武者说道:“小心注意周围。”

    昨晚袭击他的杀手还不知道出自哪方势力,这使得三人不得不对四周的情况谨慎观察。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几步走到了泰伦斯的面前。

    这个男人个子不高,还驼着背,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活像一只站起来走路的大老鼠。他搓着手看着泰伦斯,行了一个夸张到不伦不类的礼:“您好……您好,阿尔德雷特公爵殿下。”

    泰伦斯并没有因他的突然靠近而吃惊,抬起下巴皱眉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先生,殿下这个称呼不该用在我的身上。请称呼我为公爵阁下。”

    “是、是、是!”男人眉开眼笑地点着头,“这么说您真的是阿尔德雷特公爵……额,公爵阁下?能见到您的真容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泰伦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这让男人甜腻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他“额”了半天,看上去十分遗憾自己没能再继续和贵族少爷套套交情,只好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公爵阁下?也许我可以带您去城主府?”

    男人是这一片酒馆里臭名昭著的赌徒,一天到晚都空着口袋在街上闲逛,能偷到钱就钻进赌场来几把,偷不到就到酒馆里面赊酒喝。

    他闯到泰伦斯面前,并不是真的确认了泰伦斯的身份。但是一个赌徒为什么不愿意为了自己的赌资而赌一把?

    男人的话刚说出口,和他相熟的那些人们立刻发出嫌恶的嘘声――带去城主府?显然男人是在惦记城主悬赏的那一百个晶币呢。

    泰伦斯挑了挑眉毛:“我想,也许你更有可能告诉我法师协会的方向?当然你的劳动会获得应有的回报。”

    他拿出一个绣花精美的袋子,里面发出的正是钱币摩擦的美妙声响。

    男人立刻像是捣蒜一般使劲点头――看呐,不必等到城主面前,我就能拿到一笔钱。哦,到时候再去向城主告知消息的话,那就是双倍的财富!我得动作快一点,说不定已经有人去抢我的功劳了!

    他顾不得再在泰伦斯面前表演他那上不得台面的从容和礼仪,向泰伦斯指过路以后,立刻拿着钱袋重新钻进了人群之中。

    而泰伦斯亲口承认的身份,以及他大方的行为却让围观的平民沸腾起来。

    “公爵阁下!”

    “阿尔德雷特公爵阁下!”

    这样的声音由小渐大,响彻街道。

    拜半个月的悬赏所赐,再加上这段时间吟游诗人们对小公爵悲惨身世的过度渲染,他的声望阴差阳错地节节攀升,全帝国谁不在关注着这位失踪的贵族少爷的下落?这恐怕是帕西诺公爵经营了半辈子也没有达到的民众呼声。

    连泰伦斯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想过自己露面之后可能会造成混乱,也想到了怎么摆脱到时候糟糕的场面。但眼下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和糟糕沾上一点边。

    道路两旁的平民们热烈欢呼着,却没有一个人冲到泰伦斯的面前,有些多愁善感的妇人甚至拿起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位失去双亲命途忐忑的公爵殿下终于平安回来了,他们怎么能不为此高兴呢。

    只能说泰伦斯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恰好露了面。

    所有人都认为小公爵遭到了恶徒的伤害,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开始人们还都为了那大笔的赏金搜寻着泰伦斯的下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公爵始终不见踪影,大部分人们对于金钱的疯狂渴望终于平息下来,但是对泰伦斯下落的担心却没有褪去,更何况后来还有谣言说泰伦斯其实是被敌国所挟持,更激发了平民们集体的忧国之情。这些风向的变化都是在泰伦斯仍在白骨塔森林里冒险的时候发生的。

    而这股寻找泰伦斯下落的热情还没有消失的时候,泰伦斯突然出现在大家眼前,自然引起了平民们的欢呼。

    哪怕是白珍珠女王的告示引发了这一切,她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帮助泰伦斯凝聚起这么巨大的民心,而对于泰伦斯自己来说,就更加是意外之喜了。

    泰伦斯虽然吃惊,却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虽然他的身后只跟着两个人,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还带着疲惫,但泰伦斯仍然挺直了脊背,目光笔直地看向朝他欢呼的人群,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笑容。

    这样收获平民好感的机会就放在眼前,泰伦斯可不愿意放过。

    要是帕西诺公爵知道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有人正在为自己的安全回归欢呼雀跃,他脸上的表情想必一定非常精彩。

    泰伦斯不由这样想到。

    第31章 chapter31冒险结束

    泰伦斯几乎是顶着众人欢呼走到法师协会,在协会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吃惊地看着他身后跟随的吵嚷人群,再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顿时露出恍然大悟和不敢置信相掺杂的微妙表情。

    “您、您是……”其中一个侍卫上前询问。

    “泰伦斯?海曼?阿尔德雷特。我遇到了一点困难,希望能得到会长先生的帮助。”泰伦斯说道。

    “公爵阁下!”两个侍卫单膝下跪,行了一礼。

    他们这样的恭敬,引得泰伦斯身后的平民们又爆发了一次更大的欢呼声。

    其中一个侍卫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爵阁下,请让我向坎特尔会长转告您的消息,我想会长他一定会十分高兴能够亲自迎接您。”

    “当然。”泰伦斯笑着耸了耸肩。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法师袍的男人就跟着侍卫走了出来。这位协会的分会长并不是一个满脸沧桑、拖着白须的老头。事实上他相当年轻,大概三十岁出头,并且保养得很好,胡须干净,头发整齐,一看就是出身于正经的贵族家庭。

    泰伦斯留意到他胸前的法师徽章――七级法师――这样的等级能够坐上会长的宝座……泰伦斯轻轻勾起唇角,想必是个十分喜欢钻营的家伙。

    坎特尔最先也注意到了泰伦斯的面容,这张脸蹿红的速度堪比剧院里婀娜多姿、引吭高歌的美女演员,少有人不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的――当然,这种大不敬的比方坎特尔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他表面上只是欠身问安,说道:“公爵阁下能够莅临我们协会,实在是荣幸之至。”

    在坎特尔的带领下,几个人纷纷踏入法师协会,至于外面还没有散去的群众,坎特尔也叫协会里雇佣的侍卫和法师学徒们出去好言相劝地驱散了。这叫泰伦斯又高看了坎特尔一眼。

    泰伦斯无论如何都是位公爵,没有在一浪又一浪的欢呼中和民众们亲切说话的道理,但是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只身走进协会也不合适,坎特尔能够代劳,处理地也算恰到好处。

    坎特尔把泰伦斯三人带到一间摆设舒适的会客室,请泰伦斯在首位上坐下,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陆斯恩和兰瑟两人,却没有多问。

    倒是泰伦斯开口指着陆斯恩和兰瑟解释了一下:“我前段时间遇到点困难,幸亏他们两个人把我救了下来。”

    坎特尔面露关心:“看来公爵阁下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我听说您是在温思……温思路失踪的。”

    “不,是温丝莱特,坎特尔先生。”泰伦斯微笑着纠正坎特尔话中的错误。

    “啊,是,真抱歉,公爵阁下。因为告示上并没有说明,我也是道听途说,看来我记错了。”

    “哪里。”泰伦斯摇了摇头,“虽然坎特尔先生的记忆不怎么好,但却是位慎重的人。”

    “额……谢谢您的夸奖,公爵阁下。”坎特尔干笑着回答,他的这番试探并不高明,但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所以没怎么顾忌。如今被泰伦斯直接点出来,还是叫他有些尴尬。

    但泰伦斯接下来的话就更加直接:“能够证明我身份的家徽昨晚不幸丢失,但我想库萨克的城民都乐善好施,现在应该已经有人把它交给了城主才对。你要是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不妨直接去询问库萨克子爵,相信他会很愿意为我作证。”

    他的话叫坎特尔有一瞬间愣仲。坎特尔在库萨克城也待了两三年,对这边的势力算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库萨克子爵背后正是帕西诺公爵的势力。他可不是那些投身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法师,对于政治圈子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仍保有着关注度。

    他以为泰伦斯来找他,是因为顾虑到库萨克子爵背后的身份,不敢去招惹。谁知道泰伦斯却偏偏说库萨克子爵能够为他的身份作证,这让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坎特尔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连连摆手:“哎呀,我哪里敢怀疑您的身份。但是您说的也对,您来库萨克城,我总不好也不告诉城主阁下一声,您先等等。”

    他说完,干脆利落地行了个礼,转身从屋里退了出去。

    泰伦斯一手撑着脸颊,轻笑了一声――这位会长很有点意思。

    库萨克子爵当然愿意为泰伦斯效劳,他简直生怕自己没有这个机会。

    街上迎接泰伦斯的欢呼声大到城主府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胆子小的子爵先生一瞬间就没了血色,幸好这时罗姆早就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才不至于让库萨克子爵一时间软了腿。

    他匆匆带着罗姆来到法师协会,泰伦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把他害的半个晚上都没好好休息的祸首。

    库萨克子爵的长相还算英俊,只是气质偏于羸弱,瘦长的身形使得他看上去颇为符合如今贵妇们欣赏的带着病容的美男子。

    这位城主先生站在泰伦斯的身边抿紧了嘴唇,好似说一句话就会让他晕倒似的,泰伦斯觉得自己才像是欺负人的那一方。

    他实在想不到敢把自己关进监狱的家伙居然是这么一副样子,因此把视线移到他身后的罗姆身上。

    这个一身匪气的男人看上去比库萨克子爵镇定多了,注意到泰伦斯的目光。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这样的距离让兰瑟和陆斯恩都有些紧张,握紧了兵器。

    但罗姆好似未觉,将一枚金色家徽放在泰伦斯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拉过身后一个瘦骨嶙峋却衣着精致的孩子把他推到泰伦斯的面前。

    这让泰伦斯忍不住挑了挑眉。

    “尊贵的公爵阁下,恐怕您还不知道,昨晚有人冒充您的身份企图欺骗我的主人――就是这个孩子。我们险些因为他拿着您的家徽而遭受蒙骗,看来是他偷走了属于您贵重物品。现在我将您的家徽物归原主,并替我的主人向您表达歉意,没能第一时间款待您,这是我们的疏忽。”

    那个男孩听到罗姆的话,立刻奋力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嘴巴发出“呜呜”的,意义不明又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无论是泰伦斯还是罗姆都没有看向他,泰伦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库萨克子爵一眼,又看向罗姆:“你的主人看来养了一条能咬又能叫的好狗。”

    罗姆的五官分毫未动。

    泰伦斯继续说道:“我很高兴你们能够分辨出我的身份,也希望不会再有人从我身上偷走什么东西,这种事情交给一条聪明的狗一定没有问题吧?”

    他注视着茫然站立的库萨克子爵,眼角的余光却瞟向了身旁的大汉。

    罗姆高大的身躯弯下来,向泰伦斯施了一礼。泰伦斯收回目光,挥了挥手:“行啦,你们可以回去了,至于这孩子……”泰伦斯终于把视线放到脚边跪着的瑟瑟发抖的男孩,“既然他得罪了我,由我来亲自处置他,我想,库萨克子爵愿意放手吧?”

    “当然。”

    罗姆扶住自从进来就举止无措的库萨克子爵从屋里走出去。

    陆斯恩忍不住开口说道:“不处罚他们吗?”

    即使对什么都不上心,陆斯恩也觉得就泰伦斯昨晚遭受的事情来说,并不该就这样放过罪魁祸首。

    泰伦斯摇了摇头:“他们不承认昨晚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这里终归还是库萨克子爵做主的地方。”

    陆斯恩皱起眉毛,弓兵的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在他所接触的只需要打架的世界里,正义和邪恶,正确和错误都是黑白分明,当场解决的。

    其实泰伦斯真的想要立刻就让库萨克子爵付出代价来,即使对方什么也不肯承认,他也有的是办法,但是城中平民对泰伦斯亲近的态度,却让他不愿意现在就粗暴地报仇,这样的举动很有可能引来民众对他的反感――一个是长久庇护他们的领主,一个是远在帝都的大贵族,稍有些不妥当的举动就会让民众心里的天平有所倾斜。

    泰伦斯正考虑把这个城市纳入自己的势力,没有道理这样消弱自己的影响力。

    但泰伦斯没有向陆斯恩解释这么多,只是说道:“放心吧,我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我可是很记仇的。”

    他转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男孩,对方注意他的视线,立刻惊恐地张大了眼睛,经过刚才一番没有意义的挣扎,他显然认为自己已经没救了。

    在泰伦斯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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